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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175節(jié)

    “怎么不說話了?”

    不止不說話,連扇風(fēng)的胳膊都停了。

    楚酒酒正發(fā)呆呢,被韓生義這么一叫,她又醒過神來,“啊?哦,沒什么,我在想你剛剛說的事。”

    韓生義問她:“想到什么了?”

    楚酒酒沉默,那可太多了。

    比如丁伯云是跟她同時代的人,還有丁伯云是更遠的未來穿越過來的人,以及丁伯云肩負改變歷史的使命,來這就是為了完成任務(wù)等等。

    每一種都是瞎猜,但楚酒酒又克制不住,自從韓生義說出有點巧這三個字,她的腦洞就剎不住了。

    他們是認識丁伯云的,就算楚酒酒沒跟他說過幾句話,也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平時又做了些什么,他要是真的穿越過來的,不應(yīng)該老老實實的待在青竹村好幾年吧。

    而且,他有弟弟啊,有弟弟,就說明有更多的家人,楚酒酒剛來的時候可是黑戶,丁伯云如果也是穿越的,不可能連這方面都安排的那么完美。

    所以,是巧合?

    楚酒酒心里偏向這個答案,但是,她又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項鏈。

    這項鏈,不會是批量生產(chǎn)的吧?

    ……

    韓生義心里對丁伯云起了疑心,但他沒想到,自己隨口當(dāng)談資一說,就讓楚酒酒也對丁伯云起了疑心。楚酒酒做事沒有韓生義這么天衣無縫,她對丁伯云過度關(guān)注,即使她從沒說出來過,韓生義也還是注意到了。

    翻報紙找名字,一聽姓丁的就豎起耳朵,她還查了一段時間的資料,韓生義問她查什么,她支支吾吾的,說是突然對植物學(xué)起了興趣。

    韓生義:“……”

    他才不信。

    其實他還是信比較好。

    因為楚酒酒真的就是一直在找植物學(xué)的資料。

    她想知道項鏈到底是不是某種植物,如果是的話,她就得提防一下,因為一棵樹不可能只有一個果子,誰知道會不會還有別人拿著同樣的項鏈??墒?,她把市圖書館的植物學(xué)書籍都翻遍了,也沒從里面找到跟項鏈類似的東西,不看圖片,只看文字,也沒有只言片語的記載。

    坐在圖書館,楚酒酒放空大腦,就這么待了半個小時,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她又坐了起來。

    狹隘了,項鏈這么居家必備、還帶有魔幻色彩,怎么能只用植物學(xué)一個關(guān)鍵詞,神秘學(xué)也得跟上!

    然后,齊寶珠就看著楚酒酒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向書架,開始找神秘學(xué)的書。

    這回她要失望了,因為,這個圖書館里沒有神秘學(xué)的書。

    楚酒酒從激動到沮喪,齊寶珠都是看在眼里的,合上手里的書籍,她問:“你怎么了?”

    楚酒酒坐回到椅子上,“沒找到我想找的書……”

    “什么書?”

    楚酒酒回答:“神秘學(xué)、神話學(xué),總之是非科學(xué)的書。”

    齊寶珠默不作聲的看著她。

    楚酒酒被她看的有點毛,“干、干什么?”

    齊寶珠:“……”

    “你覺得這里可能會有那種書嗎?如果真有,那這里的館長早就被抓起來了。”

    楚酒酒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

    是啊,禁止封建迷信的同時,也把這一類的東西,全部都禁掉了。

    楚酒酒覺得,自己還能好好活著,真是不容易。

    她一點都沒感到把自己歸為“這一類的東西”有什么不對,圖書館不止她們兩個在,楚酒酒福至心靈,默默閉嘴,她手里沒書了,在座位上僅僅安靜了三分鐘,然后,她就來到齊寶珠身邊,看著上面一堆的專業(yè)術(shù)語,楚酒酒敬佩的問:“寶珠,這些你都看得懂啊?!?/br>
    齊寶珠靜靜回答:“看不懂?!?/br>
    楚酒酒:“……”

    像是沒注意到她眼神里的復(fù)雜,齊寶珠繼續(xù)說道:“看不懂也要看,我想報考醫(yī)學(xué)院,總要提前熟悉一下?!?/br>
    是的,現(xiàn)在寶珠也有自己想干的事情了,那就是當(dāng)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

    楚酒酒不知道在療養(yǎng)院的那段時間,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不過,大致也想象的出來。很多志愿者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就又回到了日常生活中,他們的生活跟之前比,沒有一丁點變化,但齊寶珠不同,她受到了觸動,而且是非常嚴重的觸動。

    當(dāng)醫(yī)生是好事,但楚酒酒有些顧慮,“寶珠,你確定自己真的要這么做嗎?”

    齊寶珠抬頭,用眼神問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就……”楚酒酒干巴巴的問,“醫(yī)生得坐診啊,中醫(yī)望聞問切,西醫(yī)稍微好一點,但也是要跟病人交流的,你……”

    這個你字,被她拉了好長的音節(jié),齊寶珠知道她想說什么,頓了頓,她說道:“這個我也想過。”

    再次停頓一下,她重新看向楚酒酒,“我會努力克服的?!?/br>
    楚酒酒內(nèi)心:嚯。

    一個重度社恐,竟然下定決心要克服自己社恐的問題了,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齊寶珠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堅定,楚酒酒不由得想起自己認識的另一個社恐來,方為平跟齊寶珠差不多,也是不喜歡跟人說話,但是方為平喜歡跟自己的學(xué)生談?wù)摳膶W(xué)有關(guān)的東西,一談起這些,他的社恐就被治好了。

    熱愛可以覆蓋恐懼,如果齊寶珠是真的喜歡醫(yī)生這份工作,那么,也許她都不用克服,自然而然的就好轉(zhuǎn)了。

    楚酒酒無聲的笑了一下,在心里說了一句加油,然后,她又轉(zhuǎn)過身,去書架里找書看了。

    用楚酒酒的話說,來都來了,賊不能走空啊……

    ——

    因為楚酒酒對丁伯云過度在意,于是,韓生義這些日子,也總是有意無意的去觀察丁伯云的動作。

    他們倆不是一個單位的,平時基本看不見,但是圈子就這么大,丁伯云又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韓生義想打聽他的事情,不要太容易。

    槍打出頭鳥,丁伯云現(xiàn)在風(fēng)頭最盛,盯著他的人可不止韓生義一個,所以,韓生義這么做,也沒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天,韓生義剛知道一個不怎么起眼的消息。

    原來丁伯云認識楚立地那一家子,而且,跟他們家的大女兒楚月,關(guān)系還挺好的。

    韓生義陷入沉思,楚月跟楚酒酒一樣大,也是十六七,丁伯云……他這么禽獸的嗎?

    越打聽,韓生義越?jīng)]法把他跟印象里的知青班長聯(lián)系到一起,下鄉(xiāng)的丁知青,和現(xiàn)在的丁伯云,就像是兩個割裂開的人,前者雖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至少,他不會霍霍小姑娘啊。

    同樣都姓楚,即使兩家關(guān)系勢如水火,韓生義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沒辦法,誰讓楚月和楚酒酒年紀太像了,看著她,韓生義總是克制不住的往楚酒酒身上想。

    韓生義默默的往家走,下班了,今天他又是自己回家,好在今天氣溫沒那么高,傍晚還有風(fēng),可以吹走身上的暑氣。

    正走著呢,突然,有一男一女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不由分說的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一臉焦急的說:“生義!你快救救你姥爺吧!”

    女人沒他那么激動,但是神情跟男人差不多,她也求韓生義:“我是你三舅媽,生義,你姥爺、大舅、二舅,都被抓起來了,我們現(xiàn)在是走投無路了,求求你,看在咱們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救救他們吧!”

    路人看到這邊有熱鬧,紛紛駐足,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韓生義望著這一男一女,本來陌生的面孔,慢慢變得熟悉起來。

    ——

    他其實什么都沒說,連個表情都沒變,那兩口子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似乎在一周前,也就是救災(zāi)活動剛剛結(jié)束的時候,突然有人舉報他們家貪污受賄,先是阮家的老爺子被抓走,緊跟著,又抓走了阮家的老大和老二,老三逃過一劫,不是因為他沒參與,而是他爛泥扶不上墻,嘍啰太小,沒有抓的必要。

    但是老三一家,向來都是那幾家貼補的,所以這群人被抓走,老三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這個三舅媽比三舅會說話,一直都說自己這些日子有多著急,連嘴上都急的起泡了,她的中心思想就一個,讓韓生義去求他爺爺韓部長,想辦法把那三個人都撈出來。

    她沒有提阮夢茹,可是韓生義聽了一會兒,就問她了,他們都被抓走了,那阮夢茹呢?

    三舅媽眼神躲閃,韓生義看了幾秒,掰開三舅抓著他的手,就這么離開了。

    那位三舅媽的表情說明了一切,阮夢茹也倒霉了,這段時間她一直沒出現(xiàn),韓生義以為是那邊地震的緣故,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她已經(jīng)過不來了。

    稍微想一下,韓生義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歸根究底,還是那三個字——有點巧。

    晚上,韓生義坐在客廳,眼睛不看電視,就看韓爺爺,韓爺爺一開始還老神在在的,后來就如坐針氈了。

    他其實很想頑強抵抗,但架不住韓生義耐性太好,嘆了口氣,韓爺爺選擇認輸,他咳了一聲,站起身來,往臥室走去。

    電視放的好好的,這個節(jié)目連一半都沒到呢,楚酒酒坐著吃水果,先看見韓爺爺走了,接著,她又看見韓生義走了,楚酒酒抬起頭,“哎,你們——”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咣當(dāng)一下,楚酒酒的水果盤里砸下來一個洗好了的脆桃,韓奶奶頭也不抬的說:“吃你的?!?/br>
    楚酒酒:“……”

    又說小秘密,楚酒酒不情愿的哼了一聲,她沒過去打擾,但心里打定主意,要跟韓生義打聽,他們到底說了什么。

    ——

    上一次跟韓奶奶走進來,韓生義在這挨了一巴掌,還跪了十來分鐘,今天韓生義的待遇比較好,只站著就可以了。

    韓爺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搓了搓衣角上的一個黑點,他說道:“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br>
    韓生義沒有問,看著韓爺爺這個死活不抬頭的模樣,他先笑了一聲,“您別緊張。”

    韓爺爺:“……”

    “胡鬧,我什么時候緊張過!”

    韓爺爺抬起頭,對韓生義吹胡子瞪眼。

    韓生義沒有理會他的色厲內(nèi)荏,在周圍找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別的凳子了,他就坐到了那張打掃的一板一眼的床上。

    垂著眼,他說道:“阮家這些年過的低調(diào),他們跟郭家關(guān)系好,輕易沒人敢動,就算背地里還有仇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沒人愿意先下這個手。”

    說到這,他笑了一聲,“當(dāng)然,被脅迫的不算?!?/br>
    韓爺爺:“……”

    他這個孫子,怕是要成精了。

    韓生義說得對,現(xiàn)在是節(jié)骨眼,風(fēng)雨欲來的時候,就連齊首長那樣位高權(quán)重的,都不敢高調(diào)處世,剩下的小兵小卒們更是夾起尾巴做人,根本不敢鬧什么事。

    一個東西在滅亡前,必然會拼死反撲,還會發(fā)出令人難忍的嚎叫,韓爺爺做的太冒險了,他們都不是楚月,不知道未來是什么情況,如果沒處理好,韓爺爺很可能會受到波及。幸好,未來對他們有利,而韓爺爺寶刀未老,做完這些,也沒給自己造成什么影響。

    就是被韓生義這么快猜中,讓他感覺有些挫敗。

    挫敗之余,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欣慰。

    這么想著,他也笑了一聲,這笑容帶著輕松,也帶著無奈,“你也別怪你奶奶,她是怕你闖出大禍來?!?/br>
    站起身,背著手,韓爺爺?shù)募贡秤行澢?,這都是在青竹村干農(nóng)活落下的毛病,即使楚酒酒給他喝項鏈水,可是有些地方的傷,終究還是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