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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祝芙停頓兩秒:“你認識我嗎?” 這次宋時停頓的時間長了一點,他深呼吸著,緩緩道:“是的?!?/br> 趙祝芙心中一動:“從何得知呢?” 這個問題宋時回答得又慢下來,他張了張嘴,過了好幾秒才慢慢道: “我,我不知道……” 趙祝芙皺起了眉,如果按照她的猜測的話,對方在發(fā)熱期或許會在催眠之下,發(fā)出那些自己根本不明意思的話語,但是在發(fā)熱期之后,他應(yīng)該就和正常人無異。 之前,她認為對方和自己是重生的猜想應(yīng)該得到作證,但現(xiàn)下,卻似乎碰到了瓶頸,亦或者…… 她想了想:“介紹一下你自己,把所有關(guān)于你的信息都告訴我?!?/br> 宋時依舊極為配合地開口: “我叫做宋時,是維克之國的前元帥?!?/br> 趙祝芙等了幾秒,才有些驚訝地問道: “沒了?你幾歲,喜歡吃什么,為什么被送到這里來?這些東西都沒有嗎?” 這一次,宋時的表情掙扎了幾秒,他那雙無聲的眸子在微弱的燈光之下,那層灰色顯得更為黯淡: “……我不知道?!?/br> 趙祝芙不信邪,她加大了自己本來平穩(wěn)的精神力輸出,語氣也加重了: “你犯了什么事情,被送到我這里來?” 宋時的表情更加痛苦了起來,他的手猛地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緊接著又是一陣急喘,青年像是哀求,又像是求救一般地搖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趙祝芙冷眼看著眼前一切,不為所動,卻抬高了聲音: “回答我!” 青年像是溺水一般地張大了嘴,不停地努力呼吸,但是在威壓之下,他只能慢慢佝僂下身體,卻像是感覺到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疼痛,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股扭曲而痛苦的形狀來。 最后,趙祝芙只覺得對方的整個神態(tài)一松,直接往下倒去。 他倒向的方向是殿內(nèi)的水泥地板。 說時遲那時快,趙祝芙收起了精神力,轉(zhuǎn)而冷臉上前一步,就撐住了對方的身體。 ——對方雖然經(jīng)受了這么多折磨,但是骨架生在那里,看上去并不瘦弱,只有撈到懷里,才會覺得只能摸到一把骨頭。 她緊緊皺著眉,卻也抱住了失去意識的青年,慢吞吞地用自己的信息素把他包圍了起來。 剛剛注射完抑制劑的Omega身體虛弱,不論是趙祝芙信息素中的特性,還是她本身就身為Alpha的信息素本體,都能很好地撫慰到對方。 她感覺站在原地撐著對方也不太舒服,干脆便也坐在床的一角,讓青年靠住自己的頸窩,找到支撐點后,才輕飄飄地繼續(xù)搭住對方的肩。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甚至不算一個擁抱。 但是趙祝芙就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僵硬,不自在得在腦中叫囂著想要逃離。 她咬著牙堅持下來,在對方的身體慢慢變得平靜下來之后,才忙不迭地想要松開他—— 這一下并沒有成功。 趙祝芙面無表情地看著宋時不知何時攥住了自己衣角的手,心里又開始問候自從出生過后就沒見過的娘。 她嘗試著掰了一下那個緊緊抓住自己的手。 對方昏睡中的力氣看上去倒是要比之前清醒的時候還來得大。 但是,這也難不倒趙祝芙,她要是硬想要掰開,也不過是兩下的事情。 不過如果動了那點力氣,宋時說不定會醒。 趙祝芙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精力去面對一個重新清醒過來的宋時。 在左右權(quán)衡了幾秒之后,她釋然了,最后選擇就著對方攥住自己衣角的動作,和衣躺在了床的另一邊。 ——宋時則以不太舒服的動作昏睡在她腰側(cè)部分。 床夠大,他掉不下去,而至于睡得難不難受也和趙祝芙?jīng)]有半點關(guān)系。 趙祝芙把眼神收回來,她平躺下來,開始思考宋時的問題。 根據(jù)之前的幾個問題,她沒法佐證對方是不是和她一樣是重生的宋時,但是有幾點至少可以確認下來…… 1,宋時在被送到安第斯帝國之前,經(jīng)歷過不少折磨,其中包括鞭打以及催眠 2,宋時失憶了,并且現(xiàn)下身體極為虛弱。 趙祝芙思索了一會兒,表情麻木了。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如果想要確認關(guān)于維克之國的情況,亦或者是要確認宋時本人的“身份”,那她現(xiàn)在首當其沖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宋時,爭取讓他早日康復(fù)? 敢情她之前在大殿內(nèi)就差裝瘋賣傻,好不容易弄回來的不是殺了自己的仇人,而是個需要供著的祖宗。 趙祝芙麻了,她無聲地嘆了一口又一口氣,看了半天自己殿內(nèi)熟悉的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睡了過去。 …… 趙祝芙是被壓抑著的輕咳聲吵醒的。 這么多年來,因為常憂心疑慮,她的睡眠質(zhì)量一直不怎么樣。 然而,宋時雖然大多時候和她同睡,但男性O(shè)mega在床上的存在感極低,甚至可以做到一晚上不翻身不起床,呼吸都輕得仿若無物。 可即使如此,她偶爾也會有半夜驚醒的時候,在這時,對方雖依舊還在睡夢之中,但卻會極為精準地把她往自己這邊攬,像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yīng)。 也就是因為這么個小細節(jié),趙祝芙偶爾會有對方雖然看上去冷淡無比,但其實還是深愛著自己…… 個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