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威武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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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袍如牡丹,妖冶地迤邐于地,襯著他清雋修長的身軀。他漆黑的墨發(fā)如瀑布般散在肩后,頭頂上插一枚黑曜石長簪,手上滴著鮮紅的血水。 仔細看,他并沒有受傷。那些血水原是別人的血。 今夜的月只剩細細的一片月牙,月的冷光清幽籠罩,只見庭院的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道新鮮的尸體,每個尸體都散發(fā)著極其濃重的恐懼,表情齜牙咧嘴地分外痛苦猙獰。 男子修清身軀跨越在地磚上,仿佛踩著天地仁慈。 在他的對面尚余一個發(fā)絲斑白的老道長,顫顫巍巍而又義憤填膺地感嘆道:“岱老哥悉心撫養(yǎng)你至今,不料仍然未能掩住你心中的戾氣??墒俏裟甑哪欠N種,乃是天意,天意,我便參與了又如何,是他們該死……” 嗤—— 一股噴涌的鮮血從他不知道左還是右的喉管里噴出,暗紅長袍男子根本不想聽,似一道無形的陣場忽閃,老道就已經(jīng)被從中間劈開來兩半了。 只他竟然還有余力說出最后一句:“你要殺,殺得完么,唔!” 真死了。 紅袍男子并未用刀或劍,他只不過兩指稍稍在空氣中厭惡地一劃而過。不遠處的司芋看著,卻覺得他那手指像握著一柄冷芒的無形長劍,嗜殺之氣冽冽滲人。 方才的那一閃,好像把她也震得恍惚了一下,只覺得由上而下空空涼涼的,還有些扯裂的痛。 司芋扶著墻角,緊張得瑟瑟發(fā)抖,好想退出去,可是根本沒有力氣邁動步子。 緊接著,那死不瞑目的半個老道身體中,徐徐騰起一道固體的元丹。 男子拂開袖擺,一(* ̄︶ ̄)道紫黑之氣從他的袖中裊裊溢出,那固體的元丹就像是星體遇到了極為可怖的黑洞,像原子、分子一般地化成了霧團,落入了袖中。 紅袍男子再一揮袖,那些剛死去的尸體中,所有的血液都從喉管如泉噴出,然后無聲地化作一縷紅絲,消失在了他的另一只袖管中。 “山竹,過去清理干凈。”從男子的喉嚨中發(fā)出清冷的嗓音,卻十分地好聽。 然后他身邊一只像獨角獸一樣胖墩墩的白毛惡獸便沖了過去,在尸堆中撕扯起來。 男子側(cè)過臉來,借著天空清冷的皓月,只見他生著一張極其俊美的臉龐。只是因著殺人嗜血,他猩紅的眼,劍眉橫斜入鬢,連唇也似溢著暗紅的光,叫人心懼忌憚。 吸血鬼啊,是魔……魔域來的地獄使者吧。 司芋像嚇傻了一樣,兩條腿越發(fā)哆嗦著走不動路了,只是緊貼著身后的磚墻。這個只有在她二次元畫稿中才能見到的一幕,竟然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里。 窸窣—— 身上似乎又有什么被揮袖的余威震斷,涼涼地滑去了地上。 司芋渾然沒有注意到,因為男子剛才的陣場,她身上的衣裙紛紛都便震開成碎片,被風(fēng)吹開了。 此刻的身體,只剩下系統(tǒng)贈送的天蠶絲按摩酥-胸-褻衣和褻褲,連腳上的繡鞋都被震得只剩下腳底板的一塊鞋底兒。 然后紅袍男子淡淡道:“過來?!?/br> 司芋并不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以為他在喊他的惡獸。那惡獸那么胖,一定是吃過許多的血rou養(yǎng)成的。 然而獨角白毛獸并無反應(yīng)。 男人又咬牙淡淡重復(fù):“是何人,出來?” 司芋:“我……是我啊。”司芋終于試探性地怯怯出聲了。 呵,男人冷冽的嘴角似乎勾了勾,沒有再繼續(xù)叫了。 果然就是在叫她嗎,莫非要殺人滅口? 紅袍男子回頭,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了,他一早就察覺有人入了結(jié)界。 此刻聽著身后女子慘兮兮、顫哆哆的出聲,這才回過頭去,看清了她的模樣。 這是男子第一次注意到司芋的出現(xiàn)。這個女人,她頭上的珠釵首飾都被震斷了,發(fā)髻也散落在雙肩上,濃密而柔軟。上下的衣裙片縷不著,卻偏偏胸前和下面還掛著一套妃色鏤空漏洞的褻衣褲。 奇怪的形狀,褻衣是三角形的包著兩隴白嫩山包,褻褲也是三角兒的系在小腰上。 她卻目中全無媚色,似乎還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失相之態(tài)。 驚慌失措的,慨然而抗拒,卻又有茍且的求全,軟弱和執(zhí)拗,清冽又嬌嫵。 這種慨然的抗拒和茍且的求全與嬌嫵,是他后來所熟悉的。 男子問道:“怎么進來的,這片地方?” 他的目中,猩紅的血光未曾褪去,周身散發(fā)出的仍是冽冽的煞氣。 這是魔修混進城了?難怪諸葛城主嚴防魔域之人,實在是太可怕。 然而這樣的嚴格之下,還能混進來,他應(yīng)該手段十分之了得。 司芋不想(* ̄︶ ̄)死,司芋只想保命。 司芋看了眼他那只正在嗜血撕rou的毛絨絨惡獸,捂上眼睛說:“我……我看見這里有光亮,就不知不覺走過來瞧瞧了。我真的什么也沒有看見,沒看見你渾身是血的殺人,沒看見你像只魔鬼一樣吸血收魂,也沒看見你把人剖開兩半,沒看見你眼睛發(fā)紅,我什么也沒看見。” 那還真是什么也沒看見呢,復(fù)述得事無巨細。 但這一片地方,男子是設(shè)置了結(jié)界的,整個修仙界,沒有人能看得見光,更何論看見光且跨越過結(jié)界近前來。 可惜她卻悄然無聲進來了,毫發(fā)無損。 紅袍男子伸出手:“你過來?!?/br> 司芋尚未抵抗,整個人已經(jīng)像棵木樽一樣往他那邊吸附過去。 到得了跟前,男子伸手去撫摸她的褻衣,她才恍然驚覺自己什么衣裳裙子也沒有了。 而若非系統(tǒng)贈送的兩件褻衣,此刻只怕要寸縷無著。 司芋臉紅得似牡丹,快要跟男子的紅袍融為一個色系。她想扭擰反抗,卻動也不敢動彈,茍且地并住了雙腿。 男子那沾著冰冷寒氣的手指,此刻卻竟不見了血滴。 只修長手指探進她的絲薄面料里,想看為什么獨獨這件不碎。而其余的皮膚,有些都被剛才的力道劃出傷了,唯有褻衣底下的完好無損。 他勾開看了看,至少兩千年的天蠶絲,底下皮膚嬌挺,似雪山一樣的白,白得好似能看到那薄薄皮膚下的血管,可以感受到流暢的新鮮津甜的血液。 剛剛殺了人的男子,喉嚨稍微頓了頓,洶涌地在心口暗示著嗜血的悸動。 可羞恥的是,他那寒意森森的搓捻布料,竟然讓司芋桃花綻起了,司芋覺得很羞辱,怎么可以在這樣一片血色血腥之下。 “啪!”司芋下意識一巴掌又煽了過去。 煽完她就后怕了,這可是個用手指代替長劍來殺人的魔頭。 而男子卻似因為強迫癥,把她剛才澡池里被沈千沉打斷,而沒有捏掉的花瓣拂開來,扔在地上。 男子蒼白的臉龐上一痛,問:“你在做什么?這件布料哪來的?” 司芋眼淚掉下來,說:“我……我在趕走你臉上的蚊子。” 叮!這個時候,系統(tǒng)驀然彈出來一個任務(wù)提示—— 【親愛的掌柜小娘: 請用你所能想出的最好理由,說服對方不殺你,并心甘情愿地把你安然送回客棧?!?/br> * 任務(wù)成功:獎勵一次時光倒退半刻鐘的機會。經(jīng)驗值增加50點。 * 任務(wù)失?。貉}崩斷,當(dāng)場暴斃而亡。 太殘忍了這破系統(tǒng),這是因為被司芋pua成賺錢的工具,而公報私仇吧。 司芋知道完成臨時任務(wù)是有獎勵經(jīng)驗值的,然而前幾次遇見陵訣的任務(wù)也只有三四個點,這個人是何來頭,竟然五十個經(jīng)驗值。她都可以很快奔lv3了。 司芋不想死,可她此刻衣衫不整,這副模樣,要怎么說他才會相信自己呢。 司芋忽然道:“是……是簡流(* ̄︶ ̄)川送我的。簡流川把我禁錮成為他的女人,對我百般欺侮,不把我當(dāng)人看,我被當(dāng)牛做馬,心里早就憎惡所謂的正道了。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心中早已想逃跑,又苦于他修為強大,而我只是個凡人。這次趁著他難得不在,出去歷練幾天的機會,我便悄悄尾隨合歡宗師出來辦事的姐妹,跟著逃出來了?!?/br> “本想尋個偏僻的地方藏身,可巧看到這個院子里有光,我便跟過來瞧瞧。不料撞上你這一幕??墒悄惴判?,我心里也和你一樣憎惡正道。你的事我會忘記的,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男子聽得沉默,凝著司芋的眼睛,澄澈得似一抔泉水,說得跟真的似的。 然后慢悠悠問:“哦,簡流川,他是誰?” “我……禁錮我的男人,他說是我夫君?!彼居笠Я艘а?,重復(fù)著應(yīng)道。 “蓬萊仙府最厲害的一個頂級劍修,你竟沒聽說過他?!?/br> 第九章 血契 既然是簡流川的女人,你…… (九) 司芋迫不得已甩出簡流川當(dāng)擋箭牌,畢竟這個世界,她就僅知道他一個角色。還是個素未謀面的男主角。 既然是男主,是個早晚毀天滅地的黑化大佬,應(yīng)該比較有震懾力的,先借來用用。 她想,假使簡流川現(xiàn)在還未長成,可能只是個毛頭小子,那自己用他的名字來扯個謊保命,也不會有甚影響。 倘使他已經(jīng)是很牛逼的劍修大佬了,那么自己把他抬出來擋擋箭,至少面前的這個魔鬼也該有所忌憚。 男子聽得悠哉閑慢,薄唇輕啟:“知道他是個頂級劍修,知道他出去歷練不在島上,看來你沒撒謊??晌业膯栴}你仍沒回答?!?/br> 他修長的手指白皙而清寒,忽地扯落司芋鼓-脹的褻衣,幽紅的瞳孔空無一物望向前方,冷淡道:“走出這個院子,再進來一次!” 啊,司芋只覺兩只小兔子慌亂地顫動一剎,連僅存的兩塊布又少了一塊。她因著天熱,特意挑選了現(xiàn)代的鏤空超薄款式,此刻輕輕被一扯,就毫無遮掩了。連忙用手兜住雪白,說道:“這樣走出去,我以后還怎么見人呢?” 她散落的發(fā)髻慵懶地墮在耳后,藕一樣的肩在月色下泛著白光,只不過眼前的男子肩頭高。 夜風(fēng)習(xí)習(xí),男子暗紅色龍綃長袍繾著瀑布般的墨發(fā)翻飛,方才做陣法的兩條袖擺,此刻又恢復(fù)了絲薄,在冽風(fēng)中飛揚著。那清頎高挺的身軀,即便滿身血腥之氣,亦有著一股不可逾越的高貴。 司芋想,若此刻的是陵訣,她已經(jīng)cao起一塊板磚呼過去了。 可眼前的閻羅她不敢。 司芋便兜著一雙兔子往前院走。 豈料才走開兩步,男子忽地抬了下手,司芋下面的褻褲又是一空。轉(zhuǎn)回頭,看見已經(jīng)被男子勾去了指尖。 紅袍男子卻仿如勾著空氣:“這件也丟下,出前門,走出十步再進來?!?/br> “若去而不回……那便去(* ̄︶ ̄)而不回吧?!彼麥\淡笑笑。 當(dāng)然不敢去而不回了,司芋現(xiàn)在全副真空。 司芋默默咬牙:過分,魔界難道喜歡玩果奔游戲? “沒有衣裳我不出去?!彼居筠D(zhuǎn)過來,倔強地說。 男子幽冷睇著僅剩一牙的弦月,聽出了她語氣幽怨不服的抗拒,嘴角勾了勾。而后目光透過一扇半闔的木門,從廂房里挑出來一道袍服,驀地向外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