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老板, 您別這樣?！?/br>
    譚哲：“：）這月雙倍工資, 統(tǒng)一革命戰(zhàn)線。”

    白樂也明白他這意思，對方看著誠意滿滿, 于是白樂也沒有拒絕：“工資不用了?！?/br>
    白樂：“我要分紅?！?/br>
    譚哲：“……”

    這姑娘是被江聞朝親手教導(dǎo)出來的吧，越來越精了。

    他倒是也客氣, 直接應(yīng)了下來。

    白樂高強(qiáng)度工作了這么長時間，小睡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聽到開門的聲音, 江聞朝從外面走進(jìn)來，走近她睡著的沙發(fā)。

    臉頰上有溫?zé)岬母杏X。

    白樂嘟噥一聲睜開眼睛, 看到江聞朝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醒了？”

    “你做什么？”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有只蚊子。”

    鬼才信, 分明就是想捏她的臉。

    白樂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趁江聞朝不注意踮腳碰到了他的下巴。

    遠(yuǎn)看看不出來，伸手的時候可以觸碰到有點微刺的胡茬。

    江聞朝眸光輕輕往她這邊帶了一眼：“等吃完了飯，晚上再鬧好不好？”

    白樂：“……”

    這男人渾話說得真是越來越自然了, 白樂干脆閉嘴不說話，乖乖當(dāng)個木頭人。

    幾人約的餐廳在香山半山腰，紅楓洗紅了上山的路和半邊的天，冷風(fēng)瑟瑟一吹過，可以帶起林木一片莎啦啦的聲響。

    京都實在有點冷了。

    餐廳修建在紅楓林中，復(fù)古風(fēng)的木質(zhì)樓梯旋轉(zhuǎn)而上，大廳的窗戶做了鏤空和棱鏡設(shè)計，從這里往外看過去，紅色的葉子和房檐上投射下來的星點光斑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明媚而燦爛的美感。

    二人走進(jìn)一間包廂，里頭燃著壁爐，工作人員正在往壁爐里添柴火。

    顧盼兮坐在椅子上，見二人來了抬起頭，先是給江聞朝打了聲招呼，隨后看向白樂：“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美女代表人’嗎？”

    白樂：“……譚哲呢？”

    她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顧盼兮聳肩道：“他去樓下點餐了，這家餐廳主打的是海鮮，要人親自挑。”

    白樂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江聞朝脫下西裝外套掛在門旁邊的衣架上，看了一眼手表：“我讓人送點茶水過來，你們先坐?！?/br>
    “嗯嗯，江總慢點兒啊?！币娙俗吡?，顧盼兮托著下巴看向白樂，“你今天這一戰(zhàn)算是成名了，我看了原視頻，好家伙，這真的不是江總給你安排的劇本嗎？”

    白樂：“會說話，多說點?！?/br>
    “我就猜猜嘛?！鳖櫯钨馀伺彀停皼r且關(guān)于你的發(fā)言大篇幅的報道只有一家，就是你工作的這家工作室，其他媒體只敢暗搓搓評價幾句，連個正臉照都沒有。這都快一天了，當(dāng)時在場這么多媒體，我就不信它們工作效率那么低。”

    “?。俊卑讟窙]有去刻意關(guān)注，這會兒聽顧盼兮說起，愣了一下。

    她打開手機(jī)，果然看到自己的名字登上了熱搜，報道是中午就已經(jīng)發(fā)出來了的，執(zhí)筆人是安妮，大概也是描述了一遍當(dāng)時會場內(nèi)的情況，唯一有不同的就是她把白樂稱為“官方代表人”。

    如果沒有經(jīng)過江聞朝的允許，安妮也不可能會這么寫。

    她指頭滑動了一下，看到底下評論一溜的贊揚(yáng)，變著法子夸她似的，也有客觀性討論事實的民眾，質(zhì)疑的卻是一句沒有，這個架勢簡直是在屏幕上刻上了“這是江聞朝的手筆”一句話。

    當(dāng)然又令她覺得有點好笑的是，群眾竟然真的都信了。

    當(dāng)初挖苦諷刺的那一批人如今又發(fā)過來道歉，理中客似的闡述自己被媒體和輿論洗腦似的自以為是的觀點，殊不知這只是江聞朝棋局里的僅僅一步而已。

    這男人的手段她看了都有些后怕。

    白樂嘆了一口氣。

    侍應(yīng)生端上來一壺泡好的紅茶，微微俯身給二人斟好，道了句吉利的祝福語，便退了出去。

    “這家店的鯛魚燒很好吃，過會兒你嘗嘗。”顧盼兮捧著杯子喝了一口紅茶，抬起頭來，面頰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瑩潤。她這段時間又長了一點rou，但是不明顯，輪廓依然清晰，只是上鏡氣色好了許多。

    江聞朝是和譚哲一起推門進(jìn)來的，兩個男人似乎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江聞朝一進(jìn)來就伸手給白樂往杯子里添了點茶水。

    譚哲照做。

    顧盼兮想要接過茶壺自己倒，被白樂轉(zhuǎn)移注意力：“兮兮，你不是說鯛魚燒很好吃嗎？有沒有點呀？”

    “這個，應(yīng)該點了吧?！鳖櫯钨馐滞Ｔ诎肟罩小?/br>
    饒是她是個聰明的姑娘，這會兒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對面江聞朝時不時幫白樂擦擦嘴巴夾夾菜，或是伸手揉她的頭發(fā)，譚哲都一一照做，三人的動作流暢而默契，好像這么做并沒有什么不妥。

    顧盼兮輕輕皺了一下眉：“那個，譚先生……”

    “怎么了？”

    “我們好像還沒有正式在一起吧。”顧盼兮的聲音放低道。

    譚哲勾唇道：“你要是想，現(xiàn)在就可以?！?/br>
    他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恰好包廂里的四個人都能聽得見。這時江聞朝站起身：“樂樂說她吃飽了?！?/br>
    “對，我吃飽了?！卑讟犯玖似饋恚ヒ录苣沁吥米约旱娘L(fēng)衣。

    兩個人溜得挺快，走出門去撲面而來的是凜冽的寒風(fēng)。江聞朝不知道什么時候準(zhǔn)備好了一條圍巾，給白樂戴上，然后拉住她的手走向車庫。

    他一路上都表現(xiàn)得很紳士，夜空中開始飄起了小雪，被車燈一照，變成飄曳著的白色影子。

    難得這個季節(jié)還有滿山的紅楓，在道路兩旁晃蕩著枝丫，兩旁堆滿了紅色的落葉。自從跟著楊女士嫁到陸家之后，白樂好像第一次看到京都這樣的初冬。

    車子停在江聞朝在山間的別墅外。

    男人走過來給她開車門，一直到玄關(guān)處白樂換上柔軟的棉拖鞋，他才伸手一撈，將人帶入懷里。

    常人道食髓知味，白樂推搡了一下，覺察到他炙熱的體溫才心里一咯噔。一路上表現(xiàn)的溫柔在這一刻被撕碎，白樂只聽到他靠在自己耳廓沙啞的一句“解我扣子”，就被推到墻邊上，背后溫度稍涼，屋內(nèi)沒有開燈。

    她整個人都快發(fā)燙了，但是男人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她。

    外頭的雪悄無聲息地下，在樹葉上積了起來。白樂想起路邊那枯敗的一堆落葉，意識和散落的葉子一起在半空中支離破碎，化成聲聲似嗔似泣的音色，揉碎了撕爛了漫散在空氣中。

    最關(guān)鍵的是，她沒有像上次那樣近乎半夢半醒地睡過去，幾次過后，大腦竟然還是清醒的。

    江聞朝用手臂將人摟住，低頭溫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白樂連忙往后躲：“今天真不行了?！?/br>
    “嗯，我知道。”他慢條斯理地幫白樂整理額前濕漉漉的頭發(fā)，音色低沉富有磁性。

    ……然而這廝一個小時前也是這么說的。

    白樂轉(zhuǎn)過頭看向臥室床上的鐘表，模模糊糊可以通過指針太陽能熒光辨認(rèn)出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從客廳開始在臥室結(jié)束，她以后都有點不敢直視這間別墅的樓梯了。

    “不鬧了，真的?！苯劤詈筮€是忍不住親了一下她白潤的小耳垂，“我最近在看日子。”

    “什么日子??？”困意席卷上來，白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江聞朝輕笑：“算算你什么時候過門?！?/br>
    白樂：“……”

    “那位大師說今年年底最吉利，最好今年就辦了?！苯劤斫Y(jié)上下一滾動，“免得夜長夢多。”

    ……那位大師怕不是你自己吧？

    要不是她現(xiàn)在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指定跟這男人討價還價一番，現(xiàn)在她只能哼唧幾聲，枕在男人的手臂上，腦袋沉甸甸地快要睡去了。

    江聞朝忍不住伸手撓了幾下她的下巴：“你也這么覺得吧，小乖?！?/br>
    ……這是個什么稱呼啊，白樂迷糊著腹誹道。

    “你要是答應(yīng)了，就呼吸一下?！?/br>
    說完這句話，江聞朝一雙深邃的眼看向白樂，兩秒過后，滿意點頭：“這樣正好，我們說定了?！?/br>
    白樂：“……”他這是連裝都懶得裝了，怎么不把他給能死呢？

    “樂樂，你不會在夢里罵我吧？”江聞朝吻了吻她的眉心。

    猜得還挺準(zhǔn)。

    白樂翻了個身，在他懷里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依舊是哼唧幾聲，含糊著要回答，卻只說出了幾個字“江聞朝”，便又睡了過去。

    “嗯，我在。”他用另一只手將人的腰間環(huán)住。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溫度還沒有特別低，雪又小，因而沒有在地上結(jié)起來，只能看到被風(fēng)吹得搖晃著的枝丫上幾塊斑點銀霜。

    寒風(fēng)一過，就四下散開了。

    屋子里的暖氣已經(jīng)開了起來，玻璃窗上結(jié)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她的呼吸聲淺淺的。

    真的就像小時候父親帶她去廟里，白樂求到的那只簽一樣。

    “歲月靜好，來日方長?！?/br>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