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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皇兄在線閱讀 - 嫁皇兄 第22節(jié)

嫁皇兄 第22節(jié)

    她微微低著頭,不知為何有些想哭,兩次都連累了陳公子,萬一這次又因為她進(jìn)不了宮……她咬了咬唇,直接福身行禮:“皇兄,都是眠眠的錯,您……”

    話音未落,她的手臂被托起,她茫然抬眸,瞧見蕭越深深皺著的眉宇與微醺的臉龐。

    “朕知曉了,你不許跪?!彼恼Z氣帶了點不耐煩,酒香在四周暈染。

    賀眠眠不敢再說什么,她將眼淚憋回去,定了定神,盡量平靜地轉(zhuǎn)首對陳若白道:“陳公子,你先回去吧?!?/br>
    說完她便偷偷看向蕭越,見他并沒有什么表示,便朝陳若白使眼色,示意他快些走。

    陳若白頷首,慢慢走遠(yuǎn)。

    只余下他們兩人,賀眠眠正要掙脫他的禁錮,沒想到他定定地看她兩眼,忽然開口:“你哭什么?”

    哭?賀眠眠微愣,稍稍垂眸,一滴淚珠滾落,剛巧落在他的手背上。

    蕭越深深吸了口氣,微微捏起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觀她神色。

    她的眸中氤氳著霧氣,眼尾有些紅,像是受了許多委屈,弄得他有些心軟。

    眸中的不郁一點點散去,他松開她滑膩的下頜,語氣也軟下來:“朕明明什么都沒做,就這么怕朕?”

    百姓敬畏天子,這不是與生俱來的嗎?可是賀眠眠不敢說,她咬了咬舌尖,逼走心頭的顫意,許久才回道:“不怕?!?/br>
    又說不怕,明明已經(jīng)怕的哭了起來,蕭越微頓,深覺這樣不行。

    賀眠眠見他許久不說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酒味愈發(fā)濃重起來,她微微一愣。

    方才她太過緊張,居然忘了皇上方才在宴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不過現(xiàn)在還能神色清明地與她說話,皇上酒量真好。

    沒想到怕什么來什么,下一瞬蕭越便壓在她消瘦的肩頭,她不由得踉蹌著后退了半步,扶住快要滑下去的蕭越。

    guntang的鼻息噴薄在她頸側(cè)的肌膚上,帶起一陣酥麻。

    怎么這么快就醉了?她努力驅(qū)散那股不自在的感覺,僵直著不敢動,磕磕絆絆道:“皇、皇兄,您喝醉了?”

    “朕沒醉,”他忽然起身,中氣十足道,“朕還能走。”

    賀眠眠張了張口,訝然地望著他努力走直線卻走的七拐八彎的步伐,皇上喝醉了之后居然和旁人無異,也會逞能說沒醉。

    賀眠眠暗笑,她照顧過喝醉的爹爹,對此事甚是有經(jīng)驗,于是上前幾步扶住他,耐心道:“皇兄,咱們回含元吧。?”

    “含元殿……”他跟著重復(fù),語氣疑惑道,“那是什么地方?”

    賀眠眠沒有理會一個醉酒之人的話,她四處看看,卻沒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連一直常伴在皇上身邊的王公公也不見蹤跡。

    想必還在宴席上,只是若是她現(xiàn)在過去,蕭越便沒人照顧了,她想了想,決定直接扶他回去,路上遇到宮侍再說吧。

    正想小心翼翼地將落在她肩上的蕭越扶起來,他卻溢出一句輕喃:“眠眠……”

    有氤氳的熱氣在她耳邊吹拂,頸側(cè)的酥癢感無法忽視,她愣了半晌才想起來回一句嗯。

    他的語氣脆弱又茫然:“朕昨晚夢到她了。”

    賀眠眠微怔,想起了“她”是誰,那個皇上深愛而不得的女子。

    她將手收回去,沒由來地一陣心軟??墒撬龔埩藦埧?,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她從未喜歡過什么人,并不懂得情愛的滋味如何刻骨銘心。

    沒想到他卻再也沒說什么,主動從她肩上離開,鼻梁輕輕蹭著她的耳尖,而后軟軟的觸感擦過她的下頜,一觸即離。

    心中泛起幾分漣漪,肩上的熱度開始慢慢消散,耳朵卻熱的像發(fā)燒。

    他現(xiàn)在沒有意識,他喝醉了。

    賀眠眠努力驅(qū)散那一絲不自在,極力穩(wěn)住心神,伸手扶住他,囁嚅道:“皇兄,眠眠送你回去。”

    “眠眠真乖。”他聲音很低,夾雜著幾分柔和。

    賀眠眠緩慢地眨了下眼,不知為何居然有些受不住,她微微側(cè)過臉,讓清風(fēng)拂去她臉上灼熱的溫度。

    她不敢過多地耽擱,低頭認(rèn)真地扶著步伐稍微有些凌亂的蕭越慢慢往前走,自然沒發(fā)覺他已經(jīng)偏過臉,唇邊笑意深深。

    第24章 進(jìn)宮第二十四天

    一邊是熱鬧宴席,一邊是清靜小徑,涇渭分明。

    賀眠眠扶著蕭越慢慢往含元殿的方向走去,不多時便遠(yuǎn)離了絲竹聲,可是他的身子越來越重,她有些支撐不住,忍了忍才鼓起勇氣道:“皇兄,能不能歇一歇?”

    她聲音軟軟的,細(xì)細(xì)喘息著,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拭去鼻尖的細(xì)密汗珠。

    蕭越的喉結(jié)滾了滾,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看她,垂眸說了聲好。

    賀眠眠松了口氣,喝醉酒的蕭越還是很好應(yīng)付的,她左右看看,目光忽然定住了。

    她看見了選妃宴那日的長亭。

    原來湖心亭和長亭離得這么近,只是因著她不常來這里,所以一直未發(fā)覺。

    回憶涌上心頭,思緒倏然回到了夏至那日,碧荷葳蕤,錦鯉游弋,少女明媚,但是讓她印象更深刻的,還是蕭越喚她上前時的淡漠語氣。

    她眸光黯了黯,莫名不想去長亭,所以寧愿強(qiáng)撐著繼續(xù)往前走,不想停留。

    蕭越自然發(fā)覺,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緩了緩,他假裝不經(jīng)意間抬眸,指著長亭懵懂地提議:“眠眠,為何不去那里?”

    賀眠眠腳下微頓,哪怕他喝醉了也依然不敢忤逆,只好同意了。

    她扶著他慢慢往長亭走去,見他步伐有些凌亂,她蹙眉關(guān)心道:“皇兄,您難受嗎?”

    如果不難受,那就再多走一段路好了,她心里打著小算盤,還是想說動他。

    “有些難受,”蕭越假意強(qiáng)撐著,又往她身邊移了移,“馬上就到了?!?/br>
    賀眠眠垂首,肩上越來越重,她只好加快步伐進(jìn)了長亭。

    這里和一個月前相比并沒什么變化,不過上次去是白天,一切都是明媚的,如今是晚上,風(fēng)吹過,沙沙低語,比白天多了一份清幽與愜意,她掃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這里……似乎有些眼熟?!笔捲奖犻_醉意朦朧的眼睛,四下打量一番。

    賀眠眠心情復(fù)雜地瞥他一眼,心中有些不自在,如果她長得不像太后的女兒,或許她真的會成為皇上的嬪妃……不過皇上那日為何喚她上前,她依然不明白。

    眼波流轉(zhuǎn),她望向醉醺醺的蕭越,他以手支頤,眉宇緊緊鎖著,時不時用指腹輕輕按揉太陽xue,緩解醉酒后的痛苦。

    賀眠眠心中一動,他現(xiàn)在醉著,意識不清醒,如果她問了他這個問題,他會不會回答?

    說不定回答之后還會將這些忘記。

    所以,要不要試一試?

    她抿了下唇,試探道:“皇兄,您記得這里是哪兒嗎?”

    蕭越揚了下眉,茫然地抬首看了她一眼,斂去眸中的促狹笑意,一字一頓道:“朕記得。”

    他知道啊,賀眠眠嘆了口氣,那還是別問了,不過見他執(zhí)拗地望著她,賀眠眠只好順著他的話問:“這是哪里?”

    “自然是朕的江山?!彼V定地開口。

    “……”

    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她抿唇思索片刻,還在猶豫要不要問,沒想到他忽然問道:“bb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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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說什么?”

    被他看出來了?哪怕他還醉著,賀眠眠依然緊張地站起身,垂首不敢說話。

    “怕什么?”他的語氣懶懶的,“問吧,朕恕你無罪,而且,朕也有事要問你。”

    “皇兄想問什么?”她小心翼翼道。

    “你為何叫朕皇兄?”他眼眸微瞇,“朕似乎沒有meimei?!?/br>
    賀眠眠傻了,這是真的喝醉了吧?

    她只好哄孩子似的解釋:“有的,眠眠就是您的meimei?!?/br>
    說完她便抬眼,見他嗯了一聲,瞧著是信了,不過他又垂眸,模樣有些冷肅,他忽然開口:“眠眠,朕好想她。”

    醉酒的人說話都是沒有邏輯的,但是說的都是平常不敢說的話,賀眠眠咬了下唇,想起那個蕭越愛而不得的女子。

    “她常常進(jìn)入朕的夢,”蕭越緩慢地靠近她,“可是醒來又悵然若失?!?/br>
    賀眠眠聚焦在他的話中,她無心探聽那個女子是誰,只是一國之君能為一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她莫名覺得難過。

    “朕今日在宴上也看見她了?!笔捲骄o緊地盯著她。

    酒味愈發(fā)濃重起來,賀眠眠詫異道:“所以你才喝了這么多酒?”

    想必是看見她與她的夫君你儂我儂,所以才暗自神傷的吧?賀眠眠有些不忍心讓他再說下去了,頓了頓,她提議道:“皇兄,咱們回去吧?!?/br>
    蕭越還沒演夠,好不容易借著醉酒對她傾吐愛意,所以不耐地皺眉,大有不聽他說完便要鬧的架勢,將醉酒之人的神態(tài)學(xué)了個十足十。

    賀眠眠不敢再提了,只能聽他繼續(xù)說道:“朕心悅……”

    他的嘴唇翕動兩下,似是而非地說了兩個字,而后才清晰道:“眠眠?!?/br>
    那個短暫的停頓,賀眠眠有些詫異,轉(zhuǎn)而又敬佩于蕭越的守口如瓶,那個名字是不是只能在心中默念,喝醉了酒也不忍心說出來?

    她并未將這句話連在一起,蕭越也不拆穿,眸中浮現(xiàn)些許笑意,又很快隱去,轉(zhuǎn)而開口:“眠眠喜歡什么樣的男子?”

    他眸中醉意朦朧,擺出的卻是一副知心兄長的架勢。

    賀眠眠微微一頓,怎么又說到她身上了,是以微紅著臉沒有說話,雙手捏著手帕絞了又絞。

    看她這副小女兒家的嬌態(tài),蕭越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她真的有心儀的男子?陳若白?

    他吐出一口濁氣,溫聲道:“與皇兄也不能說?”

    賀眠眠咬了咬唇,輕聲道:“眠眠、眠眠喜歡高大的男子,比如……頂天立地的將軍。”

    有時候她會做夢,夢見在肅殺戰(zhàn)場上,身形高大的將軍抱著她,為她抵御來自四面八方的冷箭。

    但是她自幼在江南長大,江南的男子都不算太高,她也沒有見過什么將軍,或許夢境有所暗示,自然覺得自己喜歡將軍。

    蕭越揚了下眉,想起陳若白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一看便知并不是眠眠喜歡的模樣,他稍稍放下心。