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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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她還得過多久。 晚晚昏昏欲睡地等著紫蘇將她發(fā)上的水擦干,而后打了一個哈欠, 便往寢殿里間走去。 容厭已經(jīng)等在里面, 他手中握著一卷書,卻明顯沒有再看, 眼神微微游離, 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晚走到妝臺前,散漫地拿起角梳, 將散著的長發(fā)慢慢梳順。 容厭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從她手中將角梳接過來。 晚晚看著銅鏡,微微泛黃的鏡面中,清晰地映出她和他的身影。 他身量很高,銅鏡中,只能看到他的下頜,往下,是凸起的喉結、鎖骨。玄色的中衣貼身,能清晰地看到他修長的身形,既不過分魁梧,也算不上單薄瘦弱,是極為好看的身形。 他的體型比她大了太多,他站在她身后,她整個人仿佛都被籠罩在了他的身下。 晚晚長睫輕輕顫了一下。 頭頂微微的麻與癢,讓人心尖也跟著微微地顫。 角梳從發(fā)根梳到發(fā)尾,他的手從她肩頭移向她的頭發(fā),握著她發(fā)絲的力道輕柔,落在她頭頂?shù)牧獠惠p不重,角梳摩擦過頭皮,仿佛在慢慢按過她頭頂,舒服地讓人更加昏昏欲睡。 晚晚低頭放松地趴在妝臺上,柔順的長發(fā)披在身后,像是一塊黑亮而柔軟的錦緞。 她出聲打斷了里間的寂靜。 “這幾日,我在想,我應該如何去教綠綺?!?/br> 身后,容厭應了一聲,他在聽。 晚晚長睫漆黑濃密,低垂下來,就像一把小扇,遮住黑白分明的眼瞳。 “我學習醫(yī)術時,是在江南的醫(yī)館之中,師父是當世大醫(yī),我日日都能看到患有各種各樣病癥的病人,這是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綠綺在宮中學習,就算可以在太醫(yī)院通過太醫(yī)令,讓她親眼見一些病人,然而能到太醫(yī)眼前的,終歸是被局限住了。我也在想,我應該如何去教好她……” 容厭安靜地聽著。 晚晚低眸想了一會兒。 “還是要讓她出宮去,去看一看主升浮的藥草是在哪里生長,去看一看水土不同南面的人和北方的人脈象到底有多大不同……紙上得來終覺淺,她得能自己去看更多的人?!?/br> 晚晚忽然笑了一下。 她想起來,綠綺還興奮地同她講過,她跟著張大人一同來上陵的路上,路經(jīng)過不少高山大川,她曾經(jīng)在林間發(fā)現(xiàn)過許多藥草。她一株株指過去,問張大人那都是什么草藥,都有什么藥性。 問到常見的,張大人還能答上來,問到兩人都不知道的,張大人便會為難地皺起眉,兩個人一起去翻時下售賣的介紹草藥的書卷,一頁一頁翻著去對比,有時候能找到答案,更多時候是沒有結果。于是一大一小便只能暫先將那藥草畫下來,記下來藥草生長的環(huán)境。 綠綺拿著那小冊子來時,晚晚怔愣了一會兒,才一一去為她解答。 當下并沒有什么足夠豐富的流傳開來的藥典。她意識到,她幾乎自己去挖采、炮制過大部分說得上來的藥材。她見過的本草,比天下間絕大部分的醫(yī)者都要多。 她自幼體弱多病,身體本撐不住她四處游歷??赡菚r,她只需要說她想要哪些藥材,師兄便會想方設法帶她去,一路上,她只需要看看醫(yī)書,與各地的醫(yī)者暢談,師兄會讓她用最少的精力,去看到她想看的全部。 她的醫(yī)術與毒術,是師父的教導,還有師兄的陪伴,才讓她在醫(yī)術一道上,從開始就站在了云端。 容厭手指收緊了一下,低下身子,望著銅鏡中的晚晚。 她神色恬淡從容,有種由內而外的平穩(wěn)和堅固之感。 可他卻有些恐慌,她好像離他很遠。 她似是懷念地笑著,忽然抬眸道:“陛下……” 容厭打斷她,“你可以叫我的名字?!?/br> 不止是與他爭吵時,任何時候,她都無需對他講究這些稱謂。 晚晚愣了愣,笑了一下,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接著她方才想說的話,想要和他商量道:“我想過了,就算我不能出去,綠綺……” 容厭放下角梳,忽然俯下身去,捧起她的臉頰,將她所有話都吻住。 晚晚驚訝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唇瓣輕輕吻在她唇上,沒有進一步的纏綿。 “不要再提別人?!?/br> 晚晚皺了一下眉,她今日的好心情,只是一瞬間,便又沉入到了水底。 不說這些,她對他,也沒什么想說的了。 容厭看到她皺眉,他忍不住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就好像這樣就能真的將她擁抱住。 她明明就在他懷里,可他好像又擁抱不到她。 晚晚抬手抵住他肩膀,想要推開一些,卻又被他擁抱地更緊了些。 她頓了頓,放棄了再抵抗他。 反正,她也推不開的。 容厭感覺到她不再推拒,唇瓣用力抿了一下。 他感覺他這些時日,似乎過分不安了些,不安到他自己都有些陌生。 可是…… 自從停了太醫(yī)令的藥后,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一日日明顯地越來越差,漸漸衰敗下去。 那么多人、事,他所做過的那么多抉擇,每次那些并不好的結果,他怎么可能有一點安心。 她很少對他主動說什么,終于主動說句話,卻從來與他無關。 而一旦只是單純地面對他,她便只有漠然和冷淡。 在她從盥室中出來前,他還一直在想著,琉璃和玉。 他遠遠比不上楚行月在她心中的位置。 月亮,美玉,濫竽充數(shù)的琉璃。 好像無論怎樣他都是最不堪的那個。 容厭呼吸微顫。 不是。 不是這樣的,她還是他的發(fā)妻,她只是他的妻,只有他才和她是名正言順的。 容厭抱緊她,重新吻上她,細碎而輕柔的吻略顯迫切。 他抵開她的唇齒。 晚晚呼吸窒了一下,有些喘息不過來。 她皺緊了眉,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去呼吸。 他的親吻不重,很溫柔,和在銅鏡中看到的一樣,他抱著她時,她整個人都被他摟抱進懷中,完全陷入他身前。 晚晚眉心皺地死緊。 容厭將她抱起來,站起身,往床榻上走去。 他將她放到床上,俯身在她身上,而后繼續(xù)低下頭吻她。 晚晚被困在他和床榻之間,她實在喘不上氣,掙扎起來。 容厭暫先停下,兩人唇瓣稍稍分開。 晚晚看著近在咫尺的他,他眼中并沒有那種尤其讓她厭惡的欲望,可他這樣覆在她身上,盡管他沒讓她承擔多少他的重量,她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晚晚抿了一下唇,穩(wěn)住聲音,道:“陛下……容厭……” 容厭眸光是破碎的,似乎有幾分無措。 晚晚再次皺緊眉。 他繼續(xù)親吻上來。 晚晚看著他這個眼神,沒再繼續(xù)掙扎,心底漸漸煩躁,卻還是暫且先忍了下來。 他在用能取悅她的方式溫柔而急切地親吻,晚晚因為缺氧而有些昏沉。 她手指抓緊身下的被褥,壓抑著心里那股煩悶和躁意。 忽然之間,她所有感官集中在了同一個地方。容厭很多時候都不想讓他不好的那面暴露在她面前,那些事情在他潛意識里應該也是猙獰的,嚇人的,卻又讓人渴望的。他先前沒讓她感覺到過,可是他每次都難免有有反應,而這一回,他沒有遮掩。晚晚怔了一下,她腰間的束帶被抽開,中衣敞著,露出一小截鎖骨。 她驀地抗拒起來,手擋在自己和他之間。 容厭握住她的手腕。 他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比絕大多數(shù)郎君都要高大的男人,最開始他或者攙扶她、或者握著她手腕,他稍微收不住力道,就會讓她手臂上留下淤痕。 此時盡管他不如當初那般健康而有力,可對她來說,他還是難以撼動。 他握住她兩只手腕,往上壓到她頭頂,雙腿也被壓制著,她一掙扎起來,便只能在他身下扭動,衣衫松散的峰巒擦過他的胸膛。 晚晚驀地咬緊了牙關,不再亂動。 她手腕掙了兩下,左手手腕上戴著的血珊瑚珠串被他一同握住,她一反抗,他便收緊了些力道,左手手腕被珠串硌地微微疼痛。 晚晚慍怒,“容厭……” 容厭的氣息貼著她耳邊的肌膚,他聲音并不強勢,就像是在同她商量,“晚晚……你我本就是夫妻?!?/br> 晚晚不可抑制地想起前世。 過去那些關于前世的夢境一個一個在她面前重演。 前世的她哭泣過、哀求過,他從來都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逼著她繼續(xù)說喜歡、說愛。 晚晚陷在回憶中。 容厭看著她,慢慢松開手,放開她的手腕,手指輕輕擦拭她臉頰上的冷汗,“晚晚?!?/br> 他又喊了一聲,“晚晚?!?/br> 他看到她抗拒的神情,長睫顫了一下,唇瓣抿起,放開了她。 晚晚攥緊拳,手指用力到關節(jié)將肌膚撐出蒼白的顏色。 她之前努力去對自己說,今生的容厭和前世不一樣。 她已經(jīng)這樣告訴自己了。 為什么總是在她覺得可以將兩世的他分開時,忽然又來提醒她—— 容厭本質上還是容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