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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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厭微微側(cè)過臉頰,視線對上。 昨日親吻依舊歷歷在目,晚晚抿抿唇瓣,手肘撐起身體,湊近過去,輕輕親了一下他唇角,而后躺回他懷中,抱住他一只手,在他掌心慢慢寫出兩個字。 “晨安?!?/br> 容厭低眸看著她的手。 今日,她又開始在他掌心寫字,比起這樣麻煩,她還是說話好一些。 容厭反手捏住她手腕,看著她的眼睛,散漫道:“孤教你變聲?!?/br> 晚晚正看著他掌心紋路發(fā)呆,聽到這話,驀然僵了一下。 她聲音略微僵硬了些:“……阿姐的聲音嗎?陛下要怎么教我?” 容厭道:“孤教你如何改變聲息……關(guān)于葉云瑟,你不比孤清楚?” 晚晚愣了愣,重新看向他,目光帶了些許探究之色。 她沒有抗拒,在床上盤腿坐好,容厭坐起身,在她身后握住她兩只手,一只放在她頸間,另一只覆上小腹。 容厭垂眸道:“嘗試著感受你說話時,小腹氣沉之處如何用力、喉間的氣息如何流動?!?/br> “模仿一個人的聲音,除去聲音本身,另還有口癖、腔調(diào)、語氣。” 晚晚被這樣環(huán)著,有些不適,卻還是皺著眉,試探著發(fā)音。 懸園寺第一日,他教她權(quán)勢,她直接走掉,后來他便沒再提過,可他確實很會教人。 晚晚回憶著瑟瑟阿姐的語氣腔調(diào),毫無征兆地喚了一聲,“陛下?” 容厭懶散應(yīng)了一聲。 晚晚睜大雙眼,等著他的反應(yīng)。 她后背倚進他懷中。 他呼吸平穩(wěn),心跳也沒有變化。 就好像,她剛剛那句,用阿姐的聲音和語調(diào)喊出來的“陛下”,他根本沒有察覺出一般。 連阿姐的聲音都認不出…… 陛下真的喜歡阿姐嗎? 晚晚忽然抽出手,扶著他的手臂轉(zhuǎn)過身。 他低著頭,與她靠地極近,她一轉(zhuǎn)身,眼皮擦著他唇瓣而過。 晚晚怔了怔,一抬眸,便望進他眼底。 容厭有一副極好的皮囊,本應(yīng)是一雙能時刻脈脈含情的眼,因著瞳色清透淺淡,多情便成了疏離的圣潔與慈悲,他那么好的仁德名聲,大概也有幾分原因,歸于他無論什么表情,都找出半分陰毒之色的這張臉。 他低眸看著她,長睫低垂,在眼中投下細碎陰影。 晚晚一時忘記了她轉(zhuǎn)過身是要同他說什么。 容厭仔仔細細看著她的神色。 她盯著他看的眼睛一眨不眨,漆黑的眼眸純?nèi)磺宄骸?/br> 他有時候會覺得,她像是天生少了那么幾分感受別人惡意的筋。他怎么對她,她都能很快調(diào)整過來,情緒平穩(wěn)地不可思議。 因而,有時候真的很想、很想……試試看,怎么才能讓她哭喊,碎在他掌心里。 晚晚察覺出有幾分危險氣息,長睫顫了顫,撲入他懷中。 容厭能看到她折下的腰身,纖細玲瓏,脖頸雪白細長,手腕腳踝輕輕就能讓他捏住,任她怎么反抗都掙不開。 她純白而柔軟,卻好像就是有能吸引住他、引他沉溺的魔力。 良久,他嗓音似乎比平日低了些,道:“過些時日,出宮避暑,你可與孤同往?!?/br> 晚晚愣了愣,應(yīng)了一聲“好”。 去年,也有過出宮避暑??伤Q著病,便聽說都不曾聽說過,夏季炎熱,也只能再多撥出一些銀兩,去內(nèi)務(wù)司換冰來用。 今年,容厭會帶著她一同出宮南下。 晚晚依偎在他懷中,手指松松抓著他的衣襟。 能出宮,自然是好的。 在哪里,都比這一方宮廷來得好。 等到容厭離開,晚晚不緊不慢洗漱用早膳,她夾起一塊顏色青翠的翡翠餃,腦海中平靜地想著藺青嵐。 懸園寺的兩次施恩,藺青嵐傷好之后,必定會親自前來拜見。 可在這之前,宮中尚藥司,她的舅父宋御藥,免不了先代為拜謝。 這便是她接觸尚藥司的第一步。 避暑事宜的籌備并不簡單,畢竟要有將近兩個月,帝王不能坐鎮(zhèn)朝中,只能一路追尋他的行蹤,凡事只能信函處理。 晚晚在這期間,接見了一次宋御藥,她有心結(jié)善緣,宋御藥官職不大,惶恐卻也欣喜。 宋家不是什么大族,藺家卻著實勢大,他有心也沒辦法關(guān)照外甥女藺青嵐多少。 藺青嵐年歲正當嫁娶,他一日日愁著她婚事被拿捏,如今得了正當寵的云妃青眼,便極力想要抓住這難得的貴人。 晚晚聽出他的意思,神情空白了下,哭笑不得,卻也悵惘。 三年前,她還在江南時,何曾想過,還會有這般光景。 沒過幾日,南下避暑籌集完畢,帝王往行宮避暑的陣仗浩大,上千禁衛(wèi)隨行,侍者等人上百,隨行的妃子卻只有云妃一人。 上了馬車,車輦搖晃,今日又起得太早,晚晚小睡了會兒,等她再下車,四周竟看不到一個禁衛(wèi)。 正愣神間,便見馬車后面,有兩人手握韁繩,慢慢策馬上前。 車夫朝著容厭行禮后,沒等她上車,便掉頭先行。 容厭打量著她的手和衣裙,“會騎馬嗎?” 晚晚從錯愕中回神,還以為她又被劫走了…… 她搖頭,自覺朝著他走過去,站在馬蹄旁,仰頭看他。 容厭不緊不慢伸出手,晚晚抓住他的手指,將他長腿往后推了推,踩著馬鐙借力爬到他身前。 容厭看著她得寸進尺的動作,卻也沒說什么,對著一旁的饒溫道:“走吧。” 上陵處處可見梨樹,這里只有一眼看不到盡頭的云杉,應(yīng)當是出了上陵皇城地界,沒有走寬敞的官道,反而是挑著并不十分平坦的小路走。 晚晚問了一聲,“不和儀仗一起嗎?” 容厭道:“不愿單獨走,孤可以再送你回去。” 晚晚立即搖頭,語氣真誠道:“晚晚一心只有陛下,陛下去哪,晚晚當然也去!” 容厭嗤了一聲。 騎馬要比坐馬車快得多,等到了一處城池,容厭交給饒溫一枚印章去錢莊兌些銀兩,將馬匹交予城門處保管,便帶著晚晚走近主街道之中。 街上車水馬龍,攤販叫賣聲不絕于耳,民間的熱鬧煙火氣瞬間拂面而來。 她太久沒聽到這般生活氣息,此時再次置身其間,忽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晚晚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很快反應(yīng)過來,見容厭在前面幾步等著她,立刻追過去。 夏日烈陽高照,晚晚先買了把油紙傘,才挨到容厭身邊,將傘舉過兩人頭頂,饒溫不在,她勉勉強強扮起他身邊服侍的角色。 容厭在前面走,她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十分克制,眼睛卻還是離不開這條街上的風(fēng)物。 宮中御用和民間其實有很大不同,可再華美,終究是冰冷徹骨。 街道陳設(shè)琳瑯,讓人目不暇接,晚晚跟在容厭身邊,也沒有在哪處攤位停下觀看,只是眼睛落在兩邊,幾乎一眨不眨,仿佛一切都新奇極了。 她在宮中,禮儀其實頗為規(guī)矩,走路簪釵不搖不亂,裙擺掃開的弧度都標準如花瓣開綻。 如今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雖然是給他撐著傘,可連他不在傘下也不知道。 容厭看了看她。 他知道的,葉晚晚在葉家過得并不算好。如今也才十六七歲,雖然在宮中大著膽子攀附在他身邊……可她畢竟年紀小,又少出門…… 她其實,本該是同這街上女郎一樣,輕松鮮活、恣意而笑。 終于注意到她根本沒給容厭擋好太陽,晚晚仰頭訕訕笑了笑,走近兩步,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將傘面高高舉起。 容厭低眸看著她,懶散彎起唇角,忽然抬手,不輕不重地撫了一下她發(fā)頂。 晚晚愣了一下。 他不含有任何欲望地摸了摸她頭發(fā),神色隨意,就好像只是隨手碰了她一下。 可這個動作本身便帶有幾分憐惜。 晚晚意識到什么,沒有說話,手指蜷了蜷,微微僵硬,被他碰過的地方忽然有點癢。 第19章 酡紅 容厭沒說為什么忽然有這樣的動作,從她手中將油紙傘接過來,微微傾斜,罩在她頭頂。 等到饒溫回來,看到陛下居然在給云妃撐傘,他愣了一下。 容厭只極為自然地道:“去碼頭?!?/br> 避暑行宮距離上陵距離頗遠,若是走官道,約有七八日的行程。容厭帶著晚晚走另外的道路,能將路程縮減至五六日,一路上少了那些覲見安排,這五六日也能在山水之間游玩一番。 到了碼頭,饒溫拿著剛采買來的行李,從懷中取出名碟和銀兩。 渡口前,船上的管事一身便于行動的短打,瘦高的身形,梳著婦人髻,倚在船板邊,依次檢查上船人的身份信物,等到晚晚等人,多打量了兩眼。 她家的客船配有鏢師,船大而寬敞,能來她家的,多是些沒有私家畫舫,卻也有些家底的。 這一行人相貌都極好,站在人群中,就如珠玉在其間,哪個看著都不同凡俗。那站在中間的女郎,雪一樣白的膚色,花容月貌,眉目清朗,說是洛神之姿也不為過。 管事心情大好,低眸檢查名碟。 這三人是南下游玩,三個人姓氏都不同,她柳眉挑高了些,笑瞇瞇看著容厭道:“這位郎君看著就很旺妻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