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仙君攻略手冊[穿書]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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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旗子不知道有什么奇異之處,黃州長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修者,但黑旗在他手上居然爆發(fā)出極其兇悍的力量,竟能直接與沈千山抗衡。 黃州長對滾落一地的百姓視而不見,字正腔圓地強(qiáng)調(diào):“妖道,還不快束手就擒!” 黑龍身周黑云翻涌,黃州長置身于黑云之中,仁慈正義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影,一時之間比任何人都像是“妖道”。 黑龍身形猛然拔高數(shù)丈,盤旋在天際,就像是一座大山,人族在它身下顯得渺小得像一只螻蟻。 它仰頭無聲地嘶吼一聲,隨即張開大口,沖著沈千山的頭嘶咬過去! 沈千山眉目間神色絲毫不變,劍尖調(diào)轉(zhuǎn),不偏不倚地迎了上去! 雪亮劍光一瞬間對上黑龍大張的嘴,劍身與牙齒猛烈相撞,發(fā)出巨大的聲音。 這一沖撞帶起一波巨大的氣浪,黑龍的龍頭被沈千山撞歪數(shù)丈,沈千山雖然身形不動,但肩上剛剛止血的傷口驟然蹦出血來。 黑龍一擊不成,竄上半空,驟然化成一道巨大的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下,沈千山提劍抵擋。 黑龍被擋開立刻換個方向重新襲來,速度極快,攻勢如狂風(fēng)暴雨,呼吸之間二者竟已交手?jǐn)?shù)百招。 然而黑龍攻勢迅猛,沈千山本就舊傷未愈,傷口數(shù)次崩裂,此時鮮血如同小溪一樣汩汩涌出,大量鮮血裹挾著體力和靈力離開他的身體。 他的右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發(fā)冷,他不動聲色地將劍換到左右,靈力入劍,劍身忽然發(fā)出一陣光亮,一條通體銀白的龍從劍中竄出,盤旋在半空中,同黑龍對峙。 兩條龐然大物的龍角碰撞到一起,驟然分開,又很快膠著到一起。 * 岑輕衣握緊鞭子,欲去幫沈千山,然而然而還未上前,就有什么東西突然抱住了她的腰。 她低頭一看,懷中的人扎著一個小馬尾,馬尾上還有她親手打的一個蝴蝶結(jié)。 小女孩仰起臉來,居然是寧寧。 沈千山和黑龍交戰(zhàn)的氣浪一陣接著一陣,成年人退開尚且難以承受,許多百姓都被震暈在遠(yuǎn)處,寧寧一個九歲的小姑娘被一道道氣浪沖得嘴角流出一道鮮血。 又是一道氣浪沖來,岑輕衣運(yùn)轉(zhuǎn)靈力,支起一個水藍(lán)的保護(hù)罩抵擋,又轉(zhuǎn)身以背為屏障,將寧寧牢牢護(hù)在懷中。 她微微彎下腰問:“寧寧,你怎么在這里?是誰帶你來的?” 寧寧低著頭緊緊攥住她的衣服,沒有回答。 她也沒有在意,寧寧本來就是個不愛說話的孩子,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嚇壞了,她習(xí)以為常。 然而她卻沒能注意到寧寧漆黑的眼珠中沒有一絲光,滿是悲傷和愧疚。 聽到岑輕衣的問話,埋在她懷里的寧寧眨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淚滑落出來,轉(zhuǎn)眼間消失在衣衫間。她的手緩緩縮回袖子中,緊緊握住了袖中的東西。 * 長水再怎么像一條龍,本質(zhì)上也是一只劍靈,靠的是沈千山的靈力,而黑旗卻真真實實地附有上古神獸龍族的內(nèi)丹。 黑龍一口咬住長水的脖子,齒列用力,猛然甩頭,一口撕下一片白色的龍鱗。 鮮紅的血如雨一般從天空墜下來,長水凝實的身形邊緣變得半透明,它疼得忍不住在空中翻滾起來。 黑龍飲下靈血,眼中紅光翻涌,不再理會手下敗將,嘶吼一聲,如箭一般朝著沈千山攻去。 沈千山橫劍一格,劍光大閃,然而卻如一點(diǎn)螢火,霎時湮沒在黑龍身周濃厚的黑云中。 黑龍勢如暴雨,沈千山在其下顯得十分渺小,數(shù)道劍光直接被攪成碎片。 黑龍被他不斷流血的肩膀吸引,一口咬住,利齒直接貫穿骨rou! 長水見勢強(qiáng)忍劇痛,從空中沖下,利爪扎入黑龍的尾巴,猛然向后拉去! 黑龍吃痛,放開沈千山,扭頭咬住長水的龍角。 兩只巨獸又廝打起來。 沈千山肩膀失血過多,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他面無表情,黑沉的眼睛靜靜地看著空中的黑龍,劍尖抵地,眼底閃爍出危險的光。 * 一波氣浪過后,岑輕衣將緊緊抱在懷中的寧寧放開,她蹲下身抱起寧寧,想要盡快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然而她只覺得眼角寒光一閃,下意識地伸手一檔,一把小巧銳利的匕首帶著森森寒意插進(jìn)她的掌心中,力度雖小,最后還收了力,但匕首削鐵如泥,仍然將她的手穿了個對穿! 變故只發(fā)生在瞬息之間,疼痛后知后覺地順著掌心傳進(jìn)她的全身,讓她覺得胸口都抽痛起來。她一臉震驚地看著寧寧,根本沒想到寧寧居然會這么做。 寧寧木愣愣的臉在她的目光下忽然皺起來,就像一只小丑橘,眼淚爭先恐后地從她的眼睛里面淌出來:“對不起……jiejie,對不起……嗝……寧寧只是想讓娘親回來……對不起……” 她的手指向癱軟在地上的洪賈人:“他說娘親在他那里……嗝……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他就要?dú)⒘宋夷铩瓎鑶鑶鑶?,jiejie,我想見娘,jiejie,我錯了,我想見娘……” 岑輕衣的血順著手掌滴滴答答地流下來,一股詭異的甜甜的味道發(fā)散在空氣中,一層隱隱約約、幾不可見的霧氣從地下升騰而起。 此時被威壓震暈的百姓們也紛紛轉(zhuǎn)醒,一抬頭就能看到遠(yuǎn)處兩條龐然大物在空中翻滾廝殺,巨大的身體時不時掀翻一座屋頂。 人族對上古獸族的崇拜在生死存亡之刻全部化為虛無,他們無不兩股戰(zhàn)戰(zhàn),哆哆嗦嗦地攥緊脖子上的護(hù)身符,求神拜佛起來。 岑輕衣雖然手上一抽一抽地疼痛,但她完全顧不上自己。她看見長水的鱗片都被咬掉,沈千山又被那黑龍一口貫穿,焦急得恨不得即刻能上去幫上一些忙。 但她卻發(fā)現(xiàn)她似乎什么忙也幫不上,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更讓她唾棄自己。 然而寧寧還在她懷中不斷哭泣,她看著寧寧驚怕又愧疚的臉,心中氣極怒極,對洪賈人的厭惡達(dá)到了極點(diǎn)。 這樣欺騙利用一個想要娘親的小孩子,還讓她親手殺人,簡直禽獸不如! 她想要將寧寧送到柳青青身邊,一來那里有沈千山的結(jié)界,能夠保證寧寧的安全,二來也能讓她們母女再見上一面。 誰知異變突生,她還沒來得及將寧寧送過去,渾身戾氣的柳青青手中抓著已經(jīng)被吸成人干的柳老夫人,眨眼間竄到了洪賈人身前。 她周身的黑氣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洪賈人死死困在其中,任他們怎么咒罵、掙扎也跑不出去,而別人也根本無法靠近。 只見她笑吟吟地伸出尖利的指甲,像貓逗老鼠一樣,從頭皮開始,一點(diǎn)一點(diǎn)、不慌不忙地將他的皮膚劃開。 洪賈人疼得滿地打滾,在地上扭動著想要爬出去,卻怎么也逃不出柳青青的掌握。 柳青青“咯咯咯”地笑起來:“求我呀,你求我呀!” 洪賈人以為自己見到了一線生機(jī),渾身鮮血地跪在地上給她磕頭,額頭瞬間磕出血來,糊住了他們的眼睛。但柳青青沒有說停,他們也都不敢停下。 柳青青笑聲不停,聲音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刺耳。她忽然停下笑聲,輕輕道:“你說,你們要用冥婚來安撫亡靈?安撫誰呀?啊?” 洪賈人哪里見過這等厲害的邪物,他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死亡如影隨形,仿佛一把斬頭刀懸在脖子上,他跪在地上的兩條腿劇烈地抖動起來,褲子頓時濕了,一股sao味彌漫在空中:“不不不!不安撫!不安撫!是我們錯了!是我們錯了!” 柳青青問道:“那你說,我這種人,到底該不該結(jié)冥婚呀?” 洪賈人哆嗦著說:“不該!不該!” 柳青青有些疑惑道:“可是不結(jié)的話,誰來安撫亡靈呢?這不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么?怎么呢壞了呢?” 她笑了一下,聲音突然尖銳起來:“既然如此,那用就你來安撫吧!哈哈哈哈哈!” 說罷,她尖利的指爪抓住洪賈人的皮,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下剝,露出血紅的rou和黃膩的脂肪來。 “啊!不要??!救命??!救命啊!痛!好痛!誰來救救我!” 洪賈人嚎叫著,發(fā)出不似人聲的叫聲。 柳青青癲狂地笑起來:“救命?當(dāng)初我喊救命的時候怎么沒人來救我?你們賣掉我女兒要活埋她的時候怎么沒人來救她?那么多姑娘被活生生打死的時候怎么沒有人來救她們!” “不是我!我沒有害死你??!放過我吧!我知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柳青青的眼神癡狂起來,地上那層隱隱約約的霧氣纏繞在她的身上,千百年里被害死的姑娘不散的怨氣瞬間將她吞噬,她的眼前被一層血紅的霧蒙住,已經(jīng)分不清手下的究竟是誰,此時她心頭只有一個想法——?dú)ⅲ⒈M世間不平事! “憑什么要我們?nèi)ビ靡惠呑拥臅r間守著一個死人?” “救命??!” “憑什么我們在你們眼里就像是貨物一樣像扔就扔、想賣就賣?” “??!好疼?。 ?/br> “憑什么我們女孩就要處處忍讓?憑什么你們就合該比我們高貴?憑什么生下女孩就不愛?” “救命……” “憑什么?憑什么!” “啊……” 洪賈人的掙扎聲越來越小,頃刻之間,柳青青竟然已經(jīng)將他的皮扒了下來,胡亂地丟在地上:“畜生,怎么配穿上人皮?” 寧寧害看到這樣歇斯底里的柳青青,有些害怕,但她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娘親了,盡管柳青青滿臉血腥,她卻還是十分欣喜,大聲喚道:“娘!娘!寧寧在這里!寧寧在這里!” 柳青青側(cè)了側(cè)臉,她的五感都像是被阻斷了一樣,她只聽到有聲音,但是卻怎么也聽不清內(nèi)容。她絲毫不在意,她此刻只想殺戮,她要?dú)⒐馑腥?,她要自己?chuàng)造公平! 岑輕衣右手劇痛,此時卻緊緊地盯著靜站在遠(yuǎn)處、渾身充滿著危險氣息的柳青青,戒備地攥緊長鞭。 然而不等她長鞭出手,柳青青已經(jīng)瞬間轉(zhuǎn)移到了她們面前,出手如電,捏住了她們的脖子,兩人的喉嚨咯咯作響,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岑輕衣掙扎著施展靈術(shù)、揮動長鞭,但卻毫無用處,她感覺到眼前發(fā)黑,胸膛要炸開一般,馬上就要被柳青青掐死。 “娘……娘……” 寧寧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岑輕衣絕望之中爆發(fā)出一陣怒喝:“柳青青!你難道要把自己的女兒也殺死么!” 隨著這一聲怒喝,寧寧也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輕輕叫了一聲:“娘!” 不知道柳青青是聽到了岑輕衣的質(zhì)問還是聽到了寧寧那聲幾不可聞的“娘”,她突然松開了手,臉上顯露出幾分迷茫。 那霧氣在她的身周滾動,她眨了眨眼睛,強(qiáng)行顯露出幾絲清明。她看到跌坐在地上不斷咳嗆的寧寧和岑輕衣,看見自己暴長的指甲和滿手的鮮血,驚恐地捂住頭:“不……不……你們快走!快走!” 霧氣又滾動起來,她眼中的清明和暴虐急速交替起來,讓她整個人都十分混亂:“不……你們不能走!……快走!……我要?dú)⒐饽銈?,我要重新?chuàng)造一個公平的世界!……” 霧氣越來越濃,像是沼澤一樣不斷翻滾,寧寧看不到,柳青青好像也看不到。 但岑輕衣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張張臉。 一張張年輕、悲傷卻扭曲的臉。 她們的淚不斷地從眼睛里面涌出來,卻一點(diǎn)都哭不花精致的妝容,她們的在無聲地哭泣著,在無聲地憤怒著,在無聲地嘶吼著。 她們并不完整,卻將無盡的怨氣和恨意灌注進(jìn)柳青青的身體,驅(qū)使著柳青青去殺人,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這是人死后執(zhí)念太深、卻又沒有遇到成執(zhí)的機(jī)緣,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消散于天地而留下的濁氣,是帶著無數(shù)怨念的濁氣。 柳青青越來越混亂,她不斷瘋狂地?fù)u頭,卻始終壓抑不住自己嗜殺的欲望,她趁著最后一絲清明,眼中流下一道血淚:“……寧寧,仙長,你們睡吧……你們睡吧……求求你們,不要看……” 一股不可抵抗的睡意襲上岑輕衣和寧寧的大腦,寧寧已經(jīng)轉(zhuǎn)眼就睡了過去,而岑輕衣強(qiáng)撐著眼睛,看到柳青青一步一步走向遠(yuǎn)處的百姓,渾身的戾氣越來越重。 不行…… 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