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常年只見燈光，稀疏幾個人影。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不那么喧囂的晚風中，少年面無表情，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不到一分鐘，他就發(fā)現(xiàn)了。雖然轉過身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他也不能確定，那個人藏在哪個角落里，但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有人在距離他十米左右的跟隨他。

    黑發(fā)被晚風輕輕撥動，露出他白皙的額頭，那雙眼眸無形之中從淡漠變得銳利，聶海樓繼續(xù)往前走，偶爾觀察身后的動向，很快眉宇間浮現(xiàn)了然之色。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他在一個自動售貨機面前停下，揚起的手略略一頓，隨后又放下。

    換做任何一個路人，看到他這樣的舉動，都會認為這個男孩沒有攜帶硬幣。

    就在聶海樓準備轉身之際，一道硬幣落地的清脆聲響了。

    他還沒來得及捕捉硬幣落地的方位，那枚硬幣就恰好滾到他的腳邊，仿佛大天使降臨的一個禮物。

    誰也不知道。

    硬幣輕盈滾落，恰好碰到少年鞋子、慢慢躺平的一瞬間，聶海樓感覺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下，深深的仇恨反感之余，心生了一絲復雜。

    最終，他的眼神凝成了古怪。

    “變態(tài)?！?/br>
    少年薄唇?jīng)鰶鲆幌?，吐出了兩個極為刻薄的字。

    還是那種跟蹤尾隨男學生的變態(tài)。

    第85章 命運兜兜轉轉

    親眼目送少年進了高檔住宅小區(qū),江宓才轉身消失在月色中，順路還救了一只趴在高墻下不去、不斷凄慘尖叫的貓。

    等他踩著路燈的影子，趕回公寓樓,時間已將近晚上十二點了。

    聽到門口鑰匙轉動的聲音，李哲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揉著困意十足的睡眼道：“這么晚才回來？”

    “耽誤了點時間?！?/br>
    江宓微微頷首，他徑直走入衛(wèi)生間，進行洗漱。

    他本來在茶語打工，見學校門口比往日多了許多私家車、計程車，不少家長都撥冗前來接孩子,場面無比擁擠。

    聽消息說是最近不太安全，江宓想了想,下班后沒有直接回公寓，而是選擇一路護送孤僻的少年回家。

    江宓大膽猜測，聶海樓應該是發(fā)現(xiàn)他了,對方?jīng)]有報警也沒有口出惡言，只是把本來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路程,硬生生延長到了半小時，最后演變成了一場慢慢捉弄的游戲。

    等江宓送完人，他還得返回公寓，這才回來遲了。

    他沒有精力多說話,因為第二天還得早起，去超市上班。

    高檔小區(qū)里,聶海樓換了一身黑色綢質睡衣也歇下了,第二天比起強大的生物鐘和熹微的晨光，最先喚醒他的是手機一連串消息噔噔聲。聶海樓煩躁地一抓手機，發(fā)現(xiàn)距離鬧鐘響還有三十分鐘,足夠再睡一個回籠覺，便打算鎖了手機。

    【“陳流父愛如山”拍了拍“海市蜃樓”，催促道你這個小天才快點看消息】

    海市蜃樓：滾，我再睡半小時。

    陳流父愛如山：樓哥別睡了，咱一中出事了！

    ……

    趙凡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尸體，不忍地收回目光。他是A市警察局南流區(qū)分局的一名警察，接到拾荒老人報案后，第一時間驅車趕到了現(xiàn)場。

    死者年齡十七歲，身高一米七十三公分，體型偏文弱消瘦，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臨死前身上還穿著校服。附近有不少中學，本來辨認需要一點時間，可根據(jù)這白色襯衫的剪裁和設計，警員第一眼能分辨出了，是第一中學的校服。

    因為在大部分中學校服還停留在運動服階段時，唯有第一中學另辟蹊徑，做出了改良，男生清一色的白襯衫黑褲子，女生款的極為類似，在周邊一干學校中脫穎而出，因此極好辨認。

    可惜純白顏色的校服，此刻卻□□涸的鮮血染黑了。

    “先迷暈，一刀致命?！辫b識人員很快得出了結論，“身上共有六處刀傷，但最致命的一刀穿越肋骨，直擊心臟。看他手臂和衣物的磨損程度，死者生前一定是落單后被迷暈，無力反抗，曾被人在地上拖曳過。而能輕松拖曳一名體重一百二十斤的死者，兇手應該是一名力氣極大的成年男性?！?/br>
    這個地方是南流區(qū)老公園了，地理位置很偏僻、雜草叢生，到了晚上除了車輛，幾乎沒什么人會經(jīng)過，確實是一個很適合拋尸的地點。

    “案發(fā)時間應該是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而一中組織學生晚自習下課時間，一般是九點半準時結束?！?/br>
    “他臨死前手機里有一個未撥出的號碼?！绷硪幻{查人員拿了一部套在透明塑封袋里的手機，趙凡問道，“是誰的號碼？”

    調查人員：“我們撥回去確認過了，電話號碼屬于一名學校老師。據(jù)說這名老師在死者生前曾經(jīng)在班級里囑咐過，遇到危險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他的手機24小時開機?！笨上н@個號碼到死都沒來得及撥出去……

    此話一出，現(xiàn)場都有些難過。趙凡長嘆了一口氣。

    “趙哥，上周就有一起獨身女子遇害案，那名女子也是走夜路遭殃的，這兩起案件會不會是同一人犯下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究竟是變態(tài)殺人魔隨機殺人還是熟人作案，暫時還不能下結論，我們還是得去調查走訪一下死者生前的關系?！?/br>
    “小方，你去向附近居民區(qū)征集線索，看最近是否出現(xiàn)過什么可疑人物，注意查證不在場證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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