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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善憐封神記在線閱讀 - 第四十四章一時之境禍福相倚

第四十四章一時之境禍福相倚

    元湘靈憤慨至極,怨恨的眼睛牢牢鎖住蕭厭朝,而那個蕭厭朝,只是隨意瞥了元湘靈一眼。

    那一眼,淡漠,疏離。

    好像,他不認(rèn)識元湘靈,沒對元湘靈做過任何事。

    那是公事公辦的眼神,是正經(jīng)的眼神,是無事發(fā)生的眼神。

    這就是成熟年長男人的可怕之處,一時迷亂,也只是一時迷亂。

    獸欲和愛欲,分得清。

    而獸欲,也只是錯認(rèn)了人。

    元湘靈感到自己提燈的行為,也成了笑話。

    她本來都打算對耶律雄英說出來,說她手下的將軍,竟對她那種女孩子,做禽獸下流的事。

    現(xiàn)在看來,說出來,倒成了她不要臉皮,勾引男人。

    短短一天,元湘靈覺得,自己長大了,好像懂了很多男女之事。

    她只得閉嘴,忍耐,克制羞憤。

    耶律雄英也沒把她提燈的行為放在眼里,她,在面對著耶律婠。

    “婠兒,你越發(fā)膽大了?!?/br>
    “母后,我.....”一面對耶律雄英,耶律婠那不可一世的囂張態(tài)度,消失無影,她瑟縮著,低著頭。

    “哼,大膽蘇煜,你可知罪?”耶律雄英竟訓(xùn)斥起了蘇煜。

    蘇煜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回女帝,是小人的錯,是小人告訴公主這一切,是小人蠱惑公主,誘發(fā)了公主的好奇心,這才讓公主出現(xiàn)在這里。”

    “哼,你這賤奴每次都是同樣的說辭,罷了,朕不要你的命,你下去,把舌頭割了吧?!币尚塾⑤p飄飄說了一句。

    蘇煜還在跪著,“謝女帝懲罰!”

    而那個耶律婠此刻也跪在了地上!

    “母后,不要啊,是我的錯,是我讓他來的,你要罰就罰我吧!”

    蘇煜抬起頭,大喊著,“公主莫要胡言亂語,是小人蠱惑的公主!”

    耶律雄英皺了皺眉,“好了,你們都下去吧,一會兒,朕就要見到你這賤奴的舌頭。”

    割人的舌頭,輕飄飄一句,仗著地位身份,就可拿捏別人的尊嚴(yán)!

    元湘靈已經(jīng)無法忍耐!

    魔鬼!魔鬼!全都是魔鬼!

    揮燈攻擊,褐綠色光球發(fā)出,襲向耶律雄英。

    蕭厭朝只一抬手,元湘靈的攻擊,就化為了烏有。

    他神色未變,與元湘靈對視著,公事公辦。

    但此刻的元湘靈可沒有那些羞憤了,只有不甘,她不明白,這個女帝竟如此殘酷變態(tài),就如同角斗場上的那些貴族和看客。

    “怎么,這位元姑娘,你有不滿?”耶律雄英別有興味,她不再管地上跪著的耶律婠和蘇煜,轉(zhuǎn)過身子,面對著元湘靈。

    “你為什么要抓我?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們?yōu)槭裁匆盐谊P(guān)在這里?”元湘靈大吼著,發(fā)泄心中的憤懣。

    耶律雄英微微一笑,“姑娘,你那天的勇敢,深深刻在朕的心頭,朕,要你做朕的勇士,做朕的戰(zhàn)士,加入鐵沙,朕會給你無尚的榮耀和財富?!?/br>
    元湘靈都聽懵了,她甚至都反應(yīng)不過來了,前因后果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從來沒見過你!”

    耶律雄英也難得有耐心,“小姑娘,在荒都角斗場,朕就認(rèn)識你了。”

    元湘靈思索著這句話,也就是說,這個耶律雄英和蕭厭朝,在那天也出現(xiàn)在了角斗場上,那個盯著她,讓她害怕的目光,是蕭厭朝!

    “那你為什么要抓我?做什么勇士,加入鐵沙,你在說些什么?我的伙伴呢,你是不是也抓了他們?”

    元湘靈提燈,準(zhǔn)備再次攻擊,她豁出去了。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罷了,朕沒必要跟你多說,很快,你的伙伴們就會來找你了?!币尚塾⒄f完,轉(zhuǎn)過身子。

    “什么?你們竟然把我當(dāng)誘餌?”這次,元湘靈反應(yīng)過來了,她揮燈,發(fā)出天女散花,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攻擊可以穿過鐵門,但不會把鐵門打爛。

    而蕭厭朝又一次,抬手擋下了元湘靈的攻擊。

    他又瞥了一眼元湘靈,這一次,不再是淡漠,而是警示。

    警示她,安分點(diǎn)。

    元湘靈只覺得自己此刻的感受,就像打碎了牙,咽到了肚子里。

    憋屈,委屈,恥辱,羞憤!

    她不怕蕭厭朝,只是,她并不想看見他,她怎么能忘記!

    她討厭這種,被人欺凌,被人漠視,被人當(dāng)成物品,玩弄了又不當(dāng)一回事的感覺。

    耶律雄英已經(jīng)離去,蕭厭朝緊跟著,耶律婠和蘇煜也跟在后邊。

    蘇煜低垂著頭,謙卑又恭敬。

    所有人,屬他最溫順,最可憐,最無奈。

    有那么一瞬,元湘靈將蘇煜的背影,看成了洛靜寒。

    總是默默無言,為她付出的洛靜寒。

    “站??!”元湘靈大喊一聲。

    這一聲喊,所有人都停住了,耶律雄英回過頭來,面露詫異,“哦,你還有什么事嗎?”

    “你不能割他的舌頭!”元湘靈用燈指著蘇煜。

    這下,連蘇煜都呆住了,他沒想到,元湘靈這個陌生人,竟能為他說話。

    耶律婠感激地看了元湘靈一眼。

    蕭厭朝雖也有驚訝,但也只是一瞬。

    “呵呵呵呵呵,朕夸你勇敢,并不是許你膽大妄為,你是曦盛之人,更應(yīng)懂得尊卑有序,朕要割誰的舌頭,誰就得被割舌頭?!币尚塾⒗淅涞馈?/br>
    元湘靈又一次揮燈,如利箭的花柱穿過鐵門,攻向耶律雄英。

    蕭厭朝抬手擋住,這次,他揮掌,送出一陣掌風(fēng),正中元湘靈的胸膛。

    這一掌,他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道,就把元湘靈打得身子后仰,跌倒在地,口吐鮮血。

    “咳咳....”元湘靈不甘,她掙扎著站起,還要再攻擊。

    “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就這樣,割你的舌頭吧?!币尚塾⒌馈?/br>
    “母后!不要啊,母后,她是我的朋友,你不要這樣!”耶律婠跪下,撲倒在耶律雄英身旁。

    蘇煜也跪下,“女帝,都是小人的錯,割小人的舌頭吧....”

    “你們都起來,跪什么跪?為什么要跪她?”元湘靈大喊著,她還想攻擊,這次,蕭厭朝又給了她一掌,這一掌霸道兇猛,元湘靈被擊飛,“砰”的一聲,身體撞向了墻壁,暈倒在地。

    打完這一掌,蕭厭朝躬身對耶律雄英行禮,“女帝,還請恕屬下多言,若割了此女舌頭,那些人就更難歸順了。”

    耶律雄英沉思片刻,“也有道理,也罷,走吧?!?/br>
    一行人離去。

    .......

    疼,冷,苦。

    恍惚中,元湘靈清醒過來,手腳上的鐵鏈還在,她動了動身子,頓感從上而下的撕痛感。

    她只記得,最后,是被蕭厭朝一掌打飛的,身子撞到了墻上。

    可是,她現(xiàn)在,正躺在床上....

    下意識的,元湘靈想要檢查自己的衣物,可是她一動,全身就疼,胸口處的悶痛,讓她無法喘息,她也感到自己,已經(jīng)大汗淋漓,是活生生被疼醒的。

    這個禽獸,不僅差點(diǎn)侵犯她,還一掌把她打成重傷,生不如死!

    元湘靈何時受過這樣的苦,她畢竟是個小女孩,短時間內(nèi),種種事情都讓她經(jīng)歷,她怎能承受得了?

    哭,只能哭,哭醒了,哭暈了,繼續(xù),反復(fù)。

    鈴蘭燈還放在床頭,在暗夜里閃著細(xì)微的綠光,元湘靈不禁懷疑,是真的有人,把她從地上撿起來,放回了床上。

    是誰?難道是蕭厭朝那個禽獸?

    下意識,元湘靈再次檢查自己的身體,褻褲還在,前襟也沒被扯開。

    元湘靈勉強(qiáng)支撐起來,她探手伸入胸膛,那片被蕭厭朝允吸過的胸脯,此刻,發(fā)起了燙。

    禽獸!畜生!惡魔!

    元湘靈只能這樣罵,她沒被人這樣對待過,畢竟是小女孩,差點(diǎn)被人侵犯的羞恥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清晰。

    可是,她必須要忘記,不能停留在那刻,她必須要強(qiáng)迫自己,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

    收回手,元湘靈探向里襟,千息珠還放在那里。

    握在手中,溫暖,滑膩。

    “前輩,你在嗎?前輩......”

    聲音響起,溫柔而安全。

    “小友,吾在?!?/br>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前輩......”元湘靈克制不住,在這種境地下,千祺子對她來說,就是最能接近的最熟悉的人了。

    她急需一個人,來安慰她,撫平她的委屈,她的無助,她的絕望。

    而千祺子對她來說,是像師父一樣的,可靠的存在。

    “小友?!鼻ъ髯又皇禽p輕喚了她一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前輩,我.....我覺得,我要死了.....”元湘靈情緒激蕩,意識混沌,流露出的,都是最最本真的情感。

    “小友,你不會死的,你還要去十萬大山,打敗邪神?!鼻ъ髯影参康?,“你是通過吾的珍瓏試煉之人,是吾選中之人,你肩負(fù)著拯救人類的使命,你怎么會死呢?”

    “可是,前輩,我被人抓住了,那個人打我,還要.....我....嗚嗚嗚嗚.....”

    “小友,一時之情非一世之情,一時之境非一世之境,一時之遇非一世之遇?!鼻ъ髯泳従彽?,“冥冥之中,一切命定,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前輩,我聽不懂......”元湘靈嗚咽道,千祺子這番話,讓她更委屈了。

    “哈哈哈哈哈,小友,莫要傷悲,有些事,你需要自己悟。”千祺子說了這一句。

    千息珠沒有動靜了,千祺子前輩,是嫌她愚笨,沒有悟性嗎?

    嗚嗚嗚嗚嗚嗚,如果,洛靜寒在身邊就好了,他有悟性,他會告訴她的。

    可是,總是依賴他人,也不是自強(qiáng)的辦法呀。

    好,那我就自己悟!

    元湘靈咬咬牙,絞盡腦汁,思索著千祺子的話。

    如果被蕭厭朝抓來,這算禍,那從他口中得知師父的過往,這就是福!

    師父的本名叫越靈汐,知道這一點(diǎn),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待得有朝一日,她能逃離這個監(jiān)獄,能與飛飛他們重聚,重新上路,她就可以憑著這個名字尋找?guī)煾噶耍?/br>
    念及此處,元湘靈振作起來,她重新躺回床上,胸口的傷痛還在刺激著她,但她的心態(tài)已趨平靜,現(xiàn)在,還是好好休息吧......

    ........

    黃沙飛揚(yáng),烈日當(dāng)頭,濋飛飛,段瑢瑾,洛靜寒,叁人已經(jīng)駕馬來到了北漠城的皇宮。

    北漠皇城建在黃沙之上,宮殿巍峨,入目一片赤金色,風(fēng)聲呼嘯,給這座城平添雄偉之氣。

    段瑢瑾下馬,濋飛飛洛靜寒跟在他身后。

    皇宮大門的守衛(wèi)士兵一見到叁人,想到女帝的吩咐,還不等段瑢瑾給他出示令牌,即刻就放他們通行。

    同時,這個衛(wèi)兵吹了一聲哨子,皇宮深處的衛(wèi)兵也有了動作。

    無人牽引,段瑢瑾叁人邁著步子,一步步,走入最深處的大殿。

    段瑢瑾搖著扇子,還是那慵懶的樣子,濋飛飛腰迭雙刀,神色飛揚(yáng),而洛靜寒,背負(fù)著留霜劍,寒氣滲出,勝往日十倍。

    大殿內(nèi),耶律雄英端坐在寶座之上,一身皇袍,滿面榮光,殿下左側(cè),只侍立著蕭厭朝一人。

    段瑢瑾叁個進(jìn)來了,他們,已經(jīng)站在了殿下,站在了耶律雄英面前。

    金碧輝煌的大殿,頂部掛著寫著“雄霸天下”四個字的牌匾。

    段瑢瑾瞥到這牌匾,輕笑一聲,他的笑,是諷刺的笑,他的眼神,是嘲諷的眼神,但他能將這一切,轉(zhuǎn)變?yōu)楣ЬS的笑。

    段瑢瑾彎腰行禮,恭敬道:“在下段瑢瑾,見過耶律女帝?!?/br>
    濋飛飛昂著頭,沒有動作。

    而洛靜寒也沒有動作,他站在了最左側(cè),他,正望著蕭厭朝。

    平靜無波的海,在克制自己,不讓自己變成席卷一切的漩渦。

    蕭厭朝當(dāng)然注意到了,他甚至沒有回給洛靜寒眼神。

    沒必要。

    耶律雄英看著臺下這叁人,發(fā)出滿意的贊嘆,“嗯,不錯,從朕的所有鐵沙士兵中,也挑不出你們這樣的勇士,朕,很滿意?!?/br>
    濋飛飛可沒心情聽耶律雄英的自戀自滿之語,她張口,毫不客氣,“我們?nèi)硕紒砹?,快放了湘靈!”

    耶律雄英冷笑一聲,“哼哼,小丫頭,朕有說過,你們來了,就放了她嗎?”

    濋飛飛剛想發(fā)作,段瑢瑾搶先道:“女帝,我們?nèi)缂s而來,可否讓我們見她一面?”

    “放心,那個丫頭沒事,她好得很,你們想見她,還得答應(yīng)朕一個條件?!?/br>
    段瑢瑾微笑著,“做女帝的勇士?”

    耶律雄英也微笑著,開口,威嚴(yán)又不容抗拒。

    “這是此前就說好了的,現(xiàn)在,朕有新的要求,朕要看那位身穿道袍的勇士,與朕手下的第一強(qiáng)者——大將軍蕭厭朝,決斗一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