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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大家認(rèn)為爹太搶戲在線閱讀 - 鄭琰幼年篇

鄭琰幼年篇

    鄭琰在七歲之前,壓根兒就不知道她爹是個jian臣,日后回想起來,那段日子過得真心輕松——除了偶爾的自尋煩惱以外。

    話說鄭琰是個胎穿,剛穿過來的時候客觀條件的原因,她啥都不知道,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聲音也聽不清楚、眼睛也看不清楚,腦子還略懵。她并不知道,她的到來,讓母親杜氏很是尷尬了一段時間。

    杜氏生鄭琰的時候已經(jīng)四十三歲了,兒媳婦都娶進(jìn)了三個,那一年她剛剛給三兒子鄭琛把趙氏給娶進(jìn)家門,新婦還沒好消息,婆婆先有喜了。鄭靖業(yè)正在事業(yè)上升期,那會兒名聲還沒徹底壞掉,京中大多數(shù)人還是說他們夫妻“老當(dāng)益壯”、“老蚌生珠”、“老樹開花”什么的,又有看過鄭小姑娘的夫人們說鄭琰可愛等等。雖說這事兒在這時代不算罕見,杜氏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時候杜氏還要坐月子,還要調(diào)養(yǎng)身子——年紀(jì)略大,小女兒就只好交由兒媳婦們先代為妥善照顧了。鄭琰大嫂方氏當(dāng)時已經(jīng)生育過兩個兒子了,經(jīng)驗(yàn)也頗為豐富,又因沒有女兒,對這小小小小的小姑子也是喜歡得緊,領(lǐng)了差使就圍著小姑子轉(zhuǎn)。

    又有關(guān)氏、趙氏,也要盡一分心力。當(dāng)時十三歲的鄭瑜正是一股活潑勁兒,見天地來戳妹子的小嫩臉兒。鄭琰那會兒像頭小豬,戳了也只是當(dāng)蚊子咬,撓撓臉繼續(xù)睡,或者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當(dāng)時還看不清人呢!

    由于表情過于呆萌,惹得二嫂關(guān)氏與jiejie鄭瑜幾乎要尖叫,搶著要抱著揉兩把。

    那會兒的鄭琰,真是無憂無慮。

    等到杜氏“出關(guān)”,看著一家和樂,也挺高興,表揚(yáng)了兒媳婦與女兒,又看幼女確是粉嫩可愛,先前的尷尬倒是去了三分。

    這時候的杜氏還不知道,她這個穿來的閨女,接下來險(xiǎn)些要寫下人生中第一筆抹不掉的黑歷史。

    鄭琰是個腦補(bǔ)帝,小說看多了,乍一穿越,為了有所準(zhǔn)備,難免拿著以前看過的模式來腦補(bǔ)。

    她是穿來的,還是在一個穿越小說流行的年代穿來的,各種穿越情節(jié)沒看過一千也看過八百。在她穿越之前,市面上流行的女性穿越大多數(shù)是宮斗、宅斗小說,哪怕有什么國家大事也多半是因?yàn)榕鞲鷤€什么王爺皇帝宰相將軍有曖昧,因而被卷進(jìn)去了——這等言情情節(jié),最終還是要走到各種男男女女斗來斗去的路子上去。

    在鄭琰判斷出自己的處境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不是開心,而是坑爹——老子又不是齊天大圣!

    當(dāng)能夠聽清看清的時候,鄭琰就努力“打探”消息。她被乳母抱到杜氏跟前,四下一望,當(dāng)時就兩眼一翻傻掉了。

    那間屋子里,上首榻上杜氏獨(dú)坐——四十三歲,略顯老態(tài),一副老封君的樣子。下手坐著三個少婦、一個少女——少婦的年紀(jì)都在二十上下,少女就是個初中生的樣子,看起來是三個嫂子一個小姑子,或者這三個少婦里有出嫁的女兒回娘家,只希望這三人里面沒個什么極得老夫人歡心又或者大有來頭的所謂“貴妾”。杜氏身邊還站著四個穿著一樣制服的侍女——也是眉清目秀,行止有度。

    每一個富貴人家都有一個可怕的老太太,她的愛好是專門給兒孫們送小老婆,比怡紅院的mama桑還敬業(yè),生怕兒子、孫子哪怕只有一天沒有女人睡,生怕兒子、孫子跟老婆感情太好一般。通常情況下,這位老太太身邊的大丫環(huán)們,都是姨娘后備役,專門就為了用來當(dāng)小妾使的?!@是鄭琰當(dāng)時安排給杜氏的角色。

    每一個富貴人家都要有妻妾嫡庶,自家掐得像兩只放到泥罐里的蛐蛐兒,不咬死另一個不罷休。嫡出庶出之間也是各種明爭暗斗,沒到小學(xué)一年級的年紀(jì),就先會說話里帶著刺兒,慣用嘲諷技能、挖坑給人跳。略大一點(diǎn)就是“一不小心把茶潑你身上,誤了你的前程”。總之,那比狼窩還可怕。——這是鄭琰安排給幾個嫂子的角色。

    現(xiàn)在鄭琰不確定自己是嫡是庶,是主角還是配角。如果主角是嫡女,庶女姨娘就必須是陰謀篡權(quán)奪位最后完蛋的。如果主角是庶女,嫡母嫡女就是惡毒得天怒人怨,最后自食惡果,凡是瞧不起庶女的都要倒霉,嫡女絕對嫁不過庶女、生的兒子也必須比不過人家庶女的?!@是鄭琰準(zhǔn)備把自己放入的備選角色之二。

    如果家里再有幾個妯娌,那就更熱鬧了,二房想奪大房的權(quán),大房要壓著弟弟們……反正吧,不用外人來動手,自家就自相殘殺完了。

    這還不算以后出嫁之后要遇到的嫡庶婆媳妯娌姑嫂……

    能不嚇傻掉么?!

    好吧,既然問題擺在眼前了,如何應(yīng)對才是最重要的!現(xiàn)在鄭琰要確定的是,“這個身體”的親媽,是這仨少婦里的哪一個!如果不是,而是個不能出現(xiàn)的姨娘,那這樂子可就大了。沒錯兒,嬰幼兒鄭琰一周歲上下,怎么看也是方氏幾人比較像親娘,杜氏則像是她祖母的年紀(jì)。

    這家里的仆人并不多嘴,稱呼主人也是用尊稱,這個郎那個娘的,鄭琰聽得一頭霧水,只能確定自己算是好命穿成主人家??蓱z鄭琰讀紅樓,頭兩遍壓根就沒弄明白榮寧二府的親戚關(guān)系,那還是有書本可以翻著比劃的。

    她吸取了前輩們的經(jīng)驗(yàn),努力自己咿呀著好早些適應(yīng)這小身板兒,好清晰地叫人!好了,老太太是必須討好的,當(dāng)然,這家里是叫夫人的。鄭琰攢足了勁兒,伸手向杜氏要抱抱,嘴巴張開了,就差喊祖母了……

    關(guān)氏脆生生地道:“到底是親母女,一時不見就想得慌。咱們七娘想阿娘啦,來,阿嫂抱你去……”

    鄭琰:“=囗=!”一定是我腦補(bǔ)的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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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女人,就不喜歡被人說老,鄭琰好懸管親娘叫祖母,嚇出一身冷汗,這也是她頭一回意識到事實(shí)的“殘酷”,從此洗心革命,認(rèn)真做人,萬事小心,乖巧得一比那啥。學(xué)說話也乖,學(xué)走路也乖,連學(xué)認(rèn)字都很乖,把杜氏驚喜得連親她好幾口:“咱們七娘真好,比你那個猴兒投胎的阿姐強(qiáng)百倍??!”

    鄭琰她姐鄭瑜,一個十三歲的小少女,絕對原裝的土著妹子,兇殘是刻在骨頭里的特性,杜氏因三個兒媳婦在家里都頗溫柔,開始擔(dān)心起長女萬一出嫁了,在婆家放橫,被人休回來怎么辦這個世紀(jì)難題。

    鄭瑜是有黑歷史的,作為一個簡單粗暴的官二代,她爹還曾執(zhí)掌京兆許多年,這片地界上,她也算是個能橫著走的人物。某一回,某一小姐妹向大家抱怨,她姐夫似乎在外面養(yǎng)外室,把她jiejie氣病了。結(jié)果這一群小姑娘義憤填膺,組團(tuán)刷狐貍精去。鄭瑜也沒干別的,就拎了條板凳,往墻根兒一放,踩著小板凳就躥墻頭上,把一萬響的一大捧鞭炮點(diǎn)著了往人院兒里一送。

    好么!jian夫還在里面呢!

    通jian這種事情,法有明文處罰,然而多半是民不舉、官不究。本來兩家協(xié)商一下,把這狐貍精給滅了,大舅子小舅子把臭男人捶一頓,寫個一萬字的檢討,事情也就抹過了。

    讓鄭瑜這么一鬧,京兆、執(zhí)金吾,都得派人來看看出了什么事兒。一萬響的鞭炮??!她還叫人敲鑼打鼓喊失火。我去!引得衙差吏目一擁而上,不幸把某官二代和某俏寡婦堵住了。抓了個現(xiàn)行,你說判不判?

    反正這事情的后續(xù)挺糟心的,兩家人是做不成親家了,婚也離了,前妻帶著嫁妝不多時又改嫁了。前夫被抓,本來該打板子判徒刑的,因身上有個官,就拿官職來抵,被削成了個白板。心肝兒外室可沒什么那么好,幾乎沒被打死,又被扔去勞動改造。

    所以杜氏見小女兒乖巧懂事,心里實(shí)在是安慰得緊!這個時候她是萬萬沒有料到,這個乖巧懂事的小閨女,在她后半輩子里后如何地考驗(yàn)她的心臟。

    她現(xiàn)在只是抱著小女兒,看她讀書認(rèn)字,聽她咯咯地笑著。實(shí)在忍不住,還把閨女抱起來:“我家七娘真是乖~等會你阿爹就回來啦~咱們等阿爹回來一起吃飯好不好?”

    “好~”奶聲奶氣的。

    說起鄭靖業(yè),鄭琰也有些汗顏。既然給杜氏安排了個“說著是老太太,做事像mama桑”的角色,她也給鄭靖業(yè)腦補(bǔ)過一個角色來的——某先人。早些時候,鄭琰啥都看不清聽不清,鄭靖業(yè)雖然得空就要逗逗小閨女,可她沒記住?。【鸵恢币詾檫@家老太太是喪偶的中老年婦女。

    等看到了一個帥大叔,鄭琰當(dāng)時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當(dāng)然她堅(jiān)決不承認(rèn)是因?yàn)榭谒畮洿笫?。完全是因?yàn)樗?dāng)時還是個嬰幼兒,小嬰兒流口水,太正常了有木有!

    乳母小聲嘀咕:“快擦了,快擦了。”

    弄得奶娃鄭小七面紅耳赤的,鄭靖業(yè)偏偏還笑了:“讓阿爹瞧瞧,喲,不害羞不害羞,咱們還小嘛~”聲音非常好聽,每個音都透著磁性。接著又夸了一回自己閨女聰明,這樣小就能聽懂人說話了。

    【老天爺,你玩我!這么帥的男人居然是我親爹!】

    根據(jù)當(dāng)時鄭琰的反應(yīng),我們有理由相信,她跟鄭靖業(yè)說:“我以后要嫁個像阿爹這么好的男人?!苯^對不是為了討好奉承,完全是發(fā)自肺腑的美好愿望。鄭靖業(yè),真是能滿足女性對配偶的所有要求,又帥又有能力還專一,還愛家。

    說曹cao曹cao到,鄭靖業(yè)這個人,在某些方面上跟曹cao還真有點(diǎn)兒像。一回家吧,他奔過來先看幼女,一副愛家好男人的模樣。鄭琰開心了,咧開了嘴巴:“阿爹~”

    鄭靖業(yè)被叫得通體舒泰:“七娘快快長大啊,阿爹把你打扮得像朵花兒一樣,給你選個聽話的好女婿。要一輩子平安喜樂喲~”

    杜氏嗔道:“她個奶娃娃知道什么?你就跟她說這個,你個老不修!別看七娘啦,四娘才讓我頭疼得緊哩?!?/br>
    鄭靖業(yè)輕快地道:“不怕不怕,咱們閨女不愁嫁的。”

    說話間,鄭瑜跑來見父母。鄭靖業(yè)抱著小閨女,樂呵呵地看著大閨女,突然想起一事來:“來來來,有東西給你?!闭f著,把鄭琰挪挪位置,從懷里掏出兩條彈簧來!鄭琰眼珠子瞪得老大,這是要做神馬?!

    鄭瑜非常開心地接了過來:“謝阿爹~我正想著天兒熱了,要穿輕紗袖的衣裳,胳膊上套些臂釧呢?!?/br>
    因?yàn)椤皬椈伞钡牡谝挥∠筇羁蹋嶇撕髮τ谶@種彈簧式的臂釧都敬而遠(yuǎn)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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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琰在家里的同齡人都是她的晚輩,大侄子還比她大不少,她一開始還只能跟小侄子們一起玩。因?yàn)樽鞅组_掛,她學(xué)習(xí)進(jìn)度比較快,常被嫂子們拿來當(dāng)“別人來的孩子”使。

    德謙小朋友小的時候,對這位小姑姑略不忿,伙同其兄德安,要在小姑姑面前表現(xiàn)一下自己。讓這位“聰慧”的小姑姑知道,他們也是很強(qiáng)的!

    幼稚的小男孩子嘛~

    德安更大一些,腦筋比較靈活,挺著小胸脯,跟只小公雞似地跑到鄭琰跟前……背書!沒錯,就是背書,他顯擺自己書讀得多哩。鄭琰沒理他,她自己還有功課呢,雖然這個侄子有點(diǎn)煩,但是做人家長輩的,她要包容,繼續(xù)低頭寫字。

    可憐德安一篇幾百字的名家名篇,顛來倒去背了十八遍,鄭琰連頭都沒抬?!具@是自慚形穢不比了呢,還是壓根就鄙視得沒注意呢?】德安小朋友糾結(jié)了……

    他一住嘴,鄭琰開心了,放下筆:“渴不渴?叫人倒水給你喝吧。背不下來就歇一歇,一遍一遍的念也不一定能記住的,你通讀了,用心記,啊——”

    “……”你那個你來安慰笨蛋的口氣是怎么回事啊?我一點(diǎn)也不笨啊!我很用心啊!我那個是已經(jīng)背出來的,不是讀出來的好嗎?德安滿心里都是悔恨的淚水,小姑姑欺負(fù)人。

    天地良心,這時候的鄭琰才四歲,還是純良小白兔一只,還在努力與內(nèi)宅諸位親友打好關(guān)系。因?yàn)樗l(fā)現(xiàn),在她家里,沒有姨娘這種生物,也沒什么嫡庶紛爭,和諧得一塌糊涂,完全不需要cao心這些事情,她只要乖乖地讀書認(rèn)字學(xué)功課就好。對鄭德安,絕對是發(fā)自肺腑的關(guān)心。

    鄭德安鎩羽而歸,出門遇到他弟德謙。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德謙難過地道:“哥,你腫么變笨了?本來會背的書,到了小姑姑面前就不會了?”

    鄭德安跳起要揍他:“不許胡說,我剛才明明是會背的?!?/br>
    “我都聽到了,”德謙擺出一副同情臉,深情地看著德安,“小姑姑剛才說的……”

    “……”卷袖子。

    此時鄭德興九歲,擺出大哥的架式,原是想來關(guān)心一下弟弟們的,一看大的要欺負(fù)小的,伸手把二弟給揪了起來:“你做兄長的,怎么可以欺負(fù)弟弟?”

    德安道:“我才沒有欺負(fù)他!哥!你做兄弟的,怎么可以欺負(fù)弟弟?”說著還指指自己的領(lǐng)子。

    德興雖然呆一點(diǎn),但是孝悌忠義背得相當(dāng)熟練:“我是你大哥,你做錯了事情,我要罰你的!”

    德安:“tt你們都是壞人!”

    說話的功夫,“罪魁禍?zhǔn)住背鰜砹耍骸按罄?,你怎么這樣對二郎???他背不出書已經(jīng)很難過了,不要太逼他了?!?/br>
    德興一怔,順手放下了德安。

    被她給救了,我不想活啦!德安淚奔著跑掉了!鄭琰莫名其妙地問:“他怎么了?不至于這樣吧?先生說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哭啊,為什么哭著跑掉了呢?”

    德興吱唔道:“可能去洗臉了吧?!钡轮t捂臉,小手拉了拉哥哥的衣擺,示意,回屋里我告訴你,你表再添亂了。德興不明所以,正想問。阿成忽然開心地走了過來:“快快快,相公給四娘選夫婿呢。好些俊郎君,可有好看的了?!?/br>
    那一天的午后鬧劇隨著更重大的八卦的出現(xiàn)而落下了帷幕,鄭瑜出嫁事情太大。在那之前,鄭家從來都是往家里撈人,從沒有給別人家送人的,這意義非同凡想,大家都關(guān)注著呢。被這事兒一沖,鄭德安也幾乎要忘掉這件事了,只在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一個“不要去惹小姑姑”的詭異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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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琰為鄭黨事業(yè)的發(fā)展作出過很大的貢獻(xiàn),然而,在她小的時候,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安慰她爹。

    那年鄭瑜出嫁了,鄭靖業(yè)頭回嫁女兒,當(dāng)面裝得喜氣洋洋的,喜酒一喝完,他回房里痛哭流涕了一回,養(yǎng)了這么大的閨女,真心舍不得?。?/br>
    那會兒鄭琰還小,還沒有受封縣君,還在父母的院子里住著。杜氏第二天就囑咐乳母,把鄭琰帶到鄭靖業(yè)面前去賣萌,分散注意力。

    這種戰(zhàn)備狀態(tài)略囧,也是杜氏過于小心了。那時候朝中人事動蕩還沒安穩(wěn)下來,鄭靖業(yè)一介草根做了宰相,朝中多艱難。杜氏不想鄭靖業(yè)再有什么分心的事情,能撫平的,她都先撫平了去。鄭靖業(yè)的情緒,也在她的考量之中。

    于是就常有,某天鄭琰正那兒房里梳頭準(zhǔn)備鄭靖業(yè)回來呢,鄭靖業(yè)回來得早了。鄭琰就得直沖出來,背后跟著拎著梳子的侍女追著。

    杜氏道:“慢點(diǎn)兒慢點(diǎn)兒,看你那頭發(fā),小瘋子一樣的??闪瞬坏??!?/br>
    鄭靖業(yè)把女兒一抱,往個繡墩上一放,從侍女那里拿過梳子:“梳梳就好了,不要著急?!?/br>
    鄭琰個子短,腿也短,夠不到地上,兩條腿一擺一擺的,雙手撐著繡墩。鄭靖業(yè)慢條斯理地給她梳頭發(fā):“我只會梳兩個小包包啊?!?/br>
    “嗯嗯,我看看鏡子,就解饞了。”

    “不要促狹啊,看,笑得手抖了,又得重來了吧?”

    日復(fù)一日,心情好了不少,常把鄭琰抱在膝上手把手地教她寫字。有時也要嘆一聲:“阿瑜小的時候,我卻是沒有這么多時間教她寫字的?!蹦菚χ吓溃荒苷f不關(guān)心家庭,時間的分配上確有不足啊。

    鄭琰這時候就眨著眼睛:“那咱們現(xiàn)在就多寫一些,阿爹就不用后悔說‘阿琰小的時候也沒有教她寫字’了?!?/br>
    鄭靖業(yè)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呀~”

    “我不知道,阿爹教我呀,告訴我,我就知道了嘛~”

    “唔唔唔,對對對。不是阿爹教阿琰,是阿琰教的阿爹啊。阿爹心疼你阿姐,也心疼你呀。你們是一樣一樣的。”

    兩人說著沒營養(yǎng)的話,就能消磨掉一兩刻鐘,然而鄭靖業(yè)多半又要去辦公了。而鄭瑜也不是個笨人,很快在婆家過得自在,過了新婚,也能多回幾次娘家了,鄭家嫁女事件帶來的情緒波動漸漸平復(fù)。

    賣萌不多久,鄭琰也開始學(xué)做女紅動些針線了。剪裁還是交給別人來做,她就是縫點(diǎn)小東西。這些也不讓她做多了,怕扎壞了手,熬壞了眼睛。鄭琰的針線實(shí)在是不太好送人,小孩子初學(xué),成品略丑。倒是打過幾根簡單的絡(luò)子,看著蠻像那么回事兒的,鄭琰就給爹娘一人一個了。家里兄嫂太多,她那小爪子編不過來,就只好作罷。

    鄭靖業(yè)很得瑟地佩著絡(luò)子顯擺,被皇帝看到了,當(dāng)時的皇帝還是景宗,對大臣倒是和氣,取笑這位宰相:“這樣手藝很該打板子餓飯,你也佩著?”這會兒男人不太流行佩這玩藝兒,女人用得多,鄭靖業(yè)這樣……老皇帝開始泛壞水兒。

    鄭靖業(yè)臉色很不好地道:“臣看著就很好嘛?!?/br>
    老皇帝擠眉弄眼,傳遞著男人間才能破譯的猥瑣密碼,鄭靖業(yè)頗為生氣地道:“是臣之幼女所為嘛!做人爹的,有這樣孝順的女兒,當(dāng)然要帶上啦~”你家閨女可不這樣賢惠哩!

    老皇帝坦然接受了嘲諷,并且表示要見鄭琰。

    鄭琰初次見到老皇帝,是在一直春日的午后,大正宮的門檻很高,鄭琰的小短腿邁不過去。懷恩悄步上前,輕輕一托,把鄭琰給瞬移過了門檻兒。

    鄭琰小聲地說:“謝謝?!?/br>
    懷恩微微一笑,小丫頭聲音軟軟糯糯的,做人也和氣,挺好。

    那個晴暖的午后,老皇帝與還是小朋友的鄭琰見了第一面。鄭琰初時頗為緊張,待看老皇帝那張又囧又慈祥的臉,忽然就繃不住笑了出來。老皇帝也跟著笑了:“我與這丫頭有眼緣?!边@天下午,一老一小相談甚歡。

    老皇帝知道了鄭靖業(yè)會給閨女梳頭發(fā),還小聲取笑。鄭靖業(yè)哼哼數(shù)聲:“打扮閨女的樂趣,沒試過的不知道?!编嶇炊溃骸拔ù笥⑿勰鼙旧>褪墙o我梳頭發(fā),也沒耽誤做事情嘛?!?/br>
    老皇帝板臉道:“你爹是英雄,我呢?”

    鄭琰吐吐舌頭:“那得你家小娘子夸你?!?/br>
    老皇帝很開心:“也對,為人子女,當(dāng)然不能貶低自己的父母?!?/br>
    那一天,鄭琰帶著個縣君的封號回了家。

    后來,她就成了大正宮的常客。

    再后來,她在大正宮里聽說她爹是個jian臣。

    后來的后來,她投入到了她爹的陣營里,多少人覺得鄭靖業(yè)有個幫手,死活查不出來是怎么與鄭靖業(yè)接頭的。當(dāng)然啦,這個死黨兼智囊,早在鄭靖業(yè)家里養(yǎng)了許多年了,沒發(fā)現(xiàn)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