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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 祁皎也跟著沉默了起來。 隨后,她咽了咽口水,艱難問道:“身體特征呢?比如身長幾尺,有無胎記,或者籍貫在哪?” 祁皎小心的抬眼,當她瞄到釋念靜默的樣子的時候,一時就都明白了。 所以她不由有些氣餒,“那……關于這位書生,你都知道些什么?” 這次釋念很快就回答了她,看起來分外有把握,“他是位書生?!?/br> 祁皎:…… 由于某些人只是看起來靠譜,所以尋人的事情一時陷入僵局。 祁皎只好請他在路邊的一個攤子上喝茶,對著眼前只能聞不能喝的茶,祁皎抱著良好的節(jié)儉精神,猛吸了幾大氣,聊勝于無。 干完了自己的吝嗇,哦不對,是發(fā)揮了美好的節(jié)約精神,祁皎才將目光重新落在釋念身上。 “你既然連半點線索都無,怎么就直直的闖進鬼城。我聽同宗門的人說,鬼城規(guī)矩繁多,專用束縛亡人,活人進來,一個不慎,或許就會失了性命。 忌諱多也就算了,修為到了此,亦是大打折扣,嘖,仙生不易。” 說著,祁皎又低下頭,猛吸了兩口茶香。 釋念淺笑了笑,愈發(fā)襯得他眉眼疏離莊重。 看著他轉動佛珠的樣子,祁皎竟然隱隱覺得眼前佛光普照。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緣由,“我知道了,是因為你是佛修,平常應該就幫冤魂超度,肯定和鬼城有接觸。 而且不論怎么說,作為佛修,對魂魄陰穢天生就有壓制。 似我等普通的修仙者,在鬼城中,步履維艱,可佛修卻不是?!?/br> 祁皎分析完之后,嘖嘖了兩聲,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不過轉瞬,她又蹙了蹙眉,“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應該怎么去尋那位書生呢?” 祁皎看釋念姿態(tài)輕松,眉目舒展,分明不像苦惱的樣子。 “貧僧確實一概不知,卻聽那位姑娘說話,書生為宣仁六年的狀元?!?/br> 面對祁皎圓潤杏眼傳來的目光,釋念淡定非常,“僅這一項,就無人可替代。” 祁皎也反應了過來。 正要替釋念高興,又突然想起她剛剛為了找書生,而問的那些個問題。她一下就領會了,合著剛才釋念是有意在捉弄她。 雖然但是,他回的也都沒錯,可就是有意的。 “合著剛剛你都是逗我的!”祁皎氣的不行。 誰料釋念還面不改色,頗為正直,滿是出家人出塵氣質的雙手合十,念了個佛號,分外正經(jīng),“出家人不打誑語?!?/br> 祁皎聽的將信將疑,但是,她總覺得不太對勁…… 可是看到釋念端端正正,眉目清朗的樣子,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她蹙著眉,一臉郁卒的說了句,“好吧?!?/br> 然后祁皎就和釋念去尋書生的鬼魂去了。 雖然這世間的人多得難以估量,連同死去的鬼魂也數(shù)不清,但鬼城為了管理他們,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縱然不知道書生的名字,可是宣仁六年的狀元,多少算是獨一無二的身份。在祁皎從鬼城門口被放進來之后,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非常自覺的向專司記錄魂魄生前身后的鬼修,遞了錢財。 之后,二人順理成章的得知了書生的去處。 準確的說,是方臨之的去處。細心如祁皎,甚至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方臨之至死前,都未有婚配。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尚公主,就因病而逝去了呢? 不足為奇。 順著上頭的記載,祁皎和釋念繞過幾處陰森森的宅子,好不容易尋到了門前種著顆槐樹的院子。 門口的紅漆已經(jīng)掉色了,祁皎叩了叩門上的銅環(huán),“有人在家嗎?” 喊到一半,祁皎突然想起,這里是鬼城,好像或許可能,不會有人住在里頭。剛準備改口,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沒有表情,眼下青黑,通身泛著死氣的男人出現(xiàn)。不過,他的五官不差,又是一身書生裝扮,若是在凡間,或許也是俊俏清爽、滿腹經(jīng)綸的才子模樣。 祁皎下意識看向了釋念,畢竟受人之托的是他,若是要問,也應該是他問,才更妥當些。 所以祁皎往旁邊移了一步,這下就是釋念出現(xiàn)在方臨之面前。 卻見釋念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敢問施主可認識紅袖姑娘?” “紅袖、紅袖……”書生喃喃了兩遍,泛著死氣的呆板面容,突然變化,竟似要哭下來一般。 良久,他才恢復了些清醒,“認識?!?/br> 這兩字被他說的如有千鈞重。 配上這沉重的神色,顯而易見,他就是方臨之。 然后,他看向釋念,臉上帶著希冀神色,“你知道她的下落對嗎?她如今在何處?” 常人瞧見方臨之這副模樣,或多或少都會生出點憐惜,面露不忍。但是釋念半點變化都沒有,直言道:“死了,魂飛魄散?!?/br> 不管是修仙者,還是凡人,只要魂飛魄散,就等同永永遠遠消失在世間。 聞言,方臨之面色rou眼可見的頹敗,踉蹌了一下,站都站不穩(wěn)。他的表情似哭似笑,無比悲愴,口中還道:“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當日無論如何,我都應該與她相見,娶她為妻。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白白蹉跎了這一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