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安靜旁觀的諾德開口。

    五條悟瞥向他，不太情愿地說：“冥冥是——”

    “我不會死。”他說。

    那讓這兩天格外黏人，一上午都在拐彎抹角地在意其他事情，繞著正題打轉(zhuǎn)的五條悟，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空白。

    “雖然看起來很危險，但我……還算比較強？”諾德輕聲說著已經(jīng)很久不使用的詞，作出他的男友沒有開口索要的保證，“……我不會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br>
    用親昵和玩鬧一樣的嫉妒維持的輕松氛圍化作一團晨霧，散得干干凈凈。

    五條悟此刻看著他的樣子，多少讓諾德意識到，悟的確是如他自己所說的——以負面感情為力量來源，和自人心的陰暗中誕生的詛咒為戰(zhàn)，即使強大也還是要面臨失去同伴的風(fēng)險，那樣的——咒術(shù)師。

    “……你可真敢說?！蔽鍡l悟的聲音沉下去，“那——”

    被擁抱了，他的男友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肩窩——好像這樣才能獲得安全感似的，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他從來都不知道悟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那你當(dāng)然也知道，我忽然知道你要為了你的朋友去送死——是什么心情吧?！蔽鍡l悟在他耳邊說。

    “……不是送死?！?/br>
    “不是送死，你還算比較強，知道了?！蔽鍡l悟沒好氣地說，“‘你還算比較強’……你真不知道你是在和誰說這話?！?/br>
    諾德對話語中的暗示意思毫無頭緒，他只能說：“我向冥小姐了解過咒術(shù)界的事情——”

    “冥冥，那家伙……”五條悟又不高興地嘟嚷了一聲。

    “……一般來說，只有以咒力攻擊才能對咒靈生效，但魔力和咒力的相性很差——”

    好像光是這么一句事實就讓五條悟警惕地豎起了雷達，但他沒有開口說什么。

    “魔力會和咒力相消，只要放出足夠的魔力就可以輕易地抹消咒靈，而我的魔力儲量——”諾德保守地說，“基本不用擔(dān)心耗盡。”

    魔法師總會覺得只要充分說明就能達成理解。

    “所以不用太擔(dān)心我，好嗎？”他安慰著。

    然后他被咬了一口。

    字面上地咬。雖然他不會被天氣的熱度影響，但還是順著季節(jié)換上了夏裝，居家T恤把頸邊的一圈露了出來，剛好方便五條悟咬在他的肩頭。一開始也許是真心實意地想發(fā)泄不滿，從神經(jīng)傳來的痛感仿佛預(yù)示著會留下傷口——但很快又放輕力氣，銜著那一小塊皮膚啃咬。

    “你有時候真的很氣人——”五條悟說。

    悟說過不喜歡他道歉。

    那么他的男友現(xiàn)在是因為什么而不高興？

    啊……

    “我有好好重視自己的生命，悟?！彼f。

    “……最好是這樣?！蔽鍡l悟一字一頓地警告他，“是你說的啊，所以不要把自己弄死了啊。”

    “嗯?！睌咳ヒ驗楸辉谝舛挥傻寐冻龅娜岷停Z德盡量認真地保證。

    “死了的話……”五條悟接著說，下半句話漸漸低下去，“我會詛咒你的。”

    第28章

    諾德老師的魔法101課堂——

    如果不是以“學(xué)習(xí)魔法”，而是以“了解魔法這一存在”為目的，說明就變得簡單得多了。

    魔力是一種力量，使用魔力是一種天賦。除了術(shù)式，魔法幾乎是咒術(shù)的翻版。要說有什么不一樣的話，套用在場另一位五條老師喜歡使用的“電與電器”的理論，魔法是可以自由購買的不同電器。

    雖然再往下還有許多細節(jié)，但“咒術(shù)師無法使用與咒力相沖的魔力”就已經(jīng)讓后面的內(nèi)容失去意義了。

    “為什么一直強調(diào)這件事？我覺得你有在針對我?！?/br>
    從短暫的陰郁中脫離，五條悟又恢復(fù)了一貫的精神，占據(jù)了唯一一張旋轉(zhuǎn)椅，巴著椅背聽他說話。

    “不……只是這就意味著魔法會在接觸咒力時失效。就像悟看到的，我的魔法類似于位置置換，可以作用于自己，也可以對他人使用?！敝Z德解釋，“我本來想著可以……”

    他沒把話說話。既然做不到當(dāng)然也不應(yīng)該邀功。

    “我有一些東西想給你?！彼D(zhuǎn)而說。

    五條悟看著他拿出信標，湖藍色的眼睛盯著那些鈕扣大小的透明石英片。

    “……信標。我能感應(yīng)信標的位置，把它捏碎的話我也能知道。在咒力耗盡的情況下，我的魔法勉強可以對咒術(shù)師使用……雖然悟大概用不上，咒力耗盡也會很麻煩?！?/br>
    散落在桌上的信標看起來很普通，和平凡無奇的玻璃片沒什么區(qū)別

    “我聽說你的學(xué)生最近的處境可能……比較復(fù)雜。你可以給他們，如果遇到什么麻煩，我想我至少能帶他們離開?！?/br>
    “……所以你甚至知道悠仁也不知道我?！蔽鍡l悟嘆氣，“我怎么一點也不覺得意外?！?/br>
    “悠仁？”迷茫。

    “——可愛的新學(xué)生?！?/br>
    “啊?！绷巳?。

    “‘宿儺的容器’——冥那家伙是這么和你說的吧?！?/br>
    “……嗯?！敝Z德并沒有太把那個詞放在心上，誰能指望一個看不見咒靈的人對詛咒之王有什么概念呢。他回憶著，“一年級是悠仁、野薔薇，應(yīng)該還有一個？”

    “惠。雖然名字很可愛但是是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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