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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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厭在此處應(yīng)當(dāng)也有一處莊子,她跟隨著他沿著石砌的山路往上走。 走走停停,一直到明月高懸,才來到山腰上最大的一處山莊。 莊內(nèi)時常有人看顧,一進來便能看到里頭整潔而雅致。 晚晚終究還是因為那藥受了些影響,爬上山便累地眼前發(fā)暈,迫不及待便跟著侍者去給她安排的房中歇下。 容厭處理完今日的書信,懶散坐在涼亭中,由提前請上山的醫(yī)者為他再次處理手臂上的傷。 左邊,是懸園寺中她氣極咬地整整齊齊一口,還沒好,右邊又添了一小片凌亂的傷痕,有啃咬出來的牙印,有些是青紫的傷痕。 醫(yī)者多看了兩眼,自知不是什么都能問的,只低頭看傷。 饒溫在旁邊等著醫(yī)者換藥包扎,難以避免地也跟著看到了容厭手臂上的傷痕,神色一時間有些感嘆。 陛下對云妃的容忍居然能到這種地步。 送走醫(yī)者,饒溫一回來,便見容厭在涼亭中扶著額頭,似乎在小憩,也像是在揉按眉心緩解不適。 他一靠近,容厭便睜開了眼睛,眼神清醒,道:“這附近可有什么異樣?” 饒溫沒有糾結(jié)于云妃和陛下的相處,腦海中理了理收到的消息,一條一條回答。 “山上莊主之間、山下郡縣府衙百姓,都未有異樣。不過,近來后面山頭來采藥的外地人多了些?!?/br> 饒溫又從袖中拿出一株當(dāng)歸。 “川陽山本身就有野生的當(dāng)歸,只是山莊附近來往的人多,常有人清理,少有能長到兩年以上的。陛下您吩咐過,留心所過地界是否有當(dāng)歸這味藥材、當(dāng)歸的年份。因此有人專門挖出來看了看,山莊附近多了些三年份的當(dāng)歸?!?/br> 容厭重復(fù)了一遍。 “三年份?!?/br> 饒溫點頭。 三年。 三年前,那便是葉鐸逝世那年,葉晚晚從此再沒有下過江南。 闊別三載,當(dāng)歸。 容厭且涼且淡地笑了一下。 “若是沒有酒池那一遭,你說,她會怎么消失在宮中?” 饒溫愣了愣,不自覺看向容厭的手臂。 陛下的確很是容忍云妃,可是,既然擁有了這份容忍,就不會是沒有代價的。 饒溫在心里道了一句自求多福。 容厭的問題,也不需要聽到他的回答。 第二日,天色晴朗。 陽光從樹葉縫隙間擠出來,仿佛被涂上了綠色的光澤,整座山莊都浸在深翠淺碧當(dāng)中,清新的草木氣息間夾雜了一絲花木的甜香,只在莊子里的涼亭坐著,便能自得其樂看地上光斑變化一整天。 晚晚找了一處紫藤架,坐在秋千上晃了兩下。 這處山莊,幾年前她和師兄也只是只在外面隔著老遠看了看,卻因為莊子主人不曾露過面,便無緣拜訪進來觀賞。 如今倒是跟著莊子主人進來了,卻物是人非。 師兄也不在了。 山上的山莊建來便是供人休養(yǎng)的,晚晚在紫藤下坐了一會兒,又在附近隨便走了走,她看到地上一些不該生長的當(dāng)歸,嘆了一口氣。 俯身折斷一株,示意夭折。 計劃夭折,她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隨后便若無其事地回到山莊之中,徑直去找容厭。 這處山莊單獨占據(jù)了一處溫泉和幾道水路,晚晚找到他時,容厭便是在水中的一處水榭上,手中捏著幾粒魚食,有一搭沒一搭地往下撒。 這本應(yīng)是個極為悠閑的動作,可由容厭做來,晚晚無端覺得,他手里的魚食,應(yīng)該叫誘餌,水底下的魚,應(yīng)該叫做亡命之徒。明明是極為美貌的一張臉,卻讓人生不出半分想要靠近的感覺。 晚晚慢悠悠沿著水榭的長廊走到容厭身邊,熟練地坐到他身側(cè),順手從他手邊的木盒中也拈起幾粒魚食往下丟。 容厭終于看了她一眼。 晚晚眨了眨眼睛,雙手高高抬起,搭在他頸后,順勢坐到他腿上。 魚食翻倒,淅淅瀝瀝撒入水底一大片,引來大群的錦鯉爭相奪食。 容厭攬住她腰身,柔韌的弧度,細細的一把,輕飄飄的重量。 晚晚摟緊他脖頸,問:“陛下,咱們要在這山莊留幾日呀?” 容厭神色讓人看不懂。 他沒有說話,另一只手搭在她頸后,指尖不輕不重地點了點她脊背,懶散出聲:“過來點。” 晚晚等著他的回答,不明所以。 容厭神情沒有變化,見她還是不動,索性抬手扣住她后腦,吻上她唇瓣。 晚晚被驚嚇到,睜大了眼睛。 他居然主動親吻她? 和他表現(xiàn)出來的強勢凌厲不同,他的親吻甚至稱得上輕柔。 從細細啄吻,到含住她唇瓣,廝磨片刻,大概是覺得她適應(yīng)了他的親吻,于是舌尖分開她唇瓣。 晚晚整個人陷在他懷中,仰頭吃力地配合,呼吸越來越亂。 之前這樣深吻,是她在上方,捂著他的眼睛全然主動。 這回是他主動親吻,沒有什么遮住他的眼睛,她整個人幾乎僵硬著。 下面錦鯉爭搶魚食,攪出水花,濺起種種水聲,遮蓋住上方二人唇齒之間的細微聲響。 容厭打開她的手指,扣進她指縫,她掌心冰涼,看著她幾乎窒息過去的模樣,容厭松開她,神色莫名。 這才親多久,她就這副快死了的模樣。 晚晚抿了一下唇,“再來,我再試試?!?/br> 她抬手捧住他臉頰,就要再親過來,容厭側(cè)了側(cè)臉頰,避開她的親吻。 “講吧,有什么想要的?” 晚晚愣了一下,她有那么明顯嗎? 她來其實是和他說一聲,午后想去溫泉,這樣便要耽誤一日的行程。 容厭雖然沒有隨著儀仗一同南下,可是該處理的文書,還是一份沒有少地每日騰出時間處理。 耽誤一日,他許多安排或許都要有所改動。 晚晚道:“晚晚下午想去泡一泡溫泉,耽擱陛下今日啟程,好不好呀?” 容厭沒有立刻回答。 深山老林,越是往里,越是錯綜復(fù)雜,往往一個熟知里面情形的人,比得上許多個外面來的人。 想從此處逃脫,說不定有幾分機會。 容厭于是笑了一下,“可以,孤會讓人給你守著山莊,任何人,只許出,不許進。不用擔(dān)心會有人來打擾?!?/br> 只許出,不許進。 他這是給她大開了方便之門。 晚晚眼睛亮起來,瞬間綻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陛下最好了!” 她立刻從他懷中跳出來,認認真真道:“溫泉可以藥用,川陽嶺的溫泉尤其好。陛下這里還是獨占了一整個泉眼,難得來一回,不能浪費機會?!?/br> 容厭臉上依舊帶著笑,“想去便去?!?/br> 晚晚立刻應(yīng)聲,步伐輕快地折身往回走。 容厭臉上笑意如同褪色的彩繪一般,慢慢重回于面無表情。 他低眸將翻倒的魚食連同裝魚食的盒子,一同掃入水中。 木盒墜入水中的動靜掀起一大片水光,將聚集而來的錦鯉悉數(shù)嚇走。 過了一會兒,魚食上浮,錦鯉又再次聚上來。 容厭神色淡淡,看著追逐誘餌的鯉魚,起身離去。 - 容厭下的命令是今日只許出、不許進,任何人不得靠近溫泉。山莊中侍者依舊有些人要出去,便只能在山下一晚,明日再上來。 饒溫有些不解。 這個命令,幾乎是擺明了,給了云妃娘娘出去的機會。 直到金烏墜落,到了夜間,饒溫前去送今日的密函。 推開門,便看到容厭在燈下閑閑下棋,自己與自己廝殺對弈。 饒溫匯報了今日的消息,又提了幾句山莊。 “娘娘那邊,她還沒有回去……” 容厭應(yīng)了一聲,抬眸看了看天色。 他給了她兩個時辰的時間。 饒溫皺著眉道:“不知道云妃娘娘會不會水?溫泉有些地方還是深一些的?!?/br> 容厭起身,淡淡道:“我去看看?!?/br> 饒溫自覺沒有跟隨。 容厭慢悠悠走在山莊之中,山中帶著濕潤草木氣息的晚風(fēng)拂面,帶來別樣的舒適。 他刻意走地很慢。 再給她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