唐子風也算是那種很擅長與異性談笑風生的人，但在與黃麗婷的互撩中，從來沒占過上風。原因無它，黃麗婷比他大出10歲，又是在家屬工這樣一個圈子里混出來的，葷素不忌，唐子風還真沒勇氣和她玩這種心跳游戲。

    見黃麗婷有化身大灰狼的節(jié)奏，純潔如兔的唐子風趕緊岔開話頭，說道：“黃姐，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挺有道理的。市場上沒有永遠賺錢的業(yè)務(wù)，生意做大了，就要考慮多元化投資，分出長線短線，這樣才能分散風險，避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我覺得，你可以把這些話向其他的商界朋友多說一說，順便向他們推銷一下我們的機床大基金。我們這個大基金，并不限于眼下的規(guī)模，現(xiàn)在是一期，未來還會有二期、三期，不管有多少投資，我們都歡迎的?！?/br>
    “放心吧，子風，我已經(jīng)在幫你們做宣傳了?！秉S麗婷抿嘴笑道。

    “那可太感謝黃姐了?！碧谱语L說。

    說罷正事，唐子風又提起了另一件事，說道：“對了，黃姐，還有一件事，我也先向你打個招呼，你可以先考慮一下，如果覺得可行，就提前做點準備吧?！?/br>
    “啥事??？”黃麗婷心里一凜。她與唐子風相識多年，知道唐子風輕描淡寫說出來的事情，有時候反而是很重要的，她必須要問個明白。

    唐子風說：“曉惠的男朋友蘇化，和胖子兩口子現(xiàn)在正在合伙搞一個新項目。他們不想讓我?guī)兔Γ贿^我擔心他們資金不夠，沒準會被卡在中間。你抽時間了解一下他們的項目，如果覺得有前途，就準備一點資金，在他們撐不下去的時候，幫他們一把。”

    “具體是什么項目呢？”黃麗婷問。

    “無人機?！碧谱语L說。

    “無人機？”黃麗婷想了想，詫異道：“這個聽起來不是軍隊里用的東西嗎，他們怎么搞這個去了？”

    唐子風笑道：“黃姐，你這可弄錯了。無人機的用途非常廣泛，之所以現(xiàn)在用得少，只是因為性能達不到要求，價格也太高。我了解了一下，蘇化現(xiàn)在手上有一些技術(shù)積累，如果做得好，能夠把無人機的成本大幅度降低，性能則會上一個臺階。

    “到那時候，普通人也可以買一架無人機，搞搞航拍之類的。各個單位可以用無人機代替保安做巡邏，你們超市也可以買幾架無人機，專門給腿腳不便的顧客送貨。

    “我就這樣說吧，這個產(chǎn)業(yè)如果做起來，一年可以有上千億的銷售額，你覺得值不值得做？”

    “有上千億的銷售額？”黃麗婷的眼睛瞪起來了。

    制造業(yè)和零售業(yè)可不同，零售業(yè)里上千億的銷售額算不了什么，計算批零差價，再扣除場租、人工成本之類，利潤能到一兩個百分點就不錯了。制造業(yè)的利潤是實打?qū)嵉?，如果一年有上千億的銷售額，那么利潤上百億都是有可能的。

    雖說上千億的銷售額是整個行業(yè)的，但以黃麗婷的印象，她并沒有在市場上看到消費級的無人機，也就是說，這個市場基本是空白的。如果蘇化、寧默他們能夠搶先一步進入這個市場，就能夠占據(jù)這個市場的很大一部分份額，正如她自己當年搶先一步進入超市這個領(lǐng)域一樣。

    “子風，你剛才說，蘇化和胖子他們的資金可能不足，你估計缺口會有多大？”黃麗婷問道。

    唐子風說：“我現(xiàn)在也估不出來。他們兩家目前能夠湊出1000多萬的樣子，估計完成原型設(shè)計是夠的。但要轉(zhuǎn)入批量生產(chǎn)，這點錢就是杯水車薪了，最起碼也得再投入一兩個億。

    “無人機要想打開市場，成本是最重要的。如果生產(chǎn)批量上不來，成本就壓不下去，市場也就打不開，這就是一個死局了。這倆家伙目前還沒看到這一步，我得替他們先想到?！?/br>
    “曉惠和胖子有你這樣一個朋友，真是他們的幸運啊。”黃麗婷感慨道，說罷，又趕緊補充道：“我能認識子風你這樣一個朋友，也是我的幸運呢?！?/br>
    唐子風擺擺手，直接略過了黃麗婷的恭維，他說道：“這個項目，核心技術(shù)是在蘇化手里，他是個編程高手，曉惠則是一個機械專家，他們倆合作，就解決了最基礎(chǔ)的技術(shù)問題。

    “胖子兩口子主要是出錢，算是這個項目的天使輪投資吧。未來如果黃姐參與進去，你投的錢不能他們的投入一樣算股份，你出一個億，也不見得能夠拿到一成的股份，這一點我得事先說明?！?/br>
    “你黃姐懂這個?！秉S麗婷撇著嘴說。她在商場上浸yin多年，對于投資的事情已經(jīng)是很了解的，也知道創(chuàng)始人的投入與后續(xù)風險投資的投入是不可比的。唐子風說她即便投入一個億，也不見得能夠拿到一成股份，她并不覺得奇怪，只是心里有點酸溜溜的。

    在她想來，這個項目肯定是唐子風先看中的，于是便讓寧默夫婦去投資，出1000萬就拿到四五成的股份，而等到讓她投資的時候，整個項目的估值已經(jīng)提高了。

    從這一點來看來，她黃麗婷在唐子風心目中的地位，的確是不如寧默的。

    “對了，子風，你既然看好這個項目，為什么你自己不投呢？”黃麗婷問道。

    唐子風裝出委屈的樣子，說道：“我哪是不想投啊，是這幫人不想讓我插手好不好？我跟你說，你要投這個項目，也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你要裝作是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否則說不定那個白眼狼蘇化就不接受了?！?/br>
    “原來是這樣，原來子風你也會被人嫌棄啊?！?/br>
    黃麗婷捂著嘴笑了起來。聰明如她，這會也猜出了一些前因后果，心里那些醋意也被沖淡了幾分。

    有黃麗婷的示范效應，再加上包娜娜組織的公關(guān)稿件不斷煽情，大基金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募集到了20多億元。與此同時，大批如夏振發(fā)這樣的創(chuàng)業(yè)者聽到風聲，紛紛上門來申請大基金扶持。

    蒼龍研究院組織了一個專家團隊，負責對各家創(chuàng)業(yè)型機床企業(yè)的產(chǎn)品進行評估鑒定，確定是否值得扶持，以及應當給予多大幅度的扶持。

    所有這些事情，有周衡、王梓杰、梁子樂和包娜娜等人負責，唐子風也就不必cao心了。在確定下大基金的基本框架之后，唐子風在家里陪兒子玩了幾天，便帶上秘書熊凱，乘飛機前往滕村，去視察麾下的滕村機床公司。

    第405章 這種事也不新鮮了

    滕村機床公司是以原來的滕村機床廠為基礎(chǔ)，兼并了滕村市的其他一些中小型機械企業(yè)而建立起來的。臨機集團擁有滕機90%的股權(quán)，滕村市政府則擁有另外的10%。

    與幾年前那個奄奄一息的滕機不同，今天的滕機，年銷售額已經(jīng)超過了20億元，是滕村市的支柱企業(yè)之一，其生產(chǎn)的雕銑機行銷全球，高端銑床產(chǎn)品在國內(nèi)市場上也占據(jù)了相當?shù)姆蓊~。

    唐子風一年起碼要到滕機來視察六七回，所以對于他的到來，滕機的領(lǐng)導層也沒有太過興師動眾，只是召集中層干部來與唐子風見了一次面，聽取了唐子風的“重要指示”，然后大家就各自回去干活了。總經(jīng)理古增超把唐子風和熊凱請到自己的辦公室，連同公司副總經(jīng)理陳勁松和鄭煥一起，開起了閉門會議。

    “前年，我們應科工委和機電集團公司的要求，為軍工82廠開發(fā)專用精密銑床，光是直接的研發(fā)經(jīng)費就投入了4000多萬，間接的投入就不去算了。上上個月，我們的專用精密銑床研發(fā)完成，82廠和國家科工委的專家也來進行了技術(shù)鑒定，認為達到了國外同類設(shè)備的水平。

    “82廠原來提出要訂購200臺，用于新型裝備的制造。結(jié)果，在技術(shù)鑒定完成之后，他們只答應訂購20臺，合同總金額還不到1000萬。這種銑床是為軍工專門開發(fā)的，在民用領(lǐng)域基本沒有市場。這就意味著我們開發(fā)這型銑床，完全是賠本生意。

    “82廠帶隊來參加技術(shù)鑒定的，是他們的常務(wù)副廠長柯國強。他當時說完這話之后，咱們公司的人都氣炸了。老宋當著科工委領(lǐng)導的面，就和柯國強吵起來了，弄得科工委的領(lǐng)導都挺尷尬的?！惫旁龀蛱谱语L匯報道。

    古增超說的老宋，是滕村機床廠過去的常務(wù)副廠長，叫宋大卓，唐子風和他挺熟悉的。滕機改制為公司后，宋大卓當了一任常務(wù)副總理，前幾年已經(jīng)退休了。這次滕村開發(fā)軍用的精密銑床，公司專門把宋大卓請回來負責，這件事唐子風過去也是知道的。

    老爺子興沖沖地接受返聘，回來帶一個重點項目，原本是想干出點漂亮活，讓人稱贊一聲廉頗不老。要誰曾想，自己牽頭搞出來的產(chǎn)品，性能和質(zhì)量都沒問題，說好的銷售量被人生生砍掉了九成，從一個盈利項目變成了嚴重虧損的項目，擱在誰身上能不急眼？

    “82廠那邊為什么減少了采購數(shù)量，你們了解過沒有？”唐子風問。

    古增超說：“這還能不去了解嗎？我們打聽了一下，原因其實也很簡單。82廠最早打算采購這批精密銑床的時候，是和德國博泰公司談的，德國人說這種銑床與高科技武器裝備的制造相關(guān)，拒絕向中國出售?！?/br>
    “這個情況我知道?！碧谱语L說。

    古增超說：“然后，82廠就通過機電集團公司，找到了咱們頭上，還說是國防需要，讓咱們發(fā)揚風格，克服困難，務(wù)必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這種銑床開發(fā)出來?！?/br>
    “我記得，為這事他們還搬動了謝總來給他們當說客吧？”唐子風點頭說道。

    他說的謝總，是原二局局長，現(xiàn)任機電集團公司董事長的謝天成。臨機集團是國家機電集團的下屬子公司，所以謝天成也就是唐子風的頂頭上司，在古增超面前更是有絕對的權(quán)威。

    這一次82廠想請滕機幫助開發(fā)精密銑床，又擔心滕機方面嫌利潤太低，不愿意接這樁業(yè)務(wù)，便通過科工委的渠道，請出了謝天成來說情，或者也可以理解成請謝天成來向滕機施壓。

    82廠采購這批精密銑床，是用來對某新型號導彈的燃料艙進行精密加工的，的確是涉及到高科技武器裝備。這種軍工訂貨，與純市場化的產(chǎn)品不同，滕機方面無法漫天要價，所以每臺機床的利潤非常有限。

    在此前，滕機曾經(jīng)核算過，按82廠訂購200臺機床計算，攤進研發(fā)成本之后，滕機的所得只能算是微利，這還是在沒有計算管理成本的前提下。

    滕機是一家老國企，在計劃經(jīng)濟年代里，接這種吃苦受累卻沒多少利潤的項目是常事，所以公司對于機電集團的要求，并沒有提出什么異議，組織起精干的隊伍就開始攻關(guān)了。

    攻關(guān)取得了成功，可說得好好的200臺訂貨，在技術(shù)鑒定完成后，卻變成了20臺，合同總金額不到1000萬，這就是坑人了。滕機為這型機床直接投入的研發(fā)經(jīng)費就有4000萬，就算這筆合同的收入全部是利潤，滕機也得虧出去3000多萬了。

    “我們了解過了，在來滕村參加技術(shù)鑒定會之前，82廠通過他們的渠道，把我們發(fā)給他們的銑床技術(shù)資料轉(zhuǎn)給了博泰公司。博泰公司方面看過這些技術(shù)資料之后，確定中國已經(jīng)掌握了這種精密銑床的制造技術(shù)，所以就表示沒必要再向中國限制這種產(chǎn)品了。”古增超冷笑著說道。

    “所以，82廠就決定從博泰公司采購這批銑床了?！碧谱语L聽明白了。

    “可不就是這樣嗎。”陳勁松憤憤地說，“我私下里和82廠的生產(chǎn)處長聊過，他說他們答應采購我們20臺銑床，還是看在科工委的面子上，怕科工委不好向機電公司交代。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們連這20臺銑床都不想要?！?/br>
    “沒有我們拿出國產(chǎn)的精密銑床，德國人憑什么會解除限制？當初他們低聲下氣地來求我們給他們救急，現(xiàn)在外國人向他們敞開口子，他們就把我們一腳給踹了，這不特么就是一群白眼狼嗎！”鄭煥罵罵咧咧地說道。

    “這種事情，也不新鮮了?！碧谱语L說道。

    西方國家對東方陣營的技術(shù)出口限制，早在冷戰(zhàn)時期就開始了。冷戰(zhàn)結(jié)束后，西方國家解散了臭名昭著的巴黎統(tǒng)籌委員會，但旋即又建立了瓦森納安排。新瓶裝舊酒，依然是試圖用技術(shù)限制來卡東方國家的脖子。

    西方國家的技術(shù)出口限制，有一條原則，那就是僅限于東方國家尚不掌握的技術(shù)。如果某項技術(shù)已經(jīng)被東方國家所掌握，則西方國家就會將其從限制名單中取消。

    這條原則，用意極其險惡。東方國家要突破這些被限制的技術(shù)，需要有高額的投入。技術(shù)被突破之后，東方國家必須從這些技術(shù)的銷售中收回投資，才能有錢去進行后續(xù)的研發(fā)，形成良性循環(huán)。

    西方國家在東方國家突破一項技術(shù)之后，立即解除對該技術(shù)的限制，就使得東方國家新突破的技術(shù)失去了用武之地，前期的投入難以得到補償，后期的研發(fā)也就會受到影響了。

    也許有人會說，東方國家既然已經(jīng)突破了這項技術(shù)，為什么不用自己的技術(shù)，而是要去用西方解鎖的技術(shù)呢？

    這里有兩個原因：

    其一，西方的技術(shù)更為成熟，東方國家剛剛突破某項技術(shù)，在許多技術(shù)細節(jié)上肯定還是有許多欠缺的。對于用戶來說，如果有更成熟的技術(shù)，誰還樂意用粗糙的技術(shù)呢？

    其二，西方國家手里擎著一面“自由貿(mào)易”的大旗，可以要求世界各國在進行裝備采購的時候，不得采取歧視原則。

    東方國家要想?yún)⑴c經(jīng)濟全球化，就不能違背這條自由貿(mào)易原則，不能強制國內(nèi)企業(yè)只采購國產(chǎn)裝備。

    要說起來，這件事本身是極其荒唐可笑的。西方國家一面以國家安全為由，限制向東方陣營出口高科技產(chǎn)品，另一面又標榜自己是自由貿(mào)易的旗手，要求大家必須公平交易，不得偏袒本國產(chǎn)品。

    說得通俗一點，那就是我不想賣給你的東西，你無論如何也買不到，我想賣給你的東西，你就必須買，否則就是違反貿(mào)易原則。

    這樣相互矛盾的做法，出自于同一個國家，而且它還能把兩件事都說得冠冕堂皇，這就是紅果果的耍無賴了。

    再至于東方陣營里還有一群學者言之鑿鑿地聲稱這兩種做法都是對的，都代表著普適價值，那就只能用犯賤二字來描述了。

    說到底，人類社會即便已經(jīng)進入了21世紀，也依然沒掙脫從動物界帶來的弱rou強食的邏輯。所謂文明社會，不過就是在把弱者吃掉的時候，吃相顯得更文雅一些而已。

    滕機遇到的，就是這樣一件事。由于滕機開發(fā)出了82廠所需的精密銑床，德國人便取消了對這種銑床的出口限制。博泰公司是全球頂尖的精密銑床制造商，它出產(chǎn)的精密銑床，品質(zhì)自然是全面優(yōu)于滕機的。

    82廠承擔的是軍工任務(wù)，對產(chǎn)品質(zhì)量要求很高。能夠買到博泰的機床，82廠當然沒有動力去采購滕機的機床。之所以最終還是答應要采購20臺滕機機床，這就是一個面子上的問題了。畢竟當初是他們請滕機幫忙的，現(xiàn)在如果一臺機床都不買，未免顯得太不講道理了。

    可是，采購20臺，就算是講道理了嗎？

    這件事剛出來的時候，滕機的領(lǐng)導層覺得自己能夠處理，沒必要麻煩集團總部，于是便依靠自己的力量四處告狀，要討一個說法。折騰了一個多月，滕機把能找的部門都找了一個遍，最終也沒解決問題，這才不得不把事情匯報到了唐子風這里。

    唐子風這次到滕村來，主要的目的就是了解事情的始末，再決定如何去解決這個問題。

    第406章 他也覺得非常抱歉

    “唐總，稀客稀客！歡迎歡迎啊！”

    鴻北省周水市，軍工82廠的廠辦大樓下，82廠生產(chǎn)處處長姚錫元快步迎向從小轎車上走下來的唐子風，與他熱情握手寒暄，接著又向他介紹了共同出來迎接的82廠辦公室主任宋雅靜。

    唐子風淡淡地笑著，與姚、宋二人客套了幾句，跟在他身后的滕機副總經(jīng)理鄭煥和秘書熊凱卻是皺起眉頭，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怒氣。

    姚錫元似乎是看出了客人們的不滿，他抱歉地解釋道：“唐總，你看，這事真不巧。這兩天，總公司領(lǐng)導下來檢查工作，讓我們廠的廠領(lǐng)導必須全程陪同，隨時回答問題。聽說你們要過來，我們范廠長專門交代我要向唐總你致以最真誠的歉意。他說等總公司領(lǐng)導走了，他一定要帶全體廠領(lǐng)導給唐總擺酒謝罪，實在是怠慢了?！?/br>
    唐子風看看姚錫元，忽然展顏一笑，說道：“是嗎？那咱們就一言為定。到時候少一個廠領(lǐng)導，我都不依哦?！?/br>
    “呃……”姚錫元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老大，我這就是一句客氣話好吧，咋就一言為定了呢？早聽說臨機集團的總經(jīng)理是個小年輕，少不更事，鬧了半天還真是這樣啊。

    這天是沒法聊下去了，宋雅靜湊上前來，打起了圓場：“唐總，還有鄭總，熊秘書，你們這一路過來，都辛苦了吧？范廠長交代我給各位在招待所都安排好了房間，我們軍工系統(tǒng)比較窮，招待所的條件也不太好，各位多多擔待。要不，咱們就先到招待所去休息一下？”

    “也好吧?！碧谱语L點頭答應了。

    因為從京城到周水沒有直達的航班，也沒有直達的火車，他們一行是先飛到鴻北省會白流，再從白流機床公司借了輛轎車，一路開車過來的，路上也的確是有些辛苦。大家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要談?wù)乱膊惶线m，還是休息一下再說吧。

    82廠的招待所并不像宋雅靜說的那樣不堪，裝修檔次和設(shè)施至少也能相當于鴻北省內(nèi)四星級酒店的標準了。宋雅靜給唐子風開的是一個豪華套間，鄭煥和熊凱也各自住了一個豪華標間，總算是給了點面子。

    姚錫元和宋雅靜把唐子風一行送到招待所安頓好之后，便以不打攪貴客休息為由，先行離開了。鄭煥和熊凱各回自己房間洗漱了一下，然后便來到了唐子風的房間。

    “這是故意晾著咱們啊！”

    在沙發(fā)上坐下之后，鄭煥憤憤不平地說道。

    “所有的廠領(lǐng)導都陪總公司領(lǐng)導去了，連一個副廠級的領(lǐng)導都抽不出來，讓兩個中層干部來迎接我們集團總經(jīng)理，這個82廠的譜，也擺得太大了吧？”

    熊凱一邊給唐子風和鄭煥沏茶，一邊評論道。

    雖然國家一直在說企業(yè)要去行政化，但體制內(nèi)的人，對于行政級別這樣的東西還是非常敏感的。按以往的規(guī)則算下來，82廠的廠長范朝東也不過是個副局級，副廠長則只相當于正處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