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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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沒有惡意, 也不想與她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會因為有些事而憤怒、難過, 可是那些情緒他也可以自己紓解。 他可以為她做到許多許多事,這世上不會有人能比他做到更多。 看晚晚似是沒多少興致, 他默了下, 而后只挑了一句沒那么卑微的話說出口。 “晚晚,你我沒有非要誰生誰死的仇怨, 我亦不愿最終與你走到那種地步?!?/br> 晚晚抬起眼眸,神色認真了些,仔仔細細看著他去傾聽。 容厭緩慢而清晰地道:“我沒有那么剛愎自用、閉目塞聽,我會想法子去了解你。過去那些,在試著去理解你之后,我也不認為你有什么錯。我過去待你有許多不對的地方,這無法更改,所以你若想讓我還回來,我沒有異議。你想要什么,不管什么,若告知我,我們都可以商量……” 聽到他的話,晚晚怔了怔,望著他的眼神也滯住。 容厭低聲道:“晚晚,我們可以嘗試著,去好好在一起。你想要什么,不管什么,我能做到的,都會去做……我想要的,只是你留在我身邊。” 晚晚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又掐了下自己的手指。 手指傳來的疼痛真實而尖銳。 她聽到的話都是真實的。 容厭是真的在耐心地與她探討如何在一起。 可就在上一次見面,他毒發(fā)加上得知他是師兄的替身,還怒到對她動了殺心,不過幾日,他又能忍下來? 他到底為什么能喜歡她到這種地步? 晚晚沒有回避他的話,同樣認真道:“陛下,平心而論,您認真對待我之后,確實是極為難得的好郎君?!?/br> 他的改變,她都看得到,他對她的喜歡,不僅僅是容忍,已經(jīng)是他承受著痛苦去縱容她、擁抱她。 容厭等著她將話說完。 晚晚神情柔和,眉眼微微彎起,“我得寸進尺,但也并非不識好歹地覺得這是陛下的理所當然。我知道陛下的退讓和包容,陛下也從沒有拿身份去壓制我、命令我。陛下治國有方,不偏私、不重欲,是大鄴那么多年終于等到的明君??倸w我享了大鄴的安定,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與陛下走到對立的那一面?!?/br> 她每一句都發(fā)自內(nèi)心。 或許前世的她恨透了容厭,可是,這一世,就算她知道了前世大部分的事情,可這一世他沒對她做過那些事,她對容厭也沒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與他真的走到最后玉石俱焚的局面。 容厭眸光微有動容,他在她眼里也并非一無是處,可他心里卻沒有半分喜悅之情。 葉晚晚總是這樣,她總能把自己摘出去看,坦然地剖析自己和他人,不會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片面地去思考。 她的情緒都太平穩(wěn)、太淡薄,對他也是。 所以,她說完她眼中他可取的地方,她那句“若是可以”,要怎么才能達到這個“若是可以”呢? 晚晚輕聲道:“我其實也沒有什么欲望,只是,我不喜歡被強迫、被限制?!?/br> 而在他身邊,她多得是受限于他。 容厭喉頭哽動了下,“我……” 她不喜歡的,他可以改,他可以想法子做到讓她不會有這些感覺。 她沒有聽他說話,繼續(xù)將自己沒有說完的話說出口。 “陛下,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留在你身邊,沒有辦法讓自己去習慣你。你可以忍耐我的放肆,前提是都在你的可控范圍之內(nèi)??墒窃谀憧刂频姆秶鷥?nèi),我再怎么樣都開心不起來,我只要一想到你隨時都能對我隨心所欲,我……” 晚晚笑了下,沒說下去,無奈揉了一下額頭。 “陛下,你與我,在最根本的地方?jīng)]辦法妥協(xié)。” 她沒辦法在他掌控之下對他還能有半點別的心思,她只想擺脫他。 他的底線是讓她留在他身邊,可她唯一想的,就是隨時都可以來去自由,無拘無束。 晚晚輕聲道:“只要陛下愿意放過我,陛下身上的所有毒,我都會想盡辦法去解開。我們就可以相安無事?!?/br> 容厭沒有說話。 他和她想要的,完全相悖。 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晚晚便知道了答案。 她輕松地笑了下。 他真的也在努力想要好好解決和她的問題,可是,解決不了的啊。 她手上現(xiàn)在還戴著手串掩著左手手腕,容厭平時的控制欲沒那么明顯,甚至一直都是她讓他怎么樣他便怎么樣,可是一旦受到威脅,他對她的占有和掌控便能立刻讓她警醒—— 他只是暫時愿意退讓。 他不想的時候,她沒有反抗的能力。 前世沒有那能力,今生,也只不過能用共死挾制他而已。 如果死亡都沒辦法威脅他,疼痛也無法影響他,她又能怎么做? 只是,她永遠都妥協(xié)不了的。 所以,他和她之間,好像只有了一條絕路。 他和她,必須有一個徹底退卻,即便是用死亡的方式。 晚晚想到這里,忽然很想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陛下,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喜歡我過去對你好嗎?” 可她如今待他連一般都稱不上。 容厭搖頭,嗓音微微有些啞。 “不是?!?/br> 他更在意的是“她”,而不是“好”。 他只是喜歡葉晚晚這個人,和她怎么對待他,沒有多大關(guān)系。 晚晚笑了下,輕聲道:“我與陛下不同,我確實就是喜歡師兄對我的好,對我全心全意的好。” 她唇角微微揚起,像是想到了過去一般,道:“那個時候,我想要的,不管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師兄不會教訓我,都會弄來給我,師父氣得罵他,他也替我擋著讓我先溜走。那時,他就算是死,也不會放棄我、護著我,死也要在我前頭。他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只對我一個人那么好。我都沒想過,居然還能有人能對另一個人好成這樣,可他命都都給我了啊,我怎么也得信。” 晚晚笑著看他:“陛下做不到。” 容厭唇瓣分開了些,想說些什么。 她說的那個人,怎么會是楚行月? 他知道他沒辦法去質(zhì)疑她和楚行月的過去,只是,他問:“你怎么就確定我做不到?” 晚晚輕笑出來。 容厭和師兄不一樣。 少年那時,師兄是順風順水長大的天之驕子,他優(yōu)雅、從容、做什么都進退有度,更不會偏執(zhí)。 可容厭不同,他長大的環(huán)境促使他偏執(zhí)、極端,絕不會允許自己弱小,被他人掌控主宰。他的第一位只會是他自己而不是別人。 容厭也輕輕笑了下。 這真的會是死局嗎? 絕不會。 他長睫慢慢垂下,遮住琉璃般的眼瞳。 “總有辦法的,晚晚,你總要給我一些時間。” 總有法子,能讓他和她,都得償所愿。 - 如果他不放手,晚晚不覺得她和容厭能有不死一個的結(jié)果。 有時候就是這樣,兩個人都清楚,對彼此都沒什么怨與恨,卻就是無法破局。 晚晚甚至覺得自己算是運氣還不錯,至少容厭不是那種偏執(zhí)到理智都沒有的人,他在聽、在想。 只是,她和他確實沒有可能。 晚晚幾乎能看到她與他的盡頭。 這幾日,容厭還是沒有留宿在椒房宮,天色陰沉幾日之后,終于放晴,張群玉入宮向晚晚匯報葉云瑟一事。 晁兆已經(jīng)派了人去查案,另外張群玉也派了一行人,去將葉云瑟的尸身從肅州迎回,再過幾日,便能到達上陵。 晚晚琢磨著,阿姐的后事,她應當如何cao辦。 她作為師父的關(guān)門弟子,作為一個女子,她當時也備受為難,歷經(jīng)好一番折騰,最終才能看到師父順利入土為安。 張群玉在一旁提了幾句建議。 晚晚認真聽了,點頭記下。 張群玉笑吟吟道:“臣這次來,還是特地來向娘娘道謝?!?/br> 晚晚愣了下。 張群玉同她道什么謝? 非要算起來,當初在雪山里,他本可以拋下她和師兄拿走物資獨自離開,可他不僅沒有,甚至一路幫著師兄照顧她,出了雪山連她和師兄的承諾都沒要,就先行離開。 若不是今朝宮中再見,怕是他行的善也沒有什么結(jié)果。 張群玉眨了一下眼睛。 “臣是嘉縣人?!?/br> 他笑出來:“臣這幾年外放去隴西,得知嘉縣大疫,遠在邊關(guān),焦急卻也無能為力,幸好有娘娘醫(yī)術(shù)高明,力挽狂瀾?!?/br> 晚晚失笑。 原來如此。 她卻也沒有獨自居功,“太醫(yī)令控制時疫沒有肆虐,陛下試藥,還有許多醫(yī)士、兵、民,非我一人之功?!?/br> 張群玉認真道:“臣自會記在心里?!?/br> 從皇后口中親耳聽到陛下試藥,他也并不奇怪,這的確是陛下能做出來的事。 晚晚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幾年前,我與師兄都欠了你的,你若有所需要,我……若還在,你可以來尋我兌現(xià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