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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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致接過手機,垂眼看著他李白087的戰(zhàn)績。 沒說什么,站在邊兒上花了半分鐘打野發(fā)育,在草叢蹲到了第一個射手人頭。蕭致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屏幕,劍光中對面射手香消玉損,蕭致平靜地道:這一劍叫寂寞。 文偉: 諶冰: 蕭致指尖滑動,打團找機會切完射手法師再補rou坦,憑借完美的cao作五殺后,說:這一劍叫孤獨。 文偉: 諶冰: 文偉輕輕拉了拉諶冰的袖口,覺得詭異,問:蕭哥這是怎么了? 諶冰:月考不理想吧。 文偉琢磨后說:那讓他發(fā)泄會兒。 諶冰找了件衣服準備換上,不知道磕到什么,突然聽到砰砰砰幾聲脆響,手腕驀然一松,之前在古鎮(zhèn)買的崖柏手串無故斷裂,珠子掉了一地。 崖柏手串保平安,未必有用,只不過因為是蕭致給自己買的,諶冰一直戴著。 諶冰撿起地上的珠子,蕭致看過來:怎么了? 沒事兒。諶冰重新查看線索,沒多想:估計繩子老化吧,斷了。他將撿起的珠子放到書桌柜子,走近,蕭致已經(jīng)幫文偉推到對面高地。 砍掉對面水晶最后一滴血,蕭致輕輕撣了撣指尖:這一劍叫絕望。 夠了。諶冰心說。 那邊打完游戲,準備出校門吃飯,諶冰問蕭致:走嗎? 蕭致回椅子里瘟著:不想動。 文偉想喊什么,管坤拉著他:走吧,那我們先走了。 文偉也回過神:對,我們先去吃飯。 幾個人吆五喝六地離開。 諶冰走到蕭致身旁,雙臂撐著桌面,居高臨下地俯瞰他:考得不好? 考得好不好一般自己有感覺,哪怕還沒看到答案。蕭致說:不好。 諶冰深呼吸了一下: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這次沒考好,那下次繼續(xù),反正又不是高考。 蕭致扒拉支筆,指間非常靈動,看著筆尖轉(zhuǎn)了挺久:道理我都懂。 道理他都懂。但老實說考試成績要是跟坐過山車似的時高時低,屬實搞人心態(tài)。 尤其是當他感覺自己特別努力了,堅持了,以為會越考越好時突然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比如今天看見那試卷,蕭致都煩,為什么學(xué)了這么久還是那么多不會的東西? 諶冰想著怎么安慰他。 半晌,倒是蕭致先伸出雙臂,摟著諶冰的腰后輕輕貼著他。 諶冰揉他腦袋:哥啊,別喪了。 我喪一下怎么了? 諶冰垂眼,平靜道:就,看著煩。 蕭致無視他話里的惡意。 他繼續(xù)貼著諶冰的腰,慢慢挪到胸口,隔著校服摸他清瘦的脊背。 他話里相當迷茫:哎,寶寶。 嗯? 每次蕭致喊出這個稱呼,言辭柔軟,就知道他被抵住了軟肋。 蕭致聲音模糊:我是不是不太聰明? 諶冰以為自己沒聽清:嗯? 蕭致重復(fù)了一遍:我是不是很笨? 諶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而且不確定蕭致是不是來真的。 全省七八十萬考生,640左右可以穩(wěn)上985,何況蕭致當時有一年叛逆期,壓根沒認真學(xué)。補到這個程度,沒到高考決勝期還有很大進步空間,怎么能算不聰明? 他是想重新定義笨? 諶冰好笑:你能問出這個問題,確實不太聰明。 蕭致嘆一聲氣。 諶冰指尖穿入他發(fā)縷輕輕撥了撥,平靜地道: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也太急躁了。 蕭致不再說話。 他當然清楚自己的問題。 他用力地抱著諶冰。 諶冰身上有股很淡的青草味兒,皮膚白凈通透,透著股冷冷的香氣,撩得人頭暈?zāi)垦!?/br> 蕭致本來只想單純地抱抱,沒忍住,拉開他T恤,貼著腰腹親了一口。 親得比較色情,探舌尖輕輕畫了個圈,慢慢填滿。 cao? 諶冰沒來得及躲,下擺遮住的臀部還被捏了捏。 諶冰真服:你又行了是不是? 蕭致笑著搖頭:還不太行,讓我再吸幾口。 滾吧你,諶冰拉著衣服下襟往寢室外走,說,我要去吃飯了。 蕭致懶洋洋地跟上來:今天吃什么? 老幾樣,炒菜,干鍋,雞公煲還是面條抄手米粉兒? 蕭致聽著煩:厭食了快。 放假了再改善伙食。那家套餐店還不錯。 到的時候,文偉他們在街道旁擺了好幾張桌子,正在等候著上菜。 傍晚燈火黯淡,店里特別拉出了幾顆大燈,被寒風(fēng)吹得微微搖晃。 蕭哥,來了?文偉喊。 蕭致走近,拉開凳子坐姿像個爺,屈尊紆貴地道:來了。 文偉好笑:還喪?考得不好又如何,我每次都考不好,但我很快樂。 蕭致沒否認他,嗯了聲:是的,但你每次都只能自我療傷。 文偉怔了半晌,無法反駁他,只能跟周放賣慘,這有對象的人,說話真難聽。 蕭致找服務(wù)員多添了兩個菜。 這才看向文偉,淡淡道:你以后也會有,期待到時候你跟我一起損,很有意思的。 文偉: 上菜后文偉吃了兩口,咂舌:今晚菜好辣。 蕭致詢問諶冰的意見:辣? 是比平時辣點兒,不過這店本來就是小作坊,四十歲阿姨每天顛大勺,偶爾菜咸了淡了幾乎成為日常吐槽的話。 諶冰扒拉出一片辣椒:辣。 諶冰吃不了多辣,蕭致起身:想喝什么?我過去給你買杯奶茶。 諶冰說:隨便,要熱的奶綠。 文偉笑了兩聲:蕭哥,我們有沒有? 蕭致一腳踹他凳子上,直踹得他坐立不安站起身:走,一起。 來了。知道蕭致不會伺候自己,文偉問遍大家想喝的飲料,跟蕭致往街對面的奶茶店過去。 路上文偉拉著他扯淡:真沒考好? 蕭致嗯了聲:不好,肯定沒有670。 文偉挺關(guān)懷的:多少?應(yīng)該不會很差吧。 估計只有650了吧。蕭致話里漫不經(jīng)心。 文偉: cao。 就不該問。 這不是犯賤呢么? 他倆站在奶茶店門口等奶茶,風(fēng)有點兒冷,文偉不停打哆嗦。 蕭致瞥他:你看你虛的。 文偉暴走,你就穿一件T恤我看你抖不抖! 蕭致嗤了聲,否定這種無效的命題:我不可能大冬天只穿一件T恤。 文偉聽不懂,但是不想說話。 蕭致垂眼,特別點醒他:知道為什么嗎? 不知道。 文偉也不想思考。 安靜了一會兒。 蕭致唇角挑了點兒笑意:因為我老婆不讓,他心疼。 文偉: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沒辦法,蕭致轉(zhuǎn)頭看店里,懶洋洋地伸直了長腿,隨意道,有對象的生活,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 文偉快給他跪下了:求你別sao了,穿件衣服吧! 蕭致嗯了聲,沒再說話,看向了諶冰坐著吃飯的街道對面。 燈火隱隱綽綽,樹林下,諶冰清瘦的身影有些黯淡。 現(xiàn)在正好是傍晚人流量最多的時候,店里忙著進貨,一輛面包車倒車往過道上開,軌道呈現(xiàn)出僵硬的直角,明顯被學(xué)生和桌椅擋住了路道。 文偉看服務(wù)員準備齊全了,說:蕭哥,該拎奶茶了。 不知道為什么,文偉的話沒有了回應(yīng)。 蕭致看著街道對面,目光有些僵硬。 他沒戴眼鏡,視野模糊,只能看見那輛面包車無聲無息地后退,車窗后探出了半個腦袋,似乎往后在看有沒有人。 那是個視野的死角。 下一秒,車輛迅速往后退! 頃刻之間,諶冰跟周放坐的那一桌,直接被后車撞翻,雞飛狗跳,跟著響起一陣陣混亂的尖叫。 蕭致只感覺血液匯集到頭頂,幾乎從頭頂竄出來,喉頭干澀叫了聲cao。 他幾乎聽不見了,穿過街道狂奔過去,撥開周圍混亂的人群。 讓開! 場面一片狼藉,桌椅被撞翻,周放的位置不太好,衣服被菜和湯潑了一身,他滿臉狂躁和莫名其妙:我他媽cao你大爺!會不會開車!后面全是人看不見你他媽是不是瞎了! 諶冰的位置比較特別。 他背對車尾巴坐著,正好被攔腰撞倒,地面桌椅斷裂了一地,諶冰單手撐著地面微微蜷縮,垂頭一句話都沒說。 諶冰? 蕭致嗓音顫抖,心好像冰凍到要碎裂,剛抱起他,諶冰抬頭時唇色蒼白,眼底混亂,腹部的校服清楚了鮮紅的血,旁邊是一截裂口沾血的椅子腿。 諶冰! 蕭致呼吸幾乎窒息,腦子里的空白恢復(fù)后,轉(zhuǎn)向文偉:打120! 街道邊混亂成一團。 老板狂奔出來,都快哭了,學(xué)生在他店門口出事,捅出去他店一輩子都別想再開:這位同學(xué)怎么樣了?大家別圍著,趕緊報警! 都散開!去找你們老師! 周圍混亂一片。 我、cao、你、媽!有學(xué)生直接揪出了司機,臉紅脖子粗,沒看見有人嗎?沒看見有人嗎? 你他媽催命是不是!這里全是人,不撞他,就是撞我們! 你跑不掉,車牌號我們都記住了! 司機手里還夾著半截?zé)?,剛才倒車時點的,到現(xiàn)在燃到盡頭,完全忘了丟掉。 他面如死灰,也沒顧得上去看看被撞學(xué)生的傷勢,就木偶似的站著。 蕭致抱著諶冰,膝蓋抵著冰涼的地磚,他喉頭有一種灼燒似的痛楚,但又硬生生地憋著,沒發(fā)出聲音。 他抱著諶冰,諶冰身體沒有任何動作,但明顯有意識,只是疼得說不了話了,轉(zhuǎn)眸看他一眼。 諶冰動了動唇,發(fā)著氣音:沒沒 蕭致抱著他,手捂在他流血的腹部。 他腦子里全是亂的,長這么大,他經(jīng)歷過父母離婚,經(jīng)歷了深夜十二點走在街道無家可歸,經(jīng)歷過醉生夢死,但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么直接又殘忍的沖撞,危急生命,一瞬間將剛才活生生的人弄成現(xiàn)在幾乎呼吸都困難。 諶冰沒有什么疼痛的神色。 他怔了一會兒。 他想起來了,為什么那串珠子會斷裂。 他沾血的指骨微微顫動,抓緊了蕭致的手。 諶冰目光開始轉(zhuǎn)動,似乎想多看蕭致幾眼。 蕭致不確定他目光的含意。 只覺得像早已明白了訣別,正在進行最后的銘記。 他抱著諶冰的肩膀,腦子里一片空白,不住地道:醫(yī)生馬上來了,諶冰。 沒事的。 不會有事的。 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聲音夾雜著寒風(fēng)里徹骨的寒意。 蕭致貼著諶冰的頸窩,一字一句地說話,不停撫摸他汗?jié)竦念^發(fā)。 地磚冰冷,連他指骨都凍僵,不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燈光五顏六色,晃著眼睛。 穿白大褂的醫(yī)生穿過人群,嚴肅道:都讓開!無關(guān)人員都讓開! 陸為民從辦公室狂奔過來,后背汗水濕透,喘著粗氣面對這一切。 諶冰呢?諶冰怎么樣了? 醫(yī)生說:我們現(xiàn)在送他去醫(yī)院,你是班主任嗎?請盡快通知家長,現(xiàn)在請和我們一起去醫(yī)院。 好,好陸為民看到諶冰喪失意識,怔怔地躺在蕭致懷里,眼淚下來了。他嗚咽兩聲,跑到司機面前,用力拽著他衣領(lǐng)推了兩把,諶冰要是出事了,你特么負得起責(zé)任嗎!? 他罵完,回頭協(xié)助醫(yī)生送諶冰上救護車。 蕭致跟在后面。 看到他的緊張醫(yī)生有些動容,但還是公事公辦道:無關(guān)人士請暫時回避,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 蕭致沒有堅持:好。 他沒上去,只是詢問了醫(yī)院的名字,到路邊打車。 文偉臉都白了,他哪里見過這些:蕭哥,我跟你一起。 周放除了渾身的臟穢,倒是沒受傷,但仍然選擇去醫(y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