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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卿卿薄幸在線閱讀 - 卿卿薄幸 第93節(jié)

卿卿薄幸 第93節(jié)

    容厭想了想他應(yīng)該如何措辭,才道:“張群玉是外臣。”

    晚晚忽然頓了一下,抬眸認(rèn)真看了看他。

    容厭似乎對張群玉和她之間的見面格外關(guān)注了些。

    她視線停在他身上片刻。

    容厭道:“他這次回京,我讓他擔(dān)起的事并不輕松,時(shí)間沒有那么空閑?!?/br>
    晚晚恍然明白,眼里忽地有了些笑意。

    “陛下,我過去與裴成蹊相見時(shí),裴成蹊與你算不上君臣情誼深重,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蓮埓笕瞬灰粯影?,他是你的心腹、你親自選中的未來宰執(zhí)。我只是在宮外與他見過一次,話都沒說上過幾句。他的身世與為人,你都應(yīng)當(dāng)比我清楚得多?!?/br>
    容厭頓了頓。

    張群玉的為人他自然清楚,可是,人也不是不會(huì)變。

    他敏感地追問:“在宮外見過?”

    晚晚興致缺缺回答。

    “我過去曾與師兄天南海北游歷,有一次遇上大雪封山,師兄背著病倒的我,多虧了張大人一路照顧,我和師兄才能脫險(xiǎn)。”

    容厭沉默了片刻。

    師兄、張群玉。

    為什么連張群玉都遇到過曾經(jīng)的她,還有過一段生死之前的相互扶持。

    明明沒有什么,他都知道,可他……

    他甚至忍不住在腦海中開始將張群玉與他自己對比。

    容厭難以理清心中異樣的感受。

    第57章 縱我不往(六)

    張群玉是臣, 他是君,葉晚晚是他的皇后,他和她死了也得合葬在皇陵里。

    就算是楚行月, 他此刻出現(xiàn)在上陵, 也改變不了葉晚晚現(xiàn)在是他的妻這件事。

    他為什么總是忍不住去計(jì)較一個(gè)張群玉?

    容厭知道, 他的不安和猜忌已經(jīng)嚴(yán)重地有些荒唐。

    晚晚笑過之后便覺得無趣, 懶得再應(yīng)付他的情緒。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扶了一下茶案便要起身,容厭忽然拉住正要離開的她。

    晚晚被扯住, 皺了皺眉。

    她只是想去看看外面曬的藥材。

    容厭早上便要耽擱她見張群玉和程綠綺,如今她去看一看藥材都要攔上片刻。

    最近邊關(guān)形勢緊張, 他要做的事情應(yīng)該比她多得多才是。

    容厭微微仰頭看著她, “程綠綺留在宮中, 她年紀(jì)也小,若需要張群玉入宮來見她……可他畢竟是外臣,就算為他開特例,也不能任他隨意出入后宮, 得有個(gè)限制?!?/br>
    晚晚默不作聲看著他。

    用得著開特例嗎?綠綺不可以讓紫蘇送著出宮回家嗎?

    容厭握著她的那只手微微收緊了些。

    晚晚索性道:“可以,都行,陛下可以去和張大人商議。”

    容厭怔了一下,薄唇輕輕抿了抿。

    他如今在她面前并不刻意遮掩情緒, 可內(nèi)斂已經(jīng)成為他改不了的習(xí)慣。

    越是心緒復(fù)雜低沉, 面上卻越是顯得沉靜而謀算萬千。

    晚晚看著他。

    她也不明白,張群玉明明是他的臣子, 是他的心腹, 當(dāng)初張群玉來見她也是他允許了的,怎么才見了幾次, 容厭就這樣防備起來。

    她又不是什么讓人看一眼就能愛得不得了的人,張群玉也不是說了幾次話就能對人死心塌地。

    若不是綠綺,她和張群玉本不會(huì)再有多少接觸。

    就算有綠綺,又怎樣呢?

    綠綺年紀(jì)小,卻也不是兩三歲離不開人的小孩。

    晚晚耐下性子思索了下。

    他在意,那就在意好了,只要?jiǎng)e阻礙她在皇宮中要做什么。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繞了茶案半圈,走到他身側(cè)。

    她抬手捧起他臉頰,俯下身,吻了一下他唇角,唇瓣淺淺在他唇角壓了一下。

    晚晚敷衍地親了他一下,又解釋了兩句,此刻她必須要去看一看新得的藥材炮制到了哪一步,便用力將他的手推開。

    容厭眼睛卻睜大了些,心跳也停止了一瞬。

    方才靠近的清淡藥香,攜著絲絲甜味,柔軟的溫度在他唇上一觸即分。

    等到他眼前連晚晚的背影也看不到,他才后知后覺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忽然感覺臉頰升起一股熱意。

    他和她又不是第一次親吻,也早就有過很多次唇舌交纏的深吻。

    可她有多久沒有主動(dòng)親吻過他了?

    這次,她也沒有捂住他的眼睛。

    容厭眼中神色漸漸軟下,唇角也忍不住微微揚(yáng)起。

    他許久沒有那么開心過,就連無時(shí)無刻不再折磨他的頭疾,此刻好像也舒緩了些。

    只是……

    她為什么那么突然地吻了他一下?

    容厭撐住額頭,慢慢揉了幾下額心。

    她親他親得多了,就連將裴成蹊當(dāng)作替身那段時(shí)日,晚上也能為了應(yīng)付他親吻,這次,大概也是在敷衍他。

    等到晚上,他終于又留在了椒房宮。

    晚晚今日待在藥房中太久,身上沾染了重重的藥味。

    等她沐浴完,容厭已經(jīng)等了有一段時(shí)間,此時(shí)披著外袍在書案前批復(fù)些信函。

    大多數(shù)時(shí)候,他都是在御書房中處理朝事,他做事的效率很高,在御書房中更是方便他下令,基本傍晚前、偶爾午后一兩個(gè)時(shí)辰,他便能處理完當(dāng)日需要他過目決策的朝事。若非又有什么需要他出面的算計(jì),他很少會(huì)讓人將朝事搬到寢殿,熬到晚上還在處理朝事。

    最近這段時(shí)間,興許是北疆的戰(zhàn)事在即,事情多得讓人喘不過氣,他此刻書案上還摞著不少折子。

    晚晚出來之后也沒有打擾他,先行躺到了床上。

    見她出來,容厭便撂下了筆,將手又洗了洗,而后才回到床榻上。

    晚晚瞧了一眼他沒處理完的那些,“不看完再睡嗎?”

    容厭讓人熄了燈臺(tái),道:“又沒有什么急事,明日上朝前看完也可以?!?/br>
    晚晚也不怎么在意。

    這都是他自己的事。

    燈滅之后,他幾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夜不能視物。

    容厭摟抱著她,寢殿之中地龍熱氣充足,甚至還有些熱,他懷中溫度剛好,晚晚也沒有排斥,便任他抱著。

    他和她不知道這樣抱著入眠過多少次,感受著懷中她輕輕的呼吸和心跳。

    容厭沒有見她的這些時(shí)日里,那種凝滯般的沉悶和無趣似乎全都被壓制了下去。

    他輕聲道:“晚晚?!?/br>
    晚晚閉著眼睛應(yīng)了一聲。

    他問:“白日你親吻我的時(shí)候,是將我當(dāng)作誰?”

    晚晚:“……”

    她真想讓他不要說話。

    “你睡不睡?”

    容厭問道:“這次,應(yīng)當(dāng)不是將我當(dāng)作楚行月?”

    晚晚眼睫動(dòng)了一下。

    楚行月。

    邢月。

    她其實(shí)不是很想知道師兄到底是誰,反正他已經(jīng)死了。

    晚晚回答:“這次不是把你當(dāng)作師兄?!?/br>
    容厭心中的寬慰徹底落在了實(shí)處。

    好歹,好了那么一點(diǎn)。

    就算她只是想要他別妨礙她,可她這次的親吻沒有再將他當(dāng)作別人。

    而且……容厭眸中微微深思。

    他這回說的是,楚行月。

    她知道她的師兄邢月就是楚行月。

    晚晚沒有理會(huì)他那么多心思,在他懷中找到一個(gè)舒服的姿勢便睡過去。

    -

    許久沒有再同容厭一起入眠,她也許久沒有再夢見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