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喜歡上他了！她喜歡上了她的仇人！

    她抓緊洗手臺，指骨捏得泛白，手背青筋一根一根突起。

    上課鈴響起，有人提醒她，“同學(xué)，打上課鈴了?！?/br>
    蘇黛深深一吸氣，走進(jìn)教室。目光卻習(xí)慣性地，不由自主地追尋趙歲。

    趙歲柔和的側(cè)顏映入視野，她失神，轉(zhuǎn)瞬反應(yīng)過來，她極速轉(zhuǎn)過身，步伐紊亂地回到座位。

    化學(xué)老師有點(diǎn)詫異地看了看沈之珩和蘇黛。沈之珩扶著額頭，明顯沒聽課，蘇黛將腦袋埋進(jìn)了臂彎里，也明顯沒聽課。

    以往這兩個(gè)品學(xué)兼優(yōu)的優(yōu)等生上課都很認(rèn)真，從不開小差，今天怎么……

    接著，他又看了看樓慈和陸彥。這倆慣常愛在課堂上睡覺的人現(xiàn)在上課還挺認(rèn)真的。

    中午，沈之珩沒有去吃午飯，徑直回了宿舍，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直不出來。

    樓慈敲門。

    許久，沈之珩才開門。屋子里沒開燈，盡管沒開燈，樓慈仍然發(fā)現(xiàn)了他汗?jié)竦念^發(fā)。

    “你怎么回事？”樓慈上下打量他。

    “我沒事?！?/br>
    樓慈：“你很緊張很恐懼的時(shí)候會渾身出汗，你在緊張什么？恐懼什么？”

    “沒有?！鄙蛑衿綇?fù)著氣息，然后走出房間，拿出茶具開始烹茶。

    “你心情不平靜的時(shí)候會烹茶?！睒谴瓤吭谀炯苌?，好整以暇道。沈之珩聞言，身形微滯，“我真沒事?！?/br>
    說著他抖著手拿茶壺。

    這時(shí)候，趙歲拿著水杯開門出來。

    “會長，又泡茶喝？”趙歲隨意一問。

    沈之珩拎著的茶壺一晃，險(xiǎn)些要滑落下來。趙歲趕緊去接茶壺，接住茶壺的時(shí)候也抓住了沈之珩的手。

    沈之珩用力甩開她，快步后退。

    趙歲錯愕，“會長……”

    “對不起，我身體有點(diǎn)不舒服。”他沙啞出聲。放好茶壺，像是躲避洪水猛獸，轉(zhuǎn)身疾步回了房間。

    趙歲抿唇。樓慈看了看快步離開的沈之珩，又看了看趙歲。半晌，他黑漆漆的眸子一瞇，若有所思。

    ……

    “會長……”趙歲錯愕道。

    “對不起，我身體有點(diǎn)不舒服?！彼D(zhuǎn)身就走，卻被趙歲拉住手腕。

    “會長，你身體哪里不舒服？”她雙目水盈盈的，認(rèn)真注視他的時(shí)候一雙桃花眼仿佛含了情。

    他不知不覺沉溺在這雙含情眼里。情不自禁碰觸她的眼睛。她不動，任他動作。

    沈之珩從夢中驚醒。

    他劇烈喘氣，腦海里還印著夢境殘片。睡褲一片粘膩，他失魂一般低視自己的褲子。

    下一秒，他抱住頭，通紅的眸子里溢出一種極端的自厭，“惡心……真惡心……”

    浴缸里放著冷水，沈之珩沒脫衣，和衣躺進(jìn)浴缸。

    冰冷的水將汗?jié)竦纳眢w淹沒，他躺在涼水里，久久地凝視前方。

    前方仿佛出現(xiàn)了耶穌人身像。

    他在耶穌面前懺悔，顫抖著在胸前畫十字架。

    第二天早晨。

    趙歲走進(jìn)客廳，客廳里沈之珩在烹茶，發(fā)現(xiàn)他唇色略白，她想起他昨天說的身體不舒服的事，她走過去，“會長，你身體還不舒服嗎？”

    沈之珩和她拉開距離，“沒有?！?/br>
    他語氣透出從未有過的疏離。趙歲很茫然，她走近，“會長你————”

    “哐當(dāng)！”

    因?yàn)樗俅慰拷?，沈之珩手里的茶杯滑落，冒著熱氣的碎片落在趙歲腳邊。

    他失色，蹲下來，語速急促焦急，“有沒有燙到？”

    “沒有沒有。”

    他似乎松了口氣。

    “會長，你的腳……”

    他的右腳被開始燙紅了一片。他像是沒有痛覺，后知后覺地摸自己燙紅的腳。

    灼痛感立即恢復(fù)，他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剛才做了什么。他下頜痛苦地緊繃起來，排山倒海的自厭情緒如同海嘯將他淹沒。

    “不要緊。”他站起來，然后去往浴室。趙歲定在原地，她聽著浴室里水流聲響，撓了撓頭。

    教室里，陸彥將胳膊枕在腦后，懶洋洋地往后靠著椅子。他微轉(zhuǎn)過臉，看沈之珩。

    今天沈之珩坐得很端正，背脊挺直如青松，不像以前那樣身體往前傾，恨不得離趙歲更近一點(diǎn)似的。

    以前總是黏在趙歲身上的眼睛挪到了黑板上，不再放到她身上。

    陸彥眸光微閃。沈之珩怎么了？

    轉(zhuǎn)而，陸彥翹翹嘴角。沈之珩不再像以前那樣倒好，他不需要了解沈之珩異常的原因，他只知自己所喜歡的被覬覦的不悅減少了幾分，隨之他眉宇間愉悅加深。

    吃飯時(shí)，素來坐在趙歲旁邊的沈之珩坐到了鄭邵東旁邊。

    趙歲，樓慈，陸彥和鄭邵東齊齊看向他。

    他掛著得體溫淡的笑，“都看我做什么？這個(gè)位置光線更好一點(diǎn)。”

    鄭邵東粗神經(jīng)，沒多想什么，樓慈別有深意地覷著沈之珩，陸彥挑挑眉。

    趙歲看了一眼沈之珩，欲言又止。她心中疑竇叢生，卻又怕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

    吃完飯，趙歲在教學(xué)樓樓梯拐角遇到蘇黛。

    “蘇黛。”她上前拍她。蘇黛肩膀一僵。

    “我作文寫完了，你不是說你要互看嗎？我到教室了拿給你?！壁w歲說。

    “不用了，我不想看了?！蔽惨袈涞兀K黛頭也沒回，揚(yáng)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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