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犯上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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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攬活還可以理解,畢竟要在他面前賣乖討寵,可現(xiàn)在,林痕已經(jīng)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又何必做這些。 顏喻順從地張開雙臂,問:“陛下日理萬機,又何必親自忙活,讓繡娘帶著人去臣府上走一趟就好了?!?/br> “朕說過,不想讓旁人碰你?!?/br> “什么?”顏喻一時間覺得自己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或者說林痕腦子有問題說錯了話,下意識又問了一遍。 林痕撤下木尺,在紙上記下幾筆,又轉(zhuǎn)過身來,一字一頓道:“朕不想讓旁人碰你,從一開始就是。” 沒有可彎折的量尺,所以胸圍腰圍等一系列尺寸并不好量,只能先拿繩子圍一圈,標(biāo)上記號再拿去與木尺比對。 要量腰圍,林痕將繩子纏在顏喻腰上,手臂也從腋下穿過,伸到腰后,遠遠看去,倒像是一人張著雙臂任另一人鉆進懷里,再被緊緊抱住。 顏喻看著林痕逼近又靜靜垂下的漆黑睫毛,雖是看不見林痕眼底的情緒,可他還是覺得可笑與憤怒:“都說畜生最喜歡標(biāo)記強占領(lǐng)地,我看你和他們還真是差不多少,我不是你的誰,也不是只屬于你的東西,你要發(fā)瘋就到別處去,別來惡心我?!?/br> 顏喻話說得難聽,林痕卻沒什么反應(yīng),他拿著繩子比對數(shù)值,隨后記在紙上,然后頓住,眉頭越皺越緊。 良久,就在顏喻認(rèn)為他終于要發(fā)難的時候,林痕卻說:“在床上覺得你骨頭抱著硌人的時候就知道你瘦了,現(xiàn)在才直白感受到,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顏喻驚訝于林痕竟然記得住那些繁復(fù)變化的數(shù)值,明明這些連他自己都不在意,可嘴上還是說:“臣子瘦了還是胖了,不歸皇帝管吧?” 顏喻手臂舉累了,要放下來,剛落到半空就被林痕穩(wěn)穩(wěn)托舉住。 “還有一個胸圍要量,”林痕說,繩子圈了上去,他指腹順著繩的走向在胸口游走一圈,才不緊不慢對上顏喻的視線,回答,“是不屬于,但你是朕的前主子,以被丟掉的男寵的身份問上一問,不過分吧?” 顏喻皺眉,他覺得林痕今天很反常,總是提及從前的事,就連從前的恥辱都直白講出來了。 很像在翻舊賬,可又沒多少要報復(fù)的意思。 “也是,不過沒必要,陛下只需要高興從前折辱你的人過得不好就可以了?!鳖佊鞯馈?/br> “朕還是好奇,顏卿大權(quán)在握,就連皇帝都對你馬首是瞻,能有什么過得不好的呢?”林痕問,“難道,是找不到床上能滿足你的人?” 圖窮匕見,顏喻終于知道林痕今日叫他來的目的了。 原來是想羞辱他。 他冷笑,問:“陛下到底想說什么?” 林痕直視著顏喻的眼睛,笑了下,道:“顏卿府上的那些男寵,朕把他們都抓了起來,嚴(yán)刑逼問,最后卻得知,顏卿從沒有碰過他們,甚至有的連你的面都沒見過,這是怎么回事?” 顏喻聽到“嚴(yán)刑”兩個字怒火就竄了上來,他雖是自認(rèn)狠心,卻從沒想過傷害這些幫他擋住流言的無辜的人,沒想到林痕竟然如此無恥,質(zhì)問道:“你逼問他們做什么?” 林痕丟了繩子,一步步逼近:“你不是說朕像個畜生喜歡標(biāo)記領(lǐng)地嗎?其實也沒什么不對,只能說幸好他們沒碰過你,不然朕不會讓他們活著出地牢?!?/br> 林痕的壓迫感太強,眸中閃過的厲色讓顏喻不由得得往后退。 顏喻覺得林痕是真的瘋了,就連對他這個曾將加辱于他的人都能生出如此強烈的占有欲,實在難以置信。 可偏偏又無恥得太坦然,讓他突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眼前這個人,只得扔下一聲“不可理喻”轉(zhuǎn)身往外走。 “別急,”林痕不給他離開的機會,抓住他,道,“吃過飯再走?!?/br> 林痕固執(zhí)得很,眸色很深,手勁也大,讓顏喻覺得只要他敢拒絕,林痕就會做出更讓人難以理解的事。 他只好答應(yīng)下來,畢竟只是吃頓飯而已,林痕應(yīng)該作不出太大的妖。 直至菜端上來的前一刻,顏喻還在這樣想。 可等真正上了菜,他還是驚了下,真如楊喜所說,都是難得的大補之物,賣相不錯,但顏喻卻沒什么胃口。 林痕似乎早有預(yù)料,道:“菜很多,你挑喜歡的吃就行,瘦太多了,要好好補補。” 聽這意思,倒像是放這么多,只是想哄他多吃幾口。 顏喻搖頭,應(yīng)該是想多了。 想著趕緊離開,顏喻挑了幾樣還算順眼的菜吃了些,又喝了小半碗楊喜端過來的參湯,放下了筷子。 良久之后,見顏喻實在沒什么想吃的,林痕就讓人撤了菜,不等顏喻告辭,他就讓人拿來圖紙讓他翻看。 “這是朕讓他們繪制的有關(guān)朝服的設(shè)計草圖,版型已定,但具體圖案還有幾個小的點沒有敲定,你選一選。” 顏喻看著那足有一小沓的厚度,知道短時間內(nèi)是走不了了,只好跟著林痕去了御書房。 別的不說,御書房里的溫度和茶水還是十分不錯的,楊喜端上來一杯溫度剛剛好的龍井,看他很快喝完,笑得見牙不見眼。 林痕忙著批奏折,顏喻就坐在他右側(cè)下首的位置。 剛選完圖紙,楊喜就送來幾本書讓他挑,看他笑得諂媚的樣子,顏喻就知道應(yīng)該是林痕早早吩咐過,不讓他走。 兩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暫時沒有爭吵,勉強算得上歲月靜好。 陽光剛剛好,散發(fā)的暖意熨燙著后背,有幾縷穿過發(fā)絲,落到翻開的書面上,給方正的文字染上一層溫柔的暖黃色。 顏喻漸漸看入了迷。 是以,當(dāng)看到熟悉的字面上出現(xiàn)出刺入眼底的紅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疑惑。 等意識到這是從自己嘴角滴出的血時,迅速蔓延的疼痛已經(jīng)侵占了思緒。 顏喻下意識攥住手中的書頁,扯出“嘩啦”一聲響,劃破維持了半晌的平靜。 “顏喻!” 這是他失去意識前最后聽到的聲音,里面的驚慌太濃烈,強勢又不容拒絕地,隨著渙散的意識刻進了腦海。 他沒能給出回應(yīng)。 …… 從日頭移到西山變成鮮艷的橙紅,再到月亮悄然爬上天空,投下淡雅的光亮,整個皇宮一直都安靜得過分。 乾極殿靜得只剩下宮人進進出出的腳步聲。 “到底怎么回事?你們一群太醫(yī)竟然連什么病癥都診不出來?”林痕握著顏喻涼津津的手,壓低聲音怒道。 幾位太醫(yī)對視一眼,推出去個白發(fā)弓背的老者。 “陛下,從脈象看,顏大人的身子并沒有什么大礙?!背渗櫮陸?zhàn)戰(zhàn)兢兢道。 “沒大礙會吐血暈厥?你當(dāng)朕是傻子?成鴻年,朕看你的太醫(yī)院院首的位置是不想要了!” 成鴻年腦門滲出汗,卻沒敢擦,慌張回道:“陛下說顏大人今日中午吃了不少大補之物,微臣懷疑可能是顏大人的身體虛不受補,所以才會如此?!?/br> 林痕撥開顏喻額前的發(fā)絲,目光一寸寸掃過整個面部,落在相較于以前更顯得吐出的顴骨處。 四年后重逢,他的第一感覺便是顏喻憔悴了許多,那時恨意蒙著眼睛,他并沒有多想。 三月后再見,顏喻更加消瘦,他只當(dāng)顏喻因為江因的事茶飯不思,并未深想。 如今回看,若是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又怎么會吐血。 他問太醫(yī):“為何會虛弱至此,你們診不出來?” “陛下啊,顏大人的脈象除了虛弱并沒有半分不對,甚至比常人的看上去更加康健,”成鴻年不敢抬頭,試探著道,“倒是還有一種極其微小的可能,就是顏大人中了什么毒,但老臣從沒幫顏大人請過脈,這實在,實在是太難判斷了?!?/br> “毒?”林痕捕捉到這個字眼,喃喃重復(fù)了一遍,隨即想到什么,吩咐楊喜,“去取紙筆來?!?/br> 等楊喜拿來紙筆,林痕默了個方子,交給成鴻年。 這方子還是六年前他偷聽過后,找機會混進顏府的藥房,翻出來的,就是不知道是第幾版,但應(yīng)該都差不了多少。 成鴻年一一看過上面的藥材,面色越發(fā)凝重,他小跑出去,去找精通毒理的太醫(yī)一同琢磨。 轉(zhuǎn)眼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顏喻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林痕心中的不安快速瘋長,隱隱有將他徹底淹沒之勢。 就在他準(zhǔn)備下令將那群庸醫(yī)都拖出去的時候,成鴻年再次進來。 他跪在林痕面前,一字一句小心道:“陛下,老臣和幾位同道研究了您給的方子,發(fā)現(xiàn)其中多味藥材都是逆轉(zhuǎn)身體陰陽的作用,一味兩味還算好,這么多混在一起,就與毒藥無異。” 林痕面色陰沉,一言不發(fā)地等著接下來的內(nèi)容。 成鴻年頓了頓,腦門磕向地面,道:“若臣沒有記錯,這世上只有一種毒得用此種劇毒壓制,就是‘浮華枕’?!?/br> “浮華枕?”林痕重復(fù)了一遍,三個字咬在舌尖,極其陌生。 “對,浮華枕,可這是皇宮中的秘藥,相傳前朝曾有一段時間將其用在自請進宮當(dāng)差的男子身上,之后便因毒力太強廢棄了,方子也已經(jīng)失傳,這都已過去百余年,實在不該再出現(xiàn)了啊?!?/br> 之后,成鴻年又大致講解了浮華枕的毒性以及癥狀。 他道:“臣的猜測便是這樣,只是此毒極其霸道,雖是會讓脈象與常人無異,但平常絕不會一絲表現(xiàn)都沒有,老臣并不知顏大人的具體情況,所以……” “朕知道了,”林痕打斷成鴻年,道,“你們都出去?!?/br> 等一眾人都退出乾極殿,林痕吩咐楊喜:“去翻宮中能找到的所有典籍,只要是提及浮華枕的,不論多少,都給朕拿過來?!?/br> “老奴遵命。”楊喜快步離開。 無關(guān)人等已經(jīng)退下,殿中重歸寂靜,燭火輕輕搖曳,映得坐在床邊的人影有些晃動。 林痕癡迷地用指腹描摹顏喻的眉眼,一遍又一遍不覺厭煩。 “冷情狠心也好,偏心冷漠也罷,我本以為早就看透了你,可現(xiàn)在想想,又覺好像從沒有真正懂過你?!?/br> 林痕抿了下嘴角,自言自語。 “顏喻,你到v fable v底經(jīng)歷了什么,又想要什么呢?” 第53章 “何必自討苦吃” 顏喻醒來時,太陽已經(jīng)挪到了東邊,不知疲倦地散發(fā)著光熱。 他茫然思索片刻,終于得出自己昏迷了至少一夜的結(jié)論。 他嘗試著坐起身,楊喜很快聽見動靜進來,要伺候他穿衣洗漱。 畢竟是伺候皇帝的人,顏喻不敢隨便用,拒絕后便詢問他昏迷期間發(fā)生的事。 可惜楊喜的嘴很嚴(yán),到最后,顏喻也只是知道自己這次昏迷了一夜。 而林痕,現(xiàn)在正在上朝。 思及林痕,顏喻想起昨天臨昏迷前,他聽見的那一聲失態(tài)的呼喚。 當(dāng)時雖然意識已經(jīng)模糊,但他還是聽出來了其中的緊張與恐慌。 真是奇怪,林痕關(guān)心他干什么。 自己死了不應(yīng)該更順?biāo)鈫幔?/br> 更奇怪的是,自己聽見林痕喊出的“顏喻”兩個字時,心底竟然泛出難以忽視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