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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莊白樺搖頭,說:全都處理完畢了。唐楓跑去找知名導(dǎo)演學(xué)拍戲,暫時不會再鬧幺蛾子。

    洛振鐸:那就好,我就說這么點小事你搞得定,進(jìn)醫(yī)院純屬意外。你遇到事情也不要太拼,我見你最近不是出差就是開會,難道公司出了什么問題?怎么這么忙?

    莊白樺回答:我只是想認(rèn)真工作,把業(yè)績搞好點。

    洛振鐸不解:莊氏不是發(fā)展得挺好嗎,是家人逼你還是股東逼你了。

    莊白樺繼續(xù)搖頭:誰也沒逼我,我自己想努力點,公司還有上升空間,效益再好點可以提升本市GDP。

    洛振鐸:那確實是責(zé)任重大。

    行吧,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我母親熬了一些藥膏,你帶回去泡水喝,補(bǔ)補(bǔ)身體。

    莊白樺:繞來繞去原來是這個目的,洛振鐸再這么塞東西,自己都怕跟他見面了。

    碼得整整齊齊的小罐子送到莊白樺手里,莊白樺打開蓋子,看見里面是黑乎乎、泥一般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熬成的,散發(fā)著一言難盡的氣味,只能說道:謝謝。

    客氣了半天,洛振鐸完成分銷母親產(chǎn)品的任務(wù),非常滿意,靠在沙發(fā)里舒適地喝酒。

    莊白樺想了想,問他:你平時跟你兒子到哪里去玩?

    洛振鐸的眼神有點奇怪:我兒子都二十歲了。他搖了搖酒杯,說,二十歲的男孩有自己的朋友,而且我也比較忙。

    你上次還說,你兒子希望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怎么不帶著他走走。

    洛振鐸的眸光有點恍惚,他含了一口酒,沙啞地說:我兒子他情況有點復(fù)雜。

    洛振鐸撂下這么一句話就不說了,莊白樺直覺有異樣,可不敢多問。

    原主作為洛振鐸的好友,洛家小公子的情況他應(yīng)該了解,但莊白樺不知道,問多了會穿幫。

    莊白樺只能含糊地說:以后都會好的。

    洛振鐸打起精神,看向莊白樺:你還在cao心你的扶貧對象?

    莊白樺的心思被點破,干脆直接承認(rèn):是啊,想帶他出去散散心。

    池月雖然也二十歲,正是跟同齡人玩得昏天黑地的年紀(jì),但莊白樺見他總獨來獨往,沒見過他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最近池月越來越陰沉,莊白樺認(rèn)為是唐楓對他的影響,偏執(zhí)這種情緒,太有感染力,像濃黑的墨,很容易污染池月這種潔白無瑕的小白花。

    莊白樺不希望池月變成陰郁的性格,想著找機(jī)會帶他出去散散心。

    想來想去又不知道去哪,洛振鐸的兒子跟池月年齡相仿,他便向洛振鐸討教。

    結(jié)果洛總也不知道。

    洛振鐸聽莊白樺這么說,想了想,說:我兒子一直很乖,我印象比較深的是,他小時候只纏著我去過一個地方。

    莊白樺問:什么地方?

    洛振鐸:游樂場。

    莊白樺:

    那是他十歲的時候。洛振鐸的神情滿是懷念,他很少要求我做什么事,那次卻求著我?guī)ビ螛穲?,求了我好多天,我就帶他去了?/br>
    莊白樺心想,人家小朋友想去趟游樂場,你就帶他去唄,還需要求那么多天。

    他在底下看著人家玩過山車,又羨慕又開心。洛振鐸嘆了口氣,讓我很難受。

    莊白樺沒懂其中的邏輯,孩子太小,確實不能坐過車,洛振鐸為什么會難過。

    莊白樺安慰洛振鐸:不要難受,孩子總會長大的。

    洛振鐸點點頭:為了心里好受點,我給他建了一座游樂場,有事沒事可以看著別人玩。

    莊白樺:萬惡的有錢人。

    我記得你那位扶貧對象也有二十歲了,你可以帶他來酒吧長長見識。洛振鐸開玩笑道。

    莊白樺反問:你會帶你兒子來酒吧喝酒么?

    不會。

    那不就結(jié)了。

    但洛振鐸說的話,莊白樺記在了心里。

    莊白樺讓人把池月喊到辦公室來。最近是考試周,照理來說,池月應(yīng)該在學(xué)校好好復(fù)習(xí),可他仍舊經(jīng)常待在公司。

    池月輕車熟路地進(jìn)入總裁辦公室的休息間,已經(jīng)對墻上的拆字麻木了,可以做到視而不見。

    莊白樺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批評他。

    學(xué)生的首要任務(wù)是學(xué)習(xí),實習(xí)的事慢慢來不用慌,你天天泡在公司耽誤成績怎么辦,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不希望你的績點下降。

    莊白樺認(rèn)真嚴(yán)肅地對池月進(jìn)行批評教育,池月端正地坐著,雙手?jǐn)R在膝蓋上,睜大眼睛安靜聽著。

    莊白樺見他這幅老實乖巧樣子,又開始心軟,做了總結(jié)陳詞:反正,好好復(fù)習(xí),好好考試聽到?jīng)]有?

    池月點頭:聽到了。繼續(xù)盯著莊白樺的臉看。

    莊白樺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池月見他這么做,移開視線,把目光落到他的小臂上。

    天氣熱,莊白樺只穿了一件襯衫,習(xí)慣性將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臂。

    莊白樺感覺池月看的地方像有針在扎,他側(cè)過身,把胳臂收起來,于是池月繼續(xù)看他的側(cè)腰。

    莊白樺有點不自在,把陳望喊進(jìn)來,讓他去拿冰箱里的東西,轉(zhuǎn)頭對池月說:洛家的奶奶這次又做了不少補(bǔ)品,你帶回去吧。

    池月這才回過神,眨眨眼睛,笑了起來:好啊。

    這是多喜歡洛家老太太的手藝啊,無法理解年輕人的喜好。

    莊白樺看著池月美滋滋地把罐子摟在懷里,又有點心疼。

    可能是沒吃過好的,平時在家里也沒人給他做這些。

    于是,莊白樺開口:等你考完試,帶你出去玩。

    池月眼睛一亮,直起腰桿,問:真的嗎?

    莊白樺點點頭。

    池月問:去哪里?迪拜還是拉斯維加斯,我一定考第一。

    好大的口氣,莊白樺遲疑地說:游樂場?

    池月:那我還是考差點吧。

    莊白樺哭笑不得:考試是為了你自己,又不是為了我。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帶你散散心,又不太知道哪里好,要不你說說想去什么地方?

    池月把迪拜兩個字吞回肚子里,彎起眼睛,笑得愉悅:就游樂場吧,挺好的,放心,我還是會考第一。

    莊白樺心想,也沒見你好好上幾天學(xué),拿頭考第一。

    他沒揭穿池月,只是說: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好好考試,考完我們?nèi)ネ鎯商臁?/br>
    池月問:兩天?

    莊白樺告訴他:去G市,來回車票,門票加主題酒店的套票,不住一晚可惜了。

    莊白樺本來想就帶池月在市里玩,一想到本市的游樂場是洛家投資的,就渾身別扭,干脆把目光瞄準(zhǔn)了G市。

    G市有個全國有名的大型主題公園,莊白樺想著池月都放暑假了,帶他出省玩幾天也不過分,只不過莊白樺自己比較忙碌,只能騰出一晚的住宿時間。

    池月沒想到真的要去旅行,立刻喜上眉梢,捧著補(bǔ)品罐子,笑著對莊白樺說:好期待,謝謝莊先生。

    莊白樺見他高興也跟著高興,不過還是板著臉,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好好考試,取得好成績。

    池月自信地說:放心吧,真的第一。因為高興,池月平日漆黑的眼睛都變得靈動,他問莊白樺,你連行程都規(guī)劃好了,是不是查過攻略?

    莊白樺咳嗽幾聲,清清嗓子,說道:是查了查。他聲音放低,遮掩自己的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沒去過,還挺想去的。

    第27章 原生家庭

    池月噗嗤地笑出聲:原來是你自己想去。

    莊白樺被他笑得臉有點紅,說:以前不是沒機(jī)會么。

    他只記得小時候被父母帶去普通公園玩過游樂設(shè)施,后來興起各種大型主題游樂場,他因為課余時間全交給了公益事業(yè),總是沒有時間去。

    上次洛振鐸提到游樂場,他聽了還挺心動的

    池月看著莊白樺的神情,笑意更加深濃,不知不覺放輕了聲音,說道:這次我陪你,等我考第一吧。

    池月這么自信,讓莊白樺對他的學(xué)業(yè)放心了不少,兩個人又聊了一會,池月便要下樓。

    已經(jīng)到了下班時間,莊白樺見他抱著一堆瓦罐,說:我送你回學(xué)校。

    本來只需要安排司機(jī)就好,這次莊白樺想親自送,監(jiān)督池月回學(xué)校學(xué)習(xí)。

    池月已經(jīng)被送習(xí)慣了,也不推拒,高高興興地抱著罐子跟著莊白樺。

    司機(jī)開著車,不一會就將車開到了池月的大學(xué)門口。

    每次莊白樺都吩咐司機(jī)停遠(yuǎn)點,省得給池月帶去麻煩,但這次池月抱著不少罐子,不太方便,而且池月表示沒關(guān)系,莊白樺便讓司機(jī)直接開進(jìn)校園里面。

    這所大學(xué)在國內(nèi)排名挺靠前的,是本市最好的大學(xué),以池月的家庭條件,能考上這里說明他真的非常努力以及聰明。

    莊白樺都開始相信他真能在期末考試?yán)锬玫谝涣恕?/br>
    校園里限速開不快,莊白樺的車又著實有點扎眼,一路上惹得不少人回頭看豪車。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司機(jī)把車開到了宿舍樓底下。

    出公司前,助理已經(jīng)將那些補(bǔ)品罐子用袋子打包裝好,池月還是習(xí)慣抱著,他抱著東西對莊白樺笑著說:拜拜,莊先生。

    莊白樺看著這樣的池月,一陣欣慰。

    沒有偏執(zhí)人士干擾,池月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努力陽光,真是太好了。

    莊白樺目送著池月往宿舍樓那邊走,誰知他剛走幾步,便迅速地轉(zhuǎn)身,又折返回來。

    莊白樺打開車門,詢問:怎么了?

    池月一把將裝補(bǔ)品的袋子塞進(jìn)莊白樺懷里,然后將莊白樺推進(jìn)車?yán)?,說:先藏起來。

    說完,他關(guān)上車門,再次往前走,迎面碰見一個男人。

    莊白樺從車窗往外看去,看見那是個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長得倒有模有樣,只是穿著有點邋遢,頭發(fā)凌亂,表情很猥瑣。

    池月站在男人與莊白樺的豪車之間,那個男人夠著腦袋想往莊白樺這邊看,池月有意無意地用身體遮擋,兩個人說起話來。

    莊白樺隱約猜到男人的身份,又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測,這樣的男人如果真的是池月的那一位的話,有些委屈池月。

    莊白樺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看到男人越來越激動,竟然沖著池月高高揚起手,看起來要打池月。

    莊白樺皺起眉頭,將洛家的補(bǔ)品放到車后座,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他走到兩人面前,拉了一把池月,讓池月站到自己身后,對中年男人說:有什么事情好好溝通,不要動手打孩子。

    管你什么事,你是哪根蔥?男人撩起浮腫的眼皮,一雙渾濁的眼睛打量著莊白樺,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豪車,立刻轉(zhuǎn)變口氣,這位老板,你跟小月是什么關(guān)系?

    莊白樺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是?

    男人嘿嘿地笑:我是小月的爸爸,我叫池敬業(yè)。

    莊白樺的猜測被證實,心里越發(fā)失望,但他保持著禮貌,說:原來是池先生,我是池月實習(xí)時的上司,看到你似乎要對他使用暴力,這是怎么了。

    池敬業(yè)一說就來氣:老板你評評理,我怎么生出這么不孝順的兒子,家里一直都很窮,我和他媽辛辛苦苦把他拉扯這么大,讓他考大學(xué),現(xiàn)在他翅膀硬了,出去打工,荷包里有錢卻藏著,生怕我跟他媽發(fā)現(xiàn),這像話嗎?

    他說著說著,火氣上來,去扯莊白樺身后的池月,還想揍兒子,被莊白樺攔住。

    怪不得之前池月要躲在公園吃零食,怕是每次回家都要被池敬業(yè)搜一遍身,一點錢都不給他留。

    莊白樺不信池月是不管父母的人,笑著對池敬業(yè)說:池月要是有錢還會這么瘦么,他已經(jīng)把能給的都給你們了。

    池敬業(yè)小聲嘀咕:還不夠,一下子就花完了。

    莊白樺在社區(qū)里工作那么多年,這種人見多了,好吃懶做,好逸惡勞,每天嚷嚷著好窮啊,可街道的工作人員去幫助他們,給他們介紹工作,他們又叫喚好累啊,干不動。

    明明有手有腳,正值壯年,卻只想著天上掉錢。

    莊白樺尊重人各有志,這種人混吃等死也沒什么,可他們還會作妖,要么禍害社區(qū)人員,要么禍害家里人。

    莊白樺立刻對池敬業(yè)的印象跌至谷底,但他對待群眾一向有耐心,對池敬業(yè)說道:池月還沒畢業(yè),能力有限,他自己都吃不飽,不要逼他太狠。

    池敬業(yè)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腆著臉說:不是有大老板你嗎,你多給他點唄。

    莊白樺:給他之后再被你拿去么。

    莊白樺漸漸失去耐心:現(xiàn)在是期末,是考試的關(guān)鍵時期,你讓他好好復(fù)習(xí),成績好了才會有獎學(xué)金,才能付學(xué)費。

    池敬業(yè)聽見獎學(xué)金三個字,消停了,對池月?lián)P了揚拳頭,做了個抖狠的姿勢,這才在莊白樺的催促下走了。

    等池敬業(yè)離開,莊白樺轉(zhuǎn)過身,看向池月。

    池月剛才一直沒說話,莊白樺以為他會難過,結(jié)果看起來還好,他平靜地對莊白樺說:讓你看笑話了。

    莊白樺實在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池月柔順烏黑的頭發(fā),說:你才是,真的辛苦了。

    池月作為原書里的小白花,劇情果然給他設(shè)置了一個苦大仇深的家庭背景,怎么慘怎么來,雖然父母是天生的,但對他實在太不公平。

    池月聳聳肩,說:沒什么,習(xí)慣了。他揚起笑容,幸好我提前發(fā)現(xiàn),把罐子藏起來,要不就被他拿走了。

    莊白樺望著他的笑容,以為他故作開朗,越發(fā)心疼,從車?yán)锬贸瞿切┭a(bǔ)品,塞到池月手上,說:下次再找洛振鐸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