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是以“程小姐”為開頭。

    程樾轉(zhuǎn)頭，反問：“你這樣問，算是客戶回訪么？”

    韓羽說：“我聽說程家也經(jīng)常辦聚會，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br>
    說實話，臺上的節(jié)目簡直無聊透了。

    可程樾的表情管理和演技，不允許她當眾表現(xiàn)出來，即便再無聊，她也能裝出興致盎然的樣子。

    程樾笑了下，在外人看來似乎很高興，可她卻這樣對韓羽說：“有種家庭聚會是專門辦給外人看的，如果你指的是這方面，那今天的生日宴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br>
    別的不說，就說小壽星韓嵩好了，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現(xiàn)身，也沒有一個賓客關(guān)心他在哪兒，什么時候出來?？梢?，每個人都不是奔著韓嵩而來，他們大部分人甚至都沒見過韓嵩。

    程樾話落，韓羽低笑出聲，遠沒有前幾次見面時的嚴肅。

    大約是兩人相談甚歡的一幕太引人注目，不多會兒，韓楓就走了過來，非常強勢且主動的跟程樾打起招呼。

    “程小姐，久仰大名！”

    程樾站起身，和韓楓握了下手，兩個女人都戴著墨鏡，彼此只能看到對方鏡片中自己的倒影，同樣商務式的微笑，絕沒有半點真誠。

    “韓總監(jiān)，您好，您的設(shè)計我一直在關(guān)注，真的很適合東方女性?！?/br>
    韓楓的笑容又多了幾分：“聽我弟弟說，今天這個位子要留給一個特別的朋友，讓我千萬不要安排其他人，我一開始還奇怪呢，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他這么走心。”

    程樾揚了下眉，轉(zhuǎn)頭看向韓羽，韓羽卻只是笑而不語的站在旁邊。

    程樾回道：“說來也巧，我和韓先生相識于一場雕塑展，在那個展覽上還有您另外一個弟弟的作品?！?/br>
    程樾不動聲色的將今天的“主角”帶了出來。

    韓楓明顯一頓：“咦，你說的是小嵩。我這個弟弟啊，內(nèi)向，一心撲在藝術(shù)上，人多的場面他認生，待會兒我介紹你們認識?！?/br>
    寒暄幾句，韓楓很快借故離開，又去招呼其他賓客，全場就屬她最忙碌。

    程樾坐下時，又向韓楓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對韓羽說：“會不會是因為你還在單身，所以你jiejie才會對我的存在額外關(guān)注？”

    韓羽應道：“郎才女貌，她會誤會也是難免的。”

    程樾頓覺好笑：“為了達成合作，你都開始亂用成語了。”

    這會兒，臺上又換了個節(jié)目，可是兩人都沒注意看，對話也絲毫沒有忌憚。

    “如果樾心還需要更多的誠意，我愿意配合?！?/br>
    “樾心需要的不僅是誠意，還有誠實?！?/br>
    “你認為我不夠誠實？”

    “不是。只不過上趕著不是買賣，無事獻殷勤，總是會讓人心生警惕。”

    “我看中的不只是樾心的未來，更是樾心的人脈。有程氏這個背景，你我合作，利益一定是加成的?！?/br>
    呵，終于說到重點了。

    到此，程樾笑了：“說到利益，可不是誠意就能換的，每一分都要談清楚，寫明白?！?/br>
    韓羽也彎了彎眼睛，深沉極了：“當然，商業(yè)合作不是搞慈善，各自有各自的堅守，也要有資源和利益互換，這點我很同意?！?/br>
    說到這，臺上節(jié)目落幕。

    臺下賓客們紛紛離場，被韓楓引向主屋，準備開席。

    程樾和韓羽也在這時起身，站在遮陽傘下，望著對方。

    直到紀淳回來，程樾對紀淳說：“我正式介紹一下，韓羽先生將來會是樾心的合作伙伴?！?/br>
    紀淳一怔，一時沒搞清楚在他離開的數(shù)分鐘里，他們是怎么談妥的，他只是禮貌的點頭，和韓羽握了下手，說：“韓先生，以后請多關(guān)照?！?/br>
    韓羽笑道：“是我初來乍到，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指點?！?/br>
    紀淳說：“韓先生客氣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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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回到主屋后，韓羽很快去接待別的賓客。

    程樾就坐在角落里，并沒有下場開拓人脈的意思，只專心的刷手機。

    紀淳拿了飲料回來，坐下問：“姐，后面的事我該怎么和韓先生談？”

    “該怎么談就怎么談，底線劃清楚，有些東西可以謙讓，超過底線的一步不讓?！背涕袥]有抬眼。

    紀淳皺了下眉：“我還以為……”

    程樾這才看他，問：“你以為我和韓羽私下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

    “是。”紀淳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程樾望向場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韓嵩出來了，正和韓羽、韓楓站在一起，兄長和jiejie一左一右，將韓嵩夾在中間，既是保駕護航，也說明他們對這個弟弟的偏愛。

    程樾說：“和韓羽合作，會有很多未知，也會有風險。但反過來說，利益總是要伴隨風險的，這一步我總要邁出去，不是和韓羽，也會是別人?！?/br>
    隔了幾秒，紀淳才接道：“是因為賀先生？”

    程樾笑著看過來：“我也很想和賀言做一輩子的伙伴，只是光我一個人努力是不夠的，在這個過程里我也需要多買一份保險。雖然韓羽未必靠譜，但如果只是從利益角度出發(fā)，韓羽的實力足以壓過賀言?！?/br>
    紀淳看向韓羽那邊，安靜了片刻，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程樾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笑容，見他又低下頭，隨即聽到他說：“如果我沒記錯，韓先生還是單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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