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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時候教訓(xùn)教訓(xùn)阿泉那小子,蒼云的以后,必須有人來擔(dān)起這雪原上所有的玄甲兵的使命。 我知我不是一個好的將領(lǐng)。 我的人生就是用來幫渠帥鏟除我阿爹的勢力,讓蒼云走上它該走的路。將來繼續(xù)做一個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守將,斬狼牙,護雁門,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了。 實際雁門沒了我,還有會別人,畢竟我蒼云豪杰如云。 如今我?guī)Я艘捬┮粻I軍孤守李牧祠,心中卻是茫然,我已不知未來該如何形容。 靜養(yǎng)的日子十分難捱,營帳里空落落的,我無可避免地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些曾經(jīng),即使用書卷緩一緩精神,也會常常走神。 我想起許多年前的那個盛夏,太原城外虎水汜,那是一條平緩淺薄的小河,河灘上長著一叢一叢茂盛的蘆葦。 風(fēng)輕輕吹過去,起波瀾。 我在他背后的矮坡樹叢里坐了許久,聽著他們在下面吵吵嚷嚷,甚是無趣。 那時候,我只是一個傻子,最終讓我鋌而走險,丟出玄甲重盾擊飛那幾把直指向他的彎刀的原因,至今仍舊是個謎。 也許是天太熱,日頭曬暈了我的眼睛,讓我覺得他挺像我未來的一同度過余生的另一半。 也許只是我一時興起,覺得他的模樣挺好看。 也許只是我看到打架手癢,也想去胡鬧一通玩玩。 也或者,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第5章 赤塘關(guān)唐 我跟著他走過了整個太原,從南到北。 盛夏的日頭硬是扛了整整五天,有時多云,天空發(fā)白,也悶熱。 我和他各騎了一匹馬,默不作聲地往北趕路。 默不作聲的是我。 他就那么一直東瞅瞅西望望,還時??粗疑岛呛堑匦Α?/br> 若說他與孩童有什么區(qū)別,大概也就是他傻笑的時候不會流口水罷了,傻得程度與未足歲的嬰孩倒是有一拼。 他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瞇著。 似乎像真的很開心。 我覺得有趣,也頗有感觸,如今亂世,為財為名,卻又有幾個是為國?當(dāng)真為國,殿下與君王卻躲在馬嵬,不知是何道理,亂世里想做一個義士,尚且不如一個傻子活得舒心。 我瞥了他一眼,見他在馬背上晃晃悠悠,聽著一路蟬鳴,一幅怡然自得的模樣,倒也覺精神輕松起來。 我舉起弩,捅了捅他穿著玄甲的肩膀:喂。 他回頭看我,黑漆漆的眼珠子明亮,一副當(dāng)真是天真無邪的表情。 我:你叫什么? 他想也不想便回答:薛溪莛。 我:哪個溪哪個莛? 他忽然間仿佛遇到了很大的難題一般,怔忡地瞅著我,又低頭瞅著地面,好像他做了什么錯事。 我好奇,一磕馬肚子趕上他與他并肩,看到他皺著眉頭抬眼看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被我的難題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一樣。 我:不記得了? 他嚅囁著看我,小聲“嗯”了一聲,又復(fù)低頭。 我忍住了摸摸他頭頂?shù)南敕ǎ话驼婆脑谒缟?,憋著讓我呲牙咧嘴的疼,一面寬慰他:沒事兒,莫方,等會兒見了你爸爸我問問他。 他乖巧地點點頭。 那是第一天,我好不容易想起問問他名字,否則,和一個不愛說話的傻子一同行路,委實沉默地艱難。 那時候我真當(dāng)他是傻子。 后來我有很多次想起那個夏天,比如覺得他挺有意思的時候,后來喜歡上他的時候,與他成親的時候,和離開他的時候。 我是個愛較真的人,離開他后,我再也沒有讓自己去仔細(xì)想一想初遇他的這天。 有時候無可避免地眼前浮現(xiàn)他黑漆漆的眼睛,正走著路我都會停下,找個墻把腦袋狠狠地往上撞一會兒。 最后,大概是身體記住了,薛溪莛這三個字等同于身體的痛苦,便再也沒有主動想起過他。 我把一輩子的恨都拿出來用掉了。 恨得太認(rèn)真。 以至于如今再回想起他的模樣,全身各處都疼痛難忍,我已分辨不出究竟是自己把自己訓(xùn)練出了幻覺,還是真的痛。 我記不得那雙眼睛了。 我想再想起來那是什么樣的目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一想就會痛。 我從虎水汜上了馬,駕馬向北走了五天,眼前每一棵樹似乎都有些熟悉,卻又似乎都有不同。 十八年。 在我蓬頭垢面,失魂落魄地再一次走到赤塘關(guān)前,眼前的關(guān)隘從遙遠的雁門帶來一絲雪的氣息,我終于想起了他的模樣。 十八年前,他就站在這里,用粗布裹好了馬蹄子,直起身來看著我,用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風(fēng)越來越大,我低頭看著自己牽著韁繩的手,粗糙的老繭長滿了手掌,我恍然發(fā)現(xiàn),我已同這一路的攀天古木一樣老去了。 大風(fēng)吹散了我鬢邊的發(fā),幾縷銀絲落在手心。 那些遺落在十八年前的所有愛慕,與我一樣,只是單純地被自己打敗了。 第6章 斷箋蒼 有時候我會天真地想,或許他早就知道了呢,憑著他那習(xí)慣性謹(jǐn)慎小心的性格。 或許他早就知道了,他只是不說,怕我多心,怕消息走漏,等到我捱到打贏了這場清反賊的突襲,與他坦白時,他會得意地笑笑和我說,全都在他意料之中。 而后我便可以徹底松了這口氣,再不用考慮這些麻煩事,和他與往日一樣說說笑笑,輕松過活。 十二年了。 十二年,我自認(rèn)毫無紕漏,卻也每時每刻都期望我與他相處時早已出過紕漏。 我盼望他早已心知肚明。 我盼望他早已知曉我所有的無法啟齒。 因我日夜難眠早已不止是這十二年,遇到他,再往前,還有十年。 那樣渾噩的十年,我從恐懼,孤獨,最終長成了一個完美的傻子。 那年裝病,躺在病榻上裝作昏迷,渠帥派來的大夫按時辰會給我偷偷遞過來一顆藥,吃了以后便會頭痛發(fā)燒,時間長一點,全身都會疼痛。 那時我九歲,一個孩子,如何懂得裝得完美,總是騙不過那么多雙眼的,遂有了這藥。 而這藥也只能是稍弱的藥力,否則我身體承受不起,性命堪憂。 大夫每次解了熱毒便會給我偷偷留下藥,不過一個時辰,我就會服下,任阿爹再如何猜測,也不會想到問題出在我這里。 熱毒反反復(fù)復(fù),最終阿爹請了渠帥來,她便有機會說要幫我打通體內(nèi)脈象,趁機將從少林學(xué)來的的鍛骨決打入我體內(nèi),終究造就了我“忠魂眷顧,鑄成神體,奈何窺探天機,被收走了心智”的傳說。 自此我仗著自己裝癡傻,不再理會旁人,又借著傳奇經(jīng)歷,纏著幾個營將,把蒼云各營的武功學(xué)了個精透。 也是我命里有幸,阿爹并未發(fā)現(xiàn)我是裝出來的,沒有阻止過我磨練武學(xué)。 少時裝傻,到底便宜,只需少說話,不理人,獨自傻樂即可,五年時間,我得益于少林功法,武學(xué)幾乎是一路飛升到了頂層,而這五年里,我唯一怕的就是被人瞧出來端倪,我沒有一天睡得安心過,我總是怕我睡著了之后,就會有人躲在我床邊,聽我會不會說夢話,會不會把一切原委坦白出來。 后來我學(xué)會了睡得極其淺,只要有人靠近我方圓百步,我就會醒。 這樣極耗心神,我也比旁人睡得更久。 卻也是無心得益,阿爹便以為我真成了個除了吃飯練功,就只會睡覺的傻子。 而后的五年,我也越來越自然地適應(yīng)了這種永遠繃成一根線的生活,我沒有想過后悔,我沒有覺得委屈。 如果不是我,一樣會有另外一個人來承受這一切。 境遇給予你的,你覺得是災(zāi)難,便是災(zāi)難,你覺得是磨練,你就會有所提升,得到助益。 前提是,不考慮私人感情。 一旦考慮到愛情,那一切都完了。 我活到十九歲的時候,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明白,什么是我不該妄想的,什么是責(zé)任,什么是使命。 而我卻十分清醒地,救了他,然后十分清醒地把他帶回了蒼云。 在他走了之后,我總是回想起初遇他時的場景。 在他目瞪口呆地看我趕走了那些追殺他的人,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用我練習(xí)了十年的,最完美的如同稚子一樣癡傻的笑,對他傻笑了一陣。 我說:走! 他沒有躲開,他也沒有質(zhì)疑,更沒有拒絕。 一切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混沌洪荒時約好了一樣,我會在這里等著,遇到這個人,然后把他帶回家。 我慶幸,我在最好的時候遇到他。 我也恨,他在他最好的時候遇上了我。 整整十二年,在書信上能寫的,卻寥寥無幾。 燈盞昏暗,帳外大雪紛飛。 我的記憶里空余一片蟬噪的暑夏,赤塘關(guān)前勒馬,蒼云終年大雪的氣息從前方關(guān)隘傳來。 他沒有說話,半張臉藏在銀色的面具下。 良久,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里帶著些許笑意。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以往茫茫看不透的人生仿佛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而這盡頭處,不過一馬,一關(guān),與一人。 在我人生最好的時候,我得到了最好的一件事,就是他也愛我。 第7章 毫厘唐 冬天冷起來比幽冥淵更冷,但是很美,大雪覆地,日頭像是被凍在冰里的一幅畫。 我在駐地北邊挖千里香和芍藥時,阿莛就坐在一旁,呆呆地坐著,呆呆地望天,或者呆呆地瞧著我。 從太原過來不到一個月,我整日無所事事到了極點,采藥搓點飛魚丸納元丹截元丹之類的瞅見大營有人要,就白送。 蒼云堡附近地像被凍住了一樣,長不出什么好東西,每次采藥我都是溜達到古戰(zhàn)場附近,才看到那些可憐在冷風(fēng)里簌簌發(fā)抖的花草。 后來就在他家后院挖了一片田,自己種草藥。 多數(shù)嫩枝受不得凍,死的死殘的殘,戳在滿地粘著凍霜的泥地里,頗是可憐。 再后來,我用氈布搭起了棚子。 阿莛幾次被我趕出棚子,他個二傻子,完全不懂怎么伺候藥草,掐壞我?guī)字觊L勢正好的茯苓。 上午日頭高升,阿莛就會急急忙忙來掀了氈布,讓藥草曬一曬光。 我就不得睡懶覺,只能起來點上碳堆暖地,不然就會凍壞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嫩根。 忙活完才洗漱吃飯。 這日子過得卻也是愜意到有些心虛,時逢亂世,各地動蕩,朝野混亂,江湖好似一鍋亂七八糟的稀粥,硬生生地倒人胃口,而我卻在關(guān)外種花。 懶散地實在有點不像話。 阿莛也實在是比我更懶散, 有時候我和別的營的人吐槽,他們卻斜眼瞟了我一眼,說:一個傻子,你能指望他做什么? 然后他們好像很掃興一樣,三三兩兩離開。 我說不上到底是一種什么心情,好像是自己被人當(dāng)面罵了傻逼一樣,脫口而出回了一句滾你娘的。 然而我回頭看他的時候,他總是老老實實地蹲在不遠處,手里玩著草葉或者石子,頭都不抬一下。 我走過去:薛溪莛。 他抬頭。 我:你是傻子嗎? 他猶豫地想了一會兒,點頭。 我就覺得后腦勺一股無名火直接躥到嗓子眼里:誰他媽說你傻子了?他媽的誰再說你是傻子你就揍他聽見沒? 他又猶豫了一會兒,說:我阿爹也說我是傻子的。 那天我的芍藥凍死了十株。 我在他阿爹的大帳里呆到半夜,忘了我的芍藥。 我是個孤兒,是個從來不需要別人可憐我,也不允許別人看輕我的人,我曾認(rèn)為,即使是個傻子,他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可見我閱歷淺薄,并沒有真正做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對我來說也是個缺憾。 他阿爹說,阿莛長這么大,從來不會覺得得不到什么東西而苦惱,每個人活著都會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覺得自己怎么樣算開心,他就怎么活,他聽不懂別人說他是傻子是不好的話,又何必讓他懂得? 然而那時候我尚且年輕,氣盛,且自持傲物,我對阿莛有好感,不愿別人說他不好。 最終他阿爹同我說,沒有誰能護得了誰一輩子,你能你上不能別逼逼。 我就不逼逼了,我就一往無前了。 戀慕,相守,眷屬,同仇,共世,一墓伴長眠。 這是我設(shè)想的人生,而我卻在半路走失,找不到回去的路。 有些可笑。 我曾一直一廂情愿地認(rèn)為,我是那個能護他一輩子的人,沒想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都只是我的誤會。 哈。 我活的像個笑話。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