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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善憐封神記在線閱讀 - 第五十七章逆勢而為勢又為何

第五十七章逆勢而為勢又為何

    “呵呵,回叔父,我找到答案了?!倍维岃?。

    鐵凝香見狀給赫連危樓使了個眼色,“瑾兒剛回來,還帶著他的朋友們,你提那些事做什么。”

    赫連危樓尷尬地笑笑,“夫人說得是,先不提,先吃,來,我們再干!”

    眾人舉杯。

    宴會散,段瑢瑾單獨跟著赫連危樓去了他的書房。

    鐵凝香帶元湘靈他們叁個去了住處。

    書房內,赫連危樓背對段瑢瑾,聲音冷沉,“瑾兒,你這時候回來,意欲何為?鐵沙國政變,你可有參與?”

    “叔父,這你可就冤枉我了,走時,我說了,找到答案就回來?!倍维岃谅暤馈?/br>
    “呵,你的答案是什么?”

    “叔父請看?!倍维岃獙⒁蓨臅胚f交給赫連危樓。

    接過,拆封,讀罷,赫連危樓氣得額角青筋爆出,法令紋加深,嘴唇變成醬紫色,“你...赫連瑾,你真是出息了,你好大的本事,竟能給我毀了盟約.....你還敢說自己沒摻和鐵沙國之事?我看這一切就是你在背后cao縱!是你以盟約為籌碼,扶持耶律婠那個小丫頭上位,跟王妃比起來,自然是做女帝權力更大了,小小丫頭,野心不小!”

    “叔父,我若說這一切都只是您的臆測,您必然也是不信的?!倍维岃鏌o表情。

    “哈哈哈,我肯定不信!你千方百計,就是為了不開戰(zhàn)!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兩年過去了,你還是執(zhí)迷不悟!”赫連危樓怒道。

    “叔父,黃金礦脈乃我鎏金的命脈,你怎么能把命脈拱手讓人?這是我鎏金之根本,你這舉動過于荒唐!”段瑢瑾毫不客氣。

    “放肆!荒不荒唐,你說了算嗎?既然已離開鎏金,何必再回來,你不是大王子了,赫連舒才是。”

    “傀儡而已,一切不都還是叔父您說了算。”段瑢瑾諷刺道,“叔父,黃金礦脈是生民之根本,絕不可獻于鐵沙,不可獻于任何王室!”

    “你給我住口!我沒想到,兩年前你還不至于跟在我明面上作對,怎么如今膽敢句句嗆我?呵,把那個什么洛道士帶來,找來了厲害的幫手,有了底氣,是吧?”赫連危樓問道。

    段瑢瑾微笑道:“叔父您多想了,洛兄只是我的朋友,鎏金之事,他一概不知?!?/br>
    “哼?!焙者B危樓一甩袖子,“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瑾兒,我告訴你,安分守己,攻伐荒都之事乃大勢所趨,你順之則昌,逆之則亡!”

    段瑢瑾臉色一變,面露失望,但他又收了回去,聲音凄涼,“叔父,自小,瑾兒一直把你視為親父親,你我政見不合,故瑾兒離開,尋求辦法,以盼我們能和諧解決這件事,可是,瑾兒沒想到,叔父你竟偏激極端至此,為了開戰(zhàn),不顧我們多年的父子之情,父讓子死,子不得不死,只愿叔父能記住瑾兒的話,黃金礦脈絕不可獻于任何王室....”

    說完,段瑢瑾竟揮扇自戕!

    他舉扇,扇身冒出褐色光芒,他以扇重擊胸膛!

    赫連危樓反應及時,一下子奪過段瑢瑾的扇子,雖然段瑢瑾還是受了傷,唇邊滲出了血。

    “你小子,又演起來了,是吧?我能不知你幾斤幾兩!”赫連危樓怒道。

    段瑢瑾面色慘白,苦笑道,“叔父若認為我是演,那便是吧....”

    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再是冷酷無情,心里還是會有不忍,“好了,虎毒尚不食子,我怎會讓你死,瑾兒,你莫多想,攻伐之事你做不了主,我意已決,從未變過,你下去吧?!?/br>
    “叔父.....”段瑢瑾哀求道。

    “好了,別再多說了,我年紀大了,一身病痛,也不知能撐到什么時候,荒都與我們是血海深仇,在我有生之年,必會將他們滅絕干凈?!?/br>
    段瑢瑾知道如今這種局面,多說確實無用了,只得先退下了。

    只是,他沒想到,出去后,發(fā)現赫連舒正侍立在門口。

    “你?你在此做甚?”

    赫連舒一副小心謹慎又謙卑的樣子,“大王子,請隨小人過來?!?/br>
    “你不用自稱小人?!倍维岃?。

    “不了,小人本來就是小人,您才是真王子。”

    段瑢瑾見他這奉承又順從的態(tài)度,心中掂量著,半分信,半分疑。

    赫連舒將段瑢瑾帶至一間密室內,進去就沖著段瑢瑾跪下,“請大王子原諒小人代替之罪!”

    段瑢瑾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你先起來,起來?!?/br>
    “大王子不原諒小人,小人就不起來!”

    “是叔父讓你做的,你何罪之有,起來吧。”

    赫連舒滿臉感激之情。

    段瑢瑾心道,不愧是傀儡,果然順從卑微極了。

    “叔父是從哪里找來的你?”

    赫連舒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小人本名叫望舒,其實是荒都人....小人還有一個弟弟,我倆父母早亡,孤身流浪,每天饑一頓,飽一頓,那天弟弟餓得不行了....小人只能去偷東西,結果被人抓住了,他們當場要把小人和弟弟賣去角斗場,我們不答應,他們就打我們,危急關頭,是赫連城主現身,買下了我們,那時,小人跟弟弟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br>
    “之后,叔父便帶你們來了鎏金,讓你扮做我?”段瑢瑾問。

    “是的,小人一開始很惶恐,但赫連城主執(zhí)意讓小人這樣,小人也只得聽從?!焙者B舒無奈道。

    “你弟弟呢?”

    “我弟弟在來的路上就死了?!?/br>
    “怎么回事?”

    “哎,他本來就體弱多病,沒吃過飽飯,在路上,赫連城主給了我們馕餅吃,結果弟弟吃太多吃太快,噎死了。”赫連舒最用平淡的語氣講出這件事。

    段瑢瑾也差點噎住,他確實沒聽過這種荒誕的死法。

    不過,在貧窮的土地上,一切荒誕離奇離譜之事,皆可發(fā)生。

    “你應該知道叔父攻打荒都之事,你是荒都人,你對此作何感想?”段瑢瑾問。

    “小人能有什么感想,如果不是赫連城主,小人現在恐怕就是角斗場的一具無名尸體了,小人用生命感激城主,他做什么事,小人都是認同的。”赫連舒道。

    “是嗎?你可知攻下一城,就要屠掉一城,屠殺盡所有你們荒都的平民百姓,屠殺盡所有無家可歸,吃不飽飯的可憐人,這些,  你知道嗎?”段瑢瑾忽然氣勢大變。

    赫連舒倒退一步,“小人不知...但小人聽說過...”

    “你無動于衷?”

    “小人的身份都是赫連城主給的,小人怎么想,那不重要。”

    “我問你,是活著且能吃飽飯好,還是每天忍饑挨餓,到頭來又被人殺掉好?”

    赫連舒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又不敢說。

    段瑢瑾微笑著,“赫連舒,你聽我說.....”

    二人在密室交談許久,已過了深夜,段瑢瑾才離開。

    元湘靈叁個已回了住處,第二日白天,四人才匯合。

    鐵凝香派人帶他們前去內殿一同用餐,殿內的香爐冒出縷縷乳白色的香氣,元湘靈只覺吸了這香,頭腦沉醉,讓人飄飄欲仙。

    餐桌之上,鐵凝香一直笑著打量濋飛飛,對她是越看越喜,正所謂人與人之間的磁場,一旦看對眼,就自動粘連上了。

    “飛飛姑娘,你瞧著我們的瑾兒如何?”鐵凝香問道。

    “咳.....”濋飛飛嗆了一口,盯著段瑢瑾似笑非笑的臉,直直道,“他很好啊,是夫人你教得好?!?/br>
    濋飛飛竟也會奉承了。

    “哈哈哈哈哈,濋女俠,你放輕松點。”段瑢瑾調侃道。

    鐵凝香瞧著段瑢瑾看濋飛飛的眼神,心中的推測更確定了,可她卻嘆了一口氣。

    “叔母,怎么了?”

    “無事,我只是覺得,人生在世,理應珍惜眼前人,珍惜當下時光,莫要參與是非紛爭?!辫F凝香幽幽道。

    段瑢瑾眼睛一瞇,“我知道,叔母向來是認同叔父的做法的,只是您從來不對我說?!?/br>
    “瑾兒,不是我認同,而是不得不,有些時候,一個人是無法改變大勢的?!辫F凝香沉沉道。

    “呵呵,叔母,何為大勢?勢在人為。”

    “哎,我自是不希望你與你叔父再起爭執(zhí)的.....”

    “如果叔父執(zhí)意要攻打荒都,那侄兒也確實無奈。”

    “我早就料到是這樣.....”

    香氣彌漫,渲染了整個屋子,濋飛飛咳了一聲,洛靜寒暗中閉氣,元湘靈也下意識憋氣。

    “叔母,這是您調的香?”段瑢瑾忍著不適感。

    “是啊,這是我特意為你們調得,怎么,有什么感覺嗎?”

    元湘靈憋不住氣了,猛然又吸了一大口,“對不起,夫人,您的香熏得我頭暈.....”

    濋飛飛也感到頭昏腦漲,身體軟綿無力,包括段瑢瑾。

    洛靜寒已然拔劍!

    剎那,鐵凝香一個瞬移,兩只小臂向前揮動,帶起衣袖翩飛,翩然之間,袖中噴出淡粉色濃煙。

    洛靜寒雖是閉著氣,但也不慎吸入,他只覺握劍的手腕麻痹,雙腿也失去了知覺。

    再一個瞬移,鐵凝香閃至洛靜寒身后,以銀針刺入他脖頸后的xue位,刺進去,又拔出來。

    這下,洛靜寒兩眼一黑,昏倒在地。

    “不要....洛大哥.....”元湘靈已經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可惡.....你原來暗算我們....”濋飛飛本來想拔刀,可沒等發(fā)出攻擊,她也倒了。

    段瑢瑾勉強支撐著,“叔母,是叔父讓你這樣對付我們...是嗎?”

    “是又如何,瑾兒,你就順著他吧,待打下荒都,一切就都結束了?!辫F凝香道。

    “叔母....你的香,從來不會害人......”

    “只吸這香是沒事的,可惜你們用的餐里有引子?!辫F凝香幽幽道,“這也算一種蠱術了,不過,對你們無害,只是讓你們暈過去,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段瑢瑾也徹底倒下。

    正是,防不勝防,猝不及防,饒是段瑢瑾謹慎小心,也沒料到鐵凝香會忽然對他們動手。

    他知道重回鎏金城必定是危機重重,可他只把重心放在了赫連危樓身上,完全疏忽了鐵凝香。

    畢竟,這么多年,鐵凝香從未參與過他與赫連危樓的爭論。

    可是,段瑢瑾還是太年輕,沒有深刻認識到‘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句話的含義,夫妻是一體的,妻子總會向著丈夫。

    而且,哪怕知道潛在有危險,可能會連累濋飛飛他們,他也不得不回來。

    他堅信,赫連危樓絕不會真正威脅他們的生命安全,只要能慢慢耗,尋找轉機,免于戰(zhàn)爭。

    可惜,赫連危樓太急了,段瑢瑾剛回來,也就是昨天,他就已經暗中發(fā)兵了。

    而今天,也就是第二天,鐵凝香又施計藥倒他們。

    赫連危樓知道鐵凝香一定會得手,故他早就換上一身戎裝,親自上戰(zhàn)場了。

    元湘靈、濋飛飛、洛靜寒、段瑢瑾四人,被鎖住手腳,關在皇宮地底的監(jiān)獄里,四人一人一個房間,房間內各種用品應有盡有,每天還會有仆人給他們送飯,從鐵門邊遞進去。

    鎖住他們的鐵銬是特殊金屬做成的,喚作“鎖靈銬”,戴上后靈力盡失,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對元湘靈來說,這是她第二次被人囚禁了,她自己不怎么擔心,但是不知道濋飛飛他們的狀況。

    洛靜寒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他只能靜觀其變。

    對他來說,這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束手無策,不過,他想到了請教千祺子,千祺子也只是告訴他,讓他靜觀其變,順其自然。

    濋飛飛一開始將送來的食物扔在地上,表示抗議,但后來經不住餓,在仆從的勸說下,吃了起來。

    他們被關了整整四天,這四天里,段瑢瑾滴水未進,也沒有吃任何食物,絕食是他能用的唯一辦法。

    因為這四天內,鐵凝香從沒有來看過他,他必須以自殘為代價,引來鐵凝香。

    除了政見不合,他們唯一能融合的牽絆便是感情了。

    餓了四天,段瑢瑾已經支撐不住,第五天,他暈倒了,仆人去稟告鐵凝香。

    醒來,人躺在床上,發(fā)現鐵凝香坐在床邊,正抹著眼淚。

    “叔母.....”

    “瑾兒,你這又是何苦呢....”鐵凝香抽噎道。

    “孩兒只是想見你一面.....不用這種方式,您不會來的....”

    “來,先喝點東西?!辫F凝香端過來一碗水。

    段瑢瑾搖搖頭,拒絕了。

    “瑾兒!你怎么能如此作踐自己!你跟自己較什么勁呢,你這傻孩子!”鐵凝香斥道。

    段瑢瑾聲音沙啞但堅定,“我從未跟自己較過勁,從沒有過?!?/br>
    “那你就是跟我們較勁!你走之后為何還回來?你非得逆勢而為?為了什么?”鐵凝香問道。

    “叔母,何為勢?少數人決定的,就是勢?”段瑢瑾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