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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親媽給老婆加特效有什么問題在線閱讀 - 第175頁

第175頁

    但她仍是蕭放刀,這已足夠把所有令人意外的結(jié)果變得不成意外。

    她持劍的掌心已被冷汗浸透,渾身血?dú)舛季墼诹四[脹發(fā)紫的右臂上,她的真氣從沒有如此興奮活躍過,明熾在劍尖被逼出體內(nèi)的一剎緊緊包裹著逞怒劍身,然后順著碎石遍布的地面往前蔓延,像一條奔騰咆哮的怒河。

    明熾映照著蕭放刀的武功與情緒。

    它是忠誠的朋友、默契的同伴、活潑的靈物,它憎惡分明、敢愛敢恨,蕭放刀從沒有也絕不會說她喜歡這份禮物,但她的確親近而信賴它。

    它不是無闕。

    它只是許垂露的一件作品。

    何成則亦清楚這一點(diǎn),而他無法不厭惡、嫉妒、憎恨這個狐假虎威的贗品和它的主人。

    夕照灑金,人影更長。

    兩人數(shù)個時辰的纏斗已他們看不到彼此之外的物事,真氣逆行令乾坤顛倒,血溢口鼻令天地變色。

    而他們知道,此役就要結(jié)束了。

    一者生,一者死;一者生,另一者死;或者二者皆死。

    蕭放刀不認(rèn)為自己能贏,何成則的武功、毅力、殺念皆不遜于自己,更有一點(diǎn)強(qiáng)過自己——他不怕死。

    她甚至困惑,何成則當(dāng)真愿意為了殺她而付出此等代價么?難道在他心中,沒有比這更重要、更珍貴之事么?他不是最擅籌謀布局、計(jì)較得失的人么?

    他眼中的專注不屬于一個武林盟主,也不屬于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它只屬于一個武人。

    這居然令蕭放刀心生一絲羨艷。

    蕭放刀舉臂擋架,兩劍激出的聲音已由清越變得刺耳,因失劍尖,何成則少挑、刺,而多砍、劈。重劍集刀劍之長,是最合宜他的兵器,黑金質(zhì)地強(qiáng)韌,從不損于敵手,只要何成則不露破綻,此戰(zhàn)結(jié)果幾乎已定。

    她咽下口中腥甜血?dú)?,頹然而酣暢地想——她快死了。

    可她還不知應(yīng)給自己的死亡之前冠上何種字眼。

    是終于、是可惜、還是無奈?

    不,什么都不要。

    死就是死。

    她眼底漫起一種超乎生死的冷靜,縈繞身遭的真氣也隨之變得冷而堅(jiān)固,她迎上何成則的最后一劍。

    為什么是最后一劍?

    這大抵是兩人唯一的默契。

    蕭放刀的劍更快,何成則的劍更利,誰最先吞沒對方的性命,誰就是勝者。

    強(qiáng)弩末矢對旁人來說絕非什么好詞,但它是這兩人求之不得的定局之刻。

    兩道殘影相合之際,蕭放刀腹下一熱,斷鋒入rou幾厘,冷銳劍氣攪出一股剖心之痛,而她雙目圓瞪的原因并非是自己受創(chuàng),而是透背而出的逞怒劍和與血同色的明熾流光。

    她殺了何成則。

    逞怒劍穿透了他的身體,盛烈真氣足以擊碎他的臟腑。

    比她更意外的自然是面前的何成則,他緊緊握住胸口長劍,以一種滯緩而可怖的力量拖著劍與人往后掠去。

    他身后是無底斷崖。

    蕭放刀登時明白他的決斷,緊握劍柄欲要抽回,而對方氣力之足全然不似重傷瀕死之人,她棄劍去抓對方手腕,但他護(hù)腕堅(jiān)硬滑手,一時竟不能握。

    “你——”

    何成則居然不是要與她同歸于盡,那他有何理由讓自己墜下山崖?!

    “蕭放刀,你沒有贏?!?/br>
    “你瘋了么?你尚有妻兒,連一個全尸也不給他們留?”

    “呵呵……”何成則臨崖而笑,“沒有尸骨,便是未死,何成逸如是,我也如是?!?/br>
    蕭放刀愕然發(fā)現(xiàn),何成則面上除血污之外,額心隱隱發(fā)黑,若非中毒,便是走火入魔之兆。

    那一劍他果然未施全力。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深思,何成則就已作凋落之風(fēng),落入盼天原下的昏昏暮靄。

    ——沒有尸骨,便是未死。

    這種話竟然也能用于慰藉自己的死。

    真是……瘋子。

    ……

    “我也未見師父的尸骨,也許她不是蕭放刀所殺。”白行蘊(yùn)淡聲道。

    張斷續(xù)一時無言。

    鳳詔之行后,自家掌教對風(fēng)符態(tài)度陡變,可謂判若兩人,現(xiàn)在竟捎帶著對蕭放刀都如此親厚平和,連弒師之仇都可待商榷,實(shí)在詭異至極。

    “就算這樣,兩派立場相悖,您豈能為了風(fēng)……風(fēng)姑娘,不顧玉門與斂意的約定?”張斷續(xù)憂心忡忡,“屆時何盟主追究起來,掌教打算如何應(yīng)對?”

    “我在赤松待得夠久了,也替他把風(fēng)符留了月余,其間還將人哄去鳳詔一趟,對此事,我已算勞心勞力,有什么可指摘的?”白行蘊(yùn)不以為意,繼續(xù)擺弄案上不合時節(jié)的鳳仙花。

    張斷續(xù)低眉提醒道:“依照約定,至少在武林大會之前,您不能讓風(fēng)姑娘離開赤松?!?/br>
    他瞇眼冷笑:“是么?我又不是他豢養(yǎng)的家犬,誰知武林大會何時開始?”

    張斷續(xù)嘆息不止。

    他極少反對白行蘊(yùn)的決策,這位掌教行事向來謹(jǐn)慎,縱偶有輕狂之舉,其后亦有深意,只有此事他不能茍同。

    “掌教認(rèn)為讓風(fēng)姑娘離開是一件好事么?”他眼尾微垂,語氣悲憫,“您既知西雍危險,仍縱她攜弟子前往,若她此行有個萬一,您豈不是追悔莫及?”

    白行蘊(yùn)挑眉看他,并未接話。

    張斷續(xù)繼續(xù)道:“私以為,您現(xiàn)下將人擒回,不僅不違承諾,更能保風(fēng)姑娘周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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