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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噓,國王在冬眠在線閱讀 - 第430頁

第430頁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只是有一瞬間的恍惚——

    原來這個世界上,并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人們只是期盼著他拿到成績,盼望著他永遠(yuǎn)在贏,希望他能夠創(chuàng)造單板滑雪大跳臺項(xiàng)目的歷史……

    原來啊,也有很多人會單純的將他放在心上,視作珍寶一樣的關(guān)心、珍重。

    在他們的眼里,他不是單崇——

    他只是他,僅此而已。

    兩年前,他不懂這個道理。

    現(xiàn)在他懂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而少年永遠(yuǎn)都在成長的路上,要學(xué)的東西和要看的風(fēng)景一樣多。

    ……

    單崇打個石膏得住院兩天,短暫住兩天洗漱用品也得備齊,好在醫(yī)院樓下就有賣塑料盆、毛巾等日常用品的地方。

    在一系列的檢查后,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男人大概是這才感覺到累,跟衛(wèi)枝說了幾句話,就睡著了。

    看他眼皮子下面的黑眼圈,這幾天大概也沒睡幾個安穩(wěn)覺吧,這么突然歸隊(duì),又要跟隊(duì)里要冬奧會空降名額,他嘴巴上不說,其實(shí)大家都知道他壓力有多大——

    不然也不會拼了命的練習(xí),頂門入頂門出,戴鐸都說他是不是瘋了。

    等他睡下后,衛(wèi)枝跟王鑫去買生活必需品。

    “他跟你說以后會不莽撞?”

    “嗯?!?/br>
    “你信不?”

    “那不信能怎么辦?”

    衛(wèi)枝端著個塑料盆,一邊往病房區(qū)走一邊說話,塑料盆里面放著牙膏和牙刷還有毛巾之類零碎的東西,還有一碗剛打的白粥。

    “人和動物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就是,人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在同一個坑里摔兩次……而且現(xiàn)在他大概也是揣測不安吧,不知道阿姨來了以后會怎么說。”

    王鑫原本背著手往回走,聽到“阿姨”兩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單崇怎么想的他是不知道,但是他就有點(diǎn)兒難受。

    動了動唇,剛想說什么。

    這時候,走在前面的小姑娘突然停了下來,他一個剎車不穩(wěn)差點(diǎn)兒撞著他的背。

    王鑫抬頭,剛想問怎么了,就看見她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再去超市看眼,看看還有什么東西忘記買……買點(diǎn)水果?”

    中年男人莫名其妙,動了動唇剛想說什么,這時候越過衛(wèi)枝的肩頭,他看見在走廊的盡頭,單崇所在的住院病房門口長椅上,坐著一個女人。

    她就背著個簡單的帆布包,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低著頭,雙手交叉握拳抵在眉心。

    在她對面就是病房門,她卻沒有急著推開門進(jìn)去看一眼,她只是坐在病房外面,沉默地做著自我掙扎,再沉默地流淚。

    沒有嚎啕大哭。

    也沒有大聲訓(xùn)斥。

    沒有憤怒地要求撤回單崇的復(fù)出計(jì)劃。

    更沒有責(zé)怪任何一個人……

    可能是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出發(fā),花費(fèi)幾個小時坐車來到長白山,一路寡言少語,然后再隔著病房窗戶看到躺在病床的兒子時,情緒再也掩埋不住。

    僅此而已。

    衛(wèi)枝抱著塑料盆轉(zhuǎn)身得干凈利落,王鑫懵懂跟在她的身后。

    走廊上很快恢復(fù)了最開始空無一人的狀態(tài),把片刻的寧靜留給了長椅上的女人。

    ……

    單崇是在半夜醒來。

    醒來的時候病房里只亮著一盞昏暗的燈。

    衛(wèi)枝趴在他的床邊,原本就睡得很淺,幾乎是他一動她就跟著睜開了眼睛,迷迷瞪瞪地抬起頭,臉上還帶著睡覺時留下的壓痕,她問:“怎么了,是不是渴了?”

    一邊說著一邊去拿礦泉水。

    單崇是有點(diǎn)兒渴,一只手撐著坐起來,看著小姑娘慢吞吞地跟水瓶蓋做斗爭。嗤笑了下:“拿來吧?!?/br>
    她打了個呵欠,把水遞到他面前,看男人伸出沒事兒的那邊手隨手把瓶蓋擰開再從她手里抽走,她嘟囔:“你看,我就從來不對做不到的事逞強(qiáng)?!?/br>
    單崇喝了水,環(huán)顧四周,在看到床頭的一個保溫飯盒時愣了愣。

    衛(wèi)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個保溫盒,“啊”了聲:“阿姨下午來過,怕你晚上起來餓,給你弄了點(diǎn)兒家里包的蒸餃,說你起來餓了可以吃——”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拿。

    “她來過?”

    “對,然后晚上只讓一個人陪床,她坐了一天車也該累了,我就讓她先回酒店……”

    衛(wèi)枝打開保溫盒,嗅嗅里面的食物,摸摸盒子周圍,好像還熱乎。

    搞完一系列cao作,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房間里似乎過于的安靜,抬起頭看向男人,后者正沉默地望著她。

    她沖他笑了笑。

    單崇感覺自己像個等待宣布判罰結(jié)果的死刑犯,喉結(jié)滾動,他說:“你知道我想問什么。”

    衛(wèi)枝放下捧在膝蓋上的食物,放到單崇面前,站起來,轉(zhuǎn)身從身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個東西,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只聽見她說,“阿姨讓我把這個轉(zhuǎn)交給你。”

    她手中的東西伴隨著她遞出,逐漸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

    ——是一雙滑雪手套。

    小小的手套,明顯尺寸小一個碼,兒童尺碼,款式也特別老舊,和現(xiàn)在花里胡哨的熒光色不一樣,一看就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款式……

    手套上有明顯的使用痕跡,一番過來,手掌心的地方都磨破了,有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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