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拍前，還有一個簡單的開機儀式。

    舒意跟著站在導演身后，手里握著香，恭恭敬敬拜下去。

    她身旁站著的，就是這部劇的男主，顧凡。

    一個號稱“讓所有小說男主都有了正臉”的實力派小生。

    他身上也穿著戲服，寬袍廣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輪廓分明。

    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那一點亦正亦邪的氣息，完美契合男主言驍隱忍腹黑的形象。

    舒意也看過不少顧凡的戲，他的演技，放到現(xiàn)在任何一部電視劇中，那是絕對夠用了。

    倒是她有點微末的擔心，怕接不住他的戲。

    徐志此人，平日里看著不聲不響，鏡頭后一坐，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暴躁易怒。

    雖說試戲后，是徐志欽點由她來擔綱女主，但就是因為有著一份殊榮在前，才讓人越發(fā)警醒。

    對著各路神仙拜了三拜，揭了攝影機上的紅布，《青玉案》就算是正式開機了。

    -

    第一場戲沒舒意什么事。

    她樂得躲在一邊，觀摩場上正在對戲的兩個中年組演員之外，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機。

    這一次，微信里總算傳來回應(yīng)。

    【沈晏川】：今天有吻戲嗎？

    【沈晏川】：我后悔了，不該放過你的。

    【沈晏川】：你不能和別人拍吻戲。

    這一條與下一條之間，相隔了差不多四五分鐘。

    對著冷冰冰的屏幕，似乎也能看見屏幕對面之人的輾轉(zhuǎn)糾結(jié)，透著無盡無奈委屈——

    【沈晏川】：算了，尊重劇本。

    舒意笑得眼睛都要瞇起來。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她和顧凡對戲。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合作拍攝，也許是因為今天拍攝的場景都是一些比較日常輕松的劇情，總之，并沒有出現(xiàn)舒意預(yù)料中的，她被顧凡壓著戲的情況。

    兩個人略試了幾場戲，正式拍攝時，除了補拍不同角度鏡頭外，幾乎沒有出現(xiàn)幾次NG。

    最后一鏡結(jié)束后，已是將近夜晚9點。

    今天晚上沒有舒意的戲份，她乖順地向現(xiàn)場的導演統(tǒng)籌打了招呼，拎著大裙擺，準備卸妝回酒店。

    “你也要回酒店嗎？”

    走了一段路，舒意忍不住跟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顧凡搭話。

    戲里的言驍是心機深沉，腹黑又清冷的性子，戲外的顧凡雖說不如言驍那樣沉默，但也絕算不上對人熱絡(luò)。

    聽見舒意的問話，他驕矜地點了點頭。

    話題中斷，舒意有些許尷尬。

    顧凡似乎看了出來，很快找話道：“今天有幾場戲，你演得挺不錯的?！?/br>
    “不是，”似乎覺得自己的表述不夠準確，顧凡很快又補充：“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沒想到你的演技這么好?！?/br>
    舒意沉默兩秒，接下了這個“演技很好”的大帽子。

    兩人一路無話趕回化妝間。

    舒意的妝難上，也難卸，等她卸好妝，時間已經(jīng)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回到酒店，她精疲力竭地把自己扔到床上。

    臺詞本散亂地堆在手邊，她撐起身子，拿過來翻了兩頁。

    手邊的手機不容忽視地震動起來。

    舒意累極，連自己現(xiàn)在完全素顏蓬頭垢面也不想整理，隨手接通視頻。

    “你在酒店嗎？”

    沈晏川那張無死角妝發(fā)服帖的大臉懟在屏幕上。

    舒意哀嚎一聲：“太不公平了吧，為什么你這么好看?！?/br>
    沈晏川被她八竿子打不著的回答弄了個懵：“??？”

    他那頭頓了頓，又重新拾起先前的話題：“在酒店嗎？今天累嗎？”

    “當然在?！笔嬉夂吆?，“不然我穿成這個鬼樣子拍攝嗎？”

    沈晏川這才注意到，舒意已經(jīng)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一件寬寬大大的男友風T恤罩在身上。

    “今天拍攝累嗎？”

    他連著問了這么多次，彎彎繞繞，最后終于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今天拍了些什么？”

    舒意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瞇瞇氣他：“第一天拍攝，你說能拍什么？當然是拍個吻戲啦親密戲啦，培養(yǎng)一下男女主感情?！?/br>
    屏幕里的沈晏川rou眼可見地冷了臉。

    “你不是說，尊重劇本嗎？”舒意佯裝無辜。

    沈晏川張了張嘴，憋出來一句：“我又沒有說什么?！?/br>
    話是這樣說，眼睛卻沒往屏幕上瞟過一次。

    “逗你的?！?/br>
    原本還想再逗他兩句，可是看著對面的沈晏川，舒意又覺得不忍心，尤其看到他驀地亮起來的眼睛。

    “我不是不讓你拍?！币苍S是覺得自己表現(xiàn)太明顯，沈晏川急急忙忙解釋：“就是……”

    就是什么呢？就是我都還沒有品嘗過，有一點點不甘心。

    舒意自然聽懂了他的未盡之意。

    但這話，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接。

    第一次，兩個人聊視頻的時候，冷場了。

    兩個人磕磕絆絆地聊了幾句，沈晏川便借口讓舒意好好休息，別扭著掛斷了視頻。

    舒意皺眉。

    沒辦法，她總不可能現(xiàn)在飛回去，摟著沈晏川親一口吧。

    好在門鈴及時響了起來。

    這個點，誰會來？

    舒意挽著頭發(fā)，走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位小統(tǒng)籌助理，手里像揣著顆炸-彈一樣拿了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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