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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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上來,多虧浮屠花的人反應(yīng)敏捷。他們一個拉一個,這才把被拖入深淵的他和義無反顧抓住他的江亦愁拽了上來。 謝謝。海夢悠簡單道謝。 余光里,他感覺得到江亦愁一直在盯著他,于是朝他那側(cè)稍稍偏頭:也謝謝你。 下面是罅隙。江亦愁像在壓抑著什么,語氣冰冷地近乎生硬,你如果掉進(jìn)去了,很有可能會回不來的。 這話忽然點(diǎn)醒了海夢悠:那已經(jīng)在罅隙的人呢?不是永遠(yuǎn)就回不來了? 江亦愁動了動唇角,似乎想說什么,他側(cè)過臉,避開了海夢悠的視線。 諾恩斯的聲音忽然闖入腦海:冷星的四層硅晶體驅(qū)動結(jié)構(gòu)是現(xiàn)有的,這里原本有個很粗糙的系統(tǒng) 他逃去了罅隙(Deeprack)。 這個就是寂。 去了罅隙,可能就永遠(yuǎn)回不來了。 海夢悠轉(zhuǎn)頭,已經(jīng)有幾個自由影響者站在邊緣,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修補(bǔ)、恢復(fù)這里的場景,只是他們cao縱的硅晶體數(shù)量有限,簡直是杯水車薪,地面上留下的巨大坑洞仿佛一只深淵巨口,即將吞噬一切。 罅隙的深淵里,一定藏著一切的答案。 尼克、物理學(xué)家023如果他不去發(fā)現(xiàn)這個答案,說不定還會有越來越多的怪物接二連三的浮出水面。 更何況,如果這一切的根源和Hope有關(guān),作為Hope的創(chuàng)造者,他更應(yīng)該親自去罅隙,鬧清楚一切的原委,甚至接回Hope。 海夢悠字字堅定:我要去罅隙。 他回頭,盯住溫夕驚訝的眼睛:現(xiàn)在。 * 海夢悠回自己的船形房屋時,發(fā)現(xiàn)大門敞開著,屋里的小機(jī)器人又失蹤了。他急著趕去罅隙,只能告知韓清曙這件事,讓他幫著留意一下。 他換完衣服,在收拾必需用品時,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溫夕有些忐忑地走了進(jìn)來:悠,罅隙,我聽說非常危險,你真的要去么? 去。海夢悠簡短說,我一個人去,你們留在這里,這里還有幾十萬人要看顧呢。 海夢悠忙著收東西,溫夕跟前跟后,摸摸他桌上的機(jī)器,擺弄下他昨晚沒來得及收的紙筆,欲言又止。 還是海夢悠將手頭東西一放:你想說什么? 溫夕討好一笑:江江問,他能不能一起去。 不能。海夢悠聲音忽然低了不少,他去,我還得照顧他。 溫夕唔了一聲,推門出去了。 沒多久,她又折返回來:如果江江能幫上忙呢,他保證不拖后腿。 海夢悠將手里的小工具箱不輕不重地一放:傳什么話呢。有事讓他自己來說。 溫夕脖子一縮:得令。 她退出去沒多久,細(xì)微的腳步聲緊接著走了進(jìn)來,停在海夢悠的身后。江亦愁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傳來:我一起去吧。 海夢悠沒回頭:我?guī)阏娴牟环奖恪?/br> 我不會添麻煩的,我保證。 海夢悠理都沒理,看起來徹底沒有商量的意思。 江亦愁稍許上前,委婉道:我知道你一向是個自己拿主意的人 你知道?海夢悠回頭,輕笑一聲,你和我認(rèn)識才多久,又說過幾句話,和我談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江的眼神閃動些許:要我說,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很久很久呢?除了阿諾,就只有你和我 他立即停住了話頭,沒敢往下說,因?yàn)楹粲拼瓜卵酆?,指尖也?xì)微地蜷緊,他在竭力壓制自己的怒氣。 江亦愁感覺整個人都繃緊了,室內(nèi)更是靜得完全不像話,一瞬間,室內(nèi)的全部空氣都仿佛凝固起來。 海夢悠深緩一口氣,像是遏住了自己的怒氣:江先生說的什么玩笑話。我的記憶力從小到大好得很,兩個月之前,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這點(diǎn)我萬分肯定,絕對不會弄錯。你再拿著和旁人的回憶也好,幻想也罷過來煩我,我真的 不是幻想。江亦愁有些焦急,他不知該如何安撫海夢悠的情緒,你也能感覺到的吧,那天晚上,我們 海夢悠凜然抬眼,近乎銳利地刺了他一眼。他極其聰明地停了話頭。 海夢悠定定抬手,指向門口:出去。 江近乎惶惑地看著他,這還是海夢悠第一次見他露出如此患得患失的表情。 他背過身,徹底不看江的表情,將自己的心軟扼殺在搖籃里。 如果我說,只有我能打開罅隙呢。 海夢悠的動作輕輕頓住了。 他隱約聽溫夕提過這件事,江亦愁似乎是第一批徹底解放算力的人類,和其余的影響者都不一樣。 江亦愁強(qiáng)調(diào):其他的影響者都做不到,只有我能打開罅隙。 他本想添上一句,你只能帶上我,又怕再度激怒海夢悠,只得放軟語氣:你帶上我,我保證不多說話,不亂做事,你就當(dāng)多帶了一件稱手的工具。 海夢悠低著頭,把手里的工具全部折疊進(jìn)傘狀器械中去,抽身出了大門。 江亦愁獨(dú)自站在房間里,身旁垂落的手,緩緩握成了拳。 你不是要去么?海夢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還在里面站著干什么? 江亦愁驀然回頭,黯淡的眼瞳漸漸點(diǎn)亮。 * 轟 懸浮摩托在原地咆哮,尾端噴射的等離子迸發(fā)出紫色的焰色。類似的摩托,在逃出科學(xué)院的時候,海夢悠駕駛過,他半靠著摩托,邊檢視各項儀表指數(shù),邊聽溫夕報告坑洞處修復(fù)、復(fù)原的情況。 還有一件事。匯報完畢后,溫夕試探性開口,如果這段時間,諾恩斯系統(tǒng)恢復(fù)了,要求我們疏散大家,我們該不該聽他們的,還是要等你回來? 海夢悠搭在加速柄上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他的聲音低下來:三天之內(nèi),如果我還沒有回來,就不用再等了。 溫夕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溫夕。海夢悠不徐不疾,這么長時間,我還從來沒有好好謝謝你。夜歌者號,多虧了你,你辛苦了。 他看著溫夕,言語溫柔又輕巧,卻不知哪里觸到了溫夕,她掩住自己下半臉,而后迅速背過身去。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海夢悠輕聲說,也許我還能回來呢。人生這東西誰說得準(zhǔn)呢。 溫夕背對著他,連連搖頭。 就這樣吧。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把周圍的人也一起帶走。 溫夕紅著眼圈,帶著浮屠花其余的艦員接連退后,可他們兩三步一回頭,退了半天,才退了沒有五六米,所有人相互抵著肩,間或牽著手,默默目送著他。 一只頭盔猛地沖出人群,直接飛向他,海夢悠下意識一把接住。 這顆暗銀色頭盔燙著紫色電光,四周圍著的人和陰沉的天空,全部縮影在頭盔的流光上。 海夢悠順著頭盔的來向,看到站在料峭寒風(fēng)中的江亦愁。 江上前幾步,拿起他手中的頭盔,幫他鄭重而溫柔地戴上:今天,換我載你。 * 浮空摩托原地加速,排氣口的等離子體顏色驟然變得明亮,而后整個摩托宛如一道電光,劈開黑暗。 眾人還沒看清他們離去的樣子,摩托已經(jīng)直沖進(jìn)尚未完全修復(fù)的坑洞中,原地只留下一縷淡紫色的弧光。 坑洞里,是黑色硅晶體堆積而成的峭壁,他們沿著幾乎沒有路的邊沿,飛速前進(jìn)。 強(qiáng)風(fēng)瘋狂掠過二人,速度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飆升,與之相對應(yīng)的,是他除了身前的江亦愁,再沒有任何可以攀附、可以獲得半點(diǎn)安全感的地方。 為了追求速度,這摩托還全流線型設(shè)計,騎車姿態(tài)近乎趴伏。他和江剛剛才爭執(zhí)過,這個騎行姿勢讓他有些說不上來的變扭。 海夢悠微妙地和他拉開點(diǎn)距離,只揪著他的衣邊,躲在江的背后擋風(fēng)。 誰知摩托在疾馳的高速中,猛然一個顛簸,他先是重重撞上了江的背,又迅速反彈,整個人幾乎要徹底失衡滾落,情急之下,他條件反射一般,抱緊了江的腰。 他的胳膊貼上去的時候,能感覺到江極其緊張地一頓,胳膊下的結(jié)實(shí)觸感也隨之變得更加堅忍。 他有些遲疑,小臂貼著朝后滑動了兩三公分的距離,忽然被死死捉住了。 江騰出一只手,捉著他的手腕,把他的胳膊放好:摟好。 第45章 共鳴 這讓他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窩在江 江亦愁這個人,真的很會下蠱。 他的手腕被江用力按緊的時候,不可遏制地這么想。 他就像是刻意比照著海夢悠的喜好長的一樣,明銳的眉眼、長發(fā)、總是略微向下細(xì)微抿緊的唇線,單看這張臉,已經(jīng)完美到海夢悠用不著糾結(jié)性別問題,直接投降。 而他的言行,他們兩個人共同的經(jīng)歷,即使帶上那些惹他妒忌的部分,他還是會難以自控地動心。 比如現(xiàn)在,江亦愁帶著他,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深入、前進(jìn)。 他貼在江亦愁的背上,四周風(fēng)馳電掣。 有那么一瞬間,他忽然覺得世上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一切的喧囂都像是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和他、和江亦愁全無關(guān)系。 他甚至希望,這條路無止境地延伸下去。 硅晶體層下方,是通滿通訊線路的光子層和編譯層,這層不厚,和厚重到幾乎無際的硅晶體層相比,就像是一層薄膜也就是這么一層薄膜,成功調(diào)用了不計其數(shù)的硅晶體,在浩渺的宇宙中,構(gòu)成都市,構(gòu)成了人類最后一小片家園。 電磁層要到了。江亦愁簡短提醒,可能會有噪音,你屏蔽下共振翼。 前方,無數(shù)個獨(dú)立電磁單元相互連接,閃著刺目的藍(lán)白光芒,構(gòu)成一張席卷大地的巨網(wǎng),正對著江亦愁的電磁單元迅速變形,讓出一個僅由他們通過的空洞。 駛?cè)肟斩吹乃查g,熾烈的藍(lán)白光芒猛然奪去了他的視野,嘈雜的噪音更淹沒般吞沒了他的聽覺。 四周近乎天崩地裂,海夢悠安靜地趴在他背上,心中卻忽然升起一種極其安定的感覺。 他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臟,在無盡的光芒中,一下一下,重重地沖擊著胸膛。 而后他整個人迅速一顛,之后急速向下,就像是從極高的地方直接摔進(jìn)坡道。白光漸漸遠(yuǎn)去,他的視覺漸漸恢復(fù),剛看清周圍的細(xì)節(jié),心中驀地一沉。 四層物理結(jié)構(gòu)之下的罅隙,不是深淵、不是地獄,而是一座城市。 他們騎著浮空摩托,疾馳在巨大冰山般的道路上,無數(shù)個銳利的純黑冰錐拔地而起,將整座城市刺得支離破碎,苦苦撐著暗無天日的穹頂。 整個城市暗灰而衰敗,中心是一座純黑色的尖頂教堂。 整座城市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吸引、融化,然后永遠(yuǎn)地凝結(jié)在半融狀態(tài),向上,直拉入暗黑天頂。 和因陀羅一樣,它布滿光路,只是光路極其黯淡,從高空看下去,就像是畫在地上、失效很久的獻(xiàn)祭法陣,不過這大陣由人、房屋和城市構(gòu)成。 江,那是什么! 海夢悠忽然拍了拍他的肩。 一串紅色的拱頂建筑,圍繞在整個城市外側(cè),就像是大陣邊緣鮮紅的法.輪,是這個陰森恐怖大陣上的唯一一抹亮色。 去了你就知道了。 江亦愁答。 摩托停在最外圍,鮮紅色的拱頂旁。海夢悠取下頭盔,一眼看到了??话愕墓治?。 是尼克么? 還是物理學(xué)家023? 他正要上前,袖角卻被江亦愁輕輕拉住了。 第二個??治锍霈F(xiàn)在另一間拱頂小屋旁,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 不計其數(shù)的怪物在鮮紅的拱頂四周穿行,將看似柔軟的藤蔓伸入各個拱頂小屋中,場面竟然井然有序,就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了一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趁著所有??R轉(zhuǎn)身的瞬間,他無聲上前,擦開紅色拱頂上淺淺的黑色晶體塵,試圖看清里面的結(jié)構(gòu) 只見一張密密麻麻,布滿眼睛的臉,幾乎貼在拱頂上,它臉上的所有眼睛正直愣愣地盯過來。 海夢悠腳步不穩(wěn),背立即被人攔住。 江亦愁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側(cè),攔著他的動作雖然輕,可他感覺得到,江似乎在竭力克制著別的什么東西。 曖昧雜著尷尬,在兩人之間升騰。 海夢悠輕輕掙了一下肩,江順從又克制地放開,立即退后一步,就像當(dāng)時許諾的那樣,不多說、不多做。 你們再不走,觀察者馬上就要發(fā)出警報了。 兩個人正尷尬地眼睛不知往哪兒放,身后忽然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海夢悠順著聲音回頭。 衰敗的,被黑色晶體刺穿的建筑前,端端正正站著一位紅裙子的小姑娘。她留著齊耳的短發(fā),臉上是種某種難以言喻的微笑。 這地方怎么會有小姑娘? 就她一個人么? 觀察者又是什么? 你海夢悠問題太多,一直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后,他選了最不敏感也是最緊迫的一個,觀察者是什么? 喏,就是那個。 小女孩朝他的身后一指,原先拱頂房子里的眼睛竟然蹣跚著走了出來! 他們是感覺共通的。他看到你了,周圍所有的守護(hù)者和觀察者就都看到你了。你哪里都逃不掉了。 小女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海夢悠有些猶豫。他倒不是怕這個眼睛,反而擔(dān)心這個眼睛和曾經(jīng)的尼克、山姆一樣,也許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