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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軟美人和她的三個(gè)哥哥 第130節(jié)

    云黛坐在榻邊解著發(fā)釵, 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紗君回來了,等抬眼見到那投在墻上仿若巨人的身影,不由警惕,“誰?”

    “是我?!?/br>
    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濃重的陰影越靠越近,最后他在她跟前站定。

    “大哥哥,你還沒歇息么?”

    云黛詫異,見他周身還帶著風(fēng)雪的寒氣,忙不迭將被窩里剛灌的湯婆子拿出來,遞到他跟前,“快拿著暖暖手。”

    謝伯縉沒接過那湯婆子,而是往上握住她的手腕,神色淡然地將人牽到炭盆旁坐下,“剛與薩里拉統(tǒng)領(lǐng)商量了些事,想著要過來與你說一聲。”

    云黛只覺得他的手很涼很涼,也顧不上什么羞澀矜持,主動抓起他的手,捧到唇邊哈了兩口熱氣,邊替他捂手邊問,“什么事呢?”

    謝伯縉看著她這細(xì)致體貼的動作,心頭一暖,語氣也變得柔和,“明日一早,他便折返烏孫,我?guī)慊赝ブ??!?/br>
    云黛驚詫,“我跟你去庭州?”

    謝伯縉知道她在顧忌什么,反握住她的手,“大軍尚在庭州,我得回去帶兵。且這會庭州更安全,有城墻有重兵,你若回烏孫,難保突厥人殺紅了眼,直接殺入烏孫王庭搶人,我無法安心。”

    他黑沉沉的眸光望著她,嗓音磁緩,“只有待在我身邊,我才能放心出征?!?/br>
    云黛迎上他的目光,思忖片刻,點(diǎn)頭道,“好,我跟你回庭州。烏孫那邊……”

    “烏孫那邊薩里拉統(tǒng)領(lǐng)會解釋清楚的,你舅父他們能理解的?!?/br>
    粗糲的掌心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她柔軟的手,他不緊不慢道,“等到了庭州,你先在我府上住著,待戰(zhàn)事平息,將突厥打服打怕了,我再將你送回烏孫,嗯?”

    云黛見他都安排好了,心里也定了下來,垂下鴉羽般的眼睫,“我都聽哥哥的?!?/br>
    炭盆暖黃色火光映照著兩人的袍擺,白日重逢時(shí)風(fēng)雪大作,他都沒法細(xì)細(xì)打量她,如今凝視著女孩兒素凈清艷的臉龐,他皺了眉,手指摩挲著她細(xì)嫩的臉頰,“瘦了,也憔悴了?!?/br>
    云黛仰著臉,感受著他掌心貼近肌膚的熱意,低聲道,“這些時(shí)日都沒睡好,可不就憔悴了。唔,我是不是不好看了?哥哥還是別看我了?!?/br>
    她說著就想扭過臉,謝伯縉失笑,攬過她削瘦的肩膀,將人攏到了懷中,“好看,meimei怎樣都好看?!?/br>
    云黛靠在他的懷中,熟悉的懷抱和氣息叫她不舍得離開,索性就放縱自己,兩只手圈住他的腰,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口。

    靜靜抱了片刻,她細(xì)聲細(xì)氣道,“大哥哥?!?/br>
    謝伯縉繞起她一縷發(fā),“嗯?”

    云黛將臉埋得更深,嗓音有些沙沙的柔媚,小貓兒撒嬌般,“我很想你?!?/br>
    勾纏發(fā)絲的指尖輕頓。

    又聽?wèi)牙锏男」媚镙p輕道,“很想,很想……”

    謝伯縉眸色微暗,手掌輕撫著她的發(fā),又緩緩貼著她的耳朵,托住她的下頜,將那張悶得泛紅的小臉從懷里挖了出來。

    云黛看到他的眼里有火光灼熱,下一刻,他俯身,guntang的薄唇吻上了她的。

    先是細(xì)細(xì)的溫柔的舔舐,而后撬開她的貝齒,來勢洶洶地索取,緊緊纏繞著。

    餓了一冬的野獸肆無忌憚地撕咬著,兇猛蠻橫,叫她氣喘吁吁,只覺得心神魂魄都被他給掌控,身子在他懷中軟成一攤泥,失去了力氣。

    草原上的夜晚格外靜謐,只聽得風(fēng)雪簌簌聲。

    紗君攏緊了身上的毛毯,再聽帳內(nèi)的動靜,也不敢貿(mào)然打擾。正想著去 隔壁侍女的帳篷避避風(fēng),還沒走兩步,就撞上帶兵巡邏的薩里拉。

    大晚上的,火把焰火紅通通的,薩里拉的腦袋也紅通通的,活像兩個(gè)燈籠。

    見著哆哆嗦嗦的小丫頭,薩里拉濃眉倒豎,“你不去伺候公主,要跑去哪里偷懶?”

    紗君瞪著他,“誰偷懶了?”

    “你咯。”

    “你放——胡說!”紗君挺直小腰桿,“世子爺這會兒找公主有事,我總不能進(jìn)去打擾!”

    薩里拉皺眉,朝不遠(yuǎn)的那頂氈房看去,“謝將軍這么晚找公主?你們漢人不是規(guī)矩最多,這個(gè)要避諱那個(gè)要避諱的么,現(xiàn)下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你也不在旁盯著些?”

    紗君心說道理是這么個(gè)道理,但世子爺與自家姑娘男才女貌情投意合,這么久沒見了,肯定有許多悄悄話要說的,自己干嘛要在旁邊掃興。再看薩里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嫌棄模樣,她猛地打了個(gè)噴嚏,“啊切——”

    薩里拉往后退了一步,再看小丫頭凍紅的臉,莫名擔(dān)心她這雞崽兒般的小身板凍死在雪地里,兇巴巴斥道,“你個(gè)沒用的!”

    紗君剛想反駁,就見薩里拉大步朝前走去。

    她一驚,連忙喊道,“欸,你干什么???”

    薩里拉邊走邊道,“替你履行職責(zé)?!?/br>
    紗君,“???”

    這人有病吧!

    她跑上前,張開手臂去攔,“你別啊,將軍萬一有要事與我家姑娘商量呢?欸,我說你這人怎么這樣沒眼力見呢?怪不得年紀(jì)一大把了還沒娶到媳婦兒,你懂不懂感情???”

    氈房外的動靜叫屋內(nèi)的旖旎散了幾分。

    見他總算離了她的唇瓣,云黛忙偏過臉,擱淺魚兒般喘著氣,一張臉又紅又燙,心頭忍不住埋怨,怎么這樣兇,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要斷氣了。

    “大哥哥,時(shí)辰也不早了。”

    她推搡著男人堅(jiān)硬結(jié)實(shí)的胸膛,手臂軟綿綿的,語調(diào)透著淡淡慵懶意,“趕緊回去歇息,明早還得趕路呢?!?/br>
    謝伯縉也聽到外頭紗君和薩里拉的聲音,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才直起身子,“meimei也早些休息。”

    才唇齒廝磨過,云黛也不好意思再看他,低低嗯了聲。

    直到那腳步聲遠(yuǎn)去,她才放松下來,細(xì)白的手指輕輕撫上唇瓣,會不會又紅了?

    這要是叫紗君瞧見了多不好,羞死人了。

    思及此處,她忙走到榻邊,扯過被子遮住臉裝睡。

    ***

    翌日一早,兩隊(duì)人馬就在歲日城分道揚(yáng)鑣,云黛隨著謝伯縉回庭州。

    好在天公作美,風(fēng)雪小了些,快馬加鞭趕了兩日路,總算在第三日的中午趕到了庭州。

    此時(shí)大淵的新年剛過不久,家家戶戶門前的桃符和門神還簇新的,殘留著幾分新年的喜氣。

    才到城門口,就見許靈甫急急忙忙迎了上來,“謝大哥,你可算是回來了!”

    再看到謝伯縉身旁裹著氅衣,戴著帷帽,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女子,他愣了一瞬,目光觸及紗君小丫頭的臉,登時(shí)蹦了起來,指著云黛道,“是沈家小妹?謝大哥,你…你怎么……”

    他急得語無倫次,索性也不再說這個(gè),而是把當(dāng)前最重要的事說了,“朝廷派太監(jiān)來傳旨了!”

    謝伯縉眸子一閃,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許靈甫的手,剛想將人拽到了幾步開外,就聽云黛出聲問道,“傳旨?傳什么旨?”

    許靈甫道,“出兵增援烏孫的旨意啊。”

    帷帽薄紗下,云黛皺起了眉。

    謝伯縉下頜微繃,對許靈甫道,“過來說?!?/br>
    許靈甫啊了聲,心說增援烏孫這事也沒必要瞞著沈家meimei吧?但看謝伯縉一臉肅然的模樣,還是噤了聲。

    見他們要避開自己,云黛抿了下唇,出聲叫住謝伯縉,“大哥哥?!?/br>
    謝伯縉腳步稍停,轉(zhuǎn)身看去,云黛掀開輕紗一角,一雙澄清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盯著他。

    她已經(jīng)猜到了。

    “大哥哥,若是關(guān)于增援烏孫的旨意,何必避著我?”

    “……”

    見謝伯縉不說話,云黛轉(zhuǎn)而看向許靈甫,輕聲問道,“許五哥,那宣旨的太監(jiān)如今在何處呢?”

    許靈甫看了看云黛,又看了看謝伯縉,見謝伯縉并無阻攔之色,這才答道,“人是昨日來的,既尋不到隋大都護(hù),又尋不到謝大哥,好在我和這個(gè)太監(jiān)在長安有些交情,便將人帶去春香樓喝酒,找了兩三個(gè)花娘,好歹是將他給喝過去了,這會兒人還醉著呢?!?/br>
    說到這,他趕緊看向謝伯縉,壓低聲音道,“謝大哥,隋都護(hù)去哪兒了?我聽人說,你先前請他去你府上赴宴,之后人就沒了消息。我去問你府上,譚信也只說隋都護(hù)吃完宴席,就外出訪友了。這都好幾日不見人影,隋家人都急壞了……你、你是不是把他給……”

    他伸手做了個(gè)抹脖子的動作。

    云黛看得心驚膽跳,手指緊捏著衣袖,嘴唇發(fā)白——

    宣旨太監(jiān)昨日才到達(dá)庭州,可大哥哥三日前就帶兵出了城,這樣算起來,妥妥的私自領(lǐng)兵!現(xiàn)下大都護(hù)又沒了消息,難道大哥哥他為了領(lǐng)兵,殺人滅口了?

    這可是錯(cuò)上加錯(cuò)的大罪!

    云黛趕緊上前,急急問著謝伯縉,“大哥哥,隋都護(hù)呢?”

    見著面前一大一小兩張焦急的面孔,謝伯縉指節(jié)微收,“人活著,敲暈了藏在我宅子里?!?/br>
    許靈甫松了口氣,“還好還好?!?/br>
    云黛,“……”

    這哪里好了?

    敲暈朝廷戍邊大員的罪責(zé)雖然比謀害官員要輕一些,但僅私自領(lǐng)兵一條,就足以叫謝家死上滿門了!

    一想到這里,她大腦一陣暈眩。

    若不是謝伯縉及時(shí)扶住她,她怕是要癱倒在地。

    “大哥哥,你怎么這樣沖動!這可是大罪啊!”她臉頰蒼白如紙,唇瓣輕顫著,“你怎么能為了我一人,就害了晉國公府滿門?早知如此,我一剪子自戕,也好過連累國公府!”

    胸口千般情緒劇烈翻滾著,若說前兩日見著謝伯縉時(shí)有多歡喜,現(xiàn)下她就有多后悔!自己罪孽深重,便是死后下了地府,也再無顏去見國公爺他們。

    謝伯縉穩(wěn)穩(wěn)托住她的手臂,面龐冷峻,黑眸是異樣的冷靜,“若朝廷真的追究起來,我一力承擔(dān)?!?/br>
    云黛目光驚惶,緊緊盯著他,“你要怎么一力承擔(dān)?這是國法,是要累及滿門的罪過?!?/br>
    謝伯縉垂下眼,不知想什么,薄唇抿成一條線,少傾,他沉聲道,“總有辦法的?!?/br>
    一旁的許靈甫看著都著急,跺著腳道,“謝大哥,沈家meimei,現(xiàn)在說再多也沒用啊。還是先想想接下來怎么辦吧?這會子那王太監(jiān)也快酒醒了,總不能再把他灌醉,還是得先去接旨。還有那隋都護(hù),若能叫他保守出城的秘密,長安那邊或許能瞞住的。謝大哥,你說呢?”

    謝伯縉略一頷首,抬手拍著許靈甫的肩膀,“這次多虧你了。”

    許靈甫擺擺手,“嗐,小事小事,謝大哥跟我客氣什么?!?/br>
    謝伯縉與他道過謝,稍稍側(cè)眸,看向魂不附體的云黛,“先回府上吧。”

    云黛心頭五味雜陳,避開他的目光,不發(fā)一言的上了馬車。

    第98章 哥哥今晚留下來吧

    半個(gè)時(shí)辰后, 馬車在謝宅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