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反派身邊醒來后 [快穿] 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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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允沒有去沈陽。但我去了?!?/br> 他去了,卻什么也沒能帶回來。 楚云聲覺得車廂內(nèi)的空氣霎時變得沉悶?zāi)郎饋恚缫煌魸獬淼难?,在往肺?nèi)灌著。 他清楚郁鏡之選擇推遲告知鄭遠(yuǎn)生真相的原因,也清楚連一撮灰都帶不回的場景會是怎樣——這個世道,也不知是死去的人更苦,還是活著的人更難。 楚云聲隔著一盞煤油汽燈望著郁鏡之。 大約過了許久,又像是過了一會兒,他收回視線,抬手拿起了桌邊的暖水壺,倒出滿滿一杯熱水,放到了郁鏡之面前。 郁鏡之看了他一眼,沒有動那杯熱水,但僵硬按在檔案袋上的手指卻緩緩動了動,于片刻后,重新掀開了那一沓厚厚的稿紙。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海城。 前半夜人聲鼎沸的戲樓漸漸熄了燈籠,賓客散盡,冷清下來。 有伙計來掃戲臺子上的賞錢銅板,并著桌椅間的瓜果花生皮,裊裊冷卻的茶香還在席間縈散,猶如花旦清亮婉轉(zhuǎn)的唱詞,繞梁不去。 戲臺后邊兒,小院當(dāng)中的天井處正站著個身穿白衫的清麗少年,提著半桶水倒進(jìn)木盆里,擦拭面龐。清泠泠的月光照著他半邊身子,將他勾成一道綽約的影子。 少年正擦著,后頭傳來一陣急慌慌的腳步聲。 一名穿著青色長袍的艷麗少年快步跑過來,身上風(fēng)塵仆仆,像是剛從外頭回來,一見著白衫少年就急道:“白楚,你怎么在這兒躲著,我有要緊事要同你說呢!” 白楚用帕子擦干臉上的水,輕聲道:“凌碧你急什么,有話慢慢說。什么要緊事?” 說著,白楚對李凌碧招了招手,又取出塊帕子來給他擦額角的汗。 李凌碧任由他擦著,扁嘴道:“還不是那廠子的事……我同宣少打了賭,立下字據(jù)了,要是能自己跑下廠址的事來,宣少給我大洋投資,就與我合伙辦廠做買賣。我這幾日都為這事跑動著,連往日那些客人都陪著笑臉應(yīng)對,眼見選好了一處地方,都和人商量起了價錢,卻一眨眼就被人奪了去!” 白楚詫異道:“怎么就奪了去?” 李凌碧一轉(zhuǎn)身坐到小凳子上,又氣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小聲道:“是郁先生要了那塊地,做什么卻又不說……我琢磨郁先生家大業(yè)大,壓根兒就不缺那塊地,只可惜我見不到他,不然定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將地轉(zhuǎn)賣我……” 這般念叨著,李凌碧便抬手抱住了白楚的胳膊,眼珠輕輕一轉(zhuǎn),道:“說起郁先生,白楚,你是不是認(rèn)識郁先生呀,我聽說他聽過你的嗓音,還贊過一聲呢……” 白楚還沒明白李凌碧的意思,只搖頭道:“郁先生那樣的人物,我哪里認(rèn)得?!?/br> 李凌碧瞧著白楚的樣子,心道你不認(rèn)得誰認(rèn)得,小說里你倆可是一對呢。 投身到這個時代,李凌碧是決不愿放棄自己辦廠崛起的念頭的,如今第一步就受阻,那可不行。既然地到了郁先生手里,那就只能讓白楚去試試了。 至于白楚會不會因此走上被郁先生渣的賤受的老路,李凌碧一時是顧不上了,大不了日后他混出樣子來,能抗衡郁先生了,便想辦法把白楚撈出來。 李凌碧心念轉(zhuǎn)動,嘴上便道:“算了算了,不提這些掃興事了。哎白楚,眼看上元節(jié)就要到了,戲班有大戲要開,你練了這么久,這么厲害,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正式登臺?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準(zhǔn)成!” 白楚看著李凌碧燦爛的笑臉,心中也松快明媚。 在李凌碧期待鼓勵的眼神注視下,他微微笑了笑,點了下頭。 第161章 穿到《民國梨園》 5 殺了郁鏡之!…… 貨運火車就像是渾身都散著煤煙味的挖煤工,哐切哐切,麻木地爬著一截又一截的新鐵路,時不時抖一抖,便能掉下稀稀拉拉的塊兒來。 煤塊滾進(jìn)鐵軌縫隙,也不知會造福哪家破陋的嚴(yán)冬。 楚云聲陪郁鏡之坐了不多時,便昏昏欲睡,不得不去了下一節(jié)車廂休息。 這節(jié)空車廂原本是裝載貨物的,沒有隔斷,只擺著幾張行軍床,車身一晃,這些床板也跟著晃,刮擦著鐵皮發(fā)出刺啦刺啦的響聲。 車廂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獨屬于北方的稀薄星光漫過曠野落進(jìn)來,隱約勾勒出一些物體的輪廓。 靠墻的行軍床上鄭遠(yuǎn)生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呼吸起伏沉重,像是負(fù)著沉疴。 楚云聲摸到一張床躺下,將大衣蓋在身上,闔目沉心,沒多久便睡著了。 他睡得并不安穩(wěn),半夢半醒間,似乎看到墻邊那張行軍床上有人坐了起來,望著晨光朦朧的窗外,肩膀顫抖聳動,又恍恍惚惚的,似乎什么也沒看見。 火車就這樣走了兩天兩夜,在正月十四傍晚五點鐘,終于抵達(dá)了海城。 中途那位鄭先生發(fā)了熱,用過藥才稍好些,只是也不知他是忘了,還是燒糊涂了,直到火車進(jìn)了海城火車站,他也沒再問過一句自己沈陽的妻兒。 冬日天黑得早,海城火車站內(nèi)已沒有多少人,電燈亮起來,隱約勾勒出一些等待的身影。 駛?cè)朐屡_的列車緩緩?fù)O?,汽笛噴響,一群人簇?fù)碇坡暼讼萝嚒?/br> 楚云聲雙腳剛一落地,周圍便有十幾名衛(wèi)兵迅速靠攏過來,呈護(hù)衛(wèi)狀引著他們往站外走。站內(nèi)一些乘客遠(yuǎn)遠(yuǎn)瞧見這邊的陣仗,都低頭避開,不敢多看。 一切看起來都相當(dāng)平凡正常。 但楚云聲知道這只是暫時的表象。 郁鏡之之前既然對著他拿出了那枚書簽,那就表明他仔細(xì)調(diào)查過書簽的來歷,和上面的信息。在這種前提下,他沒做出任何明面上的動作,依然選擇正月十四出現(xiàn)在海城火車站,那便足以說明他想要將計就計且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決心。 楚云聲跟在郁鏡之身后半步,以眼角的余光留意著四周的情況。 可詭異的是,這平靜無波的狀態(tài)竟一直維持到了他們走出海城火車站。 車站外人流如織,幾輛黑色汽車隔著街道停在對面,衛(wèi)兵護(hù)著一行人穿過街道走過去,正走到街道中央時,前方拐角處突然跑出來一名報童。 報童高高揚著幾張報紙,清脆的聲音大聲地吆喝著:“賣報了賣報了!新開的滬上晚報!有東北的消息!遠(yuǎn)生先生一家沈陽遇難,老宅被焚,妻兒尸骨不存……先生要不要買一份晚報?今天報紙上登了遠(yuǎn)生先生在東北的消息!先生……” 街道上人聲嘈雜,各有各的奔忙,唯有這一道聲音突兀地刺了出來,像一把尖刀似的正扎在人群中。 扶著鄭遠(yuǎn)生的那人只覺手上一沉,還來不及去拉,便見方才還緩步往前的鄭先生一個踉蹌,膝蓋折碎一般,撲通跌跪在了地上,面上沒有淚,卻只有一雙眼睜得極大。 火車沒有在津城停,鄭遠(yuǎn)生便是沒去問,心中其實也已經(jīng)清楚了結(jié)果。 只是清楚是一回事,被人如此赤裸裸地撕開,告知家人尸骨無存,又是另一回事。 一路上壓在身上的傷寒像是瞬間變作了惡疾,捏住了他的喉管和鼻息,幾乎要拿走他的命。 “我……是我……” 鄭遠(yuǎn)生蒼白的嘴唇哆嗦起來。 郁鏡之聽見動靜,立刻回身去扶人:“鄭先生,事情經(jīng)過待回去我再同您詳說……” 郁鏡之話音未落,迎面跑來的一輛黃包車突然加速。 黃包車內(nèi)坐著的人猛地抬手,將一包燃著一點火光的什么東西朝著郁鏡之和鄭遠(yuǎn)生的方向扔了過來,旋即拔槍,朝著這里瘋狂掃射。 “啊啊啊啊——!” 槍聲一響,四周行人大驚尖叫,拼命四散奔逃,卻仍有不少中彈倒下。 又有一道道身影逆著逃跑的人流,從人群中凸顯出來,拔槍射擊,車站前一時混亂至極。 “什么東西?” “小心!” “快躲開!” 槍聲大作,路燈被擊碎,玻璃渣子飛濺,汽車周圍頓時一片黑暗。 楚云聲被郁鏡之的手下拉著按在一輛汽車后,以車身作掩護(hù)。郁鏡之則一把將鄭遠(yuǎn)生擋在身后,推著人躲到了不遠(yuǎn)處的弄堂口,同時拔槍反擊,又一腳將那包被丟過來的東西踢飛。 他力氣大得離奇,直將那包東西踢得撞上路燈桿,轉(zhuǎn)而從街上彈到了海城火車站空無一人的大門。 “砰——!” 一聲爆炸巨響,火浪翻滾,海城火車站的門柱轟隆塌了半截。 楚云聲藏身的汽車都隨著這股翻涌而出的氣浪震了幾震,他耳內(nèi)嗡嗡鳴響了一會兒,舉目去看郁鏡之的身影,卻見周圍的弄堂和商店里迅速探出一個個槍口,直接將方才舉著槍聚攏過來襲擊的人全部包圍了。 “糟糕,中計了!” 有人大喊了一聲:“不要管身后,殺了郁鏡之!天道將明,再容不得郁鏡之這種賣國賊在海城肆虐!殺了郁鏡之!” “殺了郁鏡之!” 呼喊聲充滿瘋狂決絕。 子彈從四面八方不斷射來,火光起伏,一個又一個身影倒下。 楚云聲躲開流彈,邊關(guān)注著郁鏡之的情況,邊在周圍搜尋可以使用的武器,突然,一個短打衣裳的漢子避開槍彈,滿面血污地滾了過來,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低聲問:“坐船嗎?” 楚云聲一怔,忽然想到那枚書簽上的內(nèi)容,試探著回道:“君已上船。” 漢子面上一喜,左右環(huán)顧了一下,立刻從懷里掏出一把袖珍手槍塞到楚云聲手里,匆匆道:“果然是你……張篷對吧?還真是個文文弱弱地公子哥兒,槍會開不?” 砰一下,不知哪里來的子彈打得汽車震動。 漢子慌亂掃了眼,咬牙道:“娘的……算了,多了來不及和你多說,事情出了岔子,這次埋伏失敗了,剩下的只能交給你了!你既然在北平順利混到了郁鏡之身邊,那就別浪費了這機會……這槍你拿著,待會兒這里事情結(jié)束,郁鏡之要離開的時候必然是他最放松警惕的時候,你到時候靠他近點兒,務(wù)必一槍要了他的命!他這人邪性,遠(yuǎn)一點的子彈都能躲,警惕性特別高,一定要離得夠近再開槍,明白嗎?” 楚云聲看了眼手里的槍,沒應(yīng)。 那漢子急切,皺眉去抓楚云聲:“你到底聽明白……” 突然咔一聲脆響。 漢子的話音在紛亂的槍聲中戛然而止,轉(zhuǎn)成了一聲壓回嗓子里的痛呼。 面前一截手臂斷了般垂下,楚云聲松開手指向下,順勢反扭,單手按住對方的半邊身子。 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拉栓上膛,袖珍的槍身在掌心轉(zhuǎn)了一圈,穩(wěn)穩(wěn)地抵在了那漢子布滿汗水的太陽xue上,絲毫不動。 那漢子雖對楚云聲有所防備,但完全沒料到他的突然發(fā)難會如此迅猛,猝不及防間被壓著后背按倒在了地上。 手里的槍砸在地上,手臂折斷的劇痛讓他咬緊了牙關(guān),額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擰著脖子,低叫道:“你不是張篷……你是什么人!” 車身的另一側(cè),槍聲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在變小,這意味著這場早有預(yù)謀的戰(zhàn)斗即將結(jié)束。 楚云聲不想浪費時間去問些能夠推測出答案的問題,直接問道:“張篷是什么身份,你們又是什么人?” 從剛才漢子機關(guān)槍般急急的話語中不難分辨,他因為一句暗號將自己錯認(rèn)成了張篷張露齋,也就是那位給了自己書簽的熟人。 或許這件事原本的軌跡,該是張篷被這方勢力從海城派到北平,想要借助某些機會接近郁鏡之,留在郁鏡之身邊,按照之前張篷對原身的一些引導(dǎo)來看,極可能是和舞會刺殺有關(guān)。 至于這方勢力想讓張篷接近郁鏡之的原因,不是為了現(xiàn)在這場截殺,就是為了以后一些同樣可以置郁鏡之于死地的計劃,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只是不知道鄭遠(yuǎn)生的消息是怎么走漏到他們手中的。 而且最為奇怪的是,屬于這方勢力張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沒有順從地去完成他的任務(wù),而是在到達(dá)北平后,主動結(jié)識了原身,把舞會的機會給了原身。 原劇情中,原身在臘月二十九的舞會上莫名成了某方勢力刺殺郁鏡之的幫兇,被當(dāng)場擊斃,楚云聲原以為原身這是遭人設(shè)計,替人背鍋,但現(xiàn)在看來,或許和張篷脫不開關(guān)系。 而當(dāng)楚云聲避開了原劇情的刺殺,活著回到旅館時,張篷就將那枚帶著時間地點和暗號的書簽給了他。 這一系列的舉動,看著似乎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如今縱觀下來,卻像是張篷在有意地將自己的身份錯扣到楚云聲身上,不僅想誤導(dǎo)郁鏡之,還想要誤導(dǎo)那些背后cao縱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