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春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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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過去,又是一年伊始。 所有不好的都翻篇,留在過去。 新的一年,諸事順?biāo)臁?/br> 塵埃落定,他擁著她,也埋首在她懷中,舒服繾綣,“新年好,夫人?!?/br> 她也攬著他,她以為又要折騰一晚的時候,才見陳倏在她懷中睡去了。 棠鈺沒有吵醒他。 與他而言,今年應(yīng)當(dāng)是最溫暖踏實(shí)的年關(guān)。 新年好,長允,諸事順?biāo)臁?/br> 棠鈺也闔眸入睡。 第049章 璧人 三更四更(加更~)…… 昨晚睡得比前幾日都早, 所以年初一的早上也能早起。 晨間,小米和平婭來了屋中伺候。 今日是初一宴,晚些時候, 江城中數(shù)得上名號的官吏家眷都會來敬平侯府見夫人,所以今日要早些準(zhǔn)備,妝容和衣裳都要隆重些。 屋中的丫鬟們?nèi)雰?nèi)伺漱棠鈺洗漱。 陳倏還睡著, 棠鈺洗漱沐浴和梳妝都在耳房中。 小米和平婭之前是伺候陳倏起居的丫鬟,一直在房中照顧, 早前黎媽安排過來的四個二等丫鬟里, 寶香會梳頭, 云藏會按蹺推拿, 卉鳶會伺候茶水, 小果腿腳快,幾個丫鬟補(bǔ)到侯爺和夫人房中, 正好能用得上。 陳倏醒的時候,身側(cè)沒人了, 被窩中的暖意也淺了,是起來許久。 陳倏迷迷糊糊想起今日是大年初一, 府中有初一宴。 昨日是年關(guān), 他仿佛許久沒在年關(guān)睡得這么安穩(wěn)踏實(shí)過,今晨在被窩里也不怎么想起來。撐手起身時, 聽到有笑聲從耳房中傳來,想起棠鈺應(yīng)當(dāng)在梳妝。 陳倏在屏風(fēng)后換好衣裳, 撩起簾櫳往耳房中去。 寶香剛給棠鈺擦好頭,小米和平婭剛好給棠鈺換上衣裳,棠鈺在銅鏡前坐下,寶香給她梳頭, 云藏抹了脂膏給棠鈺涂手。 棠鈺有些不喜歡,目光正好看到銅鏡里陳倏來了耳房中。 一側(cè)的小果先看到陳倏,“侯爺?!?/br> 幾人都停下來,福了福身。 陳倏溫和道,“忙你們的,不必管我?!?/br> 幾人笑了笑,陳倏上前時,幾人暫時退至一側(cè)。 她是坐著的,陳倏站在她伸手,微微俯身,正好能在銅鏡中映出他的臉頰貼著棠鈺的臉,溫聲道,“別緊張,范瞿在,府中和江城的事他都清楚,有事他會來喚我。” 棠鈺輕嗯一聲。 陳倏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她看他。 銅鏡內(nèi),一身侯夫人的華袍穿在她身上正好貼身,又顯雍容華貴,他輕聲道,“好看。” 棠鈺剛想說什么,他又道,“穿什么都好看,不穿也好看?!?/br> 棠鈺方才的話咽回喉間。 還好他方才細(xì)聲,旁的丫鬟都沒聽見,棠鈺臉頰兩側(cè)還是浮上一抹緋紅,“陳倏……” 周圍的丫鬟聽到夫人直呼侯爺姓名,都有些驚訝住,卻又見侯爺并不生氣,甚至有些怡然自得的模樣,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侯爺同夫人之間的好,超出了早前想的好。 剛思及此處,又聽夫人嬌嗔,“你出去!” 而后,侯爺果真聽話出去了。 小米幾人都驚呆。 棠鈺才忽然想起不是在桃城時候,眼前也不是狗糖糖,而是小米,平婭等人。 棠鈺心中唏噓。 但小米幾人卻低眉笑了起來,黎媽說的沒錯,真的是夫人管得住侯爺…… 等梳妝完,去到屋中的時候,卉鳶說侯爺先去議事廳了。 眼下這個時辰,差不多在江城的萬州府官員都要攜家眷來敬平侯府了,稍后官員都在議事廳苑中說話,飲茶,女眷都先去后苑處見棠鈺,賞雪景。 棠鈺到后苑的時候,黎媽和范瞿都在來,見了棠鈺身后跟了小米幾人,邊都迎了上來,范瞿拱手,黎媽福了福身,“夫人!” 棠鈺頷首。 范瞿看了看時辰,“也差不多到時候了?!?/br> 黎媽是府中的老人了,對府中和江城都熟悉,黎媽去了侯府大門處迎候。 范瞿則在后苑處陪著棠鈺,“夫人不必緊張,稍后,就是例行拜謁,夫人想多說兩句便多說兩句,不想說的,輕輕點(diǎn)頭,算是招呼一聲就好。” 范瞿說完,棠鈺應(yīng)好。 見夫人旁的沒問,若是放在早前,范瞿會覺得夫人同侯爺一樣,敷衍了事,但一路同夫人一道回江城,范瞿還是了解夫人的,只要夫人說好,大抵都是心中有數(shù)。 范瞿沒在多問,稍后跟在夫人身側(cè),見機(jī)行事即可。 棠鈺沒多問的原因其實(shí)簡單,因?yàn)槊磕瓿跻痪┲械拿鼖D都會入宮拜謁,她伺候過正宴的酒水,也管過入宮拜謁時細(xì)枝末節(jié),都很清楚,更見過,主位上的人想打發(fā)人的時候,怎么打發(fā)不實(shí)力,怎么表達(dá)親厚,甚至怎么不動聲色驅(qū)逐。 范瞿說的這些,她心中其實(shí)都清楚。 江城內(nèi)都是陳倏的心腹。 今日萬州府的官員都是陪同家眷來拜謁的,伸手不打笑臉人,棠鈺知曉怎么應(yīng)對。 陸續(xù),已經(jīng)有官員的家眷入內(nèi)。 最初來的是顧長史的夫人和兒媳。 棠鈺到江城的那人,顧長史就攜夫人來迎候過,棠鈺是見過顧長史夫人的。顧長史是萬州府的第一人,又是陳倏的長輩,顧長史的夫人來,棠鈺大方上前。 “見過夫人!”滿夫人和兒媳一道問候。 “滿夫人請起。”棠鈺上前扶她,眾目睽睽下,滿夫人滿臉春.光,旁人跟前也很有顏面。 “這是?”棠鈺問起,其實(shí)先前范瞿已經(jīng)同她說起過,是顧長史的兒媳,棠鈺還是問了聲,也順道多和滿夫人說了這一句,滿夫人恭敬道,“夫人,這是兒媳莊氏?!?/br> 莊氏再次福身,“見過夫人?!?/br> 棠鈺頷首,“坐下說話吧。” 苑中就有暖亭。 暖亭寬敞,最適合賞雪景。 棠鈺身后,范瞿松了口氣,夫人果真是夫人,穩(wěn)妥的,根本不需要他多擔(dān)心,這府中果然要人多擔(dān)心的總是侯爺一些。 顧長史在萬州府的地位如同相輔,滿夫人這里應(yīng)對妥當(dāng),旁的官吏夫人看在眼里,也都知曉夫人是心中有數(shù),這整個初一宴也就順利得多了。 陸續(xù),旁的官吏夫人也都來了后苑中,依次拜見棠鈺。 暖亭中的坐位很少,每隔一段就會輪換些人除去,但滿夫人一直在棠鈺身側(cè),棠鈺也會不時尋了話同滿夫人說,每個入內(nèi)見面的家眷,棠鈺也都會耐性說上一兩句,不會太多,讓人覺得太過親近,也不會讓人覺得傲慢無禮,棠鈺的度拿捏得很好,也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出了暖亭,不少官吏家眷都在一處說話。 “夫人生得好美?!?/br> “應(yīng)對也得體,舉手投足都是主母模樣?!?/br> “夫人與侯爺?shù)菍?,似一對璧人?!?/br> 總歸,這大半日下來,萬州府的官吏家眷心中都了或多或少的認(rèn)知,夫人是一等一的美人,說話得體,亦不會讓那個人為難,很舒服。 稍后的飲茶,賞雪,散步,眾人簇?fù)碇拟?,也漸漸同棠鈺熟絡(luò)起來。 有人說,夫人口音聽起來像是京中人士;又有人說夫人有幾個平南音,不知是京中還是平南哪家的閨秀;更有知情.人說,夫人其實(shí)是萬州府早前棠長史的外孫女,親事也是侯爺祖父親自定下的。 旁人紛紛嘆了嘆,那是早就定下來的婚約了,難怪侯爺一直沒娶。 這大半日下來,早前一直緊張且神經(jīng)最緊繃的范瞿,倒是越來越放松,大半日下來,大多時候只需要提點(diǎn)夫人一聲,這是哪家的家眷來了,有沒有什么忌諱,夫人自己就會拿捏妥當(dāng)。 整個過程,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再晚些時候,棠鈺見有一綠裙女子上前,棠鈺多看了兩眼,正等著范瞿開口告訴她是誰,但范瞿仿佛沒了聲音,棠鈺轉(zhuǎn)頭,見范瞿眼中都是溫柔。 范瞿似是也覺得失禮,回過神來,“夫人,這是內(nèi)子,阮陶?!?/br> 棠鈺笑了笑,原來是范瞿的夫人。 范瞿是敬平侯府的長史,他的夫人,今日也當(dāng)來初一宴。 棠鈺同范瞿熟絡(luò),范瞿的夫人來,棠鈺也親切。 “坐吧,阮陶?!碧拟暷抗饪聪蚪幍奈恢?。 阮陶道好。 棠鈺同她多說了幾句,見阮陶性子正好同范瞿互補(bǔ),范瞿是冷冷的,諸事按部就班,但阮陶性子活潑,也善言辭,棠鈺喜歡同她說話。 …… 議事廳內(nèi),茂之一直跟在陳倏身側(cè)。 旁人也都知曉是夫人的弟弟,侯爺也一直帶在身邊,日后應(yīng)當(dāng)是要同侯爺一處。 萬州府的官吏在一處,相互恭賀新春,各個都很精神,也見侯爺今日精神,比早前任何一次新春看起來都要喜悅的多。 晌午時候,官吏同陳倏一道在偏廳用飯,家眷們同棠鈺一道在后苑的廳中用飯。 晌午的時間,棠鈺回了苑中小寐。 女眷們在苑中聽?wèi)颍奶?,嗑瓜子等等,等晚些回來的時候,點(diǎn)了出戲,而后有女眷煮茶,眾人三三五五在一處說話,也都依次到棠鈺跟前露面。 差不多臨近黃昏,才去了正廳。 今日是初一宴,所以敬平侯府的正廳是開了,晌午前,范瞿和黎媽都在棠鈺處幫襯著,到晌午過后,都去了正廳準(zhǔn)備晚宴的事宜。 雖說是家宴,但人不少,所以也隆重。 陳倏同棠鈺一日未見,見她在一堆女眷的簇?fù)硐?,也不怯場,反而一眼可見的耀眼和出眾,陳倏上前牽她一道往正廳的主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