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師尊后我跑了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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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下意識望了一眼拱在自己身側(cè)的小腦袋,“嗯,她已經(jīng)走了。” “那陛下可感覺有何不適?” 他這樣一提,謝衍仿佛感覺,方才的那磨人骨頭的灼熱感,又回來幾分。 他定下心神,吩咐道,“并無不適,你去和趙卿說,朕一會兒就過去?!?/br> 周遭靜下來之后,花懿歡想等謝衍先動作,可等了一會兒,他沒動,兩人就這么沉默地躺在一張榻子上。 花懿歡以為有什么情況,耐著性子又等了等,依舊不見他有什么反應(yīng),她只得拱了拱,露出一只眼睛將他望著,“好了嗎?” 謝衍點點頭,“好了?!?/br> 好了他怎么不動彈,是想悶死她嗎。 花懿歡將被子掀開,長呼幾口氣才作罷。 謝衍坐在外側(cè),十分安靜。 花懿歡瞧了他一眼,“沒事那我走啦?” “嗯?!彼吐晳?yīng)下。 花懿歡剛要起身,忽然腰間有一股反力,她扭頭一瞧,兩人的衣帶不知何時交纏在了一起。 花懿歡伸手去解,可那衣帶不知怎么纏的,越解反而越亂,她的情緒在那一刻,仿佛也受到干擾一般,越理越亂。 謝衍靜靜看了她半晌,啞聲道,“我來吧?!?/br> 花懿歡搖搖頭,“不用。” 她稍一使力,將自己那半截衣帶扯斷了去,那半截衣帶,輕飄飄地落下來,花懿歡飛速跳下床走了。 謝衍望著斷掉的那半截衣帶,自嘲一笑。 如今她,就這般不想同自己扯上干系嗎? 花懿歡心口微微有些發(fā)堵,她明白,這是無情道的作用,無情道會使她的情緒變得遲鈍,但反之,如果情緒沖破束縛,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無情道破碎的后果,她不知道,也沒人知道。 她壓下心中異樣,暗中希望剩下這六日,能叫她功德圓滿。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她的祈禱,余下這幾日,兩人一直相安無事,氣氛也一直保持最初的疏離。 直到最后一日,花懿歡將真氣幫他輸完,收回手之后,她安靜垂下眼,知曉自己要走了,又不知該如何同她告別,只得沒話找話,“陛下可感覺,身體好些?” 今日兩人之間沒隔簾子,謝衍瞧著她安靜容顏,低聲道,“好多了?!?/br> 聽他這樣說,花懿歡終于真心實意笑了一下,“那就好。” 也不枉她耗費百年的修為。 她同往常一樣走出殿門,忽然后知后覺地想起,這是最后一次見面,她還沒有同他好好告別。 心臟之中,那股鈍痛又有隱約復(fù)發(fā)的跡象,她不再糾結(jié),忙抬步離開。 她徒步走出宮殿,找了一處安靜之所,掐了訣,卻發(fā)現(xiàn)有些怪異,她怎么也找不到回九重天的通道。 她如今雖虛弱,可斷不至于連這等低微的術(shù)法都用不對,她正要再用,山體忽然一陣轟隆之聲,她抬眸去看,只見一塊大石朝她滾落過來。 “小心。” 腰間傳來一股力道,拉著她向一旁,躲開那大石,即便沒回頭,她也知曉,是謝衍。 他認(rèn)出她來了,花懿歡立刻明白過來,她忍不住想,他是……什么時候認(rèn)出自己的? 不等她多想,周遭的景物忽然飛速變幻起來,好像按下快進(jìn)鍵一般,霎時間草木枯萎?dāng)÷?,天上下起鵝毛大雪。 花懿歡凝神一瞧,暗道不好,他們倆這是一腳踩進(jìn)陣法之中。 且是最壞的情況:兇陣。 她如今虛弱,連這樣的異樣都沒瞧出來。 這陣,只針對有術(shù)法修為的生靈,一時之間,花懿歡只覺得身上像有千萬螞蟻在噬咬著自己。 她情不自禁攥緊謝衍的衣角,“唔……” 一聲輕哼從唇齒之間溢出,謝衍瞧不見這陣法,但卻能感知到有些怪異,他低頭望著花懿歡,“你怎么樣?” 自然是不好的。 這陣法,竟能吞噬修為,好生陰毒的陣法。 若不趕快破陣,她怕是要被吸干。 花懿歡廢力抬眼觀望四周,卻找不到陣眼所在。 雪花大顆大顆降落下來,不僅影響視線,也讓周遭的氣溫變得很冷。 她如今靈力潰散得厲害,強行破陣,只會加快她的修為消耗。 她咬破舌尖,試圖借疼痛來保持清醒,謝衍似乎察覺出她的意圖,“你在找什么?” “陣眼?!彼氐馈?/br> 她并沒有指望他一介凡人能幫到忙。 陣中時間流逝不知如何算法,但花懿歡覺得好漫長難捱,她咬牙保持清醒,謝衍忽然問道,“是在那兒嗎?” 花懿歡順著他的視線扭頭去瞧,見上方石壁上,微微閃著一絲光亮,伴著雪光,極其不易覺察——正是陣眼。 如今這時候,只能找個什么東西將它打下來,花懿歡疼得渾身發(fā)抖,是半點術(shù)法也使不出,好在她還有些基本功,當(dāng)即拔下頭上簪子打了過去。 簪子太輕,撞到崖壁上,碎成兩半,她又脫下手中鐲子,砸了過去,已然是和簪子一樣的下場。 花懿歡下凡這裝扮,本就樸素,身上統(tǒng)共也掏不出第三個飾品來。 她壓下舌尖顫意,嗓音還是有些發(fā)抖,“你有嗎?” 謝衍解下身上玉佩,“這個可以嗎?” 花懿歡將玉佩接過來,芥子空間之中忽然一陣嗡鳴,是那把流光劍,感受到花懿歡的危險,發(fā)出錚錚鳴鏑聲。 這把無妄君的劍,花懿歡在全盛時期cao縱它,尚且力不足,何況如今這境況,當(dāng)即想強壓下它的躁動,可卻適得其反,反而叫它掙脫出來。 劍“咣當(dāng)”一下,從芥子空間中飛出來,插到一旁的樹上。 花懿歡怕嚇著謝衍,忙道,“它只是有些不聽話,不會傷人。” 謝衍的視線定在流光劍上,這把劍,他明明從未見過,可卻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指引他,他朝那把劍走去,伸手握住劍柄,花懿歡心中陡然一驚,這劍脾氣不好,旁人更是碰不得。 還沒等她反應(yīng),謝衍已經(jīng)將那劍從樹縫中拔了下來。 花懿歡心中有些驚駭,但未深想,只當(dāng)是在陣中,這劍轉(zhuǎn)了性子。 她指尖無意識地?fù)钢x衍的玉佩,瞧他和那把劍“相安無事”,遂問他,“你少時可有習(xí)過武?” 謝衍微微頷首,目光無聲掠過她蒼白臉色,“要將那亮光打下來嗎?” 花懿歡點點頭。 謝衍確實習(xí)過武,他箭術(shù)很好,如今雖沒趁手的工具,但也不影響他的發(fā)揮,他手執(zhí)劍柄,把它當(dāng)做長矛來用,一劍刺過去,光亮應(yīng)聲而滅。 陣法破碎的一瞬間,巨大沖擊襲來,花懿歡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 謝衍眼疾手快地接住花懿歡,流歡劍“咣當(dāng)”一聲砸到了地上,發(fā)出憤怒的嗡鳴聲。 遍尋花懿歡不見的墨檀,聽到流歡劍的嗡鳴,趕了過來,謝衍抱著花懿歡,將流歡劍拾起,適時抬眼,便同墨檀打了個照面。 墨檀瞧見謝衍懷中傷痕累累的花懿歡,緊抿著唇,欲接下花懿歡,謝衍微微閃了閃身,墨檀伸出的手撲了個空。 墨檀冷眼望著他,不明白花懿歡為何會喜歡這樣一個凡人,“方才那樣,你能護(hù)得住她嗎,既然護(hù)不住,何苦再糾纏?!?/br> 墨檀說完,靜靜望著面前這凡人。 風(fēng)吹著他的衣角,他眼眸清冷,乍然一瞧,竟比自己一個實打?qū)嵣窬?,還要有幾分超然的氣度。 謝衍忽然道,“方才那樣,你又在哪里?” 墨檀一噎,正欲辯駁,情緒翻涌之下,靈臺倏爾一陣清明,他家主修推演之道,方才他無意識推演了謝衍的命數(shù)。 他忽然頓住,有些恍然,“你一個將死的凡人,何苦再招惹她?” 謝衍的眸光,忽然就黯淡下來。 第十九章 “他死了” 花懿歡睜開眼,瞧見熟悉的床帳子,還有些愣神。 “殿下,你醒了,可覺得哪里有不適?” 記憶回籠的片刻,花懿歡依稀記得,她昏迷的最后,是謝衍抱住自己的。 她欲言又止地望著墨檀,“是你帶我回來的?” 墨檀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自然知道她想問得是什么,換一種說法,他知道她想問誰。 但他還是裝作不懂,“嗯,是我將殿下帶回來的。” 見他沒有說,花懿歡也沒繼續(xù)問,轉(zhuǎn)而道,“我遇到的那陣法,是有心人所設(shè)置,你幫我去查查。” 墨檀點點頭,那陣傷了她,她不說,他也會去查的。 墨檀走后,殿內(nèi)重新歸于寧靜。 花懿歡無意識地動了動手指,才發(fā)現(xiàn)自己掌中握著一個東西—— 是謝衍遞給她的那枚玉佩。 她用力攥得太緊,掌心被玉佩壓出了紅痕。 她面無表情地瞧了這玉佩最后一眼,伸手拉開妝奩盒,將它放了進(jìn)去。 修為消耗巨大,她精神有些不好,路聽霜就是這時候找過來的,她還神秘兮兮地拎了一個食盒。 “我聽說你受了傷,特意燉了湯給你補補身體?!?/br> 花懿歡有些意外,“你何時變得這般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