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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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看到認識的人,對方的臉很快就朝這邊側(cè)了側(cè)。明維站在餐車旁看得清楚,確實是陸封州沒有錯。 腳下步子不受控制地轉(zhuǎn)了個方向,他推著空餐車朝陸封州走過去。 距離十米左右時,有人從中間橫穿而過,明維放慢腳步等了等。待客人走過以后,他再抬頭往陸封州周圍看,就看見有第三人停在了陸封州面前。 對方從容林手中的托盤里端出兩杯紅酒,轉(zhuǎn)身將其中一杯遞給陸封州,笑著和他說了句什么話。陸封州接過紅酒與他輕輕碰杯,同時也開口回應了一句。 看清那人的模樣時,明維驟然止步在十米以外的地方,沉默不語地抬手壓了壓頭頂?shù)拿弊印?/br>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明宏儒,他血緣關(guān)系上的親生父親。 帽子是廚房統(tǒng)一發(fā)的工作帽,并不能很好的遮擋住臉部。但即便是這樣,在明宏儒漫不經(jīng)心地將目光投過來時,明維也沒有露出太多的驚慌神色來。 他依舊是鎮(zhèn)定又從容的那副模樣,眼皮微垂避開了明宏儒直視過來的目光。下一秒,明宏儒面色如常地收回視線,繼續(xù)和陸封州聊了起來。 明維沒有再往陸封州身邊湊,推著餐車掉頭原路返回。 自打他十歲那年出國起,算下來也有十二年左右沒有見過明宏儒。就算是十歲以前待在國內(nèi),和明宏儒見面的次數(shù)也少之又少,更何況他那時候又還小,五官都沒有長開。 明宏儒沒有認出他這件事,完全能算在明維的意料之內(nèi)。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未及時抬頭看路,餐車冷不丁地撞上了前面過路的客人。對方當即就拉下臉色破口大罵道:“走路沒長眼睛是不是?蹭臟我的鞋你賠得起嗎?” 甚至懶得去看那人長什么模樣,明維熟練地低下頭來向他道歉。 前一秒還怒氣沖沖的客人,這一秒陡然止住外溢的怒火,語氣卻平白無故地染上幾分陰沉:“把你的頭抬起來?!?/br> 明維面相老實乖覺地抬起頭來,看清面前被自己撞到的那人時,心底浮起些許意外的情緒來。 用冤家路窄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面前這位被他撞到的客人,正是數(shù)天前意圖在電梯里對他動手動腳,最后卻被陸封州丟出電梯外的那位客人。 顯然已經(jīng)對明維積怨已久,認出他的那一刻起,對方的眼神都變了。眼看著正要當場找理由發(fā)作,就有人過來找他敬酒,口中還不忘熟稔地寒暄道:“好久不見,錢總別來無恙?!?/br> 那位錢總瞬間收起眼底的陰厲,轉(zhuǎn)頭如同無事人一般朝問候的人笑臉相迎起來。 借此機會,明維順理成章的推著餐車從他們身邊走開。 一直到走出宴廳外,他都沒有再停下過腳步。因而也就并未看見,身后那位錢總落在他后背暗含惡意的眼神。更加沒有看見,始終在和明宏儒說話的陸封州,也分出心神來瞥了一眼他的背影。 第16章 插曲 陸封州心不在焉地應付明宏儒,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的卻是明維那道背影。昨晚被溫嘉盛叫出去喝酒,他也在酒吧見過和明維長相神似的年輕男孩。 對方是酒吧里的服務生,別的地方和明維倒也不像,唯獨那雙眼尾下垂的眼睛,讓他見到服務生的第一眼起,就立刻想起了明維那張臉。 他盯著服務生的眼睛多看了兩眼,溫嘉盛就誤以為他對那服務生感興趣,叫住對方不讓他走,開始問東問西地打探起服務生的私人信息來。 服務生自然也不是傻的,乖乖回答了溫嘉盛的問題,最后半推半就地在陸封州身側(cè)落座,借著卡座區(qū)音樂聲太大的由頭,故意湊到他耳朵邊來說話。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陸封州并沒有立即將人推開,反而伸出手臂在他后背摟了一把。 掌心下隔著衣服傳來的背部觸感,并不像前一晚在床上,從明維背上摸到的那樣。他的后背比起明維更加薄和瘦,骨架甚至還要比明維窄。背部的rou柔軟而松弛,不像是經(jīng)常運動的人。 摸起來手感雖然不差,卻不是他會喜歡的身體類型。 陸封州將他從懷里推出去,接下來的整個晚上,沒有再讓任何人靠近過自己。 喝完酒回家熟睡后的幾個小時里,陷入深度睡眠的大腦在酒精的催化下,陸封州在夢中重溫了和明維上床的整個過程。 記憶中壓在純白枕頭里的黑色發(fā)絲,明維修長而勁瘦的身軀,在酒店干凈的床單里自然地舒展開來,帶著他那個年紀會有的乖張與隨性。薄薄的肌rou線條下蘊含的年輕力量,忍痛時固執(zhí)而又倔強地繃緊的下顎,無一不昭示著他與白天刻意展現(xiàn)出來的天真和軟弱不同。 在夢境結(jié)束的最后,他又見到了那晚打完架后,從黑漆漆的巷子里走出來的明維。 一如他主動抬手攀上來時,陸封州掌心下所觸碰到的,他那不算結(jié)實寬厚卻勁瘦堅韌的光滑背脊。 幾個小時后天將破曉的清晨,陸封州起床沖了個澡。 夢中的畫面反反復復在眼前播放,即便在心底承認,自己喜歡明維那樣的身體,但是他也依舊將這個夢的起因,歸結(jié)為是自己太長時間沒有找過別人。 此時在宴廳瞥見與明維身形相仿的人,刻意壓制的記憶再度被勾起,陸封州頓時就失去了和明宏儒寒暄周旋的興致。 兩三句結(jié)束了兩人間的對話,他端著酒杯轉(zhuǎn)身朝宴廳后的露臺走去。 錢總沒有在宴廳里為難明維,卻在洗手間里堵住了他。宴廳旁的衛(wèi)生間被改成了寬敞的公用洗手間,明維做完手上的工作,不愿意跑太遠,直接在旁邊的洗手間內(nèi)里解決掉自己的生理需求。 錢總從門外進來的時候,他剛剛上完廁所,站在洗手臺邊洗手。 對方反手鎖上身后那扇門,臉色晦暗地站在門邊沒有動。明維面容如常地直起腰來,沒有去拿紙巾擦,而是慢吞吞地甩干手上的水珠,隨即才轉(zhuǎn)身朝門邊走過去。 走到門邊的時候,他被錢總伸手攔了下來。對方眼神陰郁地抬高下巴,語氣輕蔑:“你叫什么來著?李維對吧?” 明維回答:“是的,錢總。” “李維?!卞X總微微抬高音調(diào),臉上的高傲和厭惡的神態(tài)盡顯,“你的餐車弄臟了我的鞋?!?/br> 明維順著他的話音低頭往下看,對方的鞋上的確蹭到了灰?;覊m覆蓋了他的大半片鞋面,卻怎么看都不像是餐車蹭臟的。 他什么都沒說,再次開口向?qū)Ψ降狼浮?/br> 顯然錢總對他的道歉并不滿意,他捏住自己的西裝褲管往上提了提,將蹭到灰塵的那只鞋尖翹了起來。他指著自己翹高的鞋尖,話語里的惡劣盡顯:“你現(xiàn)在用手幫我把鞋擦干凈,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 明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被他這副不咸不淡的模樣激怒,錢總那張贅rou輕顫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爬滿怒火,“不愿意是吧?”他陰陽怪氣地問完,面上陡然露出幾分狠意來,伸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重重往下扯,“你就是不愿意,也必須得給我用手擦干凈?!?/br> 明維沒打算再繼續(xù)忍耐,他垂在身側(cè)的手肘部微彎,五根手指緩緩握了起來。 對方雖然下手很重,但不管怎么說,已經(jīng)是虧空嚴重且過度肥胖的中年男人,和明維打架時挨的那些拳頭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明維并沒有將他扯自己衣領(lǐng)的行為放在眼里。只是讓他用手去擦皮鞋上的灰塵,這類羞辱性質(zhì)明顯的事情,明維斷然是不愿意也是不會做的。 面前的人已經(jīng)有些氣喘不勻,卻還在抓著他的衣領(lǐng)往下拽。視線中有什么一閃而過,他瞇著細長rou多的眼睛,陰沉不定地看向明維的后脖頸。 下一秒,明維脖頸后的創(chuàng)可貼被人粗魯?shù)厮毫讼聛怼?/br> 存在兩天卻仍未消失的痕跡瞬間暴露在空氣中,對方立馬就眼尖地辨認出來,那是什么痕跡。 意識到這點后,想到顏面盡失的那晚,他愈發(fā)地變得怒不可遏起來,也顧不上強迫他替自己擦鞋,轉(zhuǎn)而又將明維扯了起來,推到門邊的墻壁前,掐著他的脖子惡意譏諷道:“那天晚上在電梯里不是很有骨氣嗎?轉(zhuǎn)頭還不是被其他人給上了?在我面前玩寧死不屈的把戲,在別人那里還不知道放蕩成什么樣子?” 他肥大浮腫的臉龐略顯猙獰,一只手掐在他的脖頸上沒動,另一只手觸感粘膩地摸上他的臉頰,喘著guntang的粗氣威脅恐嚇道:“不愿意擦鞋子也行,你脫了衣服讓我好好玩玩,所有的事情我都既往不咎。” 說完,不等明維開口給出任何回應,就捧住他的臉親了上來。 明維眉頭微微皺起,正要將自己的臉偏開,旁邊的門冷不丁地就被人敲響了。 敲門聲不輕也不重,不急也不徐,卻讓門內(nèi)的兩人同時停下動作,朝那扇門看了過去。明維反應很快,順手就將面前人推開,轉(zhuǎn)過身來把門打開。 沈三從外面推門而入,視線悠悠轉(zhuǎn)過門邊衣領(lǐng)不整的明維,最后定格在踉蹌站穩(wěn)氣急敗壞的錢總身上,眉尖緩慢地挑了起來,“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敏銳地察覺到他話中的“我們”,明維往門邊走出一步,視線繞過沈三朝門外看去—— 熟悉冷淡的英俊臉龐驟然映入眼簾,他眼眸輕輕定住,幾十個小時未見的陸封州此刻就站在沈三身旁。 第17章 跟我 大概是沒料到自己找明維兩次,兩次都能遇上其他人。那位錢總拉長著臉,在心中直罵晦氣,面上卻不敢顯現(xiàn)出來,轉(zhuǎn)而氣沖沖地呵斥明維,別站在門邊擋路。 沈三很快也認出了明維來,那個在會所不給自己面子,卻想方設法往陸封州身邊湊的服務生。目睹過那晚他打架后的樣子,沈三心底半點也不相信,他會忍氣吞聲地受人欺負。 他本就對明維隱藏起來的本性有幾分興趣,此刻撞上天降人情的場面,他自然也不介意主動搭把手。見錢總面容難掩怒色,沈三抬腳跨入洗手間門內(nèi),當著他的面捧起明維的臉,吊兒郎當?shù)卮蛄科?,“這服務生模樣倒是周正,錢總要是不介意的話,今晚借我玩玩怎么樣?” 話既然已經(jīng)明著說出口,說話的人又是他得罪不起的身份,錢總只能閉緊嘴巴,自己吞掉這個啞巴虧,眼睜睜將到手肥美獵物拱手讓人。 只是到底還是見不得明維好過,臨走以前他還不忘出聲膈應道:“長得雖然好看,也不知道干不干凈,沈總可別被他裝出的樣子給騙了?!?/br> 沈三這才看見明維脖頸后露出來的痕跡,很明顯是被人在床上弄出來的。他非但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反倒對明維這副自然坦蕩的神色另眼相待起來。 與其耐著性子去哄那些清純小男孩,他更加喜歡找明維這類干脆直接的類型。原本只是對明維感興趣的沈三,這會兒看著他那截露在衣領(lǐng)外的修長脖頸,倒是平白無故生出了點其他的心思來。 和陸封州往洗手間里走兩步,他回過頭來叮囑明維:“你到外面等著別走。” 明維應聲停留在門外,沒有立即離開。 約莫兩三分鐘以后,沈三步伐從容地從里面走出來,停在他面前,看著他沒有說話。 對上他意味深長的視線,明維主動開口道謝:“謝謝沈總?!?/br> “你叫李維是吧?”沈三略微頷首,抬手撐在他身側(cè)墻上,“我?guī)土司S維的忙,維維打算怎么謝我?” 明維面色不動如山地問:“沈總想怎么謝?” 沈三低頭往他面前湊了湊,指腹不輕不重地從他脖頸后抹過,語氣里逐漸染上曖昧:“依我看的話,不如就以身相許吧?” 明維抬起眼眸來,佯作聽不明白道:“沈總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都可以叫我?!?/br> 沈三的臉色晴轉(zhuǎn)多云,捏住他的下巴話語直接:“我讓你跟我上床,你別給你我裝傻?!?/br> 明維沒有說話,視線卻不著痕跡地越過他,朝他飛快地看了一眼。 注意到他的不專心,沈三捏在他下巴上的力道微微加重。 明維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他臉上,平靜鎮(zhèn)定的臉色卻瞬間垮為膽怯與驚惶,淺褐色的瞳孔里蓄滿了名為害怕的情緒。 沈三看得滿臉驚異,倒不是他沒見過明維這樣會變臉的人,只是以他沈家人的身份來說,平日里也沒人敢當著他的面,這樣毫不避讓地戲弄他。 緊接著,他就聽見明維可憐示弱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沈總別這樣?!?/br> 伴隨著他話音落地的,是陸封州從洗手間內(nèi)走出來的腳步聲。 明維將求救的目光巴巴地投向沈三背后的陸封州。 后者抬眼朝他們瞥一眼,想到明維脖子上還未消失的痕跡,最后還是出聲叫沈三道:“還不走?” 原本興致就被消磨得所剩無幾的沈三,在陸封州話未出口前,就將手從明維臉邊拿開了。但他顯然沒有料到,陸封州還會管他的閑事。 他轉(zhuǎn)過身來,余光在明維和陸封州中間轉(zhuǎn)了個來回,并未發(fā)現(xiàn)這兩人有任何異常。沈三什么都沒說,率先朝宴廳的方向走去。 陸封州落后于他兩三步,走出幾米遠后,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自己身后的明維道:“跟著我干嘛?” 明維神色恭敬乖巧地答:“陸總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叫我。” 此前在宴廳里看到熟悉的背影,還以為僅僅是身形相似而已。他沒有想到,明維真的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陸封州不置可否地轉(zhuǎn)向他,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他的后脖頸上,“脖子上的痕跡不處理就到處亂晃,你是唯恐別人都看不見嗎?” 明維抬手摸了摸脖子,下垂的眼尾沾上可憐的意味,“創(chuàng)可貼被錢總撕掉了?!?/br> 說到底是自己留下的印記,也不能由著對方這樣出入宴廳,陸封州神色頓了頓,冷淡吩咐他道:“你去露臺上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