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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窈窕美人[重生]在線閱讀 - 第139頁

第139頁

    “官家,叫他們出去,”云瀅見圣上肯稍稍相近,反而將頭撇到另一側(cè)去,用了平常的音量不滿道:“我只想和官家一個說話,不要他們在這杵著?!?/br>
    她自然是好臉面的,但這原該是來央求的,她反倒是認(rèn)作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她說了便應(yīng)當(dāng)這樣做似的。

    江宜則侍立在屏風(fēng)旁邊,圣上來時會寧殿便如風(fēng)雨欲來,誰人不是提心吊膽,然而云娘子醒了有一會兒,圣上不悅歸不悅,但也沒什么責(zé)罵,便知這一趟是雷聲大雨點(diǎn)小。

    主謀沒事,就算是要問從犯的罪也不可能太過。

    “官家,奴婢聽聞娘子回來之后便沒用什么吃食,您看這時辰也快到安排傳膳了,不如叫宮人們下去預(yù)備著,您也留下來用些?”

    會寧殿的主事還是他親自挑的人,但這個時候也不敢開口,江宜則往前進(jìn)了幾步打個圓場:“要是娘子餓壞了,恐怕這些人的罪過就更大了?!?/br>
    云瀅聞言噗嗤一笑,慢慢地將臉扭了過來,江宜則是個猴精的人,圣上因?yàn)樗粣巯ё约荷鷼?,又不是為了別的罪名,餓壞了她圣上自然也不會高興,他雖然不直接說,但意思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皇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見云瀅破涕為笑,便也沒再說什么,江宜則見圣上頷首,知道這是準(zhǔn)了,便吩咐宮人們起身,不再打擾帝妃的清凈,而他自己也退到了外間去。

    “我這兩天吃素,不知道官家要用些什么?”云瀅知道是時候也該溫柔小意一些,她湊過來親了一下圣上的面頰,試探著問道:“我親自下廚給官家做點(diǎn)什么葷食,您看好不好?”

    “要不然就做瓜齏,我記得膳房新進(jìn)了些茭白與淡鹽筍干,拿來做這菜正好,這菜不費(fèi)什么事,拿雞胸前那塊rou切成長條絲,和蝦米生姜還有醬瓜這些一起拌勻了,再拿香油炒出香味就好了?!?/br>
    云瀅將頭枕在圣上的肩頭:“老娘娘之前頭最疼的時候只能吃米油,一直嫌沒什么味道,就稍微拿這菜拌一下,能進(jìn)得香些?!?/br>
    圣上如今的心思全然不在今日午間用膳上,聽她還敢提清寧殿,便不許她這樣沒骨頭似的挨過來,沉著面色道:“你就算將心思都放在了太后的身上,又何必來糟踐自己的身子,若是朕不知道,你還想怎樣?”

    宮妃換下來的衣服也不是穿一次就扔的,臟了也有內(nèi)侍交付給浣衣宮人漿洗,臂袖處染上了血,岫玉也不敢再替娘子隱瞞,斟酌著還是稟報了圣上。

    這也便是她傷口不深,沒做出太多傻事來,雖叫人生氣,還不至于要傳廷杖責(zé)罰宮人看護(hù)不力,要是再這么放任下去,她準(zhǔn)備在自己身上劃上多少道才算完?

    從來只有她羞怯不肯與圣上再度云雨,幾乎沒有在自己主動靠過去的時候被圣上推拒過,云瀅沒什么威懾力地“哼”了一聲,想要拿手捂住臉,卻又被皇帝攥住了手腕。

    她手臂上才涂抹了藥,一亂動又要碰到了。

    “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官家一來,倒像是我闖下什么大禍似的,”云瀅頹然地倚著床頭,面上也不見怎么精神:“官家還這樣罰我,傳出去叫旁人聽見不知道要怎么笑我呢!”

    圣上被她倒打一耙,但見她神色怏怏,只輕輕嘆了一口氣,“朕什么時候認(rèn)真罰過你了?”

    她敢在清寧殿里動手腳,叫皇后知道了必然要罰她的,他不過是說了兩句,哪里來的這樣許多委屈?

    “您罰我的宮人,叫他們都跪在內(nèi)殿,不就是殺雞儆……我么?”

    云瀅轉(zhuǎn)過去不理他:“我又沒有什么壞心思,割股奉親原本就是書里寫著的,連唐文皇帝都說是‘明君重德,孝詔古今’,我雖然不太懂,也是問過好些人的,不會撞上十八反,您這樣生氣,晌午過來做什么?”

    她這樣做之前確實(shí)是擔(dān)心萬一沖撞了藥性不好,但是醫(yī)書上沒說過,而且又只有那么一小股,劑量太小,對人根本沒有妨礙。

    “只是我頭一回不知道該放多少的量合適,又怕叫人知道,偏殿就點(diǎn)了那么幾盞燭臺,想著少拿些先試一試,”云瀅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了,“萬一……萬一行的話,官家不是也能舒心些嗎?”

    “就是這樣小心,老娘娘也嘗出來味道不對,差點(diǎn)把我嚇?biāo)懒??!痹茷]對上皇帝那一雙略帶怒意的眼眸,還是有些不敢:“我本想先不叫人知道了?!?/br>
    敢?guī)ж笆走M(jìn)清寧殿,當(dāng)然是蓄謀已久,圣上面色稍有些不悅,但見她這樣底氣不足,又覺得她可憐又可氣,只將臉色沉了一些嚇唬她,“這種事情知道問旁人,不見你來問朕?!?/br>
    她那么怕疼,又愛惜自己的肌膚美貌,卻肯割破自己的手臂取血祈求太后無恙,也不怕日后失寵,招人生氣當(dāng)然是一方面,但是要說沒有一星半點(diǎn)的感動,倒也不可能。

    “便是太醫(yī)開藥,也不會下這種違背天理的邪藥,”圣上面對她這樣稍有些說不出重話來,“那些割股奉親的記載雖有,但也是兒子割血|rou奉與親母,要來也該是朕,同你有什么相干?”

    云瀅回過頭瞧了他一眼,卻不敢明說,皇帝原本就不是太后的親子,太后大約是身上有不能生養(yǎng)的毛病,從不曾有過自己的孩子,這種事情如果一定要論血緣來說,其實(shí)誰來做都一樣。

    “怎么同我沒有關(guān)系,太后是官家的母親,當(dāng)然與我有關(guān)系,”云瀅這回十分順利地窩在了他的肩頭:“所謂違背天理,是因?yàn)橛袝r候這種用藥并不經(jīng)過旁人同意,但我是心甘情愿的呀,又不是逼著別人劃手腕,割我自己的還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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