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下去大半瓶，沒一會兒，喉頭水花翻涌。

    “嗝?！狈盗藗€嗝。

    周許望悶著嗓子笑：“談戀愛真好啊，有情喝水都能飽?！?/br>
    祝也舔了舔唇：“……”

    吃完午飯，兩人把餐盤端到餐具回收處，周許望差點把手里的保溫桶也放上去。

    桶壁泛著粼粼的金屬冷光，一晃眼，他想起來還沒幫許一迪代問聲好。周許望自然地繞到人多的一邊，牽起祝也手說：“對了，我媽讓我代她向你問聲好?！?/br>
    祝也：“謝謝阿姨?！?/br>
    那乖順的樣子，好像人就在她面前似的。周許望唇邊輕挑起點笑：“在我面前這么橫，一提到我媽就是乖乖好學(xué)生?！?/br>
    “……”祝也說，“我哪里橫了？”

    周許望只嘆不說話。明明是他自己樂在其中，不動聲色地、縱容地把人慣出了脾氣，這會兒又來博憐愛，還真會裝。

    兩人牽著手、你一言我一語往食堂出口走。出口處垂著幾片隔溫的厚簾，祝也伸手撩開，外頭正有人要進來，差點撞個滿懷。

    祝也下意識說“不好意思”，對面也在說“不好意思”，偶一抬眼，對面是個清秀妍麗的漂亮女生。那漂亮女生看向周許望，脫口而出：“周許望?！?/br>
    漂亮女生的目光轉(zhuǎn)向祝也，再落到他們交扣的手上。

    兩人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祝也沒說話。

    周許望隨意一笑，介紹：“我女朋友。”

    祝也跟程好互相點頭致意，再互道你好。

    周許望又寒暄一句：“聽說你準(zhǔn)備申請國外的研究生?！?/br>
    頭頂?shù)娘L(fēng)幕機把祝也頭發(fā)吹得翻飛，周許望一勾手，把她往前攬了點。

    “嗯，我爸媽想讓我去國外念書。”程好眼神不自覺滑到祝也身上。

    “那祝你一切順利?！敝茉S望記得祝也下午還有課，估計快上課了，“不打擾你吃飯，我們先走了?！?/br>
    “……嗯，拜拜?！?/br>
    佇立良久，程好喉嚨空滑了下，回頭看，兩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午后流光溢金，人潮涌動，從四面八方流進教學(xué)樓。

    已經(jīng)走出食堂很遠(yuǎn)，腦子里反復(fù)想起剛剛那女生看周許望的眼神，祝也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剛剛那個女生，你們是同學(xué)嗎？”

    “我轉(zhuǎn)學(xué)來新城以后的高中同學(xué)，”周許望說，“現(xiàn)在算是大學(xué)校友。她讀數(shù)學(xué)系，我媽手底下的學(xué)生?！?/br>
    祝也點頭，沒再說什么。周許望又道：“今晚周新穎生日，我得回家聚餐，晚上你自己記得準(zhǔn)時吃飯?！?/br>
    “嗯，”祝也笑了笑，“替我祝新穎姐生日快樂?！?/br>
    周許望掐把她臉頰：“要不我?guī)阋黄鹑?，你親口說？”

    祝也登時眼神退避十里，周許望大笑，把她抱進懷里，祝也猝不及防，撲了滿臉的薄荷味兒。

    周許望曲指，抬起祝也下巴，沒待她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低頭親了上來：“你早晚要親口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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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時光悶熱、綿長，祝也泡了杯速溶黑咖啡醒神。課上到一半，徐嘉懿快要昏睡過去，討來祝也的咖啡喝，差點沒被苦吐了。

    咖啡因還沒起作用，大腦已經(jīng)被折騰到清醒。

    下課后，祝也打開手機，看到有三通未接來電，撥號人是她周六上午那份家教的家長。電話撥回去，家長說，明天孩子要去外婆家，想知道祝也方不方便把課挪到今晚？

    祝也晚上沒事，便回她方便，商議后把時間改到今晚七點半。

    徐嘉懿跟祝也一道去食堂吃飯，往旁邊瞄了眼，看到祝也在用手機查回來的路線。她詫異：“你不是去那兒教兩三個星期了嗎，還沒記得路？”

    祝也關(guān)上手機：“這份是周六上午的家教，我一般下課以后就直接趕去下午那一家了，沒從那直接回來過?！?/br>
    徐嘉懿一臉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因為都是周學(xué)長接你回來的?！?/br>
    周許望確實每次都會去接她，不過是周一、周三晚上那份家教。

    沒聽祝也說話了，徐嘉懿仿佛嗅到什么八卦：“所以，周學(xué)長也經(jīng)常去接你下班？”

    祝也點頭：“嗯?！?/br>
    徐嘉懿連拍大腿，直呼好男人啊，轉(zhuǎn)瞬又想起什么，她用肩頭推推祝也，曖昧地擠眉弄眼：“現(xiàn)在你就不怕給他添麻煩了？也對，都小情侶了，哪還分你的我的?！?/br>
    祝也面上淡然，雙頰卻遮不住地浮上了淺緋色，幸好晚霞比她臉色還紅，看不太出來。

    吃飯的時候，祝也收到周許望消息，說他正準(zhǔn)備出發(fā)，問她吃飯沒。祝也把餐盤拍照發(fā)過去，順便提起晚上要去家教一事。

    無端地，她又想起徐嘉懿那句“現(xiàn)在你就不怕給他添麻煩了？”?；叵朐谝黄鹨院?，她好像確實不知不覺中給他添了很多麻煩，有時候甚至?xí)?xí)慣于麻煩他。

    祝也一時間不確定，這樣好還是不好。

    晚上六點半，祝也出門去坐地鐵，七點十分趕到小區(qū)，她在樓下翻了十五分鐘教案，然后踩點進學(xué)生家門。

    雅思補習(xí)本來是十點過十分下課，結(jié)果祝也陪學(xué)生練口語太投入，到十點半才從學(xué)生家出來。學(xué)生奶奶想送她一段路，但老人家腿腳不便，晚上還黑燈瞎火，祝也再三婉拒，讓她不用擔(dān)心。

    學(xué)生家這一片是老小區(qū)，附近的建筑都是灰磚矮墻，遍布青苔。從小區(qū)門口走到地鐵站，要經(jīng)過一條長長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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