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再見凌風(fēng)心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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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都城南漳,名帶漳字,故整座城建在陰濕之地,瘴氣密集,森冷凄然。而聚蠱大會的舉辦地卻是在南漳近郊的野外,名為九陰壇的小洼地。 此日一大早,元湘靈四人起床用餐,稍作休整后便趕來九陰壇,除了他們四個,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了。 晨霧正濃,整個九陰壇被籠罩在一片慘白之下,元湘靈凝神細看,才看清原來這九陰壇只是一座類似祭祀的圓壇,只是在地勢低洼處略顯凸出,壇下放著數(shù)不清的鐵籠,再仔細分辨,發(fā)現(xiàn)那些籠子里關(guān)著的,都是人類。 元湘靈心道,估計這些人就是被用來試蠱的“用品”了。 包括元湘靈在內(nèi)的這些觀眾,全都處在圓壇的一側(cè),底下并無座位,所有人都是站著,叁兩成群,彼此交流著。 “這百越國真是奇異,處處都是濃霧,陰森森的,本小姐不喜歡。”濋飛飛道。 段瑢瑾站在濋飛飛左側(cè),與她緊緊相貼,“呵呵,濋飛飛,那你喜歡什么樣的氣候?” “曦盛國就很好啊,有夏有冬,有冷有熱?!睗轱w飛打了一個呵欠。 “怎么,濋女俠想家了?”段瑢瑾笑道。 “哪有,突然說說而已,湘靈,你呢?你能適應(yīng)嗎?”濋飛飛轉(zhuǎn)過腦袋,看向右側(cè)的元湘靈。 元湘靈仔細想了想,“還好,就是有時會看不清東西。不過,我倒很喜歡這種靜謐的環(huán)境,很像縹緲山?!?/br> “待我們除掉邪神,我一定會去縹緲山看看的!”濋飛飛粲然一笑。 段瑢瑾接過話頭,望著元湘靈身旁的洛靜寒,道:“洛兄的生長之地,長澤山,終年白雪皚皚,纖塵不染,可謂人間仙境?!?/br> “你去過?”洛靜寒問道。 “不僅去過,還到了玉真宮參拜一番?!倍维岃Φ溃奥逍?,我記得你說過,待我們解決完邪神一事,你就會回去,跟邱道長辭行?!?/br> “是?!?/br> “洛大哥,到時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我還沒去看過雪山呢!”元湘靈轉(zhuǎn)過頭去。 “嗯?!甭屐o寒微微笑了。 “哎,不對,我忽然想起來,在梵凈島上,我看過蜃景,當(dāng)時那個蜃景就是雪山!飛飛,段公子,你們還記得嗎?” “?。磕莻€,當(dāng)時我就隨便看了一眼,沒怎么注意,湘靈,你等我好好想想....”濋飛飛道。 段瑢瑾撐開扇子,略一思索,“確實....當(dāng)時只顧著跟濋飛飛斗嘴,并未細細留意,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蜃景確實是座雪山,而且.....似乎就是長澤山?!?/br> “真的?洛大哥,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呢,怪不得當(dāng)時我都看入迷了,原來那就是你長大的地方呀!”元湘靈驚喜道。 “你若喜歡雪山,到時我跟師父請辭后,我們可在長澤山居住一段時間?!?/br> 段瑢瑾敏銳捕捉到了二人關(guān)系的變化,搖著扇子,調(diào)侃道:“嘖嘖嘖,洛兄,兄弟我也喜歡雪山?!?/br> “想去就自己去,或者和濋姑娘一起?!甭屐o寒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洛兄的回答甚妙?!?/br> “段公子,你都有飛飛了,干嘛還要跟我搶洛大哥呢!”元湘靈一邊說,一邊攬住了洛靜寒的一只胳膊。 洛靜寒臉色一紅,就任她動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啊,果真般配?!倍维岃獓@道。 元湘靈還想再說些什么,這時圓壇上乍現(xiàn)一人,此人外披黑袍,陰鷙蒼老,聲音倒是尖銳響亮,“諸位,廢話不多說,聚蠱大會,現(xiàn)在開始!” 說完話,此人退下,接著圓壇上上來兩個年輕蠱師,這二人一男一女,皆身穿異服,壇底下的籠子開了,在類似仆從的人的牽引下,籠中的“用品”緩緩上來。 這“用品”穿著破爛衣衫,頭發(fā)打了結(jié),枯瘦如樹干。 他很自覺,自覺站到壇上,那一男一女對視一眼,是女的先動了手,只見她打了個響指,那用品便捂著肚子,“嗷嗚”一聲躺在地上打滾兒,齜牙咧嘴,痛苦至極。 元湘靈皺著眉,無奈地在心中嘆了口氣。 大約一刻鐘過去,那人似乎精疲力竭了,他躺在地上,不再動彈,但那男蠱師此刻卻打了個響指,那人再次嗷嚎一聲,身體彎成了弓形,痛得連動都動不了,他雙目圓睜,嘴巴張開,呈口“字”型,只見他嘴巴越張越大,“嘎嘣”一聲,他的下巴竟活生生斷裂開。 元湘靈倒吸一口冷氣。 那人已經(jīng)死了,疼死的。 男蠱師站出來,一手捂在胸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朝著臺下眾人鞠了一躬。 臺下爆發(fā)出一陣掌聲。 女蠱師撇撇嘴,“行吧,你贏了,看來我這‘痛蠱’還得再回去練練呢?!?/br> 男蠱師謙虛一笑。 女蠱師下場,臺下的仆從把尸體拖下去。這時,又上來另一個男蠱師,他與另一個男蠱師相比,頭發(fā)偏長,跟著上來的還有另一個用品,這個用品也是同樣的打扮,死寂又麻木。 長發(fā)男蠱師跟短發(fā)男蠱師打了一個招呼,接著便從懷中掏出一支短笛,輕輕吹響,與此同時,那短發(fā)男蠱師也從懷中掏出一支短笛,同樣吹響,就在此刻,兩人腳邊分別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爬蟲,從壇下看,是兩大片爬蟲,一片在左,另一片在右,它們都往前沖,沖撞在一起便開始撕咬,看上去像是在打架,屬于蟲類的那種打架。 長發(fā)男蠱師抬高了吹奏的音調(diào),笛聲愈發(fā)尖銳刺耳,那短發(fā)男蠱師反而不急不躁,平平緩緩地吹著,也就十秒鐘,兩邊相持的蟲群分出了勝負,左邊的也就是短發(fā)男蠱師那邊的蟲群踩過了右邊的蟲群,將它們踩成了黑色的rou醬。 那站在中間的用品剎那之間嚇得想跑,但來不及了,蟲群已經(jīng)沖他而去,從他的腳邊爬起,不在rou身上留任何一點點小的空隙,就沿著他的軀體上爬,爬到臉上,往眼里鉆,往鼻孔里鉆,往耳洞里鉆,那用品本是緊抿著嘴巴,可實在忍不住,嘴巴露了一條縫隙,蟲群就直沖咽喉了。 狀況慘不忍睹。 元湘靈下意識想嘔吐,她差點沒站穩(wěn),洛靜寒及時攬住了她。 “呵呵,還要看嗎?”段瑢瑾搖了搖扇子。 “真惡心呢,不看了,湘靈,我們走!”濋飛飛大咧咧道。 “這蠱術(shù)雖然沒有邪神使者嚇人,但卻比邪神使者更摧殘人的心靈,摧殘人的眼睛,嘖嘖,走吧?!倍维岃獓@道。 元湘靈也想走,她想轉(zhuǎn)動身體,可身體卻動不了,臺上景象駭人驚恐,她不去看,可她卻忍不住看向那些籠子,冥冥中的潛意識,告訴她,先別走,不要走。 為什么? 她不知道。 濋段二人見元湘靈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便留了下來,洛靜寒始終呆在元湘靈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壇上那長發(fā)男子已經(jīng)敗了,他失望地走下去,那慘不忍睹的尸體也被帶下去了。 再次上來的是一個年齡偏小的女蠱師,而用品,則相比之前兩個更顯身材高大,雖然依舊枯瘦,但可以看出體型是偏壯的,而他的頭發(fā)更長,只是早已打了結(jié),長滿了虱子。 這個用品身上滿是疤痕,皮膚潰爛,沒有一塊好rou,臉是灰色的,眼睛糊滿了臟污,前額的碎發(fā)蓋住了臉,看不清神情。 元湘靈的心驀然一緊。 這人.....似乎很眼熟? 哪怕他骯臟混亂,可元湘靈還是覺得這人給她似曾相識之感。 壇上的女蠱師跟男蠱師打過招呼后,并沒有立刻施蠱,而是抬起小腿,重重踢到用品的后背,將他狠狠踹倒! 這用品毫無防備,“砰”的一聲,他跪倒在地,可他臉上卻露出了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表情,那空洞的眼神中露出了狠戾,可也只是短短一瞬。 他想要反抗,他內(nèi)心痛恨,但似乎沒有反抗的能力。 可是元湘靈發(fā)現(xiàn),這人并不是不僅沒有反抗的能力,而且還無法保持神智清醒,如果那一瞬的桀驁是真實的,那么接下來的麻木,就不像他本來的樣子。 女蠱師面露不屑,一張口聲音滿是狠辣:“你這用品不一般,姑娘我可得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你?!?/br> 說完,女蠱師打了一個響指,那用品捂住肚子,神情痛苦,連忍耐的時間都沒有,嘴巴一張,“哇”的一聲,吐出了數(shù)不盡的白色蟲卵。 元湘靈忍不住提起鈴蘭燈,洛靜寒緊緊盯著她。 “呵呵呵,怎么樣?我這手化蟲術(shù),厲害吧?”那女蠱師沖著男蠱師得意一笑。 男蠱師不急不躁,“厲害,不過,請看?!?/br> 男蠱師拍了拍手,地上那些白色蟲卵瞬間就變成了小蟲子,與上一輪對拼的蟲群不同這些小蟲子看起來更像螞蟻,只是體型比螞蟻大。 女蠱師臉色一變,“那又如何?看我的,我讓這些蟲子咬死他?!?/br> 說完這句,女蠱師站到用品一側(cè),一手揪住他的頭發(fā),讓他昂起脖頸,“張開嘴!” 也就是這個小小的舉動,讓元湘靈看清了這個男用品的面容,盡管骯臟,盡管模糊,但她絕對不會認(rèn)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rèn)錯,這人,就是柳凌風(fēng)! 心痛也是瞬間,好像認(rèn)出柳凌風(fēng)的剎那,心上挨了一刀,那桀驁不馴,肆意隨性的柳凌風(fēng),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鈴蘭燈已經(jīng)揮動,藤蔓術(shù)施展開,纏繞住了那女蠱師,讓她不得動彈。 “什么東西?” 濋段二人都沒料到元湘靈突然的出手。 “湘靈,怎么了?”濋飛飛拔出雙刀。 “元姑娘,發(fā)生何事?”段瑢瑾緊緊盯著臺上那人,卻始終看不出個所以然。 洛靜寒已然拔劍。 所有觀眾都遠離了他們四個。 元湘靈的身體顫抖著,聲音也在顫抖,握燈的手也在顫抖,“那人是柳大哥,那人,是柳凌風(fēng)!” “什么?是柳師兄?”濋飛飛大驚,睜大眼睛望過去,“一點兒也不像啊,湘靈,你會不會是認(rèn)錯了?” 段瑢瑾沒說話,還在辨認(rèn)中。 壇上那女蠱師已經(jīng)掙脫了藤蔓的纏繞,惡狠狠道:“哪里來的找茬兒的,想死是不是!” 元湘靈揮燈施展根莖術(shù),霎時脫離原來的位置,那根莖生長迅速,一下子馱著元湘靈來到圓壇的上方。 剎那,天地變色,狂風(fēng)大起,烏云密布,元湘靈的發(fā)絲混亂地飄散在空中,綠色衣袂飛舞著,而那鈴蘭燈,閃著沸騰的光芒。 “我要,殺了你們?!?/br> 元湘靈冷冷吐出這幾個字。 揮燈,“天女散花”招式發(fā)出,如同在陰沉的空中下了一場花雨。 那女蠱師冷哼一聲,抬手抵擋,以蟲群形成的屏障擋下了這一擊。 而那男蠱師打了一個響指,本來站立于根莖之上的元湘靈卻忽然跌倒,跪立于根莖之上,她只覺眼前一黑,忍不住張嘴,吐了出來,吐了一大口黑水。 “湘靈!”濋飛飛大急,雙刀飛旋,砍向那男蠱師,同時移形換影,以無影踢襲向他。 洛靜寒早在元湘靈跌倒的那刻就閃過去了,他已經(jīng)站在元湘靈身旁,元湘靈的術(shù)法無法維持了,他攬著元湘靈從空中穩(wěn)穩(wěn)降落。 而段瑢瑾早就施了石化術(shù),控住了那男蠱師,所以,濋飛飛的雙刀成功砍去了他的雙臂。 一旁的女蠱師見形勢不對,立刻抓住柳凌風(fēng),揪住他的后衣領(lǐng),以他為要挾,“嘿嘿,你們再動手,我就斃了他?!?/br> “咳咳,你放開他!”元湘靈怒道,想要掙開洛靜寒,但洛靜寒緊緊攬著她,使她無法動彈分毫。 “嘿嘿,怎么,這個廢物用品是你的情郎?你這么稀罕他?”女蠱師說著,又拽起了柳凌風(fēng)的長發(fā),使他看上去更像個廢人。 “我要殺了你!”元湘靈氣急攻心,眼前一黑,只知提燈攻擊,但洛靜寒不讓她沖動。 “元姑娘!” “你放開!”元湘靈兇道。 洛靜寒愣了愣,他緊皺著眉頭,還是沒放手。 這時,段瑢瑾已經(jīng)來到壇上,而其他來參加大會的蠱師也來到了壇上,與那女蠱師一起。 雙方對峙著。 元湘靈的眼中,只能看到被欺凌的柳凌風(fēng),再無昔日風(fēng)采。 她記得,風(fēng)可以不停留,但風(fēng)不能消失。 她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痛苦襲來,讓人無法喘息,元湘靈再次揮燈,發(fā)出靈力攻擊,這次,洛靜寒沒有阻攔。 而這攻擊發(fā)出后,元湘靈又吐出了一口黑水,洛靜寒的眉頭已經(jīng)擰成了疙瘩。 “哼,小丫頭,你已經(jīng)中蠱了。”女蠱師陰狠一笑。 “那又如何?你快把他放了,不然,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所有人陪葬!” 元湘靈惡狠狠道。 “湘靈.....”濋飛飛擔(dān)憂至極,而段瑢瑾搖著扇子,思索著對策。 “哼,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就把他....” 女蠱師話還沒說完,“撲哧”一聲,從她背后冒出的冰棱扎透了她的胸膛。 是洛靜寒,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悄然施法念訣。 戰(zhàn)斗中分秒必爭,就在這剎那,段瑢瑾揮扇,圓形土墻自柳凌風(fēng)身旁冒出,將他一人包裹進去,他,安全了。 元湘靈還想揮燈,但洛靜寒已在她的攻擊之前,閃出去了。 藍色瞬影,白色雪花,徒留冰冷。 濋段二人也緊跟著,一時間,雙方激戰(zhàn)。 最后,洛靜寒和濋飛飛、段瑢瑾,叁個人,殺光了所有蠱師。 而元湘靈在土墻消失的時候,就跪在了柳凌風(fēng)身旁,他也同樣跪著。 她施展防御術(shù),以免他遭受攻擊。 她甚至不敢觸碰他。 在這防御的花朵內(nèi),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只有他們二人。 “柳大哥.....”元湘靈輕輕喚道。 “姣云....”柳凌風(fēng)有了動靜。 “柳大哥,你說什么?” “云妹....你在哪兒?我好辛苦....”柳凌風(fēng)渾濁的眼睛有了一絲清明。 元湘靈的心,很痛,很痛。 “嘩啦啦......” 下雨了。 “湘靈,你還好吧?”濋飛飛趕過來了。 段瑢瑾來到柳凌風(fēng)身旁,將他細細打量一番,重重嘆了口氣,“哎,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柳兄?!?/br> 他一連嘆了叁口氣,收起扇子,將柳凌風(fēng)背在身后。 濋飛飛攙扶著元湘靈起來。 雨下得更大了。 洛靜寒在他們身后,抬頭望天,雨水一滴滴,一行行,滑過他的面頰。 .............. 五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