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問， “……所以，桑晚姐你知道內(nèi)情嗎？”

    她見狀，打字回復(fù)了幾句，然后桑晚托著下巴，開始思索起來。

    她需要弄清楚一些事。

    他給自己打電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裴季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以及，他究竟愿不愿意相信他們。

    而鐘恬一聽前因后果之后立刻激動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阿季豈不是有危險……”

    “桑晚姐，我們該怎么做？”他著急地問。

    桑晚安撫他幾句，然后說， “過段時間我們會進(jìn)去解決，在這之前，拜托你先留意一下他。”

    鐘恬人機(jī)靈，很會藏手機(jī)，起碼有七八個，所以他現(xiàn)在才能給她打電話，告知裴季目前的近況。

    恰好，他們也可以利用這一點(diǎn)。

    “我是說，”桑晚繼續(xù)勸說他道，“如果你覺得裴銘有問題，不如，先找機(jī)會留下一些證據(jù)?！?/br>
    “能做到的，對吧？”

    男生堅(jiān)定地回她，“交給我試試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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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點(diǎn)鐘。

    外頭刮起大風(fēng)，位于郊區(qū)的偶像之子錄制地外的幾米大樹的樹影婆娑，翠色的枝椏被吹得左搖右擺，敲打著緊閉的三樓窗戶。

    因?yàn)椴簧偃嗽诰毩?xí)室里加緊練習(xí)，宿舍樓層里并沒有多少人。

    一間空蕩蕩的宿舍里。

    裴季手指發(fā)白，他死死揪著衣領(lǐng)，將身體彎曲成一條煮熟的蝦米，蜷縮著無比痛苦地倒在冰涼的瓷磚地上，被練習(xí)生宿舍屋頂?shù)陌谉霟粢幌禄蔚搅搜劬Γ燮ご掏?，有人拿手電筒?qiáng)光照他的眼皮，他眼眶里被激出淚水，又被人踢了一腳，他匍匐在地，抓心撓肝的難受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表哥，求你了……”裴季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發(fā)絲被汗打濕，他的嘴唇被牙齒咬破，十根手指正痙攣地抽動著。

    這是他斷藥第三次了。

    發(fā)作的時候一次比一次難受，如同被千萬只蟲子噬咬心臟，想抓傷自己，脖子上和腿上被留下血淋淋的抓痕。

    那通給謝嘉釋女友撥出去的電話之后，不到兩天的時間，他在衛(wèi)生間被幾個練習(xí)生揍了一頓，然后被他們?nèi)舆M(jìn)宿舍，此時以無比卑微低賤的姿態(tài)癱倒在地上。

    “我問你，給桑晚打電話干什么？”裴銘坐在椅子上，他身邊是幾個芭蘭娛樂的練習(xí)生，裴銘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不斷掙扎的男人，他把剩下一半的煙扔在地上，黑色皮鞋捻滅，俯身看著狼狽地趴在地上的少年。

    “裴季，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因?yàn)槟隳且煌娫?，桑家差點(diǎn)順著摸到我那些線人們的家門口？姜蘭她們差點(diǎn)被拘留？”

    “如果不是事先給的多，他們嘴皮子緊，就把我供出來了，”他俯身，看著他一邊說，“裴季，我的好弟弟，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可以啊，你現(xiàn)在就可以和你那個媽一起去死。”他惡狠狠地說。

    裴季痛苦地?fù)纹鹕碜?，低聲祈求，“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聽到你們說的，一時不忍心才……”那樣的女孩，怎么可以被他們……

    裴銘聞言，嘴里立刻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哦呦，不忍心？你可真是個大善人啊，”他踩住裴季的手，用力，面容變得扭曲起來，“讓我花了那么錢，還差點(diǎn)被警察懷疑?！彼f著，他狠狠地踹了裴季心窩一腳。

    對方應(yīng)聲而倒，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嘴里流出一點(diǎn)血跡。

    “我能讓你出道，也自然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迸徙懻酒饋恚蚜蚜艘话氲氖謾C(jī)扔到他身上，“再讓我知道你跟外界傳遞消息，或者和謝嘉釋有聯(lián)系的話，我弄死你?！?/br>
    他從口袋里拿出三顆小小的藥片，在裴季的面前晃了晃，像逗一條狗似的，然后忽然將手指一松，藥片隨即掉落在骯臟的地上，四下亂蹦。

    裴季剛要伸手去拿，裴銘卻將皮鞋踩上去，把藥片碾的粉碎。

    裴季愣愣地看著，他嘴角的血不斷滴落，打在地上，被汗水濡濕。

    “你媽還在醫(yī)院躺著，她是死是活我一句話的事，你自己給我掂量清楚?！?/br>
    裴銘冷酷地說完，他起身走出去，那些練習(xí)生們見狀，也立刻馬首是瞻地跟著他走了。

    門被咔噠一聲撂上。

    他顫抖著撫上被碾碎的藥，裴季的手指拈了一點(diǎn)放進(jìn)嘴里，他又想到什么，努力掙扎著起身，從一旁的桌上拿過紙巾，把地上的碎末小心包裹起來。

    他把紙包裹好，弄嚴(yán)實(shí)，收進(jìn)胸膛的口袋內(nèi)側(cè)里，指節(jié)深深扎進(jìn)手rou里。

    他重重地呼吸著，不甘，屈辱，恨意，氣息沉重得如同一臺嗡嗡作響的風(fēng)箱，直到宿舍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個少年的聲音帶著試探地傳來，“阿季……？”

    裴季詫異地抬眼，見鐘恬握著發(fā)光的手機(jī)，他一手搭著門把手，正定定地與他對視。

    “你還要瞞我多久？”他這么說。

    裴季的瞳孔瞬間放大，唇抖動著。

    “鐘恬……”

    白熾燈不斷晃蕩著，映在兩人的臉孔上。

    此時一條新消息，被準(zhǔn)時發(fā)送到了謝嘉釋和桑晚的手機(jī)里。

    兩人同時打開。

    是一段嘈雜而有些模糊的錄音，來自鐘恬。

    夾雜著“敢忤逆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不如和你媽一起去死”，以及一大段威脅性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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