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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五條悟呢。深羽想。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他雪白的睫毛就算閉著眼睛也是翹翹的,像是合攏雙翼停在雪地上的白蝴蝶。 她忽然很想伸手碰碰看,但也就是想想而已——畢竟是【六眼】,不像牽手或者抱抱,深羽平時都會很注意的不要靠近。不過視線一移動,她眼中就極快的掠過了一絲笑意。 五條悟一只手還壓在額上,手背把平時蓬松垂順的前發(fā)壓得反翹了起來,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面端端正正的貼著印著粉紅色HELLO KITTY的卡通降溫貼。沒辦法,酒店準備的成人用的降溫貼恰巧用完了,服務生送來的就是兒童型的。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是高高大大還皺著眉的高中男生配上可可愛愛的降溫貼,就真的還蠻好笑的。 深羽的嘴角忍不住就彎了起來。 “……笑什么笑啊……”高高大大的高中男生閉著眼睛開口。 “笑你啊。”深羽一邊回答,一邊干脆在床沿上坐了下來?!跋踝硬辉谶€亂來,亂來也就算了。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燒了也不叫我,居然還喝錯東西。”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床頭柜上打開了的罐裝啤酒,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是誰說自己最強來著?翻車翻得這么徹底,我當然要笑你啊?!?/br> “…………切?!?/br> 一句話沒說就被【看】穿了個徹底的白毛DK發(fā)出了不爽聲音。 你還好意思切哦。深羽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今天原本一切都很正常順利。他們早上出發(fā),11點左右上了新干線,到了仙臺和當?shù)剌o助監(jiān)督匯合后,一下午就搞定了仙臺市內(nèi)的三處任務。有五條悟在,深羽連武.士刀都沒出鞘,全程客串了在大佬身后喊666的咸魚。 這也是最近她和小五出任務的常態(tài)了。這學期開始,小五一直在練習開發(fā)自己的術式,每次一出手就轟隆隆聲勢浩大,日常把咒靈和建筑物一起吹飛,還禁止她在任務中搶靶。 這次也是一樣,除了覺得哭喪臉的輔助監(jiān)督先生有點苦逼,深羽也沒覺得哪兒不對。搞定了任務天色尚早,他們還去市內(nèi)逛了一圈兒。不僅打卡了當?shù)赜忻奶鹌房Х鹊?,買了深羽早就想要的喜久福,晚飯更是一起去吃了超好吃的高級牛舌。 因為成功給未來的五條三三安利了喜久福,深羽還暗搓搓的很是高興了一把。 等吃完飯回了酒店,五條悟就說今天不玩游戲,他要早點休息。祓除咒靈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兩個小時的新干線對于身高已經(jīng)漸漸逼近190公分了的長腿DK就很不友好了。深羽【看】得直笑,不疑有他,點點頭就自己回了房間。 結(jié)果睡到午夜剛過,就被隔壁突然爆發(fā)的咒力驚醒了。 深羽可是跟著森先生從小住在雷缽街附近的前黑手黨,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行,骨子里的警覺也不會消失。她幾乎是在那股咒力爆發(fā)的瞬間就清醒了,即便那爆發(fā)來得快去得也快,都不等她跳下床就已經(jīng)消失。深羽依舊判斷出了咒力來源是五條悟。 她當即拿起電話打他手機,響了三聲沒人接,迅速抓起房卡就沖出去敲他的門。 然后,等門開了,深羽就看到了一個說著要休息卻練習了幾個小時術式,用腦過度剛睡下去就發(fā)起了燒,迷迷糊糊被燒醒還仗著自己有【六眼】懶得開燈,摸黑從冰箱里拿可樂想補充糖分卻拿錯了啤酒,一口下去立刻暈菜,連咒力控制都紊亂了一瞬的五條悟…… 這一眼【看到】的內(nèi)容實在要素過多讓人槽多無口,深羽都看愣了。反應過來后,她趕緊把他按回了床上,然后打酒店內(nèi)線,拜托工作人員送酒精和降溫貼上來。 好歹跟著森先生耳聞目染了這么久,深羽的醫(yī)學常識還是很足夠的。五條悟這又不是炎癥,硝子不在,除了物理降溫,其他估計都不管用。 而等到降溫貼送上來,平時神氣活現(xiàn)的白毛大貓,已經(jīng)是個只會皺著眉頭哼哼唧唧的廢貓貓了。 ——所以,酒精才是對五條悟特攻吧? 深羽忍不住又轉(zhuǎn)頭看了眼床頭柜上還剩大半的罐裝啤酒,再轉(zhuǎn)回來看著眉心依舊皺著的五條悟,內(nèi)心很是感嘆。雖然獨眼貓說過小五不能喝,但一口啤酒下肚就頭暈什么的,也未免太夸張了啊。要是原作里甚爾知道這一點,他還搞什么削弱啊,直接灌醉了就大功告成了吧? 這人真的不是酒精過敏嗎? “……總覺得,你在腹誹我……”閉上了眼睛還不肯消退的【六眼】又開始嘟囔。 是的,我是——深羽當然不會這么說啊??戳搜鄞差^顯示的空調(diào)溫度——26°C,很好,小五的睡衣是短袖長褲,沒有被子也凍不著。黑發(fā)少女嘴里隨口答著:“怎么會,你多心了?!?/br> “……這個口氣……”五條悟一側(cè)頭,放下了壓在額頭上的手,雪白的發(fā)絲落下,冰藍色在昏暗的室內(nèi)亮了起來,“小不點兒,你果然是在腹誹我。” 怎么又睜開了?腦子不好就安分點兒啊。 深羽剛想再叫他閉上眼睛,對上那雙冰藍的瞬間,【看到】的內(nèi)容卻讓她原本要出口的話一下子全變成了擔心。 在五條悟眼前,黑發(fā)少女的眉梢一下子蹙了起來。她有些遲疑的抬起手,似乎是想碰碰他,最終卻只是撐在身邊,俯下身子湊近了一點,放軟了聲音,問:“這么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