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吃飯總是要吃的吧。我請你去吃那家新開的川菜好了，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br>
    “不用?！?/br>
    被拒絕兩次，鹿汀不免有些郁悶，“所以，七夕節(jié)……不能一起過了是嗎？”

    程澈看她低著頭，開口，“我原本有別的安排?！?/br>
    這讓鹿汀心里的小火苗又燃了燃。

    “安排？”

    “給你準備了禮物?！?/br>
    “禮物？”鹿汀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br>
    “可以透露一點兒嗎。”

    程澈一臉正經，“不可以?！?/br>
    “哦……”

    程澈又補充，“算是驚喜。”

    聽到“驚喜”兩個字，鹿汀低迷的心情終于有了起色，嘴角不自覺揚起來，“好吧，那我就不問了?！?/br>
    “嗯，反正明天就會知道?！?/br>
    七夕當天，鹿汀從早上開始，便沉浸在對“驚喜”的幻想中。人生第一段戀愛，第一個情人節(jié)，心里的激動堪比一百只鳥兒在唱歌。

    待熬完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程澈告訴她，因為禮物體積太過顯眼，被寄放在別處，需要臨時取來，讓鹿汀去兩人常去的奶茶店等他。

    鹿汀到了奶茶店，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她看著窗邊的綠色多rou，腿有一下沒一下晃著，心情美滋滋的。

    也不知道程澈說的禮物很“顯眼”，是有多顯眼。

    等了一刻鐘出頭，程澈終于出現(xiàn)在了樓梯口。男生懷里抱了個碩大的禮盒。禮盒外邊是粉藍色的包裝紙，上面用絲帶系了個蝴蝶結，看上去精致又用心。

    禮物被放下的時候，桌面發(fā)出了沉甸甸的悶響。

    “里面是什么，這么重？”鹿汀好奇地問。

    “你打開就知道?！?/br>
    “那我現(xiàn)在拆開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

    “你拆。”

    鹿汀小心翼翼地解開絲帶，沿著透明膠帶撕開藍色的包裝紙，十分鄭重地將白色紙箱打開，準備迎接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情人節(jié)驚喜。

    然后，她看見躺在紙箱里，六本沉甸甸的全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語數(shù)外理化生一應俱全。

    笑容是瞬間僵在臉上的。

    她看看紙箱里的東西，又看看程澈，仿佛對眼前發(fā)生的事無法置信。

    “你說的驚喜……就是這個？”

    “不止，”程澈幽幽道，“下面還有六套試卷?！?/br>
    鹿汀看著他，傻愣愣的，好半天沒說話。

    程澈被她這模樣逗樂了，問，“怎么，不喜歡嗎？”

    “不是，”鹿汀有氣無力的，“我只是在想……”

    “什么？”

    “……這愛情還要不要再繼續(xù)了。”

    ***

    明明是七夕節(jié)，可在這意義重大的日子里，鹿汀卻在奶茶店靠窗的位置上——寫作業(yè)。

    此時的她，還沒從禮物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震撼里回過神來，直到程澈從數(shù)學試卷里掏出一份，理所當然地遞到她手上，她才抬起頭，“干嘛？”

    “以后隔天放學做一套試卷，完了我給你講解?！?/br>
    “……啊？”

    程澈似乎沒搭理鹿汀臉上的不滿，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是五點五十，兩個小時后，我會檢查。”

    就這樣，鹿汀在程澈的監(jiān)督下，開始了一場數(shù)學考試。

    也許是程澈的語氣太過嚴肅，她認認真真算起題來。轉眼大半小時過去，鹿汀恰好被一道填空題卡住，不經意抬頭，看到不遠處坐的那對年紀相仿的男女。

    兩人身上穿的都是校服，應該是高一或者高二的校友。男生站起來，順手幫女生的書包拎上，準備離開。女生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小跑著追上男生的腳步。

    經過鹿汀身邊時，恰好聽到女生問，“電影是幾點的啊？”

    “七點五十?！?/br>
    “還有半小時，來得及嗎？”

    “背著你去都來得及?！?/br>
    女生咯咯笑起來，朝男生貼近了一些。兩人的身影其樂融融地消失在了樓梯口。

    鹿汀正望得出神，突然聽到程澈輕輕用手指“噠噠噠”地敲了敲桌面。

    程澈一臉嚴肅，“認真點?！?/br>
    “哦，”鹿汀低低應了一聲，繼續(xù)算題。

    對桌男女生的甜蜜畫面不時浮現(xiàn)在鹿汀腦海里，和他們比起來，鹿汀和程澈這樣的，簡直不像是在談戀愛。

    且不說情人節(jié)讓女朋友數(shù)學考試這事，即便是平時兩人在一塊兒，都是鹿汀哄著對方。倒不是她倒貼，只是在程澈疏離的個性面前，女生天生的熱情自然成為主動的一方。

    鹿汀支著下巴，突然嘆了口氣。

    唉，什么時候才能讓她感受到那種甜甜的、正常的愛情呢。

    傍晚的奶茶店很安靜，也許是程澈挑的試卷簡單，鹿汀做題的速度比平時快一些。直到看見倒數(shù)第二道幾何題，她的筆停頓下來。

    左下角的圖示畫了一個橢圓，和向上的拋物線，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鹿汀研究了好一會兒，始終找不到突破口。vx公號：books186

    解析幾何原本就是她的弱項，更何況……這題是不是有點超綱了。

    腦袋飛速轉著，無奈先天不足，幾套思路下來便讓人暈頭轉向地幾乎冒煙。掙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求救般地看向坐在一旁的人，卻見程澈正支著下巴，優(yōu)哉游哉地看向這邊，像在圍觀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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