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拍了拍自己胸膛。

    演戲是他的拿手招數(shù)，胤禛重重點(diǎn)頭：“額娘您放心，演戲這中事就包在兒臣身上吧！”

    領(lǐng)著任務(wù)的胤禛信心滿滿的往外走。

    目送他離開之后佟皇貴妃的面色瞬間變得嚴(yán)肅。她擔(dān)憂地看著德妃：“本宮再是不懂，也知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道理。烏雅氏一族多年浸潤在內(nèi)務(wù)府里，哪里能不被牽涉到一點(diǎn)半點(diǎn)的？”

    剛才被德妃一番逗笑而忽略過去的本質(zhì)浮上眼前，佟皇貴妃緊緊注視著德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妃眼眶一紅：“臣妾怕胤禛……樹大招風(fēng)。”

    佟皇貴妃皺了皺眉。

    德妃低聲道：“貴主子……當(dāng)時(shí)是剖腹產(chǎn)下的小淑妍？”

    佟皇貴妃瞇了瞇眼睛。

    她面色微微一肅：“你怎么知道？”德妃當(dāng)時(shí)在養(yǎng)胎，在場的惠妃和榮妃是宮中老人口風(fēng)緊得很，其余的都是承乾宮的宮人……

    眼看著皇貴妃陷入思考，德妃輕聲道：“四阿哥在莊子上給一戶包衣人家的婦人剖了腹?！?/br>
    “……唉？”

    “先有天花疫苗，后有剖腹產(chǎn)，還有那四阿哥乃是佛祖轉(zhuǎn)世的傳聞，外面?zhèn)鞯梅蟹袚P(yáng)揚(yáng)幾乎都要把胤禛捧到天上去了?！?/br>
    可不就是天上的嗎？

    想想胤禛身為一方主神，佟皇貴妃額頭滑落幾絲黑線，頗有點(diǎn)坐立不安。

    德妃還在繼續(xù)往下說：“雖然在宮里沒有多大的傳聞，但是奴婢家里卻是提及有不少人送禮問好。”

    “不過是送禮——”

    “家祖還提到，族里有人打起心思想讓四阿哥回臣妾宮里……”

    佟皇貴妃面色變了。

    德妃告訴佟皇貴妃：“老實(shí)說臣妾當(dāng)然心動，只是臣妾更明白家里人的心思——他們那里是想讓四阿哥回來，而是想壯一壯永和宮的勢力，出一出烏雅氏的風(fēng)頭，要是能夠搭上一個(gè)鐵帽子親王的順風(fēng)車就更好不過了?！?/br>
    說到這里若是佟皇貴妃還聽不出德妃的拳拳愛子之心，那她這額娘也算是白瞎了！佟皇貴妃不可置信地望著德妃，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想借著讓四阿哥提出查訪內(nèi)務(wù)府之事，將四阿哥和烏雅氏徹底割裂開來！混雜的思緒讓佟皇貴妃都忍不住結(jié)巴了：“你這，你這念頭！何必做得如此？”

    “胤禛好好跟隨著皇上，跟隨著太子殿下，日后也定然能夠一帆風(fēng)順的?！钡洛虉?zhí)地開口。

    烏雅氏只會成為他的拖累。

    這或許是自己作為額娘唯一能給他的。

    德妃眼底閃過的寂寞和失落，先前暖呼呼的愛撒嬌的小包子似乎還在手心里蹭來蹭去。作為額娘她沒有抱過幾次，也沒能對著他說上幾句動聽的話語，德妃垂首遮去眼底最后一絲落寞。

    噠噠噠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德妃震驚地注視著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一雙小腳腳，她僵著表情咔噠咔噠地抬起頭，怔愣地看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胤禛。

    兩人面面相覷。

    半響德妃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胤禛不是去宮外了嗎？”

    “騙您的。”胤禛偷笑了一聲。

    實(shí)際上是系統(tǒng)金球收到佟皇貴妃的消息，提醒他回來的。

    這個(gè)小方法就不需要告訴她啦。

    胤禛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擁住德妃：“無論旁人做了什么事，額娘就是額娘?！?/br>
    “你不會想放過——”

    “犯錯(cuò)的人總要贖罪的嘛！”胤禛笑嘻嘻地退后一步：“兒臣和汗阿瑪也不是什么魔鬼啦~聽說修城鏟垃圾的人還缺好多好多，想來他們一定會得到深刻的教訓(xùn)?！?/br>
    再說了德額娘都說祖父提醒的。

    想來真正親近的這一支也沒做出何等擾人的事情來。胤禛笑嘻嘻的安撫著情緒有些失控的德妃，心里飛快轉(zhuǎn)著念頭。

    等出宮以后他就目標(biāo)明確地指使著曹寅往街頭奔去。曹寅表情有些古怪——上一回陪四阿哥在街上溜達(dá)，回頭他可是被皇上一通痛批，而如今又是要布庫加訓(xùn)的時(shí)間四阿哥出宮沒去莊子反倒去街頭溜達(dá)，這要是傳回宮里……

    曹寅露出一張苦瓜臉。

    他溫聲提醒：“四阿哥，再不去莊子上就要來不及了?！?/br>
    意外的是今天的四阿哥不像往常般精神抖擻，反而看著有些蔫巴巴的。他心不在焉地點(diǎn)著頭，眉眼間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憂郁之色。

    曹寅：……？

    六歲的四阿哥哪里來這么多煩惱？曹寅思來想去，忍不住暗暗埋怨起太子、大阿哥和三阿哥——定然是他們動手太過粗暴，導(dǎo)致四阿哥誕生了厭學(xué)想法。

    曹寅心頭猛跳，心頭升起擔(dān)憂。

    他恭聲說道：“四阿哥，是不是有什么煩惱可以告訴奴才？奴才定然會想辦法為您解決?！?/br>
    胤禛臉蛋皺成一團(tuán)。

    曹寅再接再厲，并且試探著提問：“是不是最近課業(yè)多了？四阿哥精力不足吃不消？”

    胤禛搖搖頭。

    他懨懨地開口：“不是課業(yè)的事情，也不是莊子的事情，就是本阿哥自己的心里事?！?/br>
    曹寅：……？

    他還想追問，就是四阿哥不愿意和他說了，指使著馬車靠邊停下，就自己一蹦蹦了下去。他抬步直往巷子里竄，巷子里的攤販們對他很熟悉，樂呵呵地喊著：“四少爺今天又出來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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