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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已經(jīng)最大程度地理解閱川前輩了。 閱川就不能做到稍稍體諒一下她嗎? 他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 在這么多人面前說這種讓她恨不能原地消失的話! 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云忘川不得不抬眸回應(yīng)。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幾乎是在求饒,“閱川前輩……您先放我走吧。” “我知道錯了,以后一定不來打擾您了。您就當(dāng)我死了吧?!?/br> 聞言,閱見機臉上的笑意一僵。 不過也只是一瞬,隨即他便笑著搖了搖頭,用很親昵的語氣道:“不可以?!?/br> 他微微仰起頭,臉上的笑容因此變得有些傲慢。 揮了揮手,站在四周的太平軍瞬間圍了過來,將云忘川與聞思源堵在其中。 閱見機走到他們兩人身前,緩緩道:“孤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們說呢?!?/br> 他的目光在聞思源和云忘川身上流轉(zhuǎn),最后停在云忘川臉上。 “所以就暫時留下吧。孤會好好款待你們的。嗯?” 氣氛太過奇怪。 聞思源蹙眉,心中突然產(chǎn)生一種很不祥的預(yù)感。 此時將他們圍住的太平軍是嚴(yán)陣以待的,他們配齊了劍和鎧甲,擺出的并不是“留人”的態(tài)度,更像是……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 更重要的是,閱見機現(xiàn)在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種非常強烈的既視感。 ……和當(dāng)年騙走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勢力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聞思源開始上下打量閱見機。 被折進去了的衣袖,還依稀露著血污。 他身上有非常濃烈的血腥味和別人的靈力氣息。很有可能剛殺了一個修士。 閱見機此時的靈氣運轉(zhuǎn)非常快。 就算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也不至于說了這么久的話都無法平復(fù)。這便說明,他正在極力壓制著怒火,而且時刻準(zhǔn)備出手。 ……難道他想要用武力將他們二人強行留下嗎? 以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閱見機怎么會存了將事情做到這種地步的想法? 除非是方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閱見機對他和云忘川產(chǎn)生了戒心……甚至是仇恨。 聞思源終于敏銳了一次。 他蹙眉,上前一步,將自己的徒弟擋在身后。 說起來,他與自己的兄長也闊別數(shù)十年了。 人總是會變的……更何況,兄長的名聲實在算不好,人人都說閱川是個狠戾的瘋子。 從他引發(fā)劍冢暴動、以雷霆之力復(fù)國中也可以窺見端倪。 閱見機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 聞思源決定,自己還是先不要太相信他了。 “兄長?!?/br> 這是兩人重逢之后,聞思源第一次這樣稱呼閱川。 聞言,閱見機的目光從云忘川之處移開。 與聞思源對視。 那雙漆黑的眼睛,看似平靜,卻在深處凝聚著驚濤駭浪。 他微笑著道:“嗯……你說?!?/br> 聞思源便繼續(xù)道:“兄長你也看出來了,我徒弟她驟然知道了你的身份,現(xiàn)在還沒有消化好這么令人震驚的事情。你就讓她先一個人靜靜吧?!?/br> 閱見機:“……” 聞思源:“我會親自把她帶回臨江。兄長不必擔(dān)心她的安全?!?/br> 聽完他的話,閱見機并沒有回答。 而是笑著垂眸,將自己有些松動了的袖子慢條斯理地再次折回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道:“也就是說,你們兩個都要走。” 他的語氣很平淡,看起來情緒似乎沒有任何波動。 也并沒有強行拒絕的意思。 但是聞思源清楚地感覺到他的靈氣在瘋狂運轉(zhuǎn)! 果然,下一秒,一個巨大的灰色法陣瞬間亮起! 將在場所有人都籠了進去! 被灰色光芒波及的樹木枝葉瞬間枯黃,粗壯的樹干快速萎縮,“轟”的一聲重重倒地。 閱見機卻是抬眸,笑容愈發(fā)親切。 他的身體四周卷起一陣呼嘯的風(fēng),緊接著,“簌簌”的聲音將聽覺全部占滿! 極為鋒利的紙蝴蝶在風(fēng)中出現(xiàn),將聞思源強行包圍,它們蒼白的翅膀,幾乎是瞬間便染上了鮮紅的血! 云忘川瞳孔一縮,“師父!” 事情突然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就算云忘川心思再簡單,也能瞬間明白原因絕對不是她之前對閱川無禮那般簡單! 已經(jīng)切斷的契約聯(lián)系在此時來不及恢復(fù),云忘川馬上從袖中抽出了一把木劍,向那群圍在師父身邊的紙蝴蝶刺去! 卻被閱見機輕飄飄地給擋了回去。 他伸出一只手,穩(wěn)穩(wěn)接住云忘川的劍。 兩人一起修煉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閱見機游刃有余地預(yù)判著云忘川的出招,僅用一只手,便輕巧地將這把木劍擊退。 他一步步逼近,將木劍的劍背按到云忘川肩膀上。 大乘期的靈力氣息將云忘川全面壓制。 她不僅靈力運轉(zhuǎn)滯塞,就連兩只手都被閱見機控制,動彈不得。 閱見機的身體與她只隔著幾寸的距離。 幾乎像是在擁抱她。 “小劍仙……” 他垂眸,打量著她手中的木劍,聲音在云忘川耳邊響起,“你和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不是就對我承諾,以后再也不會用這把劍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