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單調(diào)乏味的季節(jié)居然能迎來您的到訪真是榮幸。歡迎您來到這塊新土地上，冰山閣下?！痹谧∷孓k公室的房間里，云深對突然造訪的客人微笑道，他沒有坐在桌后，而是讓人搬出了幾張椅子。他看了一眼端坐在另一邊青灰色毛發(fā)的狼人，“布拉蘭先生也來了，讓人有些意外啊?！?/br>
    布拉蘭給云深回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我只是一個隨行的閑人?！比缓缶桶岩暰€移到周邊擺放得密密麻麻的書架上了。

    “此地打擾，是因為我們遇到了一些小問題。”修摩爾說，隨即非常直接地向云深說明了一下撒謝爾的通訊石是如何完蛋的。他的態(tài)度是如此坦蕩，在別人身上可能顯得愚蠢無比的錯誤似乎也變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而在聽完他的請求之后，云深沉吟了一會。

    “關(guān)于這方面，抱歉，閣下，我從來沒有學過通訊石的做法?！彼麑π弈栒f。

    修摩爾顯然沒預(yù)料到這一點，在斯卡向藥師保證的時候，連他都以為通訊石的制造是每個“有點”本事的力量天賦者必備的技能，這位遠東術(shù)師如此直接地否認，他在想斯卡那小子是不是在扯謊的同時，也稍微考慮了一下是不是遠東和這邊的地域差別原因。不過遠東術(shù)師已經(jīng)這么說，那他此行前來的目的是無法完成了，“是我準備不周，只能說這真是個遺憾……”

    “我想這并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云深說，他伸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頁緣已經(jīng)泛黃的書，“無論灌注多少法力，耗費多少材料，通訊石這種工具作為一次性用品的缺陷都無法改變。尤其是只能單向傳遞，無法實現(xiàn)即時交流這一點，已經(jīng)注定它的不堪大用?！?/br>
    “哦？”修摩爾挑眉看向云深，“聽起來你似乎是有更好的方法？”

    云深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貴族的部落需要通訊石，是因為從前往帝都到最終決出獸皇，全部過程結(jié)束，至少需要三個月吧？作為邊疆守衛(wèi)者，在鄰國處于不安定的戰(zhàn)爭狀態(tài)的時候，首領(lǐng)不能及時掌握部落的狀況確實不太妙?！?/br>
    “帝位爭奪戰(zhàn)是一個冗長的游戲?！毙弈栃Φ?。

    “聽說這邊通訊距離最長的記錄是——以一個我和閣下都較為熟悉的標準來說，600華里?！痹粕钫f，華里是修摩爾還活著的時代常用的一個距離單位，差不多就是現(xiàn)代的“里”，“撒謝爾部落和帝都的距離應(yīng)該比這更遠？”

    “至少長兩倍?！被卮鸬氖遣祭m。

    “不過這玩意還是很有用的。”修摩爾說，“不知術(shù)師你掌握的方式能做到哪種程度？”

    云深將這本《硅兩瓦短波電臺技術(shù)說明書》倒扣在桌面上，“地域不同，還要視能源和零件的成熟狀況而定，通過我的技術(shù)進行通訊的有效距離可長可短。不過即使是最短的有效距離，也超過了1000華里，同時這種技術(shù)還有一種優(yōu)勢，只要能源持續(xù)供應(yīng)，環(huán)境穩(wěn)定，它就能與另一部‘設(shè)備’進行雙向即時通信?！?/br>
    布拉蘭將目光投向云深，修摩爾摸著他用刀片刮得非常光滑的下巴，過了一會才說道：“術(shù)師閣下，你的意思是即使隔著漫長的距離，也有辦法讓人及時傳遞情報？”

    “類似于伯斯百夫長曾經(jīng)見過的黑匣子。”云深雙手交握在膝上，慢慢地說，“那種是只能提供短途通信的小工具，能夠長途傳遞信號的設(shè)備配件要多一些，不過也無需超過一匹人馬的力量去搬運它。還有因為結(jié)構(gòu)有些復(fù)雜，使用它需要一些技術(shù)，只是和它的作用相比，這些額外的負擔其實完全是必要的?！?/br>
    “在我被困囿地下的兩百年時光里，這個世界倒是有了些有趣的東西?！毙弈柦?jīng)過最初的訝異之后笑了起來，“術(shù)師，如果那種工具能夠制造出來，你可知它在戰(zhàn)爭中的意義？”

    “工具只是工具?！痹粕钌裆降卣f，“它的作用在那里，無論在何處使用，附庸多少價值都不會改變。”

    修摩爾頷首，“我也曾聽說你是不喜歡戰(zhàn)爭的人?！?/br>
    “只是個人喜好而已。”云深說。

    “效果如此出色的工具，想必也非常難得吧？”

    “只是制作特別復(fù)雜和結(jié)構(gòu)精巧，還算不上絕無僅有的極品。”云深說。

    “那么，我能否現(xiàn)在就見識一下這種奇妙的通訊工具？”修摩爾問。

    “我很樂意回應(yīng)您的請求，但那種設(shè)備的架設(shè)是頗為繁瑣費時的事，而現(xiàn)在的室外環(huán)境也不太合適我的人行動，驗證無需如此麻煩，您可以先用這個試試看。”云深說，守候在旁的那位遺族青年照他的吩咐從書架下的木箱中拿出了幾樣東西，打開后捧到了修摩爾和布拉蘭的面前。

    那是至今為止只有伯斯才有幸見過的對講機，而且其中電池剩下的電量還夠他們再來一次展示的。

    對此毫不掩飾興趣的布拉蘭自發(fā)選擇了到外面去測試，修摩爾將對講機握在手上，專注地諦聽著從這個觸感光滑的小匣子里傳出來的每一絲聲音。也許是因為室內(nèi)室外都十分安靜，而這個世界上除了天然磁場沒有其他干擾的緣故，連細微的踏雪聲都從那一端傳了過來。

    “我已經(jīng)走到了那棟水晶房子的背后。你聽得到我在說話嗎，冰山？”

    “我聽得很清楚?！毙弈栒f。

    “我也能聽見你的聲音，雖然有些小?！辈祭m在另一頭說，“需要我去得更遠嗎？”

    “不用，你可以回來了?！毙弈栒f，然后他又思忖了一會，間或問了云深幾個問題。不久之后布拉蘭就回到了這里。

    “長途的通話也能達到這種效果，術(shù)師？”他問。

    “天氣可能對通信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不過這不會真正妨礙它發(fā)揮作用?！痹粕钫f。

    “我想這正是我們需要的，術(shù)師。”修摩爾將對講機完全握在手中，似笑非笑地看向云深，“我若是向你要求一套你所描述的長途通訊工具，需要什么樣的代價？黃金，法石，奴隸，或者其他？”

    云深一手支在扶手上，袖口微微滑下，露出底下手表表帶柔和的銀色光澤，“實際上，我現(xiàn)在倒是不需要那些東西，閣下。”他說。

    “那么，它是值得更特殊的代價，或者其他？”

    云深對他微微一笑，“閣下，我現(xiàn)在需要的東西其實很普通，只是數(shù)量需求較大。我可以為您的部落提供這樣一套能夠互相呼應(yīng)的長途通訊設(shè)備，而我開出的價碼，是撒謝爾和撒希爾部落共同的銅礦開采權(quán)?！?/br>
    “……”布拉蘭十分意外地看著云深，“我們的銅礦？”

    “即使它的作用如你所說，這個價格也昂貴了點，遠東術(shù)師。”修摩爾說。

    “商品的價格除了它本身的價值，也因人對它的需求而定?！痹粕钫f，“正因為現(xiàn)在獸人帝國還在和平時期，所以我只要求撒希爾的四分之一銅礦兩年的開采權(quán)，這份代價我想還不算特別昂貴。”

    修摩爾思忖了一下，“抱歉，術(shù)師，你提出的代價還不是我能夠現(xiàn)在就承諾實現(xiàn)的?！?/br>
    “無妨。”云深說，“如果撒謝爾和撒希爾認為這個價格不能接受，我會在春季之后用正常貿(mào)易的方式換取我需要的物資。”

    “術(shù)師，”布拉蘭問，“我能不能問您需要這么多的銅是為了做什么？”

    “銅在我工作的許多方面都很有用，”云深說，“至于它最大的作用，諸位以后總會見到的。”

    這個時候，無論提問還是回答的人都預(yù)料不到，不過四個月之后，他們話題中的事物會對現(xiàn)實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也許到時候的使者不再是我，不過在不久的將來，撒謝爾必定會為此來給你一個回復(fù)，術(shù)師?！毙弈栕詈笳f。

    云深聽得出來這段話背后的肯定之意，因此他微笑著回答，“我相信互惠互利的交易才是長久的，我會靜候撒謝爾的使者再度造訪?！?/br>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取得預(yù)計的結(jié)果，卻有了另一種進展的修摩爾在離去之前很感興趣地到溫室里晃了一圈，不管以前還是現(xiàn)在他都是不事生產(chǎn)的戰(zhàn)士，對于在收完馬鈴薯之后又補上了各種青苗，加上許多蔬菜也長到了可收獲階段的溫室，他希望能帶一些植物回去作為禮物。

    云深于是讓人把他選中的蔬菜收割下來，捆扎整齊之后放進了備用的木箱中。修摩爾看著這些水分飽滿，在視覺上就十分嫩脆的蔬菜，想起了白發(fā)紅眼的藥師失去冷靜之后的兇悍模樣，連那個敢于挑釁他的黑毛后代都只能抱著腦袋癱在角落里任其蹂躪，空有一身武力也不能反抗……

    “遠東術(shù)師，你說有些人或者動物在冬季容易失控是什么原因？”

    “跟環(huán)境和食物有關(guān)吧?！辈幻魉缘脑粕钫f。

    “那么吃了這些草會有好一點嗎？”修摩爾問。

    “至少在我的經(jīng)驗中，蔬菜的某種成分是能夠起一些作用的?！痹粕钫f。

    撒謝爾。

    一腦袋凌亂的斯卡將在艱難時刻反而顯得可靠的先祖交給他的禮物送到了藥師的面前。

    看著眼前疊在一起的小捆韭，蔥，蒜，紫蘇和小青菜，藥師怔了怔。

    “還可以吧？”斯卡小心翼翼地問。

    “這是……術(shù)師那里來的？”

    “他的手段是有點意思?！彼箍ㄕf，“那個遠東術(shù)師還說你脾氣暴躁是因為冬天了所以火氣大，吃點綠的東西就會安定下來了?！?/br>
    當然云深從來沒有這么說過，不過在斯卡看來他們肯定不會有為這點小事對質(zhì)的一天，所以他一把扯開了看起來最鮮嫩的那一扎，把它們捧到藥師面前十分期待地說：“來吧來吧？”

    藥師看著舉到鼻子底下的青菜，“……你要我生吃？”

    “他說生吃最好！”

    藥師深深吸了一口氣，“你以為，我會信？”

    聽說那一天的斯卡是滾著離開藥師的帳篷的。

    第134章 猛獸出沒注意

    南部的冬雨即使是久居此地的人也經(jīng)常感到難以忍受，尤其今年的氣候又比往年還要來得嚴苛，這個冬季簡直像要把春季的雨水也一并透支一樣，冷雨已經(jīng)持續(xù)了近半個月。

    濕漉漉的灰色重云一直覆蓋到視線的盡頭，雨勢不大，從寬廣的博格特山脈中轉(zhuǎn)出的伊爾河水位卻已經(jīng)漲到了離春季汛期不遠的位置，碼頭空曠，連泊船都不見一艘，細密的雨滴將城市的街道洗得一片寂靜，幾乎見不到行走的居民。城郊的驛站是在任何一個城市都能見到的普通驛站，被雨水浸透的木頭上甚至出現(xiàn)了疑似青苔的痕跡，讓它在綿密的雨幕中看起來如同一個垂暮的老人。

    “真是令人憂郁的天氣?！?/br>
    雖然披著雨具，褐發(fā)青年的短發(fā)仍是濕透地貼在了他的腦袋上，他抬頭看了一眼這片天色，然后走進了驛站。

    驛站內(nèi)有木柴在燃燒，雖然火光不盛，視覺上卻給人溫暖的感覺，酒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一身水汽的褐發(fā)青年一走進門，圍坐在火堆旁的人就將目光投了過來。那是五個僅憑外表就能判定身份的傭兵，褐發(fā)青年對上他們的視線，雙方眼神對視片刻，就各自移到一邊。

    這是一群經(jīng)驗豐富的傭兵，褐發(fā)青年拿下雨披之后的裝束和嚴整的短發(fā)透露的身份信息值得他們忌憚。

    褐發(fā)青年向驛卒出示了自己的郵符，然后找了個角落休息。他剛坐下不久，一陣密集的蹄聲從驛站外傳了進來，他側(cè)耳傾聽這些踏在泥濘地表上的蹄聲，綠色的眼睛瞇了起來——什普羅郡的馬，而且遠不止一匹，不過這支騎兵并非所有的馬都是這種令任何一個軍人都為之向往的尤物，它們后面還有一些普通的好馬。

    驛卒們都縮著脖子走了出去，壓抑不住的驚嘆聲隨后傳了進來。

    又有人從驛站外進來，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數(shù)十個，火堆旁的傭兵全都抬起了頭，驚訝地看著來者。

    晶瑩的水珠從光滑的布匹上滑下，那種柔和的顏色和精致的紋理即使在大城市的貴族中也不多見，但真正令人吃驚的是解除兜帽之后這批人的外貌。

    長發(fā)尖耳，無論男女都秀麗異常的外表，看到這批精靈，連傭兵們也發(fā)出了低低的抽氣聲。這個強大美麗的種族在百年封禁之后仍然不愿與外界過多接觸，沒有特殊原因他們不會踏出神光森林，而憑借他們在中央帝國的身份和超出絕大多數(shù)人類的能力，即使出現(xiàn)也不過一兩個精靈，他們今天所見的，可能是數(shù)十年都未曾有過的景象。

    進入驛站的不只是精靈，又一隊騎士從他們背后涌了進來——是真正的騎士，不是騎兵。

    一名在輕甲上刻著貴族徽章的騎士環(huán)視了一圈沒有任何隔斷的驛站內(nèi)部，轉(zhuǎn)頭中對精靈中容貌最為醒目的那位說道：“殿下，請您稍等，讓我們先為諸位清場……”

    “不用?！睖\金色長發(fā)的精靈冷淡地說，不待那位騎士回應(yīng)，他就帶著同伴往驛站的另一個角落走了過去。除了外表，他和其他精靈還有一個地方不同，他的披風是半掩在身前的，當他身邊的精靈為他解下之后，就露出了底下在他臂彎中的那個小活物。

    褐發(fā)青年不自覺地摸了摸下巴，他還真是沒見過這樣可愛的小孩子，穿著毛茸茸的斗篷，戴著同樣毛茸茸的帽子，只在毛茸茸之中露出來一張微帶粉紅的小臉，綠色的眼睛又大又明亮。也許是在大人的懷中悶了太久，他一露頭就朝四處張望，白色的帽子在那位美貌精靈的胸口蹭來蹭去，精靈正在拒絕那位效命于某位公爵旗下的高等騎士繼續(xù)護衛(wèi)的要求，沒有在意他的活躍。

    火堆旁的傭兵們見自己沒有被驅(qū)趕，也就繼續(xù)留了下來。

    “怎么帶著個小……孩子？”

    “誰知道。”

    那個小孩子扒在他監(jiān)護人的手上，朝這群傭兵望了過來，傭兵們紛紛低下頭去繼續(xù)喝酒，他小臉一轉(zhuǎn)，又看向這里的另一位陌生人，褐發(fā)青年對上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微微一笑，但在看到這個孩子已經(jīng)歪掉的帽子底下露出的發(fā)色時，他就不太笑得出來了。

    ……這個未成年的樹精靈是怎么回事？！

    守護在旁的精靈伸手過來把樹精靈的帽子重新戴正，同時朝褐發(fā)青年看了一眼，后者正在抬手抹去臉上的水滴，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神色。

    這批精靈只在驛站中短暫地休憩了一段時間就再度啟程了，在他們離去之后不久，褐發(fā)青年也從驛站中牽出了一匹馬，所行的方向，正與精靈們同道。

    籠罩了中央帝國數(shù)個東南行省的陰雨對中途鎮(zhèn)的影響并不大，當奧蘭托做出旅館時，甚至在云層的間隙中見到了一絲絲的藍天。他的心情也和這天空一樣，在長久的陰霾之后，終于見到了陽光的希望。

    中途鎮(zhèn)是進入神光森林的最后一站。雖然神光森林的戒嚴令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個月，冬季更是傳統(tǒng)的休禁季，不過如何通過這些障礙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只要進入神光森林，哪怕是一步路，他就自由了！

    在這段漫長的旅途之中，他和勞伯斯不止一次地嘗試過逃離那位可怕的青年，事實卻一再向他們證明這些努力的徒勞。奧蘭托從未聽說過世界上居然有一種強制奴役他人的天賦，雖然這種束縛起作用的時候不多，然而每次都令人苦不堪言。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種強制約束不是永久的，墨拉維亞向他們承諾只持續(xù)到進入神光森林為止。

    銀發(fā)的青年也踏出了旅館，在飄蕩著淺淡灰色霧氣的街道上，他的姿容使身后的背景都成為一幅出色肖像畫的一部分。奧蘭托如今已經(jīng)懂得反省自己的花癡，對此也有了應(yīng)對的能力，比如說把臉扭過去。

    “還有多遠是神光森林？”墨拉維亞走到他的身邊問。

    “沿著這條入林大道一直向前走，”奧蘭托伸手指向前方唯一的道路，“直到看見白枝紅葉的樹木，那是森林防衛(wèi)線的標志，只要踏過那條線，就是真正進入了神光森林。大概是四五里路的距離?！?/br>
    墨拉維亞輕輕點頭，勞伯斯此時正從旅館里抱著行李走出來，“奧蘭托你個混蛋，過來幫個忙！”

    當奧蘭托把自己的那份拿上，墨拉維亞已經(jīng)快要走到街道的盡頭了。在同行的過程中，這兩位力量天賦者也不能說沒有得到任何好處，至少培養(yǎng)了他們少廢話的品格和良好的身體和心理素質(zhì)，兩人對視一眼，不吭聲地追了上去。

    作為大陸上最富傳奇色彩的領(lǐng)域，神光森林即使在冬季也維持著它特有的生機，被允許進入森林的騎士很少，再加上經(jīng)濟原因，墨拉維亞一行人此時都是步行，當馬蹄聲從身后傳來的時候，奧蘭托和勞伯斯都停下了腳步，避讓到路邊。

    駕馭著矯健遠勝于普通馬匹的坐騎的精靈們身上帶著長途旅行特有的風塵感，在冬季還未結(jié)束的入林大道上出現(xiàn)人類不是常有的事，輕騎而來的十數(shù)位騎士收緊了韁繩，為首一位將亞麻色的長發(fā)編成辮子的灰眼精靈撥馬走了過來。

    “遠來的旅者，現(xiàn)在還不是森林開放的時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