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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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凌晨的時候,梁落安走出房間,看到理石臺面上涼透的兩個檸檬撻,拎過袋子,畏寒似的縮在沙發(fā)角落里,蜷著身體,可憐地在只有一個人的孤單公寓里吃涼透且破碎的檸檬撻。 梁落安茫然地咀嚼吞咽,認為今天校內(nèi)的面包房很有發(fā)揮失常的嫌疑,不僅甜味稀薄,而且涼透的檸檬撻口感不佳,吃得他胃里難受。 他把帶著自己牙印的檸檬撻照片發(fā)送給談琛,沒什么目的地說:我下次一定要吃熱乎乎的檸檬撻。 檸檬撻還剩下半個,梁落安鬧過肚子也沒有再吃了,近乎虛脫地洗漱上床,再次打開和談琛對話框,在極為巧合的時間點,他終于收到談琛的消息。 非常簡短的一句話,讓梁落安短暫的時間里,沒有緩沖地經(jīng)歷了大喜過望到茫然失措。 談琛說:對不起。 有因為不解而晃神的一剎那,梁落安不知道談琛道歉的理由,想要再次確認時,消息已經(jīng)被撤回。 作者有話說:陪他吃檸檬撻! 第40章 現(xiàn)在討厭我了嗎 在梁落安還在盯著屏幕上消息已撤回的提示發(fā)愣時,談琛又發(fā)來了信息。 睡了嗎?沒。 這次梁落安爭分奪秒地回復,腦子里談琛道歉的字眼依舊揮之不去,但因為屏幕上的消息已經(jīng)被撤回,所以他的回復顯得有點突兀:面包房周末還會賣新鮮的熱檸檬撻,很容易吃到。 談琛這次很快回復:周末可能回不去。 梁落安的肚子還在難受,他本人此刻也像是一只不能被滿足渴望的空虛胃袋,不可避免感到有點失落。 他忽然想到某天在手機上看到的帖子如果通過屏幕說愛你,能夠被感受到的愛意只有百分十二十;但如果通過屏幕表現(xiàn)負面情緒,能夠被感受到的失望就有百分之二百。 梁落安不想給談琛的情緒雪上加霜,于是他安慰談琛,也安慰自己地說:沒關(guān)系,下周也會有。 你meimei的情況怎么樣了?梁落安又問。 對話框上方斷斷續(xù)續(xù)地顯示正在輸入中的狀態(tài),好像過了很久之后,談琛才意外簡短地回復道:住在醫(yī)院,我要陪床幾天。 雖然梁落安對談琛的meimei印象非常一般,但此刻也無法對這樣的消息感到平靜。 他猶豫地打字,想要問問談琛具體情況如何,還沒來得及發(fā)送出去,又收到談琛的消息:早點睡吧。 梁落安的手頓了頓,意識到大概談琛已經(jīng)非常累了,于是刪掉自己的問題,重新輸入了五個愛你,點擊發(fā)送。 四天之后,梁落安結(jié)束了自己的考試。 同班一個學習不大好的小個子女生和他一起交卷,于是順便在教室門口和他對起答案,因為對這次的卷紙難度有同仇敵愾似的抱怨,他們有很多話可以講,于是梁落安又順路和女生去了學校的面包房。 柜臺里擺放著新鮮的檸檬撻,被特殊光源照得精致誘人,梁落安看了看,本來沒想買的,但還是受到難以抗拒的誘惑,習慣性對店員比了兩個的手勢,想了想,又收回來一根手指。 回公寓的電梯里,梁落安忍不住,看著四下無人,又和正對他的監(jiān)控鏡頭對視一會兒,背過身子咬了一口檸檬撻。 酸甜柔嫩的味道,帶著一點烘烤過后暖熱的余溫。 梁落安突然莫名地想,如果自己買兩個就好了。 他回到家,在門口發(fā)現(xiàn)談琛的鞋子后,才真正后悔自己沒有買兩個檸檬撻。 但他現(xiàn)在不可能丟下談琛去重新買了,甚至顧不上把自己的鞋子擺放整齊,胡亂脫到一邊,背包扔到門口的理石臺上,小跑著進了臥室。 談琛正躺在床上,佝僂著裹緊被子,面色非常憔悴疲憊地睡著。 梁落安見此立刻停住腳步,但似乎還是把談琛吵醒了。 他看到談琛皺著眉頭睜眼,有些遲鈍似的,把還沒有完全清醒的迷蒙目光落到他身上。 談琛梁落安見他醒了,不再猶豫,猛地坐到床邊,又躺下,慢吞吞地爬到談琛身上,手腳并用地抱著他,你回來怎么不說一聲呀,我只買了一個檸檬撻,還被我咬了一口。 梁落安不太協(xié)調(diào)但快速地重新翻身下來,拎來裝著檸檬撻的袋子,放到床頭,才看到床頭柜子上放著的水杯和少了兩顆的退燒藥。 談琛,你生病啦。 梁落安貼了貼談琛的額頭,小聲驚呼,好燙。 因為談琛的身體素質(zhì)一向很好,不常生病,所以梁落安幾乎沒有照顧病人的經(jīng)驗。 不過記憶里,談琛照顧他的次數(shù)是非常多的,于是梁落安有樣學樣,忙慌慌地去衛(wèi)生間弄來浸濕涼水的毛巾,敷到談琛的額頭上。 談琛沒有精神地看著終于在床邊安靜下來的梁落安,張了張皸裂的嘴唇:沒事。 他的聲音非常啞,像是刀片鈍化的碎紙機切割出粗糙的邊緣,聽上去難受得緊。 梁落安心疼談琛這個樣子,著急地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要說話了。 談琛聽話地沒再出聲,與梁落安默默對視一會兒后,疲憊地眨眼睛,于是梁落安放開他的嘴巴,又捂住他的眼睛,輕輕吻了吻他的臉,讓他睡覺。 或許因為過度勞累,這次高燒來得突然,但談琛的身體素質(zhì)畢竟很好,睡了一覺,發(fā)過汗,當晚就退了燒,只是他病號之后,看上去還是一直沒什么精神,懨懨的,眼睛總是很暗,也不怎么講話。 梁落安起初對這種情況表示非常理解,畢竟他自己作為一個常年病號,深知疾病對身體的損耗程度,就連每次心臟病發(fā)作緩解之后,也還是會有很久的心悸后遺癥,至少要持續(xù)上幾十分鐘。 但讓梁落安無法理解的是,談琛的高燒后遺癥,似乎在一個月之后,仍舊沒有絲毫好轉(zhuǎn)。 這天晚上九點半,結(jié)束了班級強制的晚自習,梁落安從東門離開校園,踩著路燈下明暗規(guī)律交替的影子,獨自穿過炎熱潮濕的夏季夜風,回到近期溫度驟降的小公寓。 并不是說公寓有適合夏季的涼爽氣溫。 即便梁落安每天回去開著冷風扇吹,也還是因為盛暑高溫而出現(xiàn)苦夏癥狀。 他出了點汗,有些貪涼,只穿了件談琛寬大的白色短袖,兩條腿搭在沙發(fā)扶手上,對著手機屏幕里談琛的對話框發(fā)呆。 今天他整天都沒有見到過談琛,三餐也都是他自己吃的,晚自習的時候他給談琛發(fā)了消息,問談琛要不要一起回家,而在他到家后的三分鐘,才收到談琛的消息:有事情,回去晚些,別等我。 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是半個月內(nèi)的第四次了。 梁落安一時走神,擎起來的手機沒有拿穩(wěn),直愣愣砸到臉上。 他因為突如其來的痛苦而短暫清醒,想到自己應該體諒談琛早出晚歸的理由對,對了,談琛好像在跟一個學長搞什么創(chuàng)業(yè)項目,最近似乎遇到瓶頸,所以非常忙碌。 好吧。 梁落安感到一點微不足道的釋然,揉著酸痛的鼻子,又在沙發(fā)上躺著刷了會兒朋友圈。 他把所有對期末復習叫苦連天的朋友圈都點了贊,退出來,回過頭重新看了一遍談琛回復他的消息,在他的頭像上點擊一下,看到了最近三天可見,但空空如也的朋友圈。 接近凌晨,在衛(wèi)生間洗澡的時候,梁落安聽到外面關(guān)門的聲音。 他把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縫隙,探出半張臉,看到談琛在門口換鞋。 談琛。 他小聲叫了一下談琛,但談琛似乎沒有聽到,徑直拎著電腦到沙發(fā)上坐下,仰著腦袋,手捂在閉起來的眼睛表面。 梁落安飛快地把身上的泡沫沖洗干凈,只草草擦干身上的水,套上談琛的大T恤,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走出來。 談琛已經(jīng)重新打開電腦,手指滑動鼠標,自虐一樣地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瀏覽屏幕。 梁落安湊過去,很有分寸地靠在談琛后背上,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談琛,你喝酒啦。 梁落安很討厭酒精附著在身上,混著汗液,有點奇怪的味道,下意識離遠了些。 談琛偏過頭,像是已經(jīng)醉酒,沒有聚焦地看著梁落安,露出一個梁落安難以理解的笑,問:你受不了了么?沒有。 梁落安小聲回答,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其實他有些害怕這樣陌生的談琛,但那畢竟是談琛,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嫌棄,梁落安還是重新靠回談琛的后背,安靜又謹慎地呼吸。 談琛則沒有繼續(xù)說話,揉了揉眼睛,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盯著電腦屏幕上的信息。 梁落安隨意看了眼電腦屏幕,似乎是什么招聘網(wǎng)站,談琛偶爾會點進某條招聘信息進行瀏覽,再退出來,周而復始。 要找什么工作呀?不是創(chuàng)業(yè)嗎?梁落安稍微湊近了點,看到屏幕角落的篩選條件,其中有一條地點,定位在南方某個比較發(fā)達的城市,于是又問了一句:誰要去南方呀?一個朋友。 談琛沒有情緒地回答,突然合上了筆記本電腦,轉(zhuǎn)過頭,以一種非常別扭的角度看著梁落安暴露在他視野里的半張臉。 不繼續(xù)看了嗎?梁落安從談琛后背上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談琛,突然被談琛壓制性的親吻困在沙發(fā)靠背和滾熱的身體之間。 談琛嘴巴里的酒味很重,梁落安不能適應,下意識嗚嗚地推拒幾下,談琛就放開他的嘴唇,只是兩條手臂橫在梁落安身側(cè),混合沉重的氣息,讓梁落安聯(lián)想到流淌著巖漿山火的牢籠。 談琛的眼睛黑洞洞,好像試圖把梁落安吞掉似的看他,聲音卻有種被熔化的無力:落安,現(xiàn)在變得討厭我了嗎?談琛靠得太近,梁落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語氣上來聽,梁落安卻驚異地聽出一種近乎錯覺,又真實悲切的期望,讓他失去思考能力,想要逃避回答這個怪異的問題。 他松開抓著沙發(fā)的手,捂上談琛的眼睛,忍著欲哭的哽咽告訴談?。耗阆麓尾灰冗@么多酒了,我有點怕。 第41章 只會給人帶來麻煩 談琛忙碌得變本加厲起來。 整天見不到人都是常事。 有時候梁落安晚上回到公寓,無論如何等不到談琛,發(fā)的消息也得不到回復,第二天摸到身邊冰冷的床鋪,竟然發(fā)現(xiàn)談琛徹夜不歸。 好不容易,梁落安找到機會問談琛,得到的答案是,最近創(chuàng)業(yè)遇到瓶頸,正在爭取投資的重要階段,說白了很大程度上是酒桌上的事情,幾乎每次都要喝到爛醉,所以就回寢室睡了。 梁落安心下悵然,想要爭取,于是告訴談琛,喝醉了也可以回去,家里有愿意照顧他的人。 談琛卻拒絕了,反問道,你不是說害怕嗎?梁落安一時語塞。 他其實很想說些什么來反駁,但可惜,談琛說得沒有錯。 上次之后,他的確仍然對談琛的酒后狀態(tài)心有余悸,怪異的語言,怪異的眼神,和怪異的行為。 于是梁落安沒有繼續(xù)講話了。 以這一次長久的沉默為起始,他們似乎進入了離奇的冷戰(zhàn)狀態(tài)。 這天清晨,黑夜與白晝交界的時候,天空呈現(xiàn)一種難以描述的灰暗明亮。 梁落安在睡夢中翻身,掌心失去熟悉的溫度,落到空蕩的冰涼床鋪上時,他立刻驚醒了。 談琛又沒有回來。 梁落安對這種生活被迫割裂的感覺非常難以習慣,突然之間沒有了睡意,縮在屬于自己的小半空間,打開床頭燈,開始百無聊賴地刷朋友圈。 夜間時段并沒有人更新動態(tài),但梁落安有些魂不守舍,所以沒能發(fā)現(xiàn)。 他機械地滑動手機屏幕,目光茫然掠過每條精心的配圖和文字,終于停留在三天前、他曾經(jīng)的室友發(fā)表的一條動態(tài)上。 動態(tài)的目的大概是秀恩愛,配圖為一桌比較家常的豐盛晚餐,配文沒有什么問題是老婆給做一頓飯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就兩頓。 這樣絕對且確信的說法不禁讓梁落安陷入思考。 其實他對這位室友算不上熟悉,但據(jù)他所知,這位室友和女朋友的感情狀況一直都非常穩(wěn)定。 所以對于戀愛中的某些問題,梁落安想,這位室友說的話或許會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按照室友的說法,他和談琛之間的問題也絕不是解決不了的,甚至非常容易。 或許也只是一頓飯的問題,這樣簡單。 他想,談琛最近的辛苦疲憊是顯而易見的,而他需要做的,或許是更多地體諒和照顧,而不是因為談琛對自己的一時疏忽而責怪他。 況且談琛醉酒不歸,也確實是基于替他考慮的好心才決定的。 梁落安輕而易舉地想通,立刻在手機下載了烹飪app,花了幾小時,艱難決定好菜單,嚴謹?shù)卣砗觅徫锴鍐?,在上午九點出了門,直奔附近的大型菜市場。 因為附近坐落著幾個比較有年頭的舊社區(qū),所以老年人很多,整個菜場幾乎被他們占領(lǐng),讓格格不入的梁落安感到有些局促。 直到接近中午,叔叔阿姨們趕場子似的,紛紛拎著新鮮蔬果離開市場,再次占領(lǐng)附近的公交車站,梁落安才稍微從容一些,有條不紊地按照手機備忘錄里的清單,逐項進行購買。 期間他接到一個電話,是公寓房東打來的,問他和談琛的租賃期限要到了,還想不想續(xù)約。 這是梁落安不能獨自決定的事情,于是回復房東,等到稍晚一些再給答復。 回到公寓后,梁落安把整個下午的時間都消耗在廚房,認真嚴謹像做實驗似的,恨不得把切割蔬菜的長度精確到毫米,終于在天空蒙暗的時間,勉勉強強端出四個還算像樣的菜,又把冰箱里最后一點檸檬醬用勺子舀到杯里,倒了比例適當?shù)臏厮?,擺到桌子兩側(cè)。 他用保鮮膜把每個盤子覆蓋好,躺倒在沙發(fā)上,有些感到筋疲力盡。 安靜下來之后,梁落安感到手指上被蝦殼劃破的皮膚隱隱作痛,細看之下還有很淡的血痕,不過他沒有處理。 他承認自己是有些彎彎繞繞心思的想讓談琛看到他受傷,想讓談琛心疼他,想讓談琛拿出原本對他的急切關(guān)心,一邊幫他包扎,一邊囑咐他下次小心一點。 懷著忐忑,用受傷的手指,梁落安撥通了談琛的電話。 兩聲響鈴后,出現(xiàn)了談琛的聲音:喂?談琛,是我。 梁落安盡可能維持平穩(wěn),可人在情緒緊張的狀態(tài)下很難做到,聲音還是染上一些輕微顫抖,今天也很忙嗎?談琛停頓片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