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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邏輯很清晰,喬縱完全找不到反駁的點。 他甚至差點兒以為,喝醉的是自己。 喬縱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也能從小姑娘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哥哥不行,那我怎么上。 喬縱在此刻,心中冒出兩行字。 怎么上? 強.上。 他默不作聲地將沈皙梔的腳踝捏在手中,另一只手把鞋幫脫下來,又將拖鞋套上去。 交換兩只腳時,沈皙梔有些站不穩(wěn),手下意識地扶著喬縱的肩,維持身體的平衡。 喬縱給她換了鞋,站起來,屈指在小姑娘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去洗澡,知道吧?” 沈皙梔扁了扁嘴,很委屈的應了聲:“哦?!?/br> 客廳的動靜驚動了趙姨。 趙姨從房間里走出來,見到沈皙梔時,心口一跳。 少爺居然也學會帶女人回家了?!而且,這個小姑娘,怎么長得這么像上次的那個? 趙姨強自穩(wěn)住心神,問:“先生,這位小姐怎么處理?” 沈皙梔扭過腦袋,去看趙姨。這個女人有些陌生,沈皙梔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她手指扯了扯喬縱的袖子,喉間溢出了一聲撒嬌似的哼唧。 “趙姨,給她找一套睡衣吧?!眴炭v說:“再把客房收拾下?!?/br> 趙姨:“好?!?/br> 喬縱家里沒有適合沈皙梔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穿的衣服。但趙姨自己有,雖然年紀不合適,可以他和沈皙梔目前的這種關(guān)系而言,穿趙姨的睡衣,總比穿自己的好。 至少醒過來,沈皙梔不會太過于反感。 罔顧小姑娘的意愿,將她擅自帶回家,喬縱心中本就不安,此刻更不敢做出出格的事。 喬縱扶著沈皙梔在沙發(fā)上坐下。 他去廚房燒了一壺水,等水開的間隙,喬縱靠在餐桌邊,隔著數(shù)米的距離,去望窩在沙發(fā)上的小姑娘。 少女個子嬌小,拖鞋散落在沙發(fā)邊,她曲著腿,雙臂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fā)的一角。 小小的一只。 長發(fā)胡亂的散在肩上,目光有三分茫然的望著前方的地面。 喬縱很想笑,卻又頓覺很心疼。 這個小姑娘,從小到大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小姑娘性格又這樣好,愛恨都坦坦蕩蕩。約莫沒有男孩子會不喜歡。 可這樣好的小姑娘,偏偏遇見了他這樣的人。她入了他的眼,又那么恰巧的,剛好也喜歡他。 喬縱自知不是什么好人,他身體也不好,知道自己活不久。 所以從來沒想過要去招惹女孩子。 以前父母在的時候,會勸他娶個姑娘,至少給喬家留個后。喬縱卻覺得,這樣是在耽誤人家姑娘的一輩子。 他不去動心,他也沒想過要去愛什么人。 他自私自利,只想恣意地活過人生剩下的這些年。他也很少去在意別人的眼光。 為了掩飾自己的本性,他常常笑,說話吊兒郎當又不著調(diào),懟起人來也毫不留情。別人玩兒的,他都努力去學。 他和每一個人關(guān)系都很好,朋友很多,交心的卻沒有。 身邊的朋友,交好的知道他這個人并非善茬,表面溫和斯文,內(nèi)里卻是冰雪鑄成的心臟。 旁人在二十八歲這個年紀,放縱頑劣,年輕鮮活。 而他卻的一顆心卻滿目瘡痍,將生死都看淡了。用沙漠形容都過于熱烈,那是茫茫的一片,照不進太陽的,無盡地冰川。 好似永遠都融不化。 他的一顆心蒼老陰郁,如七八十歲的老人。 沈皙梔卻年輕熾熱,她處在一生之中最好的年紀,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未經(jīng)人事,天真純潔。她是開在他心上的一株,火紅的玫瑰花。 亦是他人生中,第一支玫瑰。 她足夠熱烈真誠,比太陽都耀眼,能融化陰暗的、蒼茫的冰川。 她能讓他體驗到這世間情愛的快樂痛苦。 喬縱沒有愛過人,卻在見到小姑娘時,想要去愛她。 他是個沒有未來的人,他給不起未來。 本來想放手,然而卻做不到。 即便沒有未來,他也想要將沈皙梔困在身邊。 看到她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看到她將愛情給別人,喬縱瘋狂地妒忌,理智幾乎要被燒斷。 他所有的良知,都被妒意吞噬殆盡。 未來不可知,誰又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呢。 他不去想未來了。 反正他活不了多久,等他死了,沈皙梔自然便自由了。 玫瑰重獲新生,會開放的比以往更加絢爛。 愛情自私而貪婪。 而他患得患失,想要得到,卻又被束縛。 在他二十八歲這年,這自私的愛情教會了他,必須要不擇手段的,將這個人鎖住。 “先生,客房收拾好了?!壁w姨拿著一套睡衣過來,說道:“這是我沒穿過的睡衣,現(xiàn)在是帶沈小姐去洗澡嗎?” 水正好燒開。 喬縱沒應聲,他從柜子里拿了個玻璃杯,往里倒了大半杯水。 水面往外冒著霧氣。 喬縱拿手心碰了碰杯身,開水隔著導熱良好的玻璃燙著他的手心,他不覺得痛,甚至還有種病態(tài)的快意。 痛吧,越痛越好。 這至少證明他有血有rou,他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