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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又是憲兵! 姜素瑩這次沒有分辨是誰,本能的抬手,用胳膊肘狠狠向?qū)Ψ皆胰ィ堑闷磦€你死我活不成! 但讓她無比震驚的是,對方抓著她的肩膀,生生承了她這一拳,卻沒有松開手,而是清晰的喚出了她的名字。 “別害怕,素瑩,是我?!?/br> 第40章 逆行(2) 浴室中 是我。 這兩個字沖進(jìn)姜素瑩耳朵里, 帶著震耳欲聾的響聲。叫她一時愣住,松開了手。 初夏的日光是如此強(qiáng)烈,順著磚縫往下爬, 晃得人眼底是一片明燦燦的亮。而眼前的男人被這光罩著, 修長的身形攏上金邊。遙不可及, 卻又觸手可摸。 身后響起車馬靠近的搖鈴聲。 那人冷靜的說了一句“走”,便拉著猶自疑惑的姜素瑩和女孩,上了急速駛來的馬車。 一路向前, 一路顛簸。 要不是手被男人緊緊握住,熟悉的高熱穿透皮膚, 姜素瑩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竟然就這樣找到廖海平了。 還是活的! 這巧合太讓人震驚, 姜素瑩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是沉默。 就在她稀里糊涂的時候, 車子悄無聲息的出了城, 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剛巧遇上一道敞開的溝, 馬車行的快, 沒來得及躲過去。 咣! 廂內(nèi)重重一震,姜素瑩的腦袋猛地撞到廖海平的肩膀,才勉強(qiáng)穩(wěn)了下來。這一下來得又疼又急, 倒是讓她徹底清醒了,恢復(fù)了語言功能。 姜素瑩這才明白過來, 一切都是真的。 廖海平就在自己身邊,會呼吸、會說話、會行動。 她突然氣苦,干脆一把揮開廖海平握著自己的手,揉起被撞青了的額頭,恨恨問道:“你既然好端端活著,怎么不拍一封電報回來, 或者寄一封家書?” 其實(shí)不是廖海平有意要失蹤。 上個月他及至山東界時,局面已經(jīng)開始緊促。城里常規(guī)的通信通路都被切斷,他又掛念著貨物,于是沒有多花力氣與上海聯(lián)系。 寫信也好,拍電報也罷,都不如早點(diǎn)把事情做完,早一天就能回家。 速戰(zhàn)速決,這是他的務(wù)實(shí)主義。 廖海平計劃的雖好,但天有不測風(fēng)云,回程時意外趕上兩軍交火。他只能繞道往西-往南-再往東,如此在地圖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花費(fèi)了很多額外的功夫。 路上消息不暢,以至于到皖北時,廖海平才得知濟(jì)南淪陷了。 他這才意識到不對,生怕戰(zhàn)火一路往南燒去,于是趕忙花大價錢,找到堪堪恢復(fù)通信的管道,想得知家中平安與否。 不問還好,一問驚出一身冷汗。 春紅在電報中說,姜素瑩不見了,應(yīng)是去了濟(jì)南! 廖海平接到消息,半晌沒言語,屋子里的燭火亮了整晚。 沒人知道那一夜里,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隔天才剛蒙蒙亮,廖海平就做出了決斷——他讓旁人押著貨先離開,自己帶著幾個親信,重新往北折返,試圖尋找姜素瑩的影蹤。 用“大海撈針”這四個字形容他和姜素瑩的行動,簡直再恰當(dāng)不過。幾次無意間靠近,幾次擦肩而過。 但好歹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地,濟(jì)南。 姜素瑩孤身一人,少了幫手,走的遠(yuǎn)沒有廖海平快。如果無災(zāi)無難,她在進(jìn)城前必會經(jīng)過泰安。而按出發(fā)的日子來算,也許就在這幾天。 于是廖海平提前在泰安城外安頓了下來,帶著一點(diǎn)運(yùn)氣,和一點(diǎn)合理的推斷。 在當(dāng)姜素瑩真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知道自己賭贏了。 只是這勝利是如此僥幸——他cao作左手是后天習(xí)得的本領(lǐng),本來就不大靈便。方才那一槍若是歪一寸,或是晚一點(diǎn),都會是截然不同的局面。 廖海平是個缺乏情緒的人,在天津的火場里也并不覺得多么恐懼。 在那一刻,他卻是真的害怕了?;诤迬缀鯎舸┝怂?,把靈魂都炸成碎片。 但廖海平是不會向姜素瑩提及這種后怕的。 就如同他不會講述自己這些日子里,是如何度過那一個個不眠的夜晚。 雖然廖海平不打算訴苦,此時車上也并不全然安靜——被救下的姑娘終于緩過神,開始抱著姜素瑩的胳膊不住道謝,淚流滿面。 有人這么一打岔,姜素瑩也忘記了先前對廖海平的質(zhì)問。她壓下激動的情緒,轉(zhuǎn)而詢問起那女孩:“你還有旁的去處嗎?” 去處是有的。 那姑娘的父母死了,但在棗莊有個遠(yuǎn)房表親。她原本從城里往外逃,就是為了投奔到那里。沒成想才走到城門處,就被起了歹意的憲兵抓住。好險遇到救援,才撿回一條生路。 就在這一來一往的敘述間,馬車到了交叉路口。 老孫在廖海平的指示下,陪著被救下的女孩中途換了車,繼續(xù)西去。而剩下人為了躲避追查,也更換了座駕,繼續(xù)往南快馬加鞭。 新車輛大約駛過一個時辰,最后停在了廖海平臨時安置的院落。 *** 此地不比家中,院子布置的簡陋,飲食也很粗糙。桌上擺著兩碗面條,上頭淋了些稀疏的素菜,澆頭少到一筷子就能撇掉。 姜素瑩抱起碗就吃,一句廢話沒有——這一路過來,有的吃就不錯,她早就學(xué)會不再挑揀了。 廖海平坐在她對面,碗放在桌上,卻突然一口也咽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