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迷航》？”諾德輕笑，“是呢，那樣就糟糕了。那還是扔到比鄰星吧，就算所謂的‘不死’，也不能在恒星中存活吧？”

    天藍(lán)色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你有打算真的這么做嗎？”五條悟顯然是在想著什么了。

    “嗯……還沒有，我打算征求你的意見。說到底，天元無論變成怎么樣，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這也不是應(yīng)該由我決定的事。”諾德開口回答。

    “我覺得可以啊，不如就這么干？”年輕的五條悟作出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回答。

    “……我可能需要，征求另一個你的意見?！敝Z德頓了頓，說。

    那句話會讓五條悟一下子安靜下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雖然和眼前的悟談?wù)撐磥淼氖澜?，談?wù)撍麄兊年P(guān)系，談?wù)搧y七八糟的事情，但關(guān)于‘另一個五條悟’則不是一個太好的話題。

    “抱歉，讓你介意了?！敝Z德試著安撫他。

    五條悟嗯嗯地應(yīng)著，好像并不是特別在意，但是不像剛才那么有精神了。

    “你今晚會希望我留在這嗎？”轉(zhuǎn)移話題的人變成了諾德，“……我回家也很方便，我是說，那邊的家。我可以明早就來找你，給你帶早飯?！?/br>
    “你不想留下來嗎？”五條悟曲起腿坐在床上，不時看向他。

    “都可以，我是說，你來決定?！敝Z德柔聲說。

    “那留下來？”終于有了興趣，藍(lán)眼睛眨了眨，“陪我睡？”

    該說是大膽的發(fā)言，還是純情的發(fā)言呢。

    “好啊?！敝Z德回答。

    這里雖然不是五條悟給了他鑰匙的那處住址，但人的習(xí)慣總歸不太會變化，平時大概住在宿舍的悟好像在自己的家里找不到方向，打算用上六眼找東西，諾德越過他，從抽屜里取出新牙刷，這讓五條悟愣了愣。

    “可以用嗎？”諾德無辜地問。

    “——當(dāng)然?！鄙n藍(lán)色的眼睛明顯在想著什么。

    “我和你……住在一起。”大概是出于隱約的占有欲，諾德開口說出了完全沒必要說的內(nèi)容。

    雖然，現(xiàn)在是他一個人。

    雖然只是一段不算很長的同居。

    有多久？兩周？三周？無論如何，是他在重新變成獨(dú)自一人的時候會覺得寂寞的長度。

    “……這樣啊。”五條悟眨眼，顯然沒有應(yīng)對過于親密的話題的經(jīng)驗(yàn)，不太好意思地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刷牙。

    十點(diǎn)多，洗漱，窩進(jìn)被子里，留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

    悟看上去確實(shí)是困了。

    即使五條悟并不主動展現(xiàn)什么攻擊性，他也是一個存在感非常強(qiáng)的人，但犯困的時候總是顯得更柔和一點(diǎn)。

    躺在床上打著哈欠，即使如此還是大方地掀開被子，拍了拍他那邊的枕頭邀請著。

    窗戶關(guān)了，但窗簾沒有拉上，今天是新月，關(guān)燈之后房間里顯得很暗，年輕的五條悟自然而然地湊過來，像抱一個抱枕那樣擁抱他，好像的確只是打算純睡覺。

    “其實(shí)你不用再證明了啦，”五條悟又打了個哈欠，那讓諾德也多少覺得有些困了，“……那邊也沒辦法一直等下去吧？我也不是分不清狀況還要無理取鬧的中學(xué)生，雖然必須要我做什么這種正論也很討厭，但只有我能做嘛，也沒辦法?！?/br>
    比月光還要清澈純粹的蒼天之瞳看向他。

    “你要是想殺掉我的話今天隨時都可以吧，”五條悟慵懶地蹭了蹭他，“所以我相信你啦，你可以把我?guī)ё??！?/br>
    “……所以，今天是在試探我？”諾德輕聲問。

    “唔——有一點(diǎn)啦，不要生氣嘛?！蹦贻p的五條悟故意用親昵的聲音和他說話。

    “沒有生氣，”諾德回答。

    也許本該是覺得生氣的，但沒有半點(diǎn)生氣的心情。反而因?yàn)槲鍡l悟的語氣，而不由得覺得舒適和滿足。

    “但有一點(diǎn)難過，”諾德柔和地說，“可以安慰我嗎，悟？”

    那是帶著些許故意的言辭，是用于討要關(guān)注而展示的弱勢。

    是策略。

    但并不是說就不是真心。

    那讓五條悟有些無措，這個時候的悟真的不習(xí)慣過于親昵的話呢。他的大貓?jiān)囂降孛嗣哪槪夙樦念^發(fā)，對諾德之前做過的舉動有樣學(xué)樣，不熟練地放輕聲音，真的小聲安慰起他：“不要難過……”

    會想要微笑。

    于是，諾德給了明知故犯，也篤定不會被責(zé)怪的大貓一個親吻。連悟的這種地方都覺得很可愛，這算不算是沒救了呢。

    “那么……喜歡我嗎？”諾德試著開口問。

    “嗯嗯，喜歡哦?！蔽鍡l悟回答。

    想也沒想地，在他開始后悔問出那個問題之前，回答。

    于是他也能接著說下去。

    “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非要悟去解決的事情，”諾德對著五條悟微笑，“嗯……特別糟糕的事情都結(jié)束了，東京還有些咒靈，應(yīng)該沒有造成很嚴(yán)重的后果，除了悟也有其他的特級不是嗎？九十九由基和乙骨憂太都在日本……啊，乙骨是你的學(xué)生，咒高二年生?！?/br>
    “二年級就已經(jīng)是特級了嗎？……不愧是我的學(xué)生？”五條悟十分配合地感嘆，說著也笑了。

    聲音因?yàn)榫胍舛晕⒌鸵恍?，更多地和十年后的五條悟重合起來。

    “所以不用太著急也可以，世界稍微離開五條悟也是會繼續(xù)轉(zhuǎn)的?！敝Z德半開玩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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