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繼續(xù)逼格

    基爾站在巨大的掛著彩色裝飾的帳篷下，在慕撒大會開始之前，站在這里差不多就是他的工作。他一手托著帶夾子的木板，一手握筆，抬頭說：“當(dāng)年姻親結(jié)下的血緣使我們與坎拉爾部落親厚至今，歡迎諸位來到撒謝爾?？偣彩俏迨迦?？”

    站在隊伍最前方的狼人族長視線落在他身后，看了一圈，目光從基爾身后那些安靜等待的人類身上掠過，最后落在基爾身上。

    “不錯。”這名來自異地的狼人族長說。

    “遠(yuǎn)途而至難免疲憊，請諸位放下行囊，先去休息。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住處和食水?！被鶢栒f，他并不顯得熱情，卻也不缺少客氣，“此外，這是我們的向?qū)А！?/br>
    從他背后走出來的向?qū)且幻帜贻p的狼人。

    “莫納百夫長。”基爾介紹道。

    那名外表上看還算不上真正成年的百夫長神色嚴(yán)肅：“我的榮幸，納紋族長?！?/br>
    坎拉爾的族長又看了看那些與這名百夫長同樣服飾的人類，沒說什么，點了點頭，就帶人離開了。

    基爾用蘸水筆在表格上記下這支隊伍的人數(shù)，結(jié)構(gòu)——領(lǐng)隊者，跟從者和下位者各幾，攜帶的物品和牲畜等資料。表格本身已經(jīng)印刷好了模式，需要進行具體描述的地方不多。

    離慕撒大會正式開始還有七天，這是第十三個來到撒謝爾的部落，而據(jù)他們的崗哨傳來的消息，未來的數(shù)天將是各個部落抵達(dá)的高峰，預(yù)計部落的數(shù)量可能超過一百個。

    一百個。

    這可真是夠多的。基爾想，但還不夠多。他記得拉塞爾達(dá)那副諸方云集的盛景，撒謝爾說不定也有這一天，他過去從未想過撒謝爾會有這樣的未來，現(xiàn)在卻覺得那副景象就在不遠(yuǎn)處。當(dāng)然……如果誰想搗亂的話，他們可不像拉塞爾達(dá)的那些蠢貨。

    基爾抬頭看向右前方，撒謝爾部落原本的住址上，那些新建成的木屋像一個個小盒子那樣彼此交錯地排列著，隱隱圍成了一個半圓，在圓弧延伸的方位上，堆積如山的各種物料中，一個龐大的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在初夏明亮的陽光下顯現(xiàn)出框架。

    這些人類……

    越是接近新建住宅的區(qū)域，坎拉爾部落的狼人們腳步就越緩慢。在他們右前方，那個正在進行中的工程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實際上，在過河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了它的存在。如果這是一座建筑，它的規(guī)模就超出了大多數(shù)獸人的常識，雖然在更遠(yuǎn)處有一個看起來更大的東西，但那看起來不過是一圈木墻，只為圈起一個范圍，與這邊的性質(zhì)完全不可等同。這座正在進行中的建筑的形態(tài)十分端莊，極高極大的石柱肅穆地林立著，橫線與豎線都筆直得如同神殿，但神殿不會框立這樣多的層次——不僅毫無必要，也是一種冒犯。陽光將它的陰影投在大地上，許多看起來有些像是巨型投石車的東西圍繞著這項工程，但更為醒目的，是那兩座瞭望臺一般，遠(yuǎn)遠(yuǎn)超出的高塔。

    它們黑色的表面幾乎不反射陽光，只是向著一側(cè)伸出了長長的，橋梁般的橫臂。在沒有被梁柱等遮擋的這一側(cè)，他們看到繃得筆直的繩索從塔頂部分一直拉到地面，但對稍有常識的獸人來說，很難想象這樣就能平衡那條橫橋的重量。如果這兩座高塔的材料如他們想象，僅僅移動它就會是一件艱難的事。

    而它……甚至是可以活動的。

    他們看見一根粗壯的橫梁被繩索吊著，從地面緩緩升起，繩索的上方連接著高塔的橫橋，當(dāng)這根橫梁被提到一個高度，橫橋就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轉(zhuǎn)向，同時繩索平移，將這根橫梁送到那些等待的工匠面前。那些工匠，那些……人類，他們站在已經(jīng)完成的框架上，宛如走在平地，他們吆喝著，推動著那根橫梁，使它慢慢地降下，直至契入合適的位置。在他們背后，另一座高塔將一塊比房子還要大的木板送了上來，它將被鋪裝在那些巨梁上。

    即使有許多細(xì)節(jié)還難以分辨，那些工匠不只是將建筑材料搬運到位，他們使用著工具進行更細(xì)致和復(fù)雜的工作，人數(shù)并不太多，卻分工明確，每完成一個動作，就會接著下一個動作，那兩座神奇的高塔和投石車般的吊具同時將更多的材料不斷運送上去，在那個寬闊的平面上，人與物如同波浪般起伏，呈現(xiàn)出一種奇特的節(jié)奏感，而他們的進度也如涌潮，一層層地，確實地向前推進。

    坎拉爾的狼人們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這個過程，直到眼睛被陽光耀得發(fā)花。

    納紋族長低下頭，用食指和拇指揉了揉眼睛中間的位置。

    “這是什么？”他問。

    “一座建筑。”莫納百夫長說。

    “建筑？”納紋族長再度抬頭看向那座已經(jīng)具備了筋骨的龐然大物，“它太大了。太大了?！?/br>
    他說了兩次，但莫納百夫長說：“不，還有更大的。”

    “更大的？”納紋族長輕聲說。是的，帝國里有比這規(guī)模更大，更完整，可能也更雄偉的，但那是拉塞爾達(dá)的獸皇宮……而除此之外，無論草原上，河岸邊，山林中還是峰嶺間生存的部落，沒有人能夠建造，也沒有人會需要這樣巨大的造物。如果它有建成的一天，無論其中有多少層墻壁，讓一千人走進去也仍有寬裕，撒謝爾要讓多少人生活在里面？而族長斯卡·夢魘自身，又會處于什么樣的位置？

    “撒謝爾搬離自己的領(lǐng)地，是為了再回來嗎？”他問。

    年輕的狼人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我們從未離開。”

    是的，對他們來說確實如此。納紋族長在心里說。他回過頭，看到了自己的族人的神情，他重新看向那座建設(shè)中的宮殿，或者說別的什么建筑，看到了更多的細(xì)節(jié)。

    “那些都是人類?！?/br>
    所有的工匠都是人類，這不值得奇怪。但只要想到某種說法……

    “是的。這種事顯然是他們干得更好?！卑俜蜷L說。

    “我聽說了一些傳聞?！奔{紋族長說。

    “您是指盟約之事嗎？”莫納問，“那么，是的?！?/br>
    他坦白得完全在納紋族長的意料之外。在承認(rèn)的時候，這名年少的百夫長他臉上并沒有羞恥和為難的表情，那樣的理所當(dāng)然，仿佛獸人帝國對待人類的傳統(tǒng)和他們使用奴隸的歷史從未存在過。

    “看來我已經(jīng)太久沒有了解過撒謝爾的消息了?！笨怖瓲柕淖彘L說。

    “我們這兩年的變化很大。”年輕狼人說。

    “也許只是坎拉爾部落離撒謝爾太遠(yuǎn)了?！奔{紋族長說。

    撒謝爾的年輕向?qū)α艘宦?，“您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過這可能不是距離的問題，我們的改變，即使是我們自己也感到吃驚。正如您所見的，正如我們面前的這座建筑——僅僅在三天之前，這里還是一片平地。”

    納紋族長這次是真正地驚訝了，他身后的千夫長和百夫長們同樣不敢置信：“三天前？不是三個月？”

    “是的?！蹦贻p的狼人說，“你們已經(jīng)看到了那些胡狼，豹貓和狐族等等部落的人，他們來得更早一些，是親眼看著這一切是如何從基石開始搭建起來的?！?/br>
    他看向這支與他們有些微親緣關(guān)系的部落，“而在慕撒大會開始之前，它就會完工?！?/br>
    坎拉爾的族長幾乎是立即就說：“這不可能?！?/br>
    “在結(jié)盟之前，這些人類已經(jīng)有無數(shù)次令我們感到驚奇，但我知道言語并不能真正說服人?！比鲋x爾年輕的百夫長說，“這些人，這些和我們結(jié)盟的人類完全不同于我們過去所知的，那我們可以看一看，他們到底能不能做到?！?/br>
    “你們相信他們？”路撒族長問。

    “我毫不懷疑?！蹦{說，“至少在這些領(lǐng)域?！?/br>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同樣是嚴(yán)肅和鄭重的。納紋族長沒有再質(zhì)疑，他只是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向前走去。

    就像他們很難不被這項工程吸引，在那片龐大的工地周圍，同樣站滿了仰面凝視的獸人。僅從服飾判斷，他們至少屬于十個或者以上不同的部落，差不多是已經(jīng)抵達(dá)撒謝爾的全部?？怖瓲柪侨说慕咏皇亲屢恍┤宿D(zhuǎn)頭看了看，沒有引起更多的注意，而越是接近，他們越是能夠看清這座氣勢驚人的建筑，和在它的上下活動的人類工匠，耳畔也傳進了那些部落獸人的議論。

    “……他們在下午之前就能夠完成這一層吧？”

    “那是肯定的?！?/br>
    “照這個速度下去，那他們打算堆幾層？我看那個鐵塔非常高啊。”

    “那要看撒謝爾怎么想……”

    “那么，撒謝爾是怎么想的？”

    這大概需要去問斯卡·夢魘，這個撒謝爾及其周邊領(lǐng)地的統(tǒng)治者，摧毀了虎族興盛的可能，碾碎了帝都大軍，棄帝位而不取，卻將威名傳播至四地的初代皇帝薩莫爾的遺裔。他成為撒謝爾的族長的過程簡直令人震驚，獸神卻沒有對這頭殺害了他的侍奉者的魔狼降下任何懲戒，這也許已經(jīng)說明了獸神對他的寵愛？而這一次帶著些強迫性質(zhì)的邀請，讓那些對撒謝爾的印象仍然停留在過去無法擺脫的部落有了許多別的想法。

    撒謝爾已經(jīng)完全不是過去的那個撒謝爾，掌控著部落命運的斯卡·夢魘呢？

    但無論有多少部落的首領(lǐng)想要見到他，斯卡·夢魘似乎都不打算在既定的時刻之前出現(xiàn)，而是將事務(wù)統(tǒng)一交由了他年輕的千夫長們。

    雖然對這種狀況多有不安，可哪怕是與撒謝爾有些遠(yuǎn)緣關(guān)系的坎拉爾也沒有獲得額外的待遇，這些頭領(lǐng)也沒有什么能做的。這里已經(jīng)不是撒謝爾的居住地了，即使他們建造了大橋，還有這些房屋，他們也許搬得并不太遠(yuǎn)，因為每天早晚都有運送建材的車輛來到，但他們也不能就這樣跟著那些馬車去追溯撒謝爾的行跡——撒謝爾顯然不想隨便泄露他們的新住地。如果去詢問那兩名狼人千夫長，得到的回答也像是敷衍：“等我們都安頓下來之后，會的。”

    平心而論，來到這里之后，他們被招待得不錯。撒謝爾的狼人們對部落族長和下位勇士沒有多少區(qū)別的態(tài)度確實令人不滿，可無論居住還是飲食的條件都已經(jīng)超過他們的預(yù)計，尤其是撒謝爾向他們開放供應(yīng)許多酒類，只需要很小的代價——隨便從身上拿點什么，最少都能換來一罐甜酒。不僅盛酒的罐子大而漂亮，酒更是好得令人吃驚，而這還不是他們最好的酒，越是小而美麗的罐子里裝的酒就越珍貴，一名獾族部落的族長買下一罐雙掌合圍大小的酒，只用他們附送的一個小小的潔白的杯子喝了一口，很快就滿臉通紅，神情恍惚，連站都站不穩(wěn)，周圍的人眼看著他倒下去，直到第二天才清醒過來。他也因此錯過了那些人類工匠完成第三層，增建第四層的過程。當(dāng)他再度回到族人為他預(yù)留的位置上，那些神奇的人類工匠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第五層的工作。

    工地周圍的材料每日消耗，又被補充，每日觀看建設(shè)過程的獸人也越來越多。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沒有別的娛樂，這種建設(shè)速度無論在獸人帝國還是人類的地界都是驚世駭俗，就算完全不理解過程中的技藝，這些巨大而強力的機械，將這些機械工具運用得得心應(yīng)手的人類工匠，這樣一天完全不同于一天，甚至這一時比上一時都進展明顯的建筑方式，對生活方式幾乎是固定的獸人們來說，都是極其強烈的刺激。

    因為這個碩大的目標(biāo)存在，就沒什么人過于注意撒謝爾的土地上發(fā)生的其他變化。當(dāng)然，這也許是因為他們待的時間還不夠長。

    從畢格爾部落眾人來到撒謝爾原址，到坎拉爾部落抵達(dá)只過了三天，到第四天早上，又有數(shù)個部落率人過河而來，他們沒有例外地全都對眼前所見表示了震驚，更震撼的是那些先達(dá)者們所訴說的神話般的建造過程。這個時候這項工程已經(jīng)完成了主體部分，即使每一層都有意挑高，這五層也遠(yuǎn)不到塔吊本身的高度，但在許多獸人眼中，這已經(jīng)是他們平生所見的最宏偉的造物——那筆直聳立，差不多需要兩人環(huán)抱的石柱，和架設(shè)其上，寬度厚度都極其可觀，足以容人自由行走的石梁，這些沉重至極的材料以一種驚人的精確結(jié)合在一起，看起來就非人力所能撼動。人類將大小完全一致的木材拼接而成的平板填補在框架之間，形成大片平坦堅實的地面，又將另一部分樹立起來，在梁柱間隔出更多更精巧的空間。

    即使只是個半成品，它仍然呈現(xiàn)出一種筆直的，端正的，甚至鋒利的理性智慧。越來越多的獸人對那些不同膚色發(fā)色的人類工匠投以敬畏的視線。

    每日固定的午休時間到了，那些在高層工作的人類工匠終于撤了下來，他們腰上系著繩索，在石柱上幾個蹬步，眨眼間就降到了地面。獸人們已經(jīng)知道他們只是換班的第一批，包括兩座吊塔在內(nèi)，其他人還會繼續(xù)工作。積放在周圍的種種建材和繩索拉成的警戒線對獸人們造成了一些阻礙，但他們還是非常清楚地看見了正在升起的吊板上裝載的材料，那粗黑的邊框完全遮擋不住的美妙的透光……是他們暗地里稱呼的“水晶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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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晴朗，這是一個好天氣。

    洛德族長看著對面的人類，他還記得將他和他的同伴驅(qū)離撒希爾時，對方臉上怨憤的表情。

    撒希爾曾經(jīng)因此獲得不小的利益……甚至現(xiàn)在也是。但如今這名人類臉上只有平靜，甚至算得上溫和。

    “許久不見，撒希爾的洛德族長。”他說，“您和您的勇士是想前往撒謝爾？受布拉蘭先生的委托，我們已經(jīng)為諸位準(zhǔn)備好了船只?！?/br>
    在他身后的碼頭，一條龐大的水泥船隨著水波微微浮蕩。

    第272章 好久不見……

    墨拉維亞和修摩爾一同步上山丘，精靈慢兩步跟隨在他們身后。

    原野從他們腳下開始，一直向前拓伸，直鋪天際，綿延的群山和浩蕩的河流組成的邊界也隨之隱沒在大地的迷霧中，一條淺褐色的道路舒展著，以平順的弧度穿過大片平坦而整齊的綠色，通往遠(yuǎn)處那個已不復(fù)往昔模樣的狼人聚落。

    在這個距離上看，在土道上穿行的車輛也小如指蓋，那個正在呈現(xiàn)一種嶄新秩序的原部落駐地只能分辨大概輪廓，更多的細(xì)節(jié)卻有些超出常人視力了。

    當(dāng)然，只是對于“常人”來說。

    “這個孩子做得不錯吧？”墨拉維亞說。

    “相當(dāng)不錯?！毙弈栒f，“在這樣的年紀(jì)，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做得比他更好了?！?/br>
    “我想他一定是繼承了更優(yōu)秀的另一方血統(tǒng)?！蹦S亞說，“看到他們現(xiàn)在做的，我雖然不太能理解他們的詳細(xì)步驟……不過這樣的進展還真是讓人有點兒吃驚?！?/br>
    “我聽說，遠(yuǎn)東術(shù)師帶領(lǐng)著他們剛剛抵達(dá)這篇土地時進行的工作，差不多有同樣的震撼力。畢竟那時候他們的條件比現(xiàn)在還要差得多，對一般人來說，稱之為奇跡也不為過?！毙弈栒f，“那些被他挑選出來的年輕人跟隨著他學(xué)習(xí)了兩年？而在眾人之中，只有他能夠得到遠(yuǎn)東術(shù)師的信任，愿意將這樣重要而冒險的工作交給他。”

    “他們自己并不認(rèn)為這是冒險?！蹦S亞說，“畢竟他們的老師已經(jīng)證明了這是可以實現(xiàn)的，那還是在他們幾乎什么都不懂的時候。當(dāng)然，在我們這些老人眼中，這確實不太容易……畢竟，我們一直都習(xí)慣于信賴個體的力量，而非集體。”

    修摩爾笑了笑。

    “是的?！彼f，“他們正在建立一種新奇而有趣的形式?！?/br>
    精靈默默聽著他們的交談，有點不太確定該不該跟著把自己也歸入“老人”的行列。

    而銀發(fā)龍族和復(fù)活的魔狼的對話還在繼續(xù)，而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工程的具體進度上。

    “……他們是打算內(nèi)部和外部裝飾同時進行？我看到他們在里面建起了一個升降塔，以便運送材料?！?/br>
    “是的。”修摩爾說，“除了頂部是像建造‘溫室’一樣封頂……不對，他們正在建造的就是一個‘溫室’，下方似乎也是打算用同樣的玻璃材料封起來？”

    “像一個巨大的玻璃匣子。”墨拉維亞說。

    “這大概就是他們的目的?！毙弈栒f，“他們在那邊建造的時候干過不少類似的活，只是沒有像這樣整體地，大規(guī)模地采用這種方式。我不太清楚這種建造方式會讓他們的工作更困難或是更簡單，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效果確實不錯?！?/br>
    “他們還需要多少時間來完成剩下的工程？”墨拉維亞問。

    “聽說是三天?！毙弈栒f。

    “無論這棟建筑的最終形態(tài)，還是它建設(shè)的速度，我想，都會非常地令人印象深刻。”墨拉維亞說。

    “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修摩爾說。

    看到那些巨大的水晶薄片一樣的材料被一片片樹立起來，然后嚴(yán)絲合縫拼接成光滑而平整的外墻的時候，工地警戒線外成百上千的圍觀獸人受到的沖擊自然是巨大的，先來者并不比后至者多多少見識，就算人類工匠施工時使用的許多材料和構(gòu)件他們似曾相識，在真正成為眼前造物的一部分之前，它們只不過是被放在那兒罷了，對這些獸人而言，每一天同樣是嶄新的。而對這座建筑的進展感到吃驚的也不只是他們，就連撒謝爾的狼人甚至聚居地的其他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就算有術(shù)師的督導(dǎo)，這也……太效率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