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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煙火 第123節(jié)

    胡小鈺點頭:“能看得見太陽的那種生活?!?/br>
    聞言,貓貓眼里的淚水徹底噙不住了。

    第112章 囂張   他背后沒人敢這么囂張?【開頭少……

    貓貓的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胡小鈺直著急,又不知道該怎么哄,一時間抓耳撓腮。

    他想用手給人家擦眼淚, 一碰到女孩軟、嫩的小臉蛋又覺得不好意思, 忙縮回了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勸:“你、你別哭了, 我沒騙你,真的?!?/br>
    他那個笨拙勁兒看得陳牧雷覺得又好笑心里又不是滋味, 起身讓出一點兒空間來給兩個人。

    小蘇的桌子上整齊地擺著一部分化妝品和一些文件, 墻上貼著幾張便利貼,上面簡單地記錄著時間、房間代號還有不同的單字。

    陳牧雷盯著那幾張便利貼,懷疑那幾個單字是姓氏。他小心地翻了翻那幾張文件紙, 是工作人員交接班變化的安排與無關(guān)緊要的表格。隨后,他又把視線放在那個厚厚的筆記本上。

    貓貓還在哭, 陳牧雷看了胡小鈺一眼, 胡小鈺立即擋在他和貓貓之間,阻斷她的余光。

    陳牧雷抽出那個筆記本, 本子居然是帶密碼鎖的。

    這種鎖對于陳牧雷來說十分簡陋, 脆弱地不堪一擊, 一掰就能打開,只不過他不能那么做。

    房間內(nèi)的光線很暗,陳牧雷打開手機照明,細致地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撥動第一排密碼鎖圈,很快發(fā)現(xiàn)刻著阿拉伯?dāng)?shù)字四和五之間的黑漆已經(jīng)掉了。

    他曾經(jīng)問過小蘇的生日, 五月九日。

    陳牧雷立即用509作為密碼試了一下,沒想到密碼鎖的卡扣就這樣自動彈開了。

    他翻開本子,不禁暗暗吃了一驚, 上面細致地記錄了日期時間、房間代號和對應(yīng)的人名。

    陳牧雷靈光一閃,往前尋找著會所出事那段時間的記錄。

    不得不夸一下小蘇分類整理工作做得實在細致,幾乎每個季度都貼著索引貼。陳牧雷輕易翻到那個季度,果不其然有一個明顯的時間斷層,就是會所翻修暫停營業(yè)的那段時間。他手指推劃著紙面,在停業(yè)前三天的記錄里赫然發(fā)現(xiàn)金潤的名字,時間和胡小鈺從付洋那里打聽出來的命案案發(fā)時間完全吻合。

    陳牧雷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記錄太多,他沒有時間把全部內(nèi)容拍下來,而且像這樣的筆記本也不可能只有一本。

    ……

    貓貓并不敢哭太久,尤其聽到陳牧雷拉椅子的聲音。

    胡小鈺又被關(guān)到了衛(wèi)生間,貓貓吸了吸鼻子,小聲地問:“先生,您想知道什么事?”

    陳牧雷剛張開嘴,怕胡小鈺又偷聽,便把貓貓叫到自己面前,壓低聲音問:“你到這里多久了?”

    “可能幾個月了。”

    “不是問你到會所多久了,我知道你們來會所之前都要被訓(xùn)練?!?/br>
    “我……我不記得了,他們把我們關(guān)在一個和這里一樣看不見太陽的房間,沒有時鐘,我們也無法通過任何方式向外發(fā)消息,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抓來多久了?!?/br>
    陳牧雷問:“你對那個地方有什么特別記憶嗎?”

    貓貓努力回想著,茫然地搖頭?!拔覀兤綍r都是被單獨關(guān)起來的,只有接受訓(xùn)練的時候是十幾個人在一起。”

    “訓(xùn)練你們的是什么人?”

    “一個男人?!?/br>
    “他會對你們做什么?”

    貓貓的頭垂得很低:“就是教我們那些事,告訴我們怎么做,主人——客人們才會高興?!?/br>
    “你們……”

    貓貓微微點頭:“只有聽話的、學(xué)得好的女孩才能快點兒離開那里,并且保證我們離開的時候還是處、女,所以我們很多人為了離開那兒都很積極努力地去學(xué),盼著有一天能脫離那個地方?!必堌埧嘈α艘宦?,“然后到會所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WC我們還是處、女?!?/br>
    “不聽話的、學(xué)得不好的女孩呢?”

    陳牧雷看到貓貓攥緊了裙子,然后聽到她聲音顫抖地說:“會被當(dāng)成教學(xué)工具,當(dāng)著我們的面被強行做那種事,做完了還會被鞭打,捆、綁,用各種奇怪又可怕的工具折磨,告訴我們不聽話不努力就會被這樣對待。我本以為他們只是嚇唬我們,來了會所才知道我們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當(dāng)初看到的那一切,誰都逃不了。”

    貓貓拉高裙子,陳牧雷清楚地看到她大腿上還未完全愈合的一道道傷痕。

    “不管我們被訓(xùn)練還是在會所,都是在地獄?!必堌埛畔氯箶[,又拉下腰側(cè)的拉鏈,露出胸前和腰間的淤青?!拔襾淼臅r間短,這樣子已經(jīng)算是很好的了?!?/br>
    陳牧雷擺擺手讓她拉好拉鏈,貓貓看向衛(wèi)生間緊閉的門:“我最幸運的是第一次的客人是胡先生。”

    陳牧雷沒說話,貓貓壯著膽子上前一步,輕輕跪下:“先生,我能求您一件事嗎?”

    “說?!?/br>
    “您以后別讓胡先生來這里找我了,可以嗎?”

    “為什么?”

    “前幾天又有一個姐妹不行了,她的客人已經(jīng)點了她好幾次,她每次都以為自己會死,卻每次都被救回來了。我們經(jīng)常會覺得也許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可是在這種地方,我們連死都很難,如果我們自、殺,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家人,即便我們都已經(jīng)想不起來家人長什么樣子了。”貓貓怕哭花了妝,極力忍著,“我以為不會再見到胡先生了,沒想到竟還能再見他一次。我知道你們是好人,和別的客人不一樣,可是,請你們別再給我希望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看不見太陽的日子,甚至已經(jīng)忘了這世上還有太陽這種東西,我怕一旦開始期待重見陽光的那天,就更加無法忍受接下來的日子了。先生,您行行好,讓胡先生別再來了?!?/br>
    陳牧雷的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一樣難受,他在女孩的眼里看到的無盡的絕望,絕望到拒絕一切希望。

    陳牧雷把她扶起來,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好?!?/br>
    有清脆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由遠及近。

    是小蘇回來了。

    陳牧雷把胡小鈺從衛(wèi)生間叫出來,貓貓沖胡小鈺微微一笑。

    胡小鈺心疼極了,小聲地說:“我一定會救你出去,我說話算數(shù)的。”

    貓貓點點頭,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謝謝胡先生?!?/br>
    小蘇打開門,探頭進來:“好了嗎?該走了?!?/br>
    小蘇沒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有什么異樣,叫上貓貓。

    貓貓乖巧地跟在小蘇后面,到房間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么,轉(zhuǎn)身飛快地在胡小鈺臉上親了一下。

    胡小鈺一愣,小蘇催促:“貓貓快點兒?!?/br>
    小蘇把貓貓送了回去,路上忍不住打趣:“沒想到還有人惦記著你呢?!?/br>
    “小蘇姐,我剛才已經(jīng)和他說清楚了,他以后不會再來找我了。”

    “算你懂事,今晚的事要記得守口如瓶,不然我們都要倒霉,知道嗎?”

    “我知道,謝謝小蘇姐?!?/br>
    “倒不用謝我,趕緊進去吧?!?/br>
    小蘇把貓貓關(guān)到她平時待的房間,鎖門離開。

    屋里黑洞洞的,也很安靜,靜到只能聽到其它女孩的呼吸聲。

    沒有客人的女孩都會被關(guān)在這樣的屋子里,每個人都逆來順受習(xí)慣了,沒人哭鬧,都安靜得像死了一樣。

    小蘇的床鋪就在門邊,她縮在床上抱住自己,回想著胡小鈺那真誠的樣子再度紅了眼眶。

    就這樣吧。

    很快他就會忘記自己,自己也不再會記得他。

    這樣挺好的。

    ……

    從會所出來,胡小鈺一頭鉆緊車里。

    陳牧雷吹了吹夜風(fēng),冷靜了一下,問道:“她最后和你說了什么了?”

    胡小鈺只顧著沉浸在悲傷里,差點忘記了正事,貓貓親他的時候偷偷地傳遞了一個信息:“沒說什么,就說了火車倆字,哥,這是什么意思?”

    陳牧雷思索片刻,一言不發(fā)地啟動車子,被胡小鈺攔住。

    “哥,讓我開吧,我得干點什么來轉(zhuǎn)移注意力,不然我總想著貓貓,想起來我就難受?!?/br>
    “……出息?!?/br>
    陳牧雷和他換了位置,把手機里的那些照片發(fā)給吳有利。

    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休息了,吳有利也一樣,所以沒回他消息。

    兩人各懷心事,一時間車里十分安靜。

    “哥,你會救她出來的對嗎?”胡小鈺開著車問。

    陳牧雷閉著眼睛,頭靠著頸枕:“真看上她了?”

    “和這個沒有關(guān)系,以前我以為在會所的姑娘都是自愿的,沒想到趙哥會做這種事,太可怕了!太可恨了!”胡小鈺砸著方向盤,“我們報警吧!”

    “天真,如果這么容易就解決了,還輪得到你來當(dāng)正義的使者?”

    陳牧雷話音剛落,胡小鈺猛踩剎車,氣憤地質(zhì)問:“那你就不準備管了嗎?敢情剛才說那么好都是糊弄人家女孩的???”

    得虧陳牧雷系了安全帶才沒整個人撞到擋風(fēng)玻璃上,沖著他后腦勺拍了一下,訓(xùn)道:“我說不管了嗎?我還沒說你呢,居然學(xué)會偷聽了!”

    胡小鈺捂著后腦勺不甘示弱地嚷:“幸虧我偷聽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貓貓是這個情況!哥,你不是早知道了,就是不肯告訴我,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陳牧雷又拍了他一下:“用你實心的腦子想想,會所里出了命案他都能把事情壓下去,還怕你去報警他強迫女孩賣、yin不成?怕你前腳剛報了警,后腳就被人滅口了。久誠在阮城幾年了,倒霉的女孩又不是只有貓貓一個人,他背后沒人的話敢這么囂張?”

    “那……那……”胡小鈺啞口無言,琢磨半天,終于琢磨出其中利害,驚訝地汗毛豎起,“該不會他連警察都買通了吧?這也太可怕了!”

    陳牧雷沒否認:“不讓你知道太多就是怕你一時沖動給我惹事,我已經(jīng)一腦門子官司了,你給我消停點吧?!?/br>
    胡小鈺癟癟嘴,又怒捶了下方向盤出氣:“哥,如果真是這樣,那些女孩太慘了。”

    “不是該你關(guān)心的事。”陳牧雷還有一件越來越讓他心神不寧的事,“最近見過白政嗎?”

    “白哥?沒有,他總打擊我開車技術(shù)差,我不想理他。”

    “……你明天去會所側(cè)面打聽一下,白政最近去過沒有?!?/br>
    “哦,”胡小鈺心不甘情不愿地問,“那現(xiàn)在呢,我們回家嗎?”

    “不,”陳牧雷嘆氣,“去簡繹家,周云錦還在那兒?!?/br>
    第113章 心疼你   我也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周云錦恍惚中聽到門鈴聲, 還有簡繹去開門的聲音。

    她困極地睜開眼,看到陳牧雷和簡繹在玄關(guān)處低聲交談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