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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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容厭輕輕應(yīng)了一聲。 若是他再多說兩句,說不定,晚晚真的會因他妥協(xié),為他在今日留下來,不去見楚行月。 他卻不敢。 因為這兩個月的約定,她好不容易能對他有一些同情和可憐,若是他仗著這點微不足道的動搖,而去影響她的決定。 他害怕將這一點動搖都消耗在他自己手中。 他眨眼間就有分寸極了,“這次也不要忘了帶上幾個暗衛(wèi)。你的安危重要,我擔心,白術(shù)和紫蘇更會擔心的?!?/br> 晚晚看了看窗外,白術(shù)興高采烈地從窗邊經(jīng)過,遠處紫蘇指揮著宮人打理宮中上下。 她好久不敢和白術(shù)、紫蘇說些心里話,生怕她一旦出事,會牽連到她二人。 前世今生截然不同,容厭,他不會再傷害紫蘇了吧。 晚晚順手將自己懷中的暖爐塞到他手中,轉(zhuǎn)身便頭也不回地出門而去。 容厭手中捧著暖爐,那股屬于她的溫暖,可以在他手中停留地更久一些。 他坐在窗邊,看著回寢殿的路,她還沒走出他的視線,他就已經(jīng)開始等待她回來。 只有一個月了。 去便去吧。 會回來就足夠了。 - 晚晚一路走著神,在馬車中發(fā)呆沒多久,車夫便掀開教簾,正對著軟禁楚行月的那條巷道口。 她一眼就看到她上次嘗過的那家糖水鋪子,而往背后望去,能看到那座院落之中的閣樓。 若是站在閣樓上,這家鋪子便能收入眼底。 在她獨自出宮用了糖水之后,師兄便往宮里遞了想要求見她的消息,直達她的耳中。 ……真是巧。 那時,容厭沒有攔她,他和她也沒有生出半點嫌隙,原本極有可能爆發(fā)一場爭吵的局面,最終卻平靜而繾綣地收尾。 換做之前的容厭,她和他繼續(xù)爭鋒相對,最終的結(jié)局,她可能會死,而容厭一定會死。 思緒開始朝著計謀上歪,晚晚出神了許久,才下了馬車,走上小院的臺階,守在門口的宮人恭敬地為她打開了大門。 她記得去往正廳的路,途徑一處亭臺,聽得間續(xù)幾道調(diào)弦的調(diào)子。 晚晚看過去。 亭中身著白衣的那道身影出塵而飄渺,在清晨若有若無的霧氣之中仿佛即將羽化登仙。 修長有力的手指按在弦上,撥弄之間,碎光映得他手指白皙瑩潤地像是玉石砌成。 師兄君子六藝皆是一絕,于樂理上,他的琴曲也曾名動上陵。 在江南時,他這手弦音,次次皆是為她而起。 他這次撫琴,彈的是他自己編的琴曲。 是在江南時,她某一年的生辰,他為她而譜就,只屬于她和他的琴曲。 曲調(diào)悠揚而起。 晚晚走到亭中。 楚行月專注地撫琴,琴音纏綿,繞梁不絕。 彈完一首,他沒有抬頭,繼續(xù)彈奏。 依舊不是外頭能聽到的琴聲,還是他自己譜的曲子。 曲調(diào)從開頭的悠揚典雅,漸漸染上愁緒,沾上冬日的凄寒和凌厲,像是相思,也像是冬日雪中佇立的枯樹。 楚行月最后抬手壓住琴弦,尾聲的顫音收尾也悅耳。 他卻只垂著眼眸,低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見我了?!?/br> 晚晚回過神,搖頭,“怎么會?!?/br> 她認真回答:“不管早晚,我都會再來的?!?/br> 楚行月抬眸看著她,“早晚?” 他的眼眸中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若早,是你也想見我思念我,若晚……” 他嗓音依舊維持著平靜,慢慢道:“曦曦,我會多想?!?/br> 晚晚怔了怔。 他會多想什么? 她和他本是兩情相悅,他若多想,便是…… 覺得她與他離心。 晚晚垂下眼眸,沒有直接答話。 離心……他沒有多想。 碎裂的鏡子,如何能不留痕跡地圓上。 他是真不明白,還是欲蓋彌彰。 晚晚輕輕喚了一聲:“師兄?!?/br> 楚行月凝視著她,他望著她的眼神總是不同的。 畢竟是他看著她長大,從性情古怪,到名滿江南,師兄妹的親情、青梅竹馬的戀慕,深深的羈絆,好像重重的繩索,讓他與她不論當下如何,對方都是最特別的那個人。 她嗓音柔而緩,像是輕緩的溪水,“你來上陵,為與我重逢占了幾分?” - 容厭等在寢殿之中,他既然醒著,聽到消息的饒溫立刻抱著今日篩過的一摞文書趕來。 他望著窗外,被饒溫打斷,懶散地提筆批閱了幾分密函。 今日時辰還早,送到宮中的消息還不算多。 容厭沒一會兒就將最后一份寫完,又陷入了等待之中。 度日如年也不過如此。 今日的藥是在修復(fù)他的身體,不再像前段時間那般痛苦,他心口的悶痛卻絲毫沒有緩解。 他控制不了,整日整日想著臨近的期限,他不知道哪一刻,就再也見不到她。 今日她還去見了楚行月。 她那么久沒去楚行月那里,他知道,這一次,楚行月會更加用心地想要留住她。 只是,他不能真的攔下,不能自作多情看不清他的位置。 容厭抬手按了按心臟,長睫顫顫合上。 雖然,她身邊的誰都比他重要,可總歸……他還有一個月可以擁抱她。 擁有過與她相守的回憶,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以后他的身邊沒有她。 她不在時,他總會這樣難受而恐慌,像是被關(guān)在一個密閉的牢籠之中,隨著他的呼吸,時間漸漸過去,空氣也越來越稀薄,讓他喘不過氣。 盡管難受久了,可這種事,是怎么都習(xí)慣不了的。 屋內(nèi)的紅梅開到了該換新枝,他扶著窗沿站起身,總要讓他找些事情,才能分些神。 門外游廊上懸掛著名貴的宮燈,寢殿正門的兩盞,是用了極為珍貴的玉料雕刻而成。 紫蘇抱著滿懷的梅花而來,梅花香盈滿廊道,宮人笑盈盈的聲音不絕于耳。 見到容厭走出來,紫蘇連忙抱著花枝行禮。 容厭道:“寢殿中的梅花由孤來換。” 紫蘇愣了愣,隨后眉眼間籠上笑意。 哪有皇帝陛下親自只身去做這種事的道理,不為雅趣,只為了她家娘娘。 陛下待娘娘,果真是用了真心的。 這樣就好。 紫蘇連忙點頭應(yīng)了。 容厭從她身側(cè)走過,紫蘇也不再停留,眉眼盡是喜色,腳步也輕快了些,舉步往前邁出一步。 風(fēng)吹動宮燈搖晃。 容厭目光掃到地上隨風(fēng)晃動的影子,只有這只宮燈,在寒風(fēng)中輕盈搖晃。 他回過頭,紫蘇這一步剛巧走到宮燈之下。 容厭這一眨眼之間,已經(jīng)看清,腦海也轉(zhuǎn)瞬推演完了接下來可能的血腥畫面。 他看到,他與她走過沒有多遠,一步的距離。 若是之前沒有那么虛弱的他,救下紫蘇而所有人毫發(fā)無損并不是難事。 可他如今能不能來得及推開紫蘇都是未知的事。 所有變故都在一瞬間。 乍然一聲斷裂聲響起,紫蘇疑惑地抬頭,看著頭頂正上方驟然墜下的宮燈,她的驚叫聲也卡在了喉間來不及呼喊出聲。 這只宮燈砸到她頭上,她絕對會死的! 死亡的陰影之下,她渾身僵住。 下一刻,她身側(cè)忽然傳來一股推開她的力道,紫蘇耳中炸開雜亂的驚呼。 她剛穩(wěn)住身體,大腦一片空白地側(cè)過臉頰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