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shù)師經(jīng)常面對這種情況嗎？”諾德問著。

    他正在給虎杖包扎傷口，只是用著從家里拿來的利多卡因和繃帶。反轉(zhuǎn)術(shù)式大概能治好這些，但剛剛直面生死，強(qiáng)忍著疼痛和后怕帶來的顫抖的少年看起來需要治療。

    “我不知道——”虎杖轉(zhuǎn)而開口問他，“老師，我是不是很弱?！?/br>
    “……我不是咒術(shù)師，我不覺得你們需要叫我老師，也不覺得十五歲的小孩子該有多‘強(qiáng)’?！彼荒芑卮稹?/br>
    “……我不是小孩子了。”虎杖悶悶地說。

    “成為宿儺的容器也不會改變你的年齡?！敝Z德說著停下來，“抱歉……你討厭被叫作‘宿儺的容器’對嗎，我沒有注意?！?/br>
    “啊不……本來就是我做了很魯莽的事情?！睉?yīng)該是剛上高中的年紀(jì)的少年睜大眼睛，誠懇地說，“說我是宿儺的容器也沒錯，但我不會讓那家伙失控的，老師——”

    “你是不是詛咒之王的容器都沒有關(guān)系，對我來說你是悟的學(xué)生，所以是我要保護(hù)的對象，僅此而已?！敝Z德無奈地給少年披上外套遮掩過于顯眼的斷臂，“傷口不疼嗎？”

    虎杖頓了頓，直白地回答：“——痛死了?！?/br>
    大概還不是很熟悉又有些別扭的年輕人不太懂得如何彼此安慰，聽到那個回答，釘崎嗤笑了一聲。受傷的少年立刻嚷嚷著“干嘛啦，釘崎還不是第一個不見了”，像是想要掩蓋脆弱和不安；而唯一的女孩罵罵咧咧地回答“啊啊真不好意思我就是最遜的下次才不會讓你一個人斷后”，不太說話的伏黑惠拍了拍虎杖的肩膀。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敝Z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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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信人：五條悟

    收信人：家入硝子

    內(nèi)容：開始了，硝子。

    發(fā)信：啊。

    簡單地回復(fù)完，家入硝子起身，打算收起手機(jī)。

    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快一些，顯然像五條想的一樣，早就有人打算在暗地里做些什么。

    身為后勤人員，她很少有機(jī)會能真的左右局勢。但同樣身為后勤人員，也很少有誰會警惕她。

    但提示音之后又是兩條信息：

    收信：……對了。

    收信：我可能，真的應(yīng)該先道歉。

    醫(yī)療者停下來。

    認(rèn)真的？幾天了？

    發(fā)信：……你最好不是在說我想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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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反轉(zhuǎn)術(shù)式的價值就像它的稀有性一樣。

    斷掉的手臂，缺失的手指，猙獰的傷口，片刻之后就像從未存在過。

    “我得走了，五條晚一些會過來。我們決定讓虎杖假死……說來話長，到時候讓他再和你說。他應(yīng)該能聯(lián)系到你?！奔胰胂踝硬惶珮酚^地補(bǔ)了一句，“……你沒把他拉黑吧？”

    “……拉黑？”魔法師不太確定地表示了困惑，“我……和悟嗎？我們是……朋友?！?/br>
    “……算了，沒事，拉黑了他也能聯(lián)系到伏黑他們，你想拉黑就拉黑吧，別太勉強(qiáng)自己?！奔胰胂踝硬恢獙κ裁搭H有感觸地留下一句話，匆匆地關(guān)上車門離開。

    但治愈并不代表沒有發(fā)生。

    同樣和幾名學(xué)生并不熟悉的諾德站在一旁，看到虎杖精神地說著找地方吃飯，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想哭的話哭也可以。諾德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用這樣的話來安慰第一次面對生死的還若無其事的少年。他并不常與他人有太深的羈絆，只是覺得這時候需要一間干燥安靜的木屋，還有燃燒的爐火。但剛剛經(jīng)歷了許多事的學(xué)生們似乎不想回家。

    如果他再多知道一些，知道他們都不太算是有能回去的家，這時候的他就不會感到困惑了。

    最終他們還是走進(jìn)了路邊的咖喱店，對諾德而言只是在等五條悟來，他想告訴悟他的學(xué)生沒事——盡管這是不需要告知，光是看也能理解的事情。

    “弗雷姆老師要什么？”虎杖和釘崎吵吵鬧鬧地爭成一團(tuán)，伏黑把菜單遞給他。

    “甜的?！彼f。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五條悟出現(xiàn)在店門口。

    “嗨各位，劫后余生的感覺如何？”最強(qiáng)的咒術(shù)師打著招呼。

    實(shí)在是令人不敢恭維的開場白。

    但他的學(xué)生們看上去頗為習(xí)慣。

    “太離譜了，真的會有人給一年生派這種任務(wù)嗎？！”

    “差點(diǎn)死了————！物理上的！”

    “應(yīng)該有人盯上了虎杖……”

    “我下次絕對會帶夠釘子?！?/br>
    “嗚哇，糟糕我的咒具是不是壞了來著。”

    “悟——”諾德試著開口。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讓他覺得此刻說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先回去了。”但諾德還是接著說。

    五條悟看著他，好像對這句話并不意外，“你不等我嗎？”只是問。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嗎？如果有的話——”

    “……沒有。但是、”

    “那么?！?/br>
    說完那句話的諾德倉促地離開了?？臻g魔法有時候也會被他這樣使用，只是有時候。

    咖喱店里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打電話？”釘崎野薔薇挑眉。

    “打電話?！蔽鍡l老師投降地回答。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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